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有你（生子）——只影向谁

现怀孕以来不是运动鞋就是布鞋，现在肚子大了不方便系鞋带一直穿着棉布鞋，真是有够土。唉，脸也肿了，腰也粗了，不知

道待会儿会不会吓到许诺。

“宝宝，马上就要看到爸爸咯，要乖。”程自寒拍拍肚子，给自己打气：“我怀着他闺女，他敢嫌弃我！”

“一定是小叔来了！”程自寒刚推开门就听程映之喊了起来。

见众人都看着自己，程自寒有些不自在，撑着腰站在那里不动。连芳看在眼里，笑道：“大伙儿都饿了吧，咱们上自雨楼吃晚

饭吧。”众人哪里不晓得连芳的意思，连忙告辞。连芳离开时拍拍程自寒：“一会儿小玲给你们送吃的来。”程自寒点点头，

再抬头病房里只剩下他和许诺两人，一站一躺。

许诺脸上的笑容虽然无力却让程自寒无比心安，许久不用的喉咙发声喑哑：“站那么远干嘛？坐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程自寒努力想让自己的步伐好看些，可微分的双腿让他无比挫败。走进抚上那铭心刻骨的容颜，才发现自己鞠了一手的泪。“

哭什么？”程自寒开口，却发现自己也是哽咽难言。

许诺的双臂软软地搭上程自寒的后背，把头埋在爱人的颈间：“自寒，对不起，让你一个人这么辛苦。”

程自寒吸了吸鼻子：“出息点儿行不行？还哭？都要当爸爸的人了！”

许诺拉开两人，把手放到程自寒高耸的腹部：“宝宝，我是爸爸。爸爸睡了好久，都没有陪宝宝和爹地，宝宝不要生气哦，爸

爸以后会很疼很疼你，很爱很爱你爹地，将功补过好不好？”短短几句话许诺说得有些气喘，程自寒很是感动。扶许诺躺下来

，帮他掩好被子：“算许诺同志觉悟还不错知道在闺女出生前醒过来，现在你要好好复建，以后有用你的时候。”

许诺正色：“遵命，太座！”

程自寒咬牙：“你说什么？”

许诺苦脸：“哎哟，头晕。”

程自寒失色，连忙按铃：“医生、医生……”

“诶~~~”把人拉到怀里以吻封缄。

许诺清醒后休息了三天就开始了复建，主要是锻炼肌肉的力量和心理调治。许诺住够了医院说什么也不愿去医院复建了，许正

骁夫妇对儿子宠得紧便把家里的健身房改成了复建室让许诺在家复建。

复建进行了半个多月，加之专门的药膳调理，许诺到底年轻力气、面色都很快恢复起来。之前每顿饭后吐得昏天黑地的程自寒

也从孕吐中解脱出来，两只每天被各色食物围绕吃得不亦乐乎。

看程自寒一边大快朵颐一边痛恨走形的身材许诺简直笑得岔气：“还好啦，自寒，你没多胖。生下宝宝就好啦！”

程自寒怒目：“没多胖没多胖！上个星期买的衣服都小了，我都胖了二十多斤了！”许诺含笑拥住扎毛的美人小叔：“在我眼

中你永远是最美的，不管是光鲜亮丽、一呼百应的程少还是棉衣粗布、安于平淡的自寒。就像那句歌词唱得‘只要一生有你，

我都陪在你身边’。”

程自寒也软下身段靠在许诺怀里：“啧，真酸。”嘴角却挂得高高。

笑闹了一阵，许诺正色道：“自寒，你胃口好是好事，可是还是要少吃点儿，孩子太大了你到时候会很辛苦的。”

“什么？你要我自己生！我都快四十了你要我自己生！”程自寒又爆了= =

许诺好言劝道：“其实剖腹产有很多隐患，术中风险、术后感染、术后恢复……一大堆问题。你不是一直有练瑜伽么，这对生

产很有帮助的。这样，从现在开始我陪你练。我们自己生，恢复得快。等你已恢复好，我们就办事儿。你要什么样的婚礼，中

式西式的……”

程自寒立马不纠结自然生还是剖腹产了，拉着许诺BALABAL地商量起婚礼的事来。

说句不厚道的话，许诺这一撞倒把脑子撞好用了（囧）。这不，知道怎么对付老婆管用，把程美人吃得死死的。

“怎么样？”程映之伸头看向贺南手中的试纸。贺南失落地摇摇头，程映之心疼抱着爱人又亲又哄：“没事儿~咱继续努力~”

贺南带着歉意：“对不起，映之。”

一记深吻后，程映之认真地看着贺南的眼睛：“南，别把要孩子当成婚姻的负担。有你，有小煜我已经很幸福了。置于后面的

小朋友，我们看缘分好吗？”

贺南摇头：“映之，你那么喜欢女儿，我却没有……”

“傻瓜，不管儿子女儿因为是你生的，我才喜欢啊！没有人怪你，小小离开我们是因为和我们缘分不够。你做的很好，很好…

…”

“映之……”

31.上门

许诺的复建进行了一个多月，效果不错。现在走路的速度虽然不快但稳健了许多，手上也可以提重物了。每天复建的时间也在

缩短，周五下午许诺锻炼了一个半小时就让复建师回去了。

程自寒递过毛巾给许诺擦汗，又看看时间：“才三点钟，咱出去逛逛吧？”

许诺看了眼程映之的肚腹，想到走动一下对孩子也好，便点头道：“嗯，我先冲个澡，之后去给你和宝宝买衣服。”

隔着高挺的肚子程自寒亲了许诺一下，许诺躲开：“脸上有汗，脏。”

程自寒乜了他一眼：“免费献吻还不乐意，德行~”

许诺换好衣服，头发半干的出现在程自寒面前已是半小时之后。“自寒，走吧。司机在外面等着了。”

程自寒回过神：“哦，那个，大嫂刚打电话让我们去幕山吃晚饭。”

听到“我们”两个字许诺有一瞬间的不可置信，但马上便手忙脚乱起来。“不行，我得去换套衣服。现在去太平洋买礼品还来

得及么？去年爷爷给的砖茶放哪儿了？”看许诺急匆匆地吩咐小玲拿这拿那，程自寒也紧张起来。“别去什么太平洋了，家里

六点准时开饭，大哥不喜欢人迟到，我们换好衣服就走吧。”

“不行，这算上门认亲吧。不拿东西怎么行？”许诺急得直皱眉，扬声朝外喊：“小玲，别找什么砖茶了，把书房那座青玉镂

雕的砚屏仔细包好拿过来。”

“什么？那座福寿纹的屏砚，你当心回头爸爸揍你！”程自寒差点咬到舌头，南宋年间的砚屏，市价百万，许诺的二叔多年前

送给许正骁的，放在书房里宝贝得跟什么似的。许诺这招呼都不打一个地拿去送人，回头别把老爷子的血压给气高。

“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再说吧。”许诺浑然不在意地摆手，拉着程自寒去卧室换衣服。

这不是许诺第一次去幕山程宅，但没有哪一次让许诺如此紧张。虽然只是一个通知聚餐的电话，但表明程绍庭对自己和程自寒

的态度有了松动。“成败在此一举了，为了自寒，加油啊，许诺！”许诺抱着织锦礼盒给自己打气。

坐在一旁的程自寒也没好到哪去，长兄如父，大哥对自己虽然严格，但对自己的言语态度其实比对程映之还要好上几分。这次

应该是自己事先没跟大哥通气又惊心动魄地演了那么一出，许诺算是自己的小辈，结果自己不但俯身人下还怀孕育子想来是让

大哥的面子挂不住了大哥才会这般生气。只希望今晚大哥的脾气都朝我发，不要为难许诺才好。

进了客厅，只见程映之和程煜在玩拼图。程煜抬头看见两人，高兴地喊：“Henry，许叔公~”许诺脸一红，朝父子俩点点头：

“映之，小煜。”

一句“映之”让程映之有点不适应，又很想笑。想到今晚许诺注定难熬还是厚道地忍住了：“内个，小叔还是留到你们办事后

再喊吧。”

程自寒开门见山：“大哥呢？”

程映之指指楼上：“老早就在书房等着两位呢。”

程自寒清咳了下：“我和许诺上去了。”

朝南的书房宽敞明亮，一色的明清仿古家具。程绍庭坐在黄花梨木书桌后，桌上摊着本蓝皮线装本，旁边一把紫砂提壶，几个

紫砂茶杯。

“来啦，坐。”程绍庭盯着书，也不抬眼。

“大哥，听自寒说您喜欢古典家具。我这带了座砚屏，让您见笑了。”天知道许诺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的平

静，表情尽可能的自然。可一直到女儿出生后好久程自寒都笑那天他的样子傻缺得不行。

“哦？打开看看。”程绍庭来了兴致，不忘招呼程自寒“自寒，你的那个凳子加了软垫。”程自寒一看，果然桌旁的两把梨花

木椅一把有白缎软垫一把没有。不好意思撑着腰，程自寒坐得有些笨拙，声音也是从没有过的小声：“谢谢哥。”

看着屏心的材质，摩挲着青玉上的纹饰，程绍庭淡笑：“这砚屏可以算是传家的至宝了，你这顿程氏家宴吃得不便宜啊？”

许诺看了看怀着身孕的爱人，努力端视着程绍庭饶有深意的眼睛，简单却坚定地说：“自寒他值得最好的。”

程自寒听了心神一震，一股热流直冲到眼眶。

程绍庭默了半晌朗声大笑起来：“好，你要记住你今天这句话。我们家自寒是不能受半点委屈的，你还有许家今后怎么做我会

看着的。”

这就是同意了？！许诺程自寒两人用眼神传递着疑问。

程绍庭合上书站起来：“走吧，下去吃饭吧，你们大嫂和贺南准备了一下午了。”说完也不等他俩就下楼了。

许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刚想转身牵起程自寒。突然被撞倒墙上，双唇瞬间被攻占。程自寒吻得很急切，许诺觉得自己的嘴唇

又热又麻。不小的肚子顶在自己身前，许诺小心把人隔开“自寒，小心孩子。”

程自寒眼里含着水汽（小叔，乃受了），喘着气问：“你刚说的是真的。”

许诺笑，伸手把爱人搂进怀里，安抚那微微躁动的肚腹：“比珍珠还真。可是自寒，不论是明珠白玉还是镂雕砚屏，那都是长

辈给的，许家留的。我真正能做到的也只有倾心以聘了，我只有这颗心，你要不要？”

倾心以聘？“傻瓜，没听过‘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么？”程自寒点点许诺的左胸含笑嗔道。

32.竹马

周楠举筷指了指清蒸鲈鱼，问自家小叔：“自寒，小诺住院那阵子你反应很大，现在好些没？能吃鱼吗？”

见许诺露出愧疚的神色，程自寒不在意地说：“早好了，没什么的。”

给许诺盛了碗汤，周楠看了眼程绍庭：“自寒，小诺，看样子你们是要等孩子出生后再办事咯？”

许诺正在喝汤，连忙放下碗：“如果不是大嫂今天的电话，其实我正打算这两天来求得大哥的同意。我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

虽然自寒没说，但我还是想在宝宝出生前先把证给领了。我保证，等宝宝出生自寒恢复好了，一定给他一个盛大的婚礼。”

这一个月来许诺偶尔会和程自寒商量一下婚礼的事情，但两人更多的精力还是用在期待女儿降生上面。听得许诺算是正式地提

起，程自寒也放下了筷子，看向自己的大哥。

程绍庭看一大桌人都看向自己，无奈也停下筷：“都看着我干什么？领证、办事还要我出面不成？！”看到众人面上如释重负

的表情，程绍庭笑言：“周一去民政局把证给领了，晚上来幕山拿红包。”

餐桌下许诺程自寒两人双手交握，异口同声：“谢谢大哥。”

一顿饭吃得很愉快，饭后许诺两人小坐了一会儿，许家的司机就来了。周楠把两人送到车前：“其实老程一开始就没不同意，

只是面子一下子抹不开。红包早就给你们封好了，厚厚的一叠。自寒，股份的事你千万别怪老程和映之，鹏程的股东不是只有

我们一家，其他叔伯兄弟都盯着呢，映之夹在中间很难做。”

程自寒按住周楠的肩，眼底明亮：“大嫂，我都知道。这么多年鹏程都是映之在顶着，我一点心也没操，把份额让给映之对大

家都好。其实我在花旗银行里的那个户头是大哥让映之给我开的吧，真的不用。从小大哥就对我……”也许是情绪有些波动，

腹中的宝宝使劲活动了下手脚。程自寒话还没说完，就倒抽了口气。

周楠看了看程自寒躁动的肚腹，叹息了下：“有了身子，别太劳累，快回去休息吧。想吃大嫂做的菜随时回来。”

回去的车上，许诺掩饰不住的高兴：“真是不敢相信，大哥这就同意了！今晚我就跟爸妈说，我们现在就开始安排。婚礼的事

你别操任何心，安心调理身体，平安生下宝宝就好。”

程自寒安抚着仍未平静下来的女儿：“急什么？还早着呢！先领证要紧。唉，每曾想我居然还先上船再补票。”

许诺紧了紧程自寒的手：“自寒，都是我不好。”

程自寒啧了声刚想开口，许诺的电话就响了。

“喂？什么？！真的？！小然回来了！你们现在哪儿？好好，我马上去！”一向温和的许诺少有的兴奋状态让程自寒很是惊异

。

挂了电话，许诺还一脸笑意。看到程自寒询问的表情，平了平表情，解释道：“小然子，哦不，卓然。卓然从德国回来了，早

上刚到承宁，现卓尔那群人正把人扣在G大那边儿聚餐呢。把你送回家我就得过去，唔，我们得有三四年没见面了。”

“哦~老同学啊~”程自寒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算是吧。小然是耳朵，就是卓然的双胞胎弟弟，异卵双胞胎，不过长得可不像。兄弟俩都是我从小的同学加好朋友，都挺逗

的。不过卓尔是脱线，小然是那种跳脱、放旷。”像是回忆起什么，许诺脸上有些红。“话说我第一次逃课、抽烟、打游戏都

是小然带的。我爸妈一点儿不知道，一直还让我向小然多学学。他从小学习就好，G大医学院还没读完就被交换到德国了……”

许诺正想滔滔不绝，就见程自寒皱起眉头。

连忙打住：“自寒，怎么了？”

程自寒乜了他一眼，鼻子里哼了声：“你闺女闹的，今儿怎么这么不自在，动了大半个钟头。”

许诺搓了搓手，轻轻安抚起女儿来：“要不，自寒，我不去了，在家陪你吧？”

程自寒摆手：“算了，我歇歇就好了。老同学难得聚在一起，你去吧。你还做着复建呢，记得别喝酒。”

说话间车已经停在许家别墅门口，许诺帮程自寒解开安全带，小心扶着程自寒下了车，在面无表情的爱人脸上亲了一口：“放

心，小的保证今晚滴酒不沾，转钟前一准回家。上去泡个澡早点儿休息吧，我今晚睡许愿房里免得吵醒你，别等我早点儿睡。

”

“啧，哪儿来的自信，谁等你了？”许诺已坐进车里，隔着车窗朝程自寒挥了挥手。程自寒扶着腰慢慢进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