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听了,只是饮茶,她又继续汇报,“一开始是喝清酒,喝了三瓶,换了麦酒,又嫌不够辣,缠着我开了窖里的女儿红,本
来就不是能喝酒的个儿,明儿可有得他受的。”
“他就这脾气。”说着又喝了杯茶,淡定得仿佛那人和自己没一点关系。
看在秋霞眼里,可就好笑了。她扯了袖子半掩着面,乐了一会才说,“可怜叶少爷,自己挑了这赌局,却是输得彻底,自己买
醉,自己受罪,心里一定难受得紧,赢家还根本不在乎他。”
闻言,欧阳挑了挑眉,心情似乎很不错,于是搭了一句,“谁说不在乎,今晚这帐并不少,贫道又不像少爷腰缠万贯,要自个
儿掏钱,痛心得很。”
这似笑非笑的表情配上流气的口气,却只是让他那清俊的脸更惹人心动,秋霜一时看得怔然,连忙转移话题,“他要是睡在姑
娘屋内,那帐得更贵,道长何不去看看他,当然,秋霞不会反对多拿这一笔。”
欧阳喝完了第三杯,这才起身出了门,“多谢姑娘挂心了。”
03.赌(中)
不记得是怎么起的头,叶少爷大发脾气,指着欧阳的面门大骂,“别以为除了你,本少爷找不到别的人!”
“哦?”纯阳手里《道德经》一挥,把藏剑少爷挑衅的手给拍掉,“找什么人?你要去做隐元任务?”
“本少爷要去找个相好。”
“咦,你要去偷汉子?”
“什么、什么偷汉子!”叶晓天更加气愤,声音也跟着抬高了八调,“本少爷要去找姑娘!一个真心、喜爱我的姑娘!”
“哦,刘姥姥家的四姑娘挺不错的,我看你俩缘分也挺深。”
欧阳语气平淡,波澜不惊,对面站着的人却是准备要炸开了。面对这个拿别人家的土狗来揶揄自己的混蛋,叶晓天真想直接一
剑捅死对方。
但论口才,他伶牙俐齿却总被这人压制,叶晓天自我安慰这是因为混蛋总用混蛋的招式让自己先乱了阵脚,属于胜之不武的一
流。而轮武力,混蛋也总有混蛋之处,他叶晓天虽然练得一手上好的四季剑法,却仍拼不过那混蛋手中两指铁剑。
文武都不敌,这怎么不叫人生气,何况叶晓天自幼在家中得宠,又长得一副玉质金相的好面貌,姑娘见之脸红,长辈见之疼爱
,自从遇上欧阳这个克星,就没顺过心。他叶家虽不比同名的藏剑叶家闻名富贵,也是个家底殷实的商人世家,到了他这一辈
,一个堂哥从了商,几个长辈都宠着他,便由着他去学武习艺,权当强身健体了。
论起年纪,他已行过弱冠之礼,早也该寻个适合的姑娘家下聘成亲。但他推说堂哥叶晓雲还未成亲,做弟弟的不好捷足先登,
就将开枝散叶和承继家业的担子往哥哥头上一丢,自己乐呵着跑江湖去了。叶晓雲一日不成亲,家里长辈暂时也不将心思放到
叶晓天身上,这就导致了今日斗嘴时,叶小少爷想找个娃娃亲或者未婚妻来反击欧阳都不行。
着实气愤。
敌人是个坐在秘境门前打坐都会有姑娘上来搭讪的混蛋,这让叶晓天更加气愤,明明自己和他长得一样帅,桃花运却似乎被这
人给抢光了似的。不服气,少爷脑子一转,便朝欧阳伸出手来。
“你我打个赌!”
“呵,真会喝,尽挑容易醉的。”
欧阳一入房里就被一屋子的酒气熏得皱起了眉头,他健步走到花雕圆桌前,伸手戳了戳瘫在桌面的叶晓天,醉得已经说不出话
来,嘴里呢呢哝哝的不知道在念什么。
“欧阳道长,要来碗醒酒茶么?”秋霜一边让丫头去开了窗子透气,一边走近两人。
欧阳摇摇头,抬目看了看窗外的夜色,说,“不必了。我这便带他走。”
“可是,叶少爷醉成这个模样,怕是……”
“无碍。”
秋霜垂目,几不可闻的一叹,“既是如此,秋霜也不拦着了。”耳边一阵清风,再抬头时两人皆已不见,望向窗外,正好看见
那白色道袍消失在夜色中的一角。她有些怅然,又抚了抚自己的发鬓,将那些发丝理顺。
小丫头走到身边也望着窗外,不平道,“这道长真不解风情,姑娘有意留他,却还这么冷淡。要知道平日里求见我们姑娘的公
子都能在东街上排上一道……”
“……风尘中人,也不要妄谈‘情’这一字了罢。”她远远望着空中皓月,心里那一汪春水逐渐平静下来。
时辰、地点都是叶晓天选的,便是在长安城东街的云梦楼里,少年时堂哥曾带他去过那儿长见识,他觉得只有那的姑娘们水准
配得上欧阳和自己。规矩他琢磨了一路,最终在两人分开时提了出来:“你我一炷香的时间,最后谁房里留下的姑娘多,谁就
赢了。”他说的姑娘,指的是云梦楼的四大牌柱——春夏秋冬四个美女。
结果半柱香时胜负就分得差不多了。“四季”刚让人请出来,就各自派小丫头去打听两间房内的情况。
叶晓天虽然不是贪图美色之徒,但却和“四季”中的秋霜聊得很来,几次聊下来也算是个红颜知己,秋霜自然会给他个面子。
但其他三个姑娘就不一样了,她们是见过叶晓天的,他性子乖张,又有少爷脾气,性子火辣的夏雨和他向来是一见面就跳起来
对骂的,自然不会给他这个脸面。春霞温柔娇弱,听闻另一房里的人是个俊朗文雅的侠客,便直接往那去了。冬雪年纪最小,
叶晓天曾给她带些自家买卖的小玩意儿,她喜欢得紧,便先跑来和叶晓天玩闹了一阵,开心过了,却听得隔壁屋里其他两位姐
姐笑声连连,叶晓天又是不乐意说话讨姑娘开心的性子,冬雪呆了一会便觉得无趣,也跑那边去了。这样下来,只留下秋霜和
自己坐在桌边,相看无言,心中烦闷,就开酒买醉。
欧阳大致能猜到这其中的过程,不由得心底好笑。他在夜色里运轻功疾行,背后叶晓天头搭在自己肩上,两人贴得近,倒能隐
约听出他还在念叨着花楼赌约,“欧阳……耍赖……混蛋……”平日里被他这么骂多了,从来没把他的恶言放在心上。只是觉
得自己掏钱帮他请姑娘,陪他玩这么个无聊把戏,相好不找,他倒一个人买醉,真是亏了。想着欧阳心里突然拧起了个疙瘩,
手也探上肩头,捏住了叶晓天的鼻子。
叶晓天当真是醉了,也没反抗,只是气不足了,才嘤嘤的叫起来,晃了晃脑袋想挣脱开。看他蹙眉,红着脸的模样,欧阳又突
然欢喜起来,松开手后转而去揉他的耳朵,看他又孩子似的闷哼着,脸往自己脖子蹭,眸子蓦地一深,嘴边也添了一抹笑意。
“一会再惩治你。”
一路疾行,转眼便到长安南郊,眼前一条蜿蜒小道伸入这山脚边上的大宅里,门边挂着大字招牌,写得是“玉泉山庄”四字。
酒力催促,叶晓天一醉睡得正好,一路行走没弄醒他,却也在沉甸甸的脑子里摇出了一丝意识,摇着摇着,陡然身下一空,突
然的失重感噩梦一样抓紧了他的胃,四肢一僵,还未来得及恐惧便已整个人掉入温水中,求生的意识立刻打破了醉意,他挣扎
着扑腾起来,转眼才发现自己并无大碍,水下可站立,温水刚过肩头。
“这怎么回事!”他打量自己,发现自己身上衣物全在——这才是大问题。一手拨开贴在额头上湿漉漉的头发,挑眉怒瞪站在
池边优哉游哉的观赏自己的欧阳,肯定的说,“你——!是你把我丢下来!”
“自然是我。”
看他承认得那么爽快,叶晓天更是气结,“衣服也不脱,谁更像个少爷,使钱都不嫌手累!”说着一边去扒自己的衣裳,一边
可惜这上好的衣料这下子是不是得全军覆没。
刚骂着,欧阳居然也纵身跳了下来,面前激起一大朵水花,叶晓天连忙用手遮着脸,一边心里叫骂。等那水花一没,伸手去抹
掉脸上被溅着的水渍时,欧阳已经靠近过来,将自己往他怀里揽去。
“混蛋,你又想干嘛。”
欧阳捏起对方下巴,还没仔细看就被挣开,也不在意,只是笑着,“看来,这池山泉倒比秋霜的醒酒茶见效快。”
叶晓天哼唧一声,“醒酒茶?我需要那东西?”这时才四处一看,奇了怪哉,这地方怎么从未见过?“这是澡房?”
“看来大少爷是梦醒不知魂归处,一夜春光不知泻到哪去了。”趁他没注意,欧阳又上前一步,将人锁入自己的怀抱和池边大
石中,头凑得极近,将呼吸全往他耳朵上吹去,果然看到令人愉悦的颤栗。
叶晓天最受不得欧阳这么逗他,但碍着面子也不求饶,只是扭着身子躲避,一边问,“我……那个,我们不是在云梦楼么?”
“不是。你昨夜床上太不济,已经被秋霜扫地出门了。”
“……!我、我怎么会!”
“你喝得烂醉,本来我念着兄弟一场,还把你扶入姑娘的芙蓉帐里,哪知道帮你衣服解了一半,突然又从一只死猪变成了冲天
长龙,兴致大发就奔出了云梦楼,大半夜的还在东街上载歌载舞,大发酒疯,秋霜姑娘一个弱流女子,既拦不得你,又没法追
,便拜托贫道我来追你,然后嘛……”
他说得兴致勃勃,却发现叶晓天的眼神依然明亮,啐了一声,说,“欧阳,你又想骗我。”
“难道你能记起来?”
“记倒是记不得,但我知道哪有那么离谱。”他皱皱鼻尖,一脸鄙夷,“本少爷又不笨,你怎么会把我送别人床上。”
欧阳笑而不语,头直接压上叶少爷的颈项,细细舔吻起来。他俩自住一块之后,经常会一起做这等欢好之事,叶晓天也明白这
是要做的意思了,就放松了身子去迎合他,却突然脖子上一疼,叫了出来。
“嗷!你咬我作甚!”
欧阳懒得回应,动作换成吸的,这更加折腾,仿佛虫蚁嗜啃一样的难受,却偏偏又有一丝快感,让叶晓天欲罢不能,最后松开
他时只是喘着气,手勾着欧阳的脖子,腿脚软得要掉下水去。
“呵,就你这模样,有哪个姑娘肯从你。”欧阳戏谑的嘲弄他。叶晓天也想到了在云梦楼里的事,还有自己挑衅要打的赌,又
不开心的哼哼起来,说,“明明是你这混蛋耍赖,使了什么混蛋法子……”
“我耍赖,你日日夜夜说我耍赖,说不过我也说我耍赖,打不赢我也说我耍赖,赌输了还说我耍赖,请、问叶少爷,贫道究竟
耍了什么赖?”
“混蛋!耍赖就是耍赖!”
欧阳见他一副“我说是就是”的撒泼模样,剑眉一挑,欣然接招,说,“好,又是混蛋,请、问叶少爷,贫道究竟混了什么蛋
?”
叶晓天哑口无言,平日里欧阳也算是个惜字如金的闷骚,怎么今日妙语连珠舌灿白莲?开窍了?“呃。”他也不知道如何回他
,刚想问“你是不是也喝醉了”,突然腰一紧,被人横抱起来。叶晓天第一个反应就是大骂,“混蛋!我是男……”欧阳淡淡
的瞥了他一眼,满腹的不满便自觉地往肚子里咽,简直比“住口”还有效。
04.赌(肉)
欧阳将叶晓天抱到池子的另一端,这时叶晓天又把周围扫视了一遍,这是一个露天的浴池,四周有一人半高的屏风将池子围起
来,角落里有落地的烛灯架子,灯罩上有工笔细细画上的牡丹。池子并不特别大,但也不小,要容下五人都没问题,但池水两
头深浅不同,刚才他们站在深处,现下欧阳已经将他压在浅水的石头上,他斜靠着大石,温水堪堪没过他的腰际。
他像脱水的鲜鱼似的,欧阳解开他的腰带,开始一件件的剥开那些早就湿透的衣裳。虽说平时两人也时常为对方脱衣穿衣,但
此情此景,加上周围暧昧淫靡的氛围,叶晓天不由得有些羞赧,说道,“你动作太慢,我自己来脱。”欧阳只是瞟他一眼,意
思昭然若揭:你敢自己脱,后果自负。这下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就这么憋着气等欧阳脱下自己最后一件单衣,叶晓天的脸
早已红得和一直泡在温水里的身子似的。
这池水变得有些烫了。欧阳摆布完他,只笑着看他红透的脸,说,“又不是第一次,有这么紧张?”
“被脱的不是你,当然不懂。”
“哦,那你来脱。”说罢张开双手,一副“您请便”的姿态。
叶晓天气结,脱就脱!立刻直起腰,双手齐用搭上了欧阳的腰。
以前从来没发现,纯阳的道袍居然这么繁复,腰带上有腰佩,还有束带,解下了腰封,里里外外还有四层。叶少爷的眉头也打
了个结,真想问问他们每天这么穿着到底热不热?但又想起纯阳宫环境特别,四季飘雪,这么穿好像也有点道理。他又仔细看
了一下,突然好玩似的,从领口处入手,抓着两边的衣襟,从里到外,像剥玉米皮似的,一下子全部剥开!
“哗啊!!粽子出炉啦!”
他笑得开心,抬头一看,欧阳脸色有点不善。
“呃,那个,这样比较方便么……”他一边解释着,欧阳抬了抬手,湿透的衣服全卡在手肘上,又重又紧,一时也动弹不得。
这下叶少爷可得意了,转身一推便反客为主,贴上欧阳的脸笑得又流氓又无赖,说着,“中计了吧,这次可得让小爷我好好享
用享用!”
被人反制在身下,欧阳依旧不动声色。少爷得意洋洋,低头便在纯阳胸前、颈子上一阵乱啃,那感觉欧阳不想形容,总觉得对
不起刘姥姥家的土狗四姑娘。
在欧阳胸前留下一摊浅红齿印和口水后,叶晓天满意的抬起头来看这欧阳,眼里尽是挑衅:你也有这一天!但欧阳淡淡一瞥,
便把目光移到别处去了,惹得叶晓天又不满了,牙痒痒的,又低头啃上欧阳的唇瓣。
啃啊吸啊舔啊吮啊,等两人分开之时,都是一副气息不顺面色潮红的模样。叶晓天咬牙想这回你该服气了吧!再一看欧阳却对
自己抛了个媚眼,叶晓天顿时觉得脚下一滑想摔到水里去。
你这个混蛋,别以为我治不了你!叶晓天脑子里飞快闪过了无数画面,欧阳看他表情就猜到其中内容,这少爷无非是想把自己
曾经折腾他的法子照搬到自己身上罢了。很快叶晓天拿定了主意,对着欧阳嘿嘿一笑,意思是:我来了!
欧阳居然也很顺从,微微一笑,回应道:来吃吧!这温顺的模样居然分外妖娆,看得叶晓天不由得心底一颤。
碍事的腰带早就解开了,三两下的解了裤头绳,因为湿透而沉重的裤子便在水里缓缓的滑了下去,最后因欧阳的姿势而卡在膝
盖上。叶晓天之前就知道欧阳的口口有多大,不然怎么每次都能折腾自己很久,现下还是第一次这么仔细的打量,他看了才一
会,身下的欧阳就不乐意了,扭了扭腰,那东西在眼前晃了晃脑袋。
“怎么了,叶少爷,不是要‘享用’贫道么。”嘴上说得那么淫靡,那张脸却还是那么清冷寡欲,唇边一抹笑分明是在调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