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有你（生子）——只影向谁

谈不上好坏，只是让程映之有些不适。

这天，从商务局出来。程映之先坐进车里，却不见许愿坐进来。许愿邵含歉意道：“程总，我今天能不能早点下班。我弟弟刚

进商务局上班，我早就想跟他庆祝一下但是一直没有时间。今天干好来这边……我……”难得见干练的许愿有这样的情态，程

映之理解地笑笑：“没事儿~庆祝一下是应该的，一会儿打车记得拿发票回头公司给报销。”

“谢谢程总~”这边许愿还没表达完感谢，只听那边传来清亮的喊声：“姐~”介于少年的清脆和青年的低沉之间的音色，像一

滴雨打在平静的水面上。程映之出于礼貌下了车，只是那么一转身，却觉得时光仿佛倒流。

“诺诺，怎么这么冒失！”许愿嗔怪道，脸上却并无责怪的神色。

“程总，这是我的孪生弟弟许诺。诺诺，这是你姐的顶头上司程鹏的程总。”许愿轻快地介绍着，却发现程映之一瞬不瞬地盯

着许诺看。

许诺看见只在电视报纸上看过的程鹏总裁沉沉地盯着自己，饶是平时再外向跳脱也不禁红了脸。

水墨般的剑眉，盈盈目光，嘴角微微挑着整张脸都像带着笑。光洁的脸上透着微红，云蒸霞蔚里的精灵一般。南仿佛沿着G大的

那条梧桐大道跑到了自己面前，红着脸对自己说：“不好意思，来晚了些。是英语又有什么地方不懂吗？”

不对，墨钻袖扣晃了自己的眼。如果真是那时的南，自己应该是个穿着套头衫仔裤的惨绿少年吧。眼前这个人和从前的南真的

是太像了，可他终究不是他。程映之笑着朝许诺伸出右手，一双桃花眼似有流光：“你好，我是程映之。”

这场初见的确出自许愿的刻意安排，当时的她得意地从上司和弟弟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惊艳。可是多年以后，她才后怕地发现

那惊鸿一瞥，流光一笑差点误了弟弟的终身。

5.女儿

一直到湖锦别墅门口，程映之还在不可思议世界上竟有没有血缘关系却如此相像的人。想到刚才夕阳下许诺扬着手脆生生说再

见的样子，程映之自失地笑起来。

进了大厅，程煜不眨眼地看着《动物世界》，看到精彩处不自觉地“啊”出声来。程映之看着好笑，过去揪揪程煜的包子脸：

“儿子，你爸和妹妹呢？”“在楼上”程煜眼神都没挪一下。程映之觉得没面子，手上使劲。

“啊！爸，爸爸打我！”程煜睁眼说瞎话。

说话间，贺南抱着贺简从楼上下来。程映之迎上去接过女儿，又在贺南脸上亲了一下。作势咬咬女儿的小鼻头，程映之柔声道

：“宝宝，今天有没有想爸爸啊？”贺简像是听懂了一般，小嘴巴一阵吧嗒，又咧嘴笑起来。程映之贺南两人都没有酒窝，但

贺简却像表姑方小满有两个小小的梨涡，一笑起来让人疼进心里。

贺南抱过贺简，轻轻摇着女儿：“映之，跟你说多少遍了。小小抵抗力差，你回来要先洗澡换衣服再抱她，不让这一抱有多少

细菌啊！这两个月你习惯刚好点儿，今儿怎么又忘了？”

程映之讪讪地摸摸鼻子：“今个儿也不知怎么了，尽遭人嫌。”

贺南笑起来，戏谑：“程少，谁能嫌你啊？你不知道你一上《财经》封面，本城的《财经》立马卖的比《壹周刊》还好。”

程映之愤愤地瞪瞪贺南，还是快手快脚地进了浴室。

“爸爸，这个给你。”程煜撅着嘴把一片胡萝卜扔到程映之碗里，扔完还小心翼翼地偷眼看贺南的脸色。

贺南喂怀里的贺简吃杂粮米糊，头也不抬：“程煜，你要再往你爸爸碗里扔一片胡萝卜。这两天你就不必开电视了，另外把上

周的字帖再临十遍。”

程映之笑眯眯地摸着儿子的脑袋，看小包子皱成一团，大大的眼睛里眼泪要流不流的。

贺简的胃口不好，一小碗米糊悠（方言，就是把碗放在开水里防止食物冷掉）在开水里喂了四十多分钟才将将喂完。

程映之边收拾餐桌边说：“南，你这晚上总是一碗汤就对付了也不是个事儿。以后小小还是让小王喂吧？”

小王是叶姨为贺南他们请的小保姆，女孩子文文静静地干活却利落。在乡下老家是长姐，对程煜贺简喜欢得不得了。

贺南不置可否：“反正我也没什么胃口，还不如喂小小，看她实实在在地从我手上吃到东西，我心里踏实。”

程映之不好再说什么，进厨房给贺南端乳鸽瘦肉汤。

贺南系着睡袍进屋时正见着程映之把女儿哄睡下，鹅黄的壁灯下，女儿发出轻轻的鼻息声，花瓣一样的嘴唇可爱地嘟着。贺南

俯身亲了女儿一下，领口下锁骨伶仃。散发着水香身体，静好如画的神态。程映之只觉得一点火星被投在了心上，贺南的气息

顷刻让星火燎原。心火沿着脏腑烧到了下腹，只觉得激情要冲出体外。程映之再也等不了，横抱起贺南往大床走去。几年前生

程煜贺南月子坐得好，生了程煜后重了一二十斤。可如今，贺南确是越来越瘦，抱着怀里重量轻得程映之鼻酸。

温柔地贺南放在床上，还没等贺南开口。程映之热度惊人的吻便袭了上去，贺南象征性地挣了挣便环上了程映之的脖子。程映

之用指尖抚过贺南的五官，唇舌沿着贺南的耳垂、颈脖、锁骨……忘情地吮吸下去。贺南的气息急了起来，手指痉挛地陷进程

映之背上的肌肉里。程映之烙铁一般的兴奋不耐地蹭着贺南的大腿内侧，贺南的睡袍早就散开了，露出大片凝脂一般的肌肤。

程映之沾着润滑液的手指急切却温柔地抚弄着贺南的后穴，贺南扬起修长的脖子迎合着程映之。

一切准备就绪，程映之扶着那话儿口里喊着“南”正准备进入正题。只听房间另一侧贺简毫无预兆地大哭起来，程映之当下就

吓得软了下去。贺南更是猛地推开程映之，敞着睡袍踉跄地跑了过去。

程映之踹了口大气，浑身是汗地跟了过去。贺南白着脸摇着贺简哄起来，女儿应该是哪儿不舒服，哭得撕心裂肺，小脸一片青

紫。哄了大半个小时，贺简哭累了打着嗝儿渐渐地睡下去。程映之倒掉给贺简擦身的热水甩着手上的水回到屋里，只见贺南失

魂地坐在床头。关掉床头灯，程映之拍拍贺南：“睡吧，累了一天了。”

盯着透进窗口的那一点月光，程映之心里绞得像块抹布：女儿八个多月了，自贺南产后三个月可以行房事以来，两人只在白天

小王在楼下看着贺简的情况下那个过。先不说质量怎样，就是那一双手都数得过来的数量就让他堵心……

程映之扯扯头发，翻了个身。

风过柳林的深夜，黑暗的卧室里不知谁，一声长叹……

6.周岁

4月15号是贺简的周岁生日，上次程煜周岁因为贺南的身体还没有很好的恢复所以只是把少数挚友亲戚请到湖锦别墅开了个家庭

派对。这次贺简生日前一向低调的贺南决定给女儿大办周岁生日，一向理智冷静的他都有些可笑自己突如其来的迷信——一个

对周易很有研究的朋友告诉他周岁那日正午旺盛的人气，亲友的祝福会对贺简的命格有所助益。

程家对这个水晶一样的小孙女自然是疼宠得不得了：十数套从欧洲定制的华丽童装，修葺一新的幕山老宅，包下承宁最好的银

都饭店最大的中式宴会厅，当地日报的半个版面的庆贺启事……

15号当天，银都的地下停车场几乎被程家亲友的豪车停满。贺南和程映之身穿同款范思哲礼服在宴会厅门口迎接亲友，程映之

笑言就是当初结婚也没这么隆重。周楠抱着身穿鹅黄公主裙的贺简坐在主桌被一干亲朋众星拱月，不绝于耳的夸赞声让周楠乐

的合不拢嘴——

“小小长得真像映之，你瞧那双眼睛，水灵灵的。”方小满拉拉贺简的蓬蓬的裙摆，笑弯了眼。

“小姑娘安静但眉眼却那么活泛，随贺校长，长大一准是个才女！”

“近水楼台先得月，阮太，这么漂亮的小公主你不会给你家恩瓷定下了吧？”方小满的老同学纪苏彤开起玩笑。

“哪里哪里，你家丁丁在这伸着脖子盯着呢~丁丁，别听你妈，小小跟谁玩儿，你和恩瓷哥哥公平竞争。”方小满又跟纪苏彤杠

起来。

“哈哈，这俩把手这么多年都没变，见面就掐……”

“呵呵……”

听到主桌那边笑语不断，贺南乘没有客人给程映之整了整领结：“映之，我就说吧。这酒席一办，小小的颜色（气色）都好了

不少。”

程映之心里也高兴，嘴上却说道：“贺南老师，你是党员，不能唯心啊……”贺南抿嘴笑笑并不接程映之的话。

“程总，恭喜~”许愿身着藏青色缎面旗袍，窈窕的身线一览无遗，刚到门口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南，这就是我常跟你说起的许愿。许愿，这是我爱人贺南。”

贺南看着艳光照人的女子，伸手：“你好！”

许愿掀起嘴角：“幸会！”

“老许，这是小愿吧？”程绍庭和一对气质雍容的中年夫妇走了过来。

许正骁笑看着自家女儿：“是啊~小愿，还记不记得程伯伯？你小时候他还抱过你和你弟弟的。”

程绍庭朗声笑道：“哈哈，他们那时候才多大啊？怎么会记得！对了，老许，我记得你家还有一个许诺呢？我可请了你们全家

，他今儿没来？”

许太笑道：“哪里？程检家的大事我们如何让都要来的。那孩子被局里派出去出差了，今早才到家，估计一会儿就来了。”

“爸，妈，姐~”这几天有些倒春寒许诺穿着一件米色巴宝莉风衣，气质翩翩。估计走得急抬手捋了捋落到眼里的刘海。

“小诺，这是你程伯伯。”

“程伯伯好！”许诺眼睛带笑，又朝程映之贺南点点头。

“老许，你家小诺跟贺南长得很像啊！”这时周楠抱着贺简过来，看看许贺两人惊讶道。

“老许，你这儿子不错。一表人才，温润如玉的。”程绍庭拍拍许正骁的肩膀。

许诺有些赧然，转了眼神刚好和程映之的视线碰到了一起。许诺连忙垂下长睫，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浅紫的丝绒礼盒双手递给贺

南：“贺学长，这是给令爱的，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贺南被这跟自己九分肖似的容貌和一声“贺学长”弄得有点懵，正淡笑

着准备客气。只见许诺略带热切地解释：“前年您回G大演讲，我是学生会的筹备人员，我也是外院的。”

贺南一笑：“原来是师弟，谢谢你的礼物，今天要玩得尽兴。”

众人听罢，又是“好巧好巧”一番笑谈。

贺简的周岁生辰办得隆重温馨，白日热闹的宴会，夜晚盛大的烟火。程家显赫的家世，程映之贺南二人的恩爱，两人仙童般的

一双子女一时成为承宁的热门话题。

九月，程煜被送到了W大附小开始了“十年寒窗”。程鹏在泉城有一个大型度假村的工程，程映之泉城承宁两头跑，在家里的时

间又少了许多。十月，贺简已经可以满屋子跑，贺南每天研究些幼儿食疗烹饪，围着女儿忙得不亦乐乎。

时间在平淡中流逝，仿佛昨日还在襁褓中的贺简转眼就就三岁了。

7.巧遇

车子开进承宁收费站，程映之呼出一口气。泉城的度假村终于建成了，倾覆了很多心血，但是回报也会颇丰的。再想到泉城是

贺南的家乡，这段时间在那边忙度假村的同时，也把贺南父母留在泉城的房子重新装修了一番。虽然只是简单地跟贺南提了一

下，贺南当时表情也很淡，但是眼睛里的神采是骗不了人的。

刚刚还吩咐了那边的钟点工记得把窗子打开通风，这次在泉城待了4天。也没跟贺南说今晚回来，先去太平洋给小煜小小买些玩

具，顺便，只是顺便给南买电子书。

太平洋百货六楼，童装部。

红缎质地，背后大得有些夸张的蝴蝶结。想到皮肤雪白的女儿穿上这条裙子的样子，程映之眼里溢满温柔。

“小姐，把这条裙子包起来！”

“程先生！”

声音同时响起。

程映之转过头，是许诺，抱着一个一岁多的小男孩。许诺穿了一件阿迪的套头衫，深色仔裤，笑容干净，二十四岁的人看起来

跟大学新生差不多。

程映之没有来的心情一好，却佯怒：“说了多少遍，叫‘映之哥’就好了，不要总是一口一个‘程先生’。你姐是我同事，你

是贺南的师弟，你这样叫无端地把关系就叫生分了。”

许诺浅浅一笑：“映之哥。”低下头，薄玉般的耳朵泛着微红。

许诺怀里的孩子长得玉雪可爱，十分聪明的样子。乌黑的大眼睛对着程映之眨呀眨，程映之看着欢喜，伸出手指逗弄起来。小

孩咯咯地笑起来，程映之猛然接近的气息让许诺不自主地退了退。程映之装作没看见，指着模特身上的那件红裙子：“小诺，

你看这件裙子怎么样？”

“小小穿上会很漂亮，映之哥，你的眼光很不错啊！”

程映之笑得更高兴：“你是来给这小家伙买衣服的吗？对了，这小家伙叫什么名字？”

许诺换了只手抱住小孩，挑选起男童长体恤：“小安心脏不是很好，院长给他取名安成，想让他平安成长。”

许诺的话勾起了程映之的心事，再看向小安的目光中多了一份怜爱。伸手笑道：“来，让叔叔抱抱。”

早前就听许愿说弟弟把商务局的工作给辞了，挂在一家翻译公司，平时工作不忙就到市郊的福利院做义工。许家对许诺很宠爱

，虽然不高兴许诺从商务局出来，也只是说说他就随他去了。眼前这孩子，如果没猜错应该是福利院里的孤儿了。

程映之抱着小安和许诺聊着泉城度假村的事和聊福利院的设施环境，俩人一起又在服装区逛了二十多分钟。程映之又给贺简买

了件浅蓝色的小风衣，一双金色漆皮的小皮鞋，许诺给小安买了件牛仔外套，一条咖啡色灯芯绒长裤。结账时许诺拗不过程映

之，叹着气看程映之拉卡付账。

交谈中程映之得知许诺有意收养小安，只是他未婚符合收养条件。小安很合许诺的眼缘，又聪明乖巧，许诺平时有空就会把小

安带出来玩。看着许诺毫无嫌色地给小安擦鼻涕，小安软软地叫“爸爸”是怜爱地亲小家伙脸蛋时，程映之心里突如其来地起

了一丝涟漪，快得抓不住。

后来在玩具区，程映之说他家程煜才六岁多就在上二年级，十分可怜。程映之学着程煜可怜兮兮地报怨作业太多的语气把许诺

逗得直乐，水晶般的笑容让程映之失神片刻，许诺脸红赶忙指着一款飞机模型：“映之哥，那款模型卖得很好，小煜就是再大

些也能玩的。”“是吗？旁边那款简单些的我就买给小安好了。”不等许诺拒绝，程映之就把卡递给导购结账。

程映之给小安买了衣服玩具，价格都不便宜。许诺心里十分过意不去，执意要请程映之吃晚饭。程映之本想早点到家，但是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