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九字,而天下,是以九为尊的?你可懂了?”他摇摇头,表示不懂,“算了,不懂也没关系。”浮晓这么说着,又推了一
把:“快去,别让人等久了。”
“见过九公子。”浮晓行完礼,李适说:“你倒是好厉害,我端阳开宴,他竟往你这里跑!”“哟,真快,这才刚过了两日,
您就上门兴师问罪了?”浮晓说着也就随他坐下,替他倒了一杯茶,偷偷看了一眼他有些发红的脸,再替身后的冬苓倒了一杯
递过去,李适说:“冬苓坐下,这也不必讲什么礼了!”最后为自己倒了一杯,对李适说:“说来您别笑话,我也真不瞒你,
他虽然出了千两黄金,我却被他摆了一道。”李适嗤笑:“哦?说来听听?”浮晓却略过徐平之说:“他脸色不大好,自己走
了,我傻坐了一夜,你可满意?”
李适点头:“那我也不诳你,我还就喜欢看你的笑话。”
“能够取悦您,也算是我功劳一件。”浮晓自我解嘲,两人如此针锋相对也煞为有趣,终于浮晓说:“您也许,又做了什么伤
到他了。”气氛顿时沉闷了不少。李适想:是为了郝阿女儿的事么?
——
另一方,胡乱窜路的回颜闯进了君琰住的地方,两人竟然一见如故。互相说着趣事,几日下来就像是老相识了。
三日后,李适和曦蒙使者大抵谈妥,有些细节问题准备再慢慢商定,先差人去领了他们游京城。随即传了韩放,李延煜,白子
墨,曹岳觐见。行完礼,李适赐座,并对几人说:“今日商定的事,是和亲的事。”见他们点头,李适又说:“朕想,和那乌
朵回颜最熟悉也是最合适的人,就是七哥了,也好找名目说你们是日久生情,恳请赐婚……”韩放一听,心里直乐,绕了这么
大个弯子,尽然是要他不要生气了,这种事还能这样商讨的?无非让自己安心而已。李适看着他快掩饰不住的笑意,就继续说
:“再者说,七哥年纪也合适,做王妃,总比在宫里住冷宫强得多罢?也不会扫了曦蒙族的面子……”白子墨却嚯的站了起来
:“李延煜!有你的!”然后转身就走,李适喊了半天都不理,推开门就跨步而出。
李适骂:“七哥惯出来的,果然厉害!朕都叫不住了!?啊?”李延煜从椅上起身又跪下:“皇上,不可啊,臣已有妻儿,您
这是……”韩放把嘴抿成一条线,谁也不劝,李适说:“你们一个个的,现在倒指挥起朕来了?朕送白子墨公主他不要,送你
公主你也不要!你们要朕怎么办?说啊?怎么办!?这你们不满意,那你们也不满意了,闹什么脾气啊?朕连这龙椅都没坐热
就要起身为你们打点里里外外的,你们是要朕给你们暖床你们才拍手高呼万岁嘛!?啊?说话啊!哑巴啦!?”
李延煜只是跪在地上坚持着:“皇上,臣真的不能娶回颜公主。”李适拧起眉头:“起来!你给朕先起来!起来啊你!”李延
煜摇头,李适更是大怒,如同中邪一般大笑起来:“好好好……都好……都厉害,都聪明!都会用这招!都知道朕心软!好啊
……是要朕给你们跪下你们才愿意起来么?啊?”说完走到李延煜面前,一撩龙袍,冬苓连忙上前扶住:“皇上,万万使不得
啊……”李延煜还是不起来,却也伸了手托住他:“皇上!”
韩放和曹岳迈出一步见了这场景就又都坐回去,李适拍拍冬苓的手,“算了,朕糊涂了。七哥啊,你如果不愿意起来,朕也就
不得不让白子墨吃点苦头了。”李延煜大惊,站起身来想说话,李适挥手:“你先退下吧。”
祁王走了约一盏茶的时间,整个景德殿都静得听得见所有人的呼吸声,曹岳下了半天决心,才问:“皇上,那这礼……我们还
准备么?”李适靠坐在龙椅上:“先停停,你也先退下吧。”曹岳行礼退步出门,李适对韩放说:“你过来。”
韩放过去,李适让他挨着坐下,他就坐下,李适又问:“子牧,你教教朕,该怎么做?”韩放张了口,却说不出话来,这事本
来就是他惹出来的,想必千金买笑的传言已经被李适亲自证实过了。坐在龙椅上有些疲态的人把手盖在那双无力的手上使劲儿
捏了捏:“以前可以坐下相谈几天几夜,欢声笑语惬意非常,如今,几句就不合,谈话不超过十句就郁闷而止。”
韩放听完,任由他抓着自己,垂下眼落在他那双修长的手上,如同自言自语般说:“只因为皇上您已经开始成长了,不再是当
年的少年模样……”“是么?”李适听了有些惨淡的笑起来:“白子墨一向冷静,可是遇到了七哥的事上,却比谁都沉不住气
。要不这么做,你心里憋着怕你病了堪堪吓的是朕,可做了,七哥又不接受,就算他勉强接受,白子墨对七哥那样,这下不知
道还做出什么事……哎,曦蒙若是不派这公主来还好,可是都把公主带来了,分明是要给朕难堪。使者明暗都有提示朕,你教
教朕,该怎么做呢?”
韩放眼里什么也没有,像是失了焦距一般,说:“不知道……您做决定吧。”
——
“那乌朵回颜你给我滚出来!”白子墨提了鞭子站在驿馆门口,有人冲出来指责他却不理,回颜浑身散发着怒气站在白子墨面
前,沉声问:“白将军,请问是找我有什么事么?”白子墨一声冷笑:“没事,就是来找麻烦的。”“白将军倒是直言不讳,
可是就不怕两国和谈期间出了事,你要如何担待?”
白子墨却把鞭子丢给她,“所以别说我欺负你,你不是擅长使鞭子么?给你!”回颜接过,凌空挥了一鞭赞:“好东西!”白
子墨作势要向她袭去,说:“这可不是送你玩的。”回颜问:“你究竟来干嘛?”“少来,你和李延煜干了什么自己知道,这
是他以前的一条鞭子,现在,送你了,你好好收着吧!”说完又疾步走了,回颜骂了句“你是个疯子!”然后怒不可遏地甩了
手里的鞭子。
白子墨转头就到了祁王府,李昭见了他就亲热的跑去喊:“白叔叔!”白子墨说:“找你爹去!别跟我眼前晃!”李昭被他的
凶样吓得边哭边跑去找王妃,王妃迎上来行了礼,将李昭护在自己怀里问:“可是找王爷有事?”白子墨横她一眼懒得说话,
王妃笑语依旧:“王爷还没回来呢。”白子墨说:“我知道。”
然后继续往前走到了李延煜的书房,王妃差人把李昭领回房,跟着他就也进了屋,白子墨将李延煜的书一本本翻出来丢在地上
,又砸了他的砚台,王妃惊声问:“将军您是在干嘛?”白子墨仍旧不解气,拔出他钉在墙上的佩剑跑到李延煜房间又将他衣
服刺了个遍,王妃唤来佣人仍旧架不住他,连忙叫人进宫去找祁王。
李延煜刚到家门口就碰见被差去找他的人,匆匆下轿听了始末,赶到花园的时候他的兰草几乎被白子墨一根根全拔了,用剑剁
成碎屑,见了李延煜就一剑劈了过来,口里还喊着:“你无情无义!”李延煜侧身闪过:“好了!多大的人了还干这事?”白
子墨就再贴上去:“只要让你难过,我就干!”李延煜又再闪:“无理取闹!”
如此几番下来不得不出手开始挡,缠了几十招,没武器又怕伤人的祁王就在王妃的惊呼声中抱着手臂退了十几步。
“王爷!王爷,王爷您还好么?”李延煜摇头:“没事,皮外伤。”白子墨还要再打,王妃拦在李延煜身前带着点哭腔说:“
白将军,这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大闹王府?你把这里都弄得狼藉一片了还不行,还要刺死我家王爷么?”不知什么话
刺伤了白子墨,本来盛怒的脸突然显得悲凉,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样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李延煜啊李
延煜,你娶妻如此,我还能如何呢?”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弯着腰抱着肚子,整个王府都被白子墨今天给闹得不安宁,这下又
奇怪地看着这个几近疯狂的人,白子墨还在说着:“你看你看,一个又一个,又再一个,现在还要来一个……”然后对着想要
扶起李延煜的王妃说:“诶,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是再来一个女人,你怎么想呢?”王妃的脸变得煞白。李延煜低声吼道:“
白!子!墨!”白子墨却像失了魂一般慢慢往外挪步,听不见李延煜在后面着急的喊着他的名字,又被哭泣的王妃抱着手臂。
瑜之,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又多恨你?恨得想杀了你,再杀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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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在卞雅云那儿哭诉了一番,卞雅云有些无力,这本是她当管之事,可白子墨又不是皇族女眷,再者她也不想管。便劝了王
妃回去说皇上自会处理,果然,才刚刚了一天,李适就知道了,准确说来是就表示出自己知道了。刚说要重罚白子墨,李延煜
又给他跪下求情,李适说白子墨在这下分明是在坏事,又伤及皇族,不得不罚。哪知李瑶不知为何赶到皇宫求情,李适仍旧是
毫不动摇。最终,连韩放也跪了下来,这事只好作罢,罚俸一月小惩大诫。
出了门的李延煜想拉住白子墨解释,他却并不领情,转身问了李瑶:“你为何帮我?”李瑶苦笑:“我们虽无相恋,却始终是
夫妻,夫妻夫妻,本就是应该拴在一起的。”白子墨问:“这样?”李瑶点头,他上前有些犹豫的牵起李瑶的手:“谢谢……
”韩放上前对李延鞠了一躬说:“王爷,子牧有愧。”李延煜扶起他:“算了,谁都不想。”
韩放脸色有些灰白,李延煜对他那一刻的死沉心惊不已,却听他像对自己说一样念:“其实皇上,心动了。”
——
刚送走一堆人,李适有些烦躁,就起身去了君琰的住处,两人对弈相谈,李适说:“只有君琰你不会动不动就跪下威胁朕要朕
改变主意了。”君琰落下一子:“那可以跪下求陛下手下留情么?”李适摇头:“诶,不可不可!”一本正经地说:“朕要是
再留情,必定被你杀得片甲不留。朕堂堂一国之君,怎么能输呢?”君琰问:“听皇上您这么说,是和亲对象出了问题?”见
李适点头,然后继续沉思该下一步该如何走的样子又说:“我看王爷器宇轩昂,回颜公主沉鱼落雁,不管是家世还是相貌,抑
或学识修养,两人都甚为般配啊?而且嫁给皇上独守冷宫,哪比得上当王妃逍遥?”李适连忙点头:“朕也是这么想的。你看
,没有一人有你这般聪明。”君琰心里微微一颤:该高兴,还是伤心?你怎么可能真是如此想法?谁都有自己的算盘,而你的
,却也只是为了那韩放而已。
正说着,却听见一个激烈的女声由远而近:“什么?你要我嫁给那个什么,李延煜!?”回颜冲到他们面前,一拍棋盘,对李
适说:“不行,绝对不行!”君琰问:“回颜何以如此坚决?”回颜想起李延煜那冷冰冰的样子,又想起他和白子墨,觉得头
皮发麻,“就是不行!若要我嫁他!我立马回曦蒙告诉父汗和谈不成!”君琰一惊,看向李适,李适说:“总得告诉朕,为何
?”回颜看着李适的星眸就脸红了,气恼的转身:“这……反正就是不行!”君琰却瞧明白了,他一早知道回颜对李适有好感
,如今更是确定,原来,回颜也和自己一样。略微侧头看见李适脸上一点点的笑意,突然觉得好冷。为何李适喜欢了这么多人
,却没有一个是自己呢?
李适柔声开口:“既如此,朕只好厚脸问一句了,公主,你可愿意一辈子,住在这皇宫中?伴朕左右?”回颜娇羞的咬着唇回
头偷看了一眼李适,复而大胆转回了身,脸色已经绯红似挂了两片彩霞。李适依旧等着她的回答,见她开着自己又说:“可是
,暂时不能封妃,这会委屈了你,你可愿意?”回颜听完,对他极其不明显的点了一个头,瞬即跑开。
李适眼里逐渐被她那娇俏样子给填满了。
24
三日后,和谈毕,汗女那乌朵回颜封嫔。
徐平之刚给浮晓问完脉,将她把衣袖仔细整理好,说:“没问题了,就是怕他们仍旧是拿那些歪门邪道的药茶给你喝,还是自
己小心些。”浮晓点头,问:“要不要吃枇杷?”他摇头,浮晓却塞了一个剥好的进他嘴里:“这个枇杷很甜啊。”徐平之有
些脸红,吞吞吐吐说:“是……是,是甜。”浮晓掩着嘴笑了。小童在门外喊:“浮晓姐姐,韩公子来了。”浮晓一惊:“韩
公子?哪位韩公子?是那位么?”小童应:“嗯,是,他想见你。”浮晓有些慌,不知道该见不见,徐平之收拾了药匣:“我
也该走了,本来就是来给你诊脉的。”
说着就出了门,不隔多久,韩放就进来了,说:“我在门口见了平之。”浮晓冷淡说:“对,刚走。”韩放有些尴尬:“那…
…若是不方便……”浮晓假意笑笑:“方便,怎么不方便,您是我的金主,花了这么大一笔钱就为了把我送人,这礼我总得还
给您不是?”“我……”“您没晚上来过么?哎,那浮晓可要好生伺候了,多拿点儿赏钱,我也好早日不对着你们这些狼心狗
肺的东西装笑不是?”韩放低了头坐下,面有愧色:“浮晓,我向你赔不是。”“可别,我总得还的。”说完吩咐身边的小童
:“去,弄桌酒菜来!”又问韩放:“要不要浮晓亲自伺候您喝酒啊?”
“浮晓……你这么作践自己又是何必呢?”“作践?”浮晓睁大了眼提高声调重复了一次,然后哈哈大笑:“韩大人您可笑死
我了,我们来就是下贱女人,何来作践之说?”气氛突然堕入冰窖之中,两人就如此盯着,不说话亦不动,直到小童拉开门的
声音打破了这份凝冻气氛,浮晓伸手拿了盘中的小菜和一壶酒,给韩放斟满,再给自己斟上,端起来一饮而尽:“第一杯酒,
浮晓敬你,谢谢大人价千金送了浮晓一个清静和周全。”再给自己倒满,又是一丢不剩:“第二杯,浮晓再敬你,谢谢大人曾
经视浮晓为知己,教导琴技。第三杯……”话没说完,被韩放的手抬起了酒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