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拿着!”
周久白接过去,也不打开,又转手递给查理斯:“给你了,麻烦了你早上。”
查理斯随手一放,坐在他们身边,对另一头的江御说:“我麻烦一点到没什么,心焦才最让人难受,Chou这一早上差点急疯了,以后不可以话也不说就自己出门,记住了?”
江御看着周久白,心里过意不去,周久白抬手摸摸他的头,微笑道:“没事。”他转而对查理斯说:“我打算明天就走了。”
“你这是干什么!”查理斯不愿意了,“这下没人敢动他了,放心在这玩!”
周久白一笑,按着他的手,说:“这一次我打算带他全球各地都走走,下次再到你这里常住。”
查理斯没好气的点头:“反正你已经决定了,随你吧。”
三人默默无语的坐了一会,查理斯又问:“转告易霖,他也很久没来我这里了,有空来看看我。”
周久白哈哈大笑:“你别再那么过火的追他,恐怕他还不至于一提起你就变色。”
“啧,说的什么话,我喜欢他才追他!”
“对他那种性格别扭的人,得采取点计策。”
查理斯诚心说:“向你讨教。”
周久白一副奸诈嘴脸:“两边都是兄弟,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就不自虐了,要计策,还得自己去想。”
说完拉起江御,两人进客房去补觉,今天一上午可真是累的太狠了。
次日一早,周久白便和江御一起飞向靠近LV的LA,从罪恶之城到天使之城。
当日到达,早有查理斯安排好的人接了他们去酒店。
一到酒店江御便宽衣睡觉,周久白好笑道:“出来玩怎么总是睡觉?”
江御振振有词:“在拉斯维加斯都是晚上出门,不用倒时差,现在要换过来,当然要尽快适应了。我先睡一会。”
周久白脱了衣服也上床:“那我陪着你好了。”
“切,不用你这么好心。”江御推他。
周久白把人拢在怀里,江御身体一僵,周久白吻了吻他的额头,便不再动。
江御有些尴尬的躺了一会,他知道周久白还没睡,便出声问道:“你为什么那么害怕?”他印象里周久白不是那种容易被吓住的人。
周久白想了想,如实告诉他:“七年前我在这边锻炼,认识了一个白人男孩……算是交往了一段时间,忽然有一天他不见了,我找了很久,没找到。”
江御安静地听着,闭着眼睛简直像睡着了。
“那时候我没有权力调动人马,查理斯当时也被几个元老级的叔伯压制着不能为所欲为,帮不上我……然后,距离发现他走失后四十八小时,我接到一个电话,是他的求救电话,我去接应他,眼看着就在路对面了,我能看清他身上的伤和血……但是一辆大货车过去,我再看就没人了。”
“发生什么事了?”
周久白摇摇头:“然后我和查理斯在自己能动用的关系内努力,一个月后终于找到了他,他已经被变态慕残者……我看到的他的尸体,只有头和身子,四肢扭曲残缺,很恐怖……”
江御抱着他的腰,哄孩子一样拍拍他的背:“对不起……”
“没事,当时只觉得很恶心很可惜,他长得很漂亮,是个犹太裔,手长脚长,身材极好,没想到最后死的这么凄惨。”
江御觉得很难以理解:“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久白回忆道:“当时我和查理斯都战战兢兢,以为是自己不知何时得罪人,殃及到他身上,后来才知道他家也是很复杂的背景,但其实和这些都没关系,只是他外出的时候被慕残者看到了,就被掳走了。”
江御打了个冷战。
周久白紧紧的搂着他:“所以你走丢了,我快吓死了。我跟他的感情还没有那么深,直到他死了我才觉得当时应该是爱他的,但你跟他不一样,如果你真有什么不测……”
江御温热的嘴唇吻着他,轻声说:“我不是好好的么。”
周久白掀起他的睡衣,抚摸着他光滑的后背,温热柔韧的手感让他知道怀里抱着的是活生生的人,再不是七年前那个冰冷残缺的尸体。
江御把睡袍脱掉,两手帮忙也把周久白的脱了,攀着他的肩膀轻轻抚摸。
周久白本来没想做,但是江御已经误会了他的意思,就将错就错,吻着他的唇,爱抚轻蹭,拉过他的腿盘在腰上,侧式进入,一边温暖的拥抱,一边热情的律动。
江御在快感中走神了,他眼睛茫然的看着虚空,心里只觉得一戳一戳的疼,周久白那么重视他,他却总在想着要出卖他,真的有这样的爱情吗?
爱一个人不是自私的吗,不是希望他好其他什么都不管吗,不是会想尽一切办法帮他吗,为什么自己都是在做相反的事情?
什么大道理,有什么能比得上彼此相爱,有什么能比得上一起幸福?
为陌生人悲伤落泪,却要给最爱的人残忍一刀。
自己又和那些冷血杀手有什么不同?却要披上大义的外皮,装的正义凛然,其实比他们更肮脏恶心。
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保住他和周久白的爱,又能保住自己当婊子立的牌坊?
高。潮的余韵中,江御死死的攀着周久白的肩膀,身体绷成优美的弧线,而那个男人用安全有力的手掌紧紧拥着他。
江御忽然说:“我说我是警察的卧底,你信吗?”
周久白笑着摸摸他的头:“你真是受什么刺激了,怎么胡言乱语。”
江御很认真的说:“如果我真是警察的卧底呢?”
周久白搂回他:“那真是天要亡我了,没办法,我爱上你,已经盲目了。”
江御趴在他身上,把想流出的泪使劲咽下去,两手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一直以来,他都没有示弱过,周久白已经把他宠的没边了。但这一刻,他真的觉得自己很软弱,没有这个男人在身边,他觉得可能会活不下去。
良久,周久白说:“其实你来不久,就有人跟我说过,怀疑你和警察有往来,但是最后证明什么呢,你跟那些事根本就没关系,你也从来不热心我的东西,冷冰冰的像个雕像。”说到最后他笑着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江御心里有点虚惊,面上强自扮出嗤之以鼻的不屑笑容:“谁稀罕。”
原来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周久白更愿意相信他是清白的,也幸好自己什么都没做,不然只要一查就什么都清楚了。
65、整顿
寒冷的冬天之旅,周久白和江御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南半球度过的,转到了初春,渐渐能感觉到一点温暖了,他们便动身前往西欧,那里人文景观很美,也是着名的浪漫之地。
洪五跟踪着把鹰派的消息传递给环球旅行的周久白,这天他们刚到了西班牙马德里,本来打算一路向南到地中海岸边晒晒太阳,然后再东行,但是消息传来的是陈政高的死讯,周久白立刻决定启程回去。
陈政高是鹰派很重要的人,他被伏击击毙这是非常严重的事件。
他一边订机票,一边心里暗骂,易霖到底在做什么,居然发生了这种事情。
江御也不多问,两人在这外游期间几乎到了如胶似漆的地步,在一起这么久,直到这三个月他们才进入热恋期,每天都甜蜜的冒泡泡。
然而他们总得结束假期,一旦回去,江御又要陷入无休的挣扎之中,他还是没想到有什么两全之策。
先回去再说,走一步看一步。
飞机转了两站,他们后半夜才到家。
周久白顾不上旅途劳累,立刻召集了鹰派的主要人物开会,江御自去睡下。
第二天江御睡到下午才起来,周久白不见了踪影,想必是去处理相关事宜,他无聊的自己吃饭,然后到书房上网。
很久没有黎钧的消息了,他特意上了门户网看新闻,不了那些铺天盖地内容却让他怔在当场,手指不能滑动鼠标。
季予言的身份彻底曝光,网上大肆的张贴着他们亲密的照片,甚至好事者搜出了他们上学时候的照片,还有当初他们配的广播剧,连私下里玩笑配置的高H剧也被搜出来。
一时间,质疑声和反对声充斥网络,反同派抓住一点口实,将他们当蝼蚁死命的踩,也不知道这样到底会有什么快感。
黎钧的口气很硬,记者问题也都很尖锐,他毫不在乎。只是到了这种时候,他的举止都成了把柄,他光明磊落的承认他们的爱情,被人说是嚣张;他在机场大方牵起季予言的手,被人说是挑衅;他们毫不避讳的出双入对,被人说是招摇……
无论怎么做,都是错。
站在风口浪尖上,已经不是他们能做主自己生活的时候了。
江御担心的登录上游戏,居然看到黎钧在线,连忙发过消息去。
碧落炎黄:黎钧?
大漠孤烟:不是,他在公司。
碧落炎黄:你没上班?
大漠孤烟:我辞职了。
碧落炎黄:为什么?公司逼你了?
大漠孤烟:没有,我自己不想干了,看着那些眼神听着那些议论,我受不了。
碧落炎黄:好,辞了就辞了,在家先休息一阵,以后再说。
大漠孤烟:嗯。你最近去哪了?很久没见你。
碧落炎黄:哦,我出国了一段时间。
大漠孤烟:你小子倒是幸福的很!羡慕嫉妒恨。
碧落炎黄:黎钧的事他公司怎么处理的?
大漠孤烟:他不在我面前说,只是说有办法,让我不用操心。唉你说我能不担心吗,我辞职也就算了,现在这事还是不平,愈演愈烈了,我真是想操心都不知道操那份心了。
碧落炎黄:别着急,我这几天找机会去见见他,帮你劝劝。
大漠孤烟:嗳,麻烦你了。
碧落炎黄:客气的你!
大漠孤烟:现在想想还不如我们俩当初,他当服务生,我当导购的时候好,起码不用被人指指点点的,现在网上说什么的都有,我都不敢出门,一出就能听见有人说,那个就是那谁谁,跟黎钧怎么怎么样那个。我脸皮再厚也架不住啊。
碧落炎黄:真是奇怪,现在已经宽容度很高了,怎么会忽然反了风向呢?
大漠孤烟:这件事要是背后没有推手我肯定不信,但是推手是谁啊,他到底想干什么?如果是钱的问题,怎么从来没听到这种声音呢?
碧落炎黄:你别胡思乱想了,这年头变态的人多,不一定是为了什么。行了,你别多想了,我尽快联系黎钧。
说完,江御就下线了。
江御内线没找到洪五,便下了楼来找他,想让他派辆车先送他出去,周久白那里他自然会去说明白。
穿过训练场的一个拐角,那里是条近道,很少有人走,江御是在无意中发现的,自己也很少走,但是现在他忽然想从那里快点到达洪五所在的地方。
他听着有说话的声音,还把自己吓了一跳,但是越近就听得越清楚,其中一个还很熟悉,江御放轻脚步走过去,距离不远不近,能听到,但是不会让对方发现自己。
基本上是熟悉的那个声音在说,另一个只是答应着,内容提到出去,交给某个人。
江御边听边想,忽然记起那把声音的主人,就是海欧,那么能让他在这种地方偷偷说“出去”的话的人,应该就是很早以前张立海提到的新送来的卧底。
他一直很好奇这个人是谁,但早早的被周久白带出国外,所以没机会再找。
他本想现身,忽又觉得还是偷偷看看好了,以后再找机会问海欧。他看着那个一面之缘的男人越走越远,过了一会,海欧也悄悄地离开了。
江御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滋味,海欧,麦可,他们已经接上头了。
回过神来赶紧去找洪五,正巧碰见他出来,便迎上去说:“五叔,我想出去见个朋友,找辆车送送我吧。”
“才刚回来就要往外跑?”
“很久没见朋友了。”
两个人的对话温馨的就像长幼两辈,洪五自然是答应了,又补充一句:“晚上记得回来。”
江御轻车熟路的找到黎钧的公司,让前台接待的小姐通知他的经纪人,然后才在他的陪同下上去找他。现在黎钧是敏感人物,一切都要谨慎再谨慎。
工作量很大,黎钧的脸色很不好看,但见到江御还是很高兴,扔下手里的东西,兴奋的一拍他的肩膀:“你怎么来了!”
“好久没见你了,来看看。”江御跟他勾肩搭背的,两人去了旁边的休息室。
其实同性恋的传闻并没有给黎钧带来太多的影响,他的粉丝都是年轻群体,宽容度很高,而且季予言相貌漂亮,大多数人都说他们相配。至于那些反同的人,不断的叫嚣着,影响的是他们两个的私生活。
所以这一场麻烦之中,最受干扰的是季予言。
黎钧倒了杯咖啡给他,说:“这么久去哪了啊?”
江御淡淡道:“出去玩了。你的事到底怎么回事,心里有没有谱?”
黎钧笑了:“你是替予言来问的吧?跟他说,没事,下个周我把活动都推了,陪他出去散散心。”
“我替我自己问的,说实话。”
黎钧静了一下,面无表情的说:“易霖。”
“怎么会是他?!”江御惊叫,“他不是你成名的获利者吗,怎么这样整你?”
“他怎么想的,我又怎么知道?”黎钧喝口咖啡,很有些自暴自弃的说:“随便他怎么弄吧,合约一满我就走,惹不起我总躲得起吧!”
江御拍拍他的肩权作安慰,半晌又问:“他没说为什么吗?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黎钧看看他,欲言又止,江御不满的瞪他,让他有话直说,黎钧这才道:“他……问过我跟你的关系。”
“嗯?这是什么意思?”江御完全搞不懂变态的心思。
黎钧道:“我不知道……那天他突然这么问的,我也一头雾水,只说我们就是见过几次面,平时没有联系,他也没说信是不信。之后没多久,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就出来了,我觉得应该就是他弄得。”
“难道这件事跟我有关系?”江御若有所思。
“你自己小心点吧,谁知道他哪天会对你动手。不过你有周久白护着,他应该是不敢做什么的。”
江御兀自沉思着,实在想不通这件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晚上回去,周久白在吃晚餐,他赶紧洗了洗手过去坐下。
“出去看黎钧了?”他问。
江御停了下,点点头:“很久没见到他了。”
周久白轻笑,揶揄他:“我没吃醋。”
江御脸一红:“谁管你吃不吃。”
周久白吃的很快,抹抹嘴让他慢慢吃,自己去处理事情了,易霖还在等着他。
“你这里的人我已经布下眼线监视着了。”
周久白才推门进入,就听见易霖这么说,他道:“你查的有什么进展了?”
“陈政高那天的行程只有几个人知道,按说不该出这种事,我身边已经清点过了,没人有这个胆子,江御不在,这件事确实跟他没有关系,但是这不能排除他不是条子卧底的可能,另外,他经常接触的那个小歌星,很有可能就是他对外联系的中间人,我的人见过他去找条子。”易霖背着光,面目很阴沉。
周久白坐进沙发里,抽了支雪茄慢慢的剪着:“这件事跟江御没关系,我们当时在葡萄牙,他又不是千里眼顺风耳,自然也指挥不了黎钧帮他传信,这件事肯定是别人干的,你不要看他不顺眼就栽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