捡回了一条小命。但一天来个三四次还是有的。其实昕惟栩以前也没有这么做过。但,美人在前,谁也没有光看不吃的
道理吧?
昕惟栩懊恼地看着座下一众叽叽喳喳的大臣们。他们竟公然在朝堂之上谈论起哪家的姑娘最漂亮!
正在思量着让皇君减少明年宫里的开销的居流杉也皱了皱眉,道:“诸位大人,这是陛下的大事,我想陛下有他自己的
主张。你们就不必操心了。”
那些大臣们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昕惟栩难得地用感激的目光望着居流杉,轻咳一声道:“居爱卿说的对,孤自有主张
,你们不必劳心这个,回去好好过年吧!”
但,居流杉接下来说的话又彻底把他对他刚建立起的一点点好感给打没了踪影:“陛下,近年来战争不断,子民们多有
怨言。臣以为陛下可以对宫中的开销略作删减。一些不必要的能免就免了吧。”
燕秦来时还是初秋,转眼就是几个月过去,很快就过年了。在那离的这段时间里,燕秦把除了伺候昕惟栩外所有的时间
都用来想念燕寒。现在过年了,这种思乡,思人的情感就更加强烈起来。但也只能暗暗垂泪,没有人可以倾诉。
再过一日便是除夕,自来那离后几乎未踏出过昕惟栩寝宫的燕秦难得地走到御花园散心。这时才发现那离与别涯是多么
的不同。就连这御花园里的花草燕秦也有大半不认得。突然开始疯狂地想念别涯,那里有他熟悉的风景、熟悉的气息,
还有一个人。
御花园里有一个湖,叫落霞湖。原因与落霞无关,与一种像落霞的鱼有关。它们全身金红如傍晚天边的云霞。叫作落霞
辉。
落霞辉,燕秦认得。他在别涯曾有一对,是燕寒送的。还记得那时他说:“要小心照顾,一尾死了,另一尾也活不久的
。”
但燕寒没有说,如果仅仅是分开了,抛弃了会怎样。
会死吗?
是一只一只慢慢死掉,还是一只死去,另一只将它彻底忘却。
“燕公子。燕公子!”
燕秦回头,心想是谁这么唤自己。看见来人,露出惊讶的表情:“你是……”
“我姓居,名流杉。居流杉。和公子有过一面之缘。”来人微微一笑,一颗虎牙若隐若现,“公子,不记得了吗?”
燕秦对他一揖:“燕秦只是不知道大人的名姓,并没有忘记。”
“诶,”居流杉笑得更加可爱,眼神俏皮地眨了眨,“那就好,不然我一定会很伤心。”
燕秦也禁不住笑了,气氛放松了下来。阴郁的心情也略略淡去。
居流杉看了一眼落霞湖,从腰上解下一个袋子,掏出一个冷掉的馒头,捏碎了投入湖中。只是可惜没有鱼上前。他苦笑
道:“这宫中的鱼都不屑吃这冷馒头。天可怜见,这还是我的早饭。”
听了这苦涩的话语,燕秦转头看向居流杉:“居大人是朝廷的财政大臣,深得陛下重用,怎会落魄至此?”
居流杉摇了摇头,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的样子。但又不知两人可以再说些什么,有些窘迫。
燕秦淡淡一笑,伸手取过他手中的剩下馒头:“鱼儿们想必是下人们喂过了,可是燕秦在这站了许久,肚子饿了。居大
人就把这个馒头送给燕秦吧。”
乍听此言,居流杉愣了好一会,见燕秦把馒头举到嘴边,急忙制止:“燕公子,你从小在宫中长大,吃不惯的东西吃了
会生病的。”
燕秦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何有些生气,固执地强吞了一大口:“燕秦以色侍人,也不知哪天就失了宠。到时别说这馒头
,能有点残羹剩饭就不错了。现在早些习惯了也好。”这话刚说出口燕秦就后悔了,看居流杉霎时苍白的脸,他内疚地
低下头:“对不起,居大人。燕秦这两天心情不是很好,说话就冲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居流杉不说话,盯着他看了半晌,上前抓住他的手腕:“燕秦,如果有那一天你就来找我,我……”
我什么居流杉并没有说完,因为远处传来人声。
“公子在哪里?”
“公子在落霞湖边戏鱼。”
是昕惟栩。
他大步走来,居流杉急忙放开了燕秦,没有说下去。
把馒头一最快的速度吃进肚子里,燕秦装作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其实喉咙里干涩得难受。
“小东西,你在干……居爱卿也在?”
居流杉向昕惟栩行了一礼,道:“陛下,臣还有事,先行告退了。”
“嗯。”昕惟栩转向燕秦,“小东西,走吧。今天给你看个好东西。”
一块金色的绸布下掩着什么东西,认真看像一个长方形的盒子。
“是什么?”燕秦看着看着有点紧张,不自觉握紧了昕惟栩的手。
“想知道?”昕惟栩微俯下身,与燕秦对视,“讨好孤,孤就送给你。”说着,伸手把皇袍往边上一甩,穿着单薄的里
衣往榻上一靠,强劲俊美的曲线完全展现出来。
就算燕秦不想知道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扫他的兴。他双手颇为生涩地抚上昕惟栩的胸膛。在昕惟栩饶有趣味的目光下羞
得全身都泛起了粉色,紧张地搂住昕惟栩的腰。
燕秦轻启朱唇,含住昕惟栩的衣带,一扯,里衣便松了开来,露出昕惟栩结实的胸膛。他埋下脸,吮吸着昕惟栩胸前两
点暗红的突起。不敢留下痕迹,很快就把目标转移到昕惟栩底下高高的昂扬。
先是把脸埋下,用鼻子轻顶那充血的巨物,闻着那浓厚的男子雄香。然后隔着亵裤舔吻昕惟栩的肉柱。燕秦伸手解下了
他的亵裤,把火热的柱子含入口中,用柔软的口腔取悦他。脑海里蓦地出现刚刚自己对居流杉说的,以色侍人。
“呐,可爱吧?”昕惟栩搂着燕秦的腰,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手中是一个白玉雕成的价值连城的方形笼子,里面一个毛
绒绒的“球”正在半截胡萝卜面前“蠕动”着。
“这是,老鼠?”
昕惟栩还来不及说什么,那团“球”上“嗖”地竖起了两个与它身体同样毛绒绒的耳朵,然后以在燕秦看来是滚了一圈
的姿态扭过头来。原本眯缝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深紫色的瞳孔里怒火星星点点。
燕秦有点郁闷,怎么昕惟栩送的东西也和他一样强势?
“这是兔子啦,小东西!”昕惟栩宠溺地摸摸他的头,把他搂得更紧一些,“你看那双眼睛,他是醉云兔。是孤叫人从
别涯弄来的。不知怎的,生的这样胖。不过也可爱得紧。”
“嗯。”燕秦一时觉得鼻子有点酸。怕被听出了哭腔,只是点头不说话。
醉云是别涯独有的,这种兔子全身雪白,只有一双眼睛是深紫色的。传说动情之时,也就是心有所属的时候,它们的额
头上会出现一抹淡淡的紫,就像云。欲望强烈时会加深颜色。但似乎想让醉云真的动情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甚至一百
只里也没有一只。这只也不例外。优雅而美丽的醉云常常被别涯的贵族们当成宠物。有人说,把醉云送给爱人,如果有
一天醉云动情了,那么那对爱人就可以长长久久。不过这是没有根据的话,只是人们对稀有东西的空想罢了。自己曾经
想过要一只,后来想想还是算了,觉得这样对兔子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但现在,终于是有了一只了。
三瓣嘴在过厚的毛下并不明显,但还是可以看出它抿起了嘴唇,眼睛一撇,露出一个极为不屑的神色。明显是对燕秦把
他错认成老鼠而感到不满。
燕秦现在只是觉得很心酸,酸得要吐出苦水来。燕寒对他,比不得昕惟栩。
昕惟栩把兔子拿出来放在燕秦的手心,兔子好像很享受地蹭了蹭燕秦的手指,蹬了蹬后腿,眯起眼睛,开始打盹。
“好可爱。”燕秦笑道,他轻轻抚摸着兔子的毛,“取个名字吧。”
昕惟栩随意道:“是给你的,你自己取一个吧。”
略一思索,燕秦道:“就叫印望悠吧,小悠。”
昕惟栩“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小东西,一只小兔子也取这么复杂的名字,小悠倒是还可以。醉云本来也是一种到了
哪里都优哉游哉的奇怪兔子。”
这下,印望悠抬起他那简直不知是身体还是头的脑袋,狠狠地瞪向昕惟栩。该死的人类。一个说我是老鼠,不长眼睛;
一个说我们族奇怪,不长脑袋!
“姓印的,你敢瞪孤?”昕惟栩注意到了,一眼瞪回去,一人一兔僵持着。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昕惟栩,燕秦有些讶异。但帝王的伪装太多,谁也不知道那个是真,哪个是假。那就当它是真的好了
。还好印望悠是一只兔子,不然指不定就被拉出去斩了。不过,刽子手也不知道哪里是脖子就是了……
就在燕秦认为他们两个会就这样瞪上一天时,印望悠突然优雅地撇过头,用大概是爪子的东西拂了拂形状优美的耳朵,
一副不屑与昕惟栩为伍的样子。
昕惟栩气结,这到底是什么兔子啊?他要把刚才说他可爱的话通通收回。恶劣的自恋狂兔子!!!
玖
印望悠的吃功和睡功是让人叹为观止的。他可以全天六个时辰在吃东西,六个时辰睡觉。燕秦总是很无奈地看着他,但
不去打扰。静静地看着他吃,静静地看着他睡。在这寂寞无人伴的深宫中,他几乎成了他的唯一。
除夕之宴开始了,所谓除夕之宴不过是除夕的前一天。真正除夕那一天,皇君和大臣们都是要回自己家人身边过年的。
当然,我们要先除夕之宴说起。
这个时候,燕秦来那离已经三月有余了。深秋是落霞辉最美的季节,他正好在来的路途上,错过了。他叹息着望着那淡
淡的金红,用小勺从金盏里舀起一勺饵食,撒在水面上,附近的十几只鱼纷纷游来来啄食。
一时失神,背后伸来一宽大的手掌,蒙上他的双眼,燕秦的眼睑可以觉出那掌心的纹路:“小东西,你天天盯着这帮没
手没脚的家伙,不怕孤吃醋?”
“陛下。”燕秦伸手覆上昕惟栩的手,柔软而有力,“陛下是一国之主,即使是除夕也不应该完全松懈,要加紧宫中的
防卫措施不是吗?”
昕惟栩深深看他一眼,却燕秦背对着他而看不清燕秦的表情:“你在关心孤?”
怀中的身体僵硬了一下,道:“我只是预感,有人要杀你。”
昕惟栩不言,伸手摘去了他的发冠,一头青丝如墨铺下。用下巴轻轻抵磨着他的后脑,再把鼻子埋进去细细地嗅,间或
啄吻几下。半晌才道:“那是禁卫军的事。”
“不,那是你的事。”燕秦道,然后又后悔自己的话语太过放肆“对不起,陛下。”
昕惟栩当作没听到他语中无意的不敬,昕惟栩是个不拘于此的的君主,这为他赢得了不少人心。“安心过年,”昕惟栩
的表情毫不掩饰他的宠爱,“孤自有主张。”
“可是,陛下……”
“嘘,孤现在不想说这个,别让这些宵小之流破坏了我们过年的兴致。”昕惟栩拥他坐在亭中石凳上,“今晚的除夕之
宴,你准备了什么节目。你可是今晚的压轴。”
能在除夕之宴上坐在皇君身边一起观看众妃嫔献技博宠的都是太后和皇后,还有皇子公主们。一般的妃子是不可以坐在
那里的。燕秦是个例外。
昕惟栩的母后是个极为严肃的人,坐在主位上显得高贵不可侵犯。被那种人看上一眼都会不寒而粟,更别说现在她正紧
紧地盯着燕秦。可怜燕秦还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战战兢兢地跟着昕惟栩问了好。
“儿臣参见母后。”
“臣妾参见太后,殿下圣安。”
太后缓缓地饮了一口茶,道:“起来吧。”
“谢母后。”
“谢殿下。”
燕秦正要随昕惟栩一起站起来,却不料太后那依稀当年风华的双目一瞪:“谁叫你起来了?”
燕秦这才醒悟,原来那句话,只是对昕惟栩说的。他乖乖地跪着不动,昕惟栩也没有多管他,任他跪着。这其实是一种
很明显的暗示。不管他再怎样宠爱燕秦,燕秦在他心中终究是比不及自己的母亲。
这让太后非常满意,没有继续为难燕秦。她并不是一个特别不讲道理的人。燕秦本身并没有犯什么错,昕惟栩也没有懈
怠朝政。
“算了,你也起来吧。”
“谢太后。”燕秦起身,一时不知道该站在那里好。昕惟栩其实并没有真正给他什么名分,嫔妃之席上自然也没有他的
位置。
像是看懂了燕秦的心思,太后对身边人道:“去搬一张椅子来。”转头又对燕秦道:“你现在应该算是我儿身边最得宠
的人了吧,破例让你坐在我身边,让我看看我儿的眼光到底如何。”
燕秦应了,坐在太后的身边。他本就生得美丽无比,此时专注地看着节目,安安静静地,更如天人一般。太后心中赞叹
一声,道自己当年也没有这般风韵,难怪皇儿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其实只是专宠而已,被太后夸大了。
太后突然问燕秦:“你看我儿有这么多妃嫔们,你有何感想?”
燕秦道:“燕秦只是一时伺候陛下的人,不敢对陛下抱什么想法。”
太后很满意,又问:“听说你天天呆在我儿的寝宫里,要么就在落霞湖边,都不怎么出来。怎么,对我们那离的待遇不
满意么?”
“不是,”燕秦略一思筹,道,“不是,只是听说身在后宫不要太多事,做好自己的事,避免冲突,这样会好过一点。
”
太后沉默一下,道:“你说的虽然有些不好听,但却是对的。你如果肯就这样乖乖地呆在陛下身边,不惹事,本宫是不
会为难你的。”
“是。燕秦谨遵太后教诲。”
其实昕惟栩一直在注意这边的情况,见气氛缓和多了,便趁机来一句:“小东西,到孤这边来。”说着不由分说地将燕
秦搂在怀里,把手去摸他细嫩的脖颈。
羞得燕秦直把脸往他胸口埋。也惹得一旁的皇太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规矩。”
“谁要是见到小东西还有规矩的,孤敬他三杯。”
宴会才开始,燕秦就成为众矢之的靶心。那些又羡又妒的目光就差点把他美丽的脸蛋射成马蜂窝。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
宴会渐渐进入高潮,一个男妃上台演奏的时候。
这真的是一个非常有气质男妃,让燕秦有点自惭形秽。若不是这张过分精致的脸,大概这天下第一美人的就不是自己了
吧。那种淡然的仿佛随时都会羽化仙去的感觉,那种屈居人下依旧不失的傲气,那种高洁如天雪的体态……
侍官高声道:“韶华宫韶妃,琴曲《梦啼阳》。”
燕秦心中一惊,望着台上:梦啼阳,那不是……
韶故抱琴立于台上,向着主座行了一礼,开口道:“陛下,臣妾听说燕公子也是演奏《梦啼阳》这首曲子,臣妾斗胆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