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闹完了,红衣之人直扑紫一:“紫一~~~来得是你太好了!我还以为那该死的任飘渺会派碧玲珑来,那女人一来,我英明的人生就毁了!”
紫一一闪,躲开了那人的魔爪,继续扶额:你英明的人生早就毁了。
红衣之人没扑到紫一,反而是和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爬起来继续眼泪汪汪:“紫一,你好过分!”
“红一,我知道你脱线,不知道你这么脱线!”紫一一字一句说着,语气平缓无起伏,但也听得出无奈的味道。
红一立刻扳起手指:“一二三四五六七……十六!!!紫一,你居然说了这么多字,我有天塌下来的感觉!”
“红一!”紫一的语气中有着恼怒。
红一却毫不在意摇摇手指:“错!红一只是我的代号,我现在叫花戏水,剑花戏水涟漪动!”
紫一再次扶额,看了眼红一心道:就你那死乞白赖的剑花,能挑起哪潭死水?
花戏水(红一)再次摇摇手指:“错!不是死水,只是流水无痕自有痕。”
慕无痕么?紫一看了眼慕无痕,心道:前途渺茫!
慕无痕却是一笑:“未必如阁下所想,花戏水自有值得爱之处。”
话音落,在场三人同时一惊,侍卫副统领惊的是当朝太傅竟然如此轻易便吐露心声,忙默念非礼勿听!花戏水惊的是他纠缠慕无痕许久惊头一次听得对方如此说,一时间愣在原地对天傻笑。只有紫一却是一惊心下一沉,方才他刻意与红一亲近,疏远慕无痕,为的就是不让对方看出什么,却不料慕无痕的竟一眼看穿他之内心。
紫一情急之下忙拱手道:“太傅好眼力!”
慕无痕紧盯紫一的眼神骤然松了下来,双手能动,而且自如,不是他!慕无痕遂一笑:“快去东宫吧,误了时辰可不好。”
紫一一欠身,随副总管离去。
慕无痕看了眼紫一的背影,叹息了声。
“无痕~~~~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么?”花戏水星星眼看着慕无痕,就差一条能摇的尾巴了。
慕无痕扶额,刚才一味的想试探紫一,却忘了那话一出,花戏水粘人之本领会更上一层楼,便立刻转移话题道:“跟我说说你在流川飘渺阁的过往吧,以前你从不说起。”
花戏水的兴奋劲立刻焉了下来,嘟囔道:“那里有什么好说的。”
慕无痕拍拍花戏水的头:“可我想听!”
“真的?”花戏水的眼睛再次冒光,“我说我说!无痕要听那些?”
“先说说你名字的由来吧?”慕无痕一笑,抬脚往外走去。
慕无痕的眉头顿时打结,名字这回事是他永恒的痛,不过心爱之人问起,也只好答了,于是追上去边走边道:“还不是那个该死的任飘渺,说什么一人一个名字太复杂记不起,便按着武功高低,一二三四叫下去,然后你属什么堂就带上堂的名字,比如紫一,他就是紫字堂第一高手。”
“恩!好办法,干净省事!”慕无痕点头。
花戏水顿时警惕,弱弱的拉拉慕无痕的衣袖:“无痕你不会吧!”
慕无痕一笑:“继续说。”
“阁里五个堂,每一个堂的功夫都不相同,红字堂是剑术,金字堂是媚术,碧字堂是毒,青字堂是拳脚,紫字堂则是暗器。五堂之中,碧字堂的碧一和紫字堂的紫一和我关系最好。我们三从小一起长大,彼此之间熟的不能再熟,紫一天性淡然不爱搭理人,碧一乖巧可人人见人爱,不过你可别被他们俩的外表迷惑,紫一虽然不爱搭理人,但人很好,碧一虽然乖巧,但千万别接近她,那妮子全身下上都是毒,她给的东西绝对不能碰!”花戏水边说着边抖了抖背脊。
慕无痕微微一笑:“这么说,你倒是深有感触。”
“那当然,从小到大,我不知道被她欺负了多少次,要不是紫一挡着,我就见不到无痕你了!”
“紫一对你可这真是好!”
“那是,我和紫一可是穿开裆裤的友情!”花戏水得意道。
“哦~~”慕无痕故意拖延了声线。
花戏水一听忙叫不好:“无痕别误会!”
“我没误会!继续继续!”
“啊!!无痕啊,你真的别误会啊啊啊啊!!!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和紫一没什么,就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后来紫一出了些事情,我奉阁主的命令照顾了他一年而已!”花戏水抱头!
“哦?是何事?”慕无痕来了兴趣。
“说起来话长,5年前他去做一桩买卖,不想对手十分厉害,被他一剑划过颈部,差点没命!你刚才看紫一说话不是怪怪的么?那是腹语,紫一被救回来之后就不能说话了!”
“怪不得刚才他说话怪怪的!”慕无痕道。
“还有脸上的面具,你刚看到了吧,那是紫字堂的规矩,紫字堂经常做一些难做的买卖,堂里的人一律不用真面目示人的!”
“原来如此!”慕无痕点头,“你倒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想问的都替我回答了!”
“嘿嘿!”花戏水傻笑,不了解你怎么追你!
慕无痕一笑大声道:“好了,穿过开裆裤的,走了!”
“啊啊啊啊!无痕不要说得这么响啊啊啊啊啊啊!”花戏水大叫,哀叹他那早就不在的一世英名。
6、假太子
紫一随着侍卫副总管来到了东宫,方进宫门便一堆太监宫女们战战兢兢的跪在门口,副总管皱眉,便领着紫一站到了一边,看这情形一时半会也进不去。
紫一随着副总管站到了一边,微微低着头,也不左顾右看的。宫里头的规矩他最是清楚,少看少问少想方才是生存之道。
屋内猛然响起瓷器的破裂声,一位太监哆嗦着走了出来,对副总官道:“大人,皇上让紫一公子进去。”
侍卫副总管看了紫一眼,嘱咐了声小心。紫一点头便随着那个太监走了进去。
方进入,便听得里面一人冷笑道:“我说过,我不需要贴身侍卫。”
“云飞,听我一言,朝堂上那些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虽尽力护你周全,但总有疏漏,多个侍卫多个放心!”夜云罄好生劝着,全然没有帝王之威严。
被唤作逸云飞的那人又是一声冷笑:“还不是因为你勤政爱民,弄了个天下太平,他们才闲得发慌搞出这种事情来。”
“云飞,你这是傻话,天下不太平何来百姓安居乐业?何况这是你的江山,我怎会糟蹋呢?”夜云罄赔笑。
逸云飞的脸色陡然一变,怒道:“这是你的江山,与我何干?”
夜云罄一愣,继而苦笑一声:“你说的对,江山是……朕的,那朕是否有权决定派不派人保护你?”
“我也有权决定要不要人保护!”逸云飞讥笑。
夜云罄眉头一皱,只得转移话题,转身道:“紫一,你过来。”
紫一并未动,只看了眼夜云罄,继而低下头,这么多年过去,居然会在你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夜云罄一叹:“连你也要气我么?”
紫一骤然睁大眼睛,一股心痛涌起,赶紧闭眼拾掇了下感情,走到逸云飞面前行礼。
逸云飞倒是好生打量起紫一来,一张精致温柔的面具,一种温文尔雅的气质,像杀手又不像杀手。右臂横于腰间行礼,左臂却自然垂下,宽大的袖子掩盖着,逸云飞眉头一皱,做了和慕无痕同样的动作,这回紫一有了防备,轻轻一闪,避过了对方。
“你的手怎么回事?”逸云飞问道。
紫一想起花戏水的说辞,便道:“杀人的手不便外露。”
“腹语?”逸云飞轻笑,“流川飘渺阁的规矩真多啊!”
“在下五年前遭逢变故,被人毁去声带,故而不能说话,并非流川飘渺阁的规矩。”紫一一字一句慢慢回着。
“在下?皇宫大内何时允许这等自称?”逸云飞怒道。
“云飞,紫一方来不懂大内规矩!”夜云磬忙道,紫一是他特意请来的,怠慢了可不好向流川飘渺阁交代。
逸云飞一笑:“怎么?心疼了?人是你自己送过来的?要我留下他,自然是要让我满意!”
面对逸云飞的胡话,夜云罄只得叹息,道:“你肯答应自然是好,不过流川飘渺阁的杀手比不得大内侍卫,别让人难做。”
“哦?这么说,我还是不收为妙!”
“你!唉……随你,别过分!”夜云罄摇头。
逸云飞闻言一笑,走到紫一面前正视道:“我不是逸云飞,你信不信?”
紫一猛然抬头,狐疑的看着逸云飞,他自然是信,可他又怎么能说呢?
夜云罄闻言只觉得心口一阵钝痛,无奈的说了句:“云飞,别闹了!”
逸云飞冷哼:“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夜云磬颓然坐下,叹息一声。
紫一却突然道:“既然皇上要我保护你,我是不在乎你是谁的!”
逸云飞扯着冷笑的嘴角忽然间僵硬了,方才桀骜的神情霎时消失,转身坐回长椅,道:“这个人我留下了。”
“云飞!”夜云罄大喜,感激的看了眼紫一。
逸云飞却轻轻叹息一声:“你还不如一个杀手!”
夜云罄身形一滞,歉意的唤了声:“云飞!”
“出去,你们都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夜云罄知道再说无意,便吩咐太监宫女们好生伺候,自己带紫一走了出去。
紫一临走前看了逸云飞一眼,已而已是黄昏,殿内未点灯火,昏暗中的那人分外孤寂。
紫一随夜云罄走出了东宫正殿,见到跪地的太监便问道:“总管将紫一安排在哪?”
“启禀皇上,总管说,太傅吩咐,紫一公子不可离太子太远,东宫其他屋子都已满,只剩下翰墨阁。”跪着的太监回道。
夜云罄皱眉厉声道:“不可!”
太监赶忙求饶:“皇上饶命,东宫委实没有空余屋子了!”
夜云罄眉头一皱,一旁的紫一忙道:“皇上不必为难,紫一住外面即可,赶到东宫不过是一刻钟的功夫。”
夜云罄一愣,呆呆的看着紫一,方才的一瞬间让他感受到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曾记得他只要恼了怒了为难了,总有一个人会第一时间帮他纾解,那人便是逸云飞!
夜云罄猛然转身,握拳狠狠打向柱子:“是我害了云飞!是我害了他!”
“皇上!”太监吓得纷纷跪倒。
紫一站在夜云罄身后,右手忍不住想伸出去却在刹那间紧紧握住,他不能动,他不能这么做!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流泪。
过了许久,夜云罄才缓过神来,太医赶紧上来给夜云罄包扎手,夜云罄淡淡道:“你就住翰墨阁吧,不用去外头。”
紫一跟着太监来到了翰墨阁,方见那匾额便脚步一滞,翰墨阁,“翰”字写得潇洒张扬,“墨”字写得含蓄沉稳,而“阁”字最是奇怪,看似中规中矩却将一撇一捺写出门字之外。
太监见紫一不动,便笑道:“这上面三个字可是有来头,翰字是当今圣上写的,墨字是太傅写的,至于阁字是我们主子写的。”
紫一默默的点点头,跟着太监走了进去,却不想刚踏入,紫一又是一愣,这屋子的摆设似曾相识,每件家具上总都有几处烧焦的痕迹。
太监见状忙道:“这屋子里东西的来历,我也是听爷爷说的,是说当年东宫大火时未烧毁的,皇上念旧舍不得丢,便放在了这里。”
紫一闻言已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勉强撑到太监离去,跌坐在罗汉床边,摸着那焦黑的纹路,紫一心底百转千回。
放任自己回来是因为真的想你,可真不想是这样的现状。
紫一只觉得喉咙底一腥,身体陡然炎热起来,眼前瞬间模糊,他暗道不好却已太迟。
冷不防一个声音陡然传入:“逸云飞!!!”
紫一大惊!
7、轩辕苍
紫一慌乱之中听得有人唤其真名愈加气血倒流起来,好在有人飞速喂他吃下一颗药丸,又用内力疏导,渐渐翻腾的气血顺畅了不少。
紫一睁开眼回看来人,瞅见那满目的红色,微微舒了口气,来人是花戏水。
花戏水恼怒:“我再来迟半步,你就要命丧黄泉了。”
紫一勉强提起内力道:“多谢!”
“谢什么谢,别说话了,你死了,我可没好日子过,任飘渺会扒了我的皮的。”花戏水瞪了紫一一眼,运起内力为紫一疗伤。
那年的大火已将紫一的身体掏空,能活下来全凭着一口硬气,那之后紫一的身体长年燥热,任飘渺寻尽了方法,最后找到神医宁凌尘,求来了寒冰诀让紫一修炼方才勉强压住燥热,只是寒冰诀忌讳大喜大悲,方才紫一心乱如麻,寒冰诀自然失了功效。
花戏水雄浑内力的疏导下,紫一已无大碍,方才慌乱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离开十年很多事他都已陌生,他急切需要知道真相。
紫一看向花戏水,花戏水知道对方想说什么。拿出随身带来的瓷盏道:“这是上好的燕窝,任飘渺知道皇上必是不要命的赶路,怕你吃不消,早就飞鸽传书给我,要我为你准备这个,你慢慢吃,有什么我们慢慢说,别提内力说话,在桌上写吧。”
紫一点点头,写了两字:多谢!
“谢字省了,以后你要谢我的地方多着呢。”花戏水托着腮帮子笑道。
紫一无奈摇了摇头,继续写道:这事有谁知道?
花戏水他指什么,便道:“知道你才是逸云飞的,天底下之后三人,你,我,任飘渺!不过丑话说在前头,皇宫里的人都精得跟妖一样,你要是不小心提防,难保不被人看穿!”
你是说慕无痕吧!紫一写完,敲敲桌子,似乎在表示笑意。
花戏水笑了:“这个你放心,白天他怀疑过了,拐着弯问我关于你的事,我知道他要是不问清楚,晚上肯定又来烦你,索性一股脑儿把该说都说了。不过无痕也太精了,怎么你还没来便注意起你来,还特意让人给你住这屋子。”
紫一摇头,似乎在苦笑,花戏水伸头见紫一写道:我于流川飘渺阁相来交好,无痕怀疑不无道理,他这是不肯放过一切蛛丝马迹。
花戏水看完点头:“你说得倒是没错,这几年无痕也好,皇上也好,对断了一只左手的人特别敏感。”
紫一无声叹息:是我害惨了他们!
“恩恩!你这话说得对,都是你的错,如果是我的话,江山和真心相爱之人,我自然选后者,江山有何用?得到之后整天面对一群虚情假意的人,有何意义?”
紫一听完花戏水的话,默不作声。
花戏水一看急了,忙道:“你别忘心里去哈,那只是我的看法,任飘渺说过你这是大爱,为天下舍家园,伟大着呢!”
紫一摇头:不是这样的!
“好了好了,这个问题先别说,我先和你讲讲东宫的那位吧!”花戏水扯开话题。
紫一点头:正要问你!
花戏水仔细想了想便说道:“关于那位,我也只是知道一二,当年你命丧东宫大火之后,皇上便一蹶不振,昏迷数月之久,无痕用尽了办法终究未果,最后无奈只得暗中到处寻访与你长相相似之人,试图骗过皇上。这暗里进行的事不出几天居然有了回音,来得是荆州轩辕家族,他们献上了家里的二公子轩辕苍,就是现在宫里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