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暗精灵的灵魂也在那里。”
“没错。”菲尼斯顿了一下,又说,“这不是个好的栖息地,我会尽快让他出来的。”
“我以为能看一出激烈的好戏,结果这么简单就结束了。”埃塞尔说,“诅咒之舌比我想象中的弱很多。”
而且有个致命的弱点,如果戒指被从佩戴者身上取了下来,它对佩戴者的影响力就会消失……也许不会完全消失,佩戴者身体里有它的力量,但绝对会有一段时间的空窗期。
“它太笨了,以为我只是道可口的美食。”菲尼斯轻笑了声,“为此不惜将力量传导到我身上来,我的身体可没被控制,到我身体里的力量若是我不乖乖地给,它想拿回去可得花不少功夫。”
“它的力量在你体内吞吃你的光明之力,然后‘胖’了不止一倍的庞大力量一直在你那里?”埃塞尔吹了声口哨,“它可真够胆量下赌注的,可惜输了。”
“这让我能更顺畅地接收它留在戒指和乔西那的力量。”菲尼斯露出属于胜利者的笑,然后说:“好了,我还有很多事得做,没空教你诅咒之舌的使用方法,在我的舱房里有一本关于力量夺取禁咒的书,相信你会满意。”
埃塞尔期待地离开了,维西还沉浸在悲伤里,看着乔西的骸骨,呜呜地哭。菲尼斯等了一会儿,像发现什么似的,手指挑了一下维西流到了下巴上的眼泪。
温暖的液体。
咸的。
第十章
“你杀了乔西。”维西一边哭一边控诉,“你太过份了!”
“他没死。”菲尼斯说。
“这和死有什么两样?”
“你对死亡的理解不对。”
“你的理解就是对的?”维西擦掉眼泪,“你什么都是对的,你认为自己什么都是对的,乔西也是。”那个笨蛋,两个笨蛋,菲尼斯又笨又自以为是,不可救药!
“我没有。”
“那你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让乔西送死是为了什么?”维西不能理解,“为了力量?光明大贤者不够你炫耀?”
“为了挽救自己,还有,乔西没死。”他解释地都有些不耐烦了,菲尼斯深吸一口气,“我很糟糕,这我知道,你不用附和。”他摆摆手制止维西想吐出来的话,
菲尼斯一段时间以前就对糟糕透顶的自己烦透了,却一点办法也没有。他想彻底让父亲死心,有太多不明白的事情、感情想去理解,可那时候他也发现自己已经很老了,已经算老掉牙的年纪了。
他快死了,却在这个时候试图做一看起来遥不可及的事。
也许其实凭他的能力能活到两千岁,那也不够呀,他已经活过的一千年里除了一身的力量外什么也不会,再来一千年也不一定能让自己变成希望的模样。
而且他脑海里“希望的模样”还很模糊。
一千年绝对不够。
菲尼斯开始筹备离开父亲、做一个人的神之后第三件想去做的事,就是完成一个封尘已久的禁咒魔法阵,成功的话他能同时完成很多事,比如无限的生命时间。
“我以后有很多很多时间去理解什么叫感情,理解你今天的眼泪是为什么。”菲尼斯向往地说,“乔西会一如既往地陪我一起,也许他还能教我。”
他看起来真的很向往,像在黑暗呆得太久,无法自拔地向往光明,虽然事实上他是从光明堕落到黑暗里的。
维西不知道怎么说他,瞪着眼睛很久,才说:“也只有你这样的人才想得出这样的解决方法。”
“我认为这不是什么稀罕的做法,只不过并不是人人都能接触到禁咒而已。”菲尼斯说着,话锋一转,“接你的人来了。”
“什么?”
“维西!”
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这时候维西才听到周围有不少脚步声,他难以置信地转过身,看到想念了很久的人。
“哥哥。”维西惊喜地喊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感到自己的鼻子又酸了。
“这话该我问,你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高大俊朗的人族男子严肃地说,抱住千辛万苦才找到的弟弟,拍拍后者的背,看向沉默站着的精灵黑暗法师,捏紧手中的剑,“他是谁?你的敌人?”
“不,不是的,是……是个不相干的人。”维西看了一眼菲尼斯,别过头,他始终不能理解和体谅菲尼斯这样对待乔西。
他是时候结束这段出宫之旅,回归原来的地方,为从父亲手里接过国王的位置做准备。
“你看起来很虚弱,哪里受到伤害了?”
“没有,我好得很,只是有点失血。”魔法阵消失后他就有些头晕,但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哦……人海战术。”菲尼斯忽然说话了,他说,“带了不少牧师,难怪能来到这里,但这种方法在这里可没法持久。”
维西这才想起这里有不少亡灵,也才发现以菲尼斯为中心包围了不少士兵,还有在不停念着驱除咒语的牧师。“我们快离开这。”他离开兄长的怀抱,紧张地说,“这里有很多亡灵,再呆下去会有人死的。”
他的哥哥再次将视线移到浑身透着古怪和危险的黑暗法师身上,问:“他没有危险?你真的没事?”
“没有,走吧,哥哥,回去我再给你详细解释,还会写检讨书,现在我想好好休息会。”
维西和哥哥牵着手,最后看了眼菲尼斯。
他好像冲他笑了一下,一定是幻觉。
任性的锻炼之旅结束了,他将回到兄长身边,经由兄长的扶助成为一个能独当一面不会让对方失望的国王。这段旅途打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他和菲尼斯不一样,没法搞出一个禁咒陷害一个神器,让自己的命运整个翻牌。
“真是吵闹的夜晚。”菲尼斯嘀咕。
他的魔法还没有全部完成,这下终于清净了。
“起来吧。”他对地上的骸骨说。
船长对于忽然来到这个岛上的艾尔西维斯海军表示了热烈的欢迎,并希望能收留自己和自己的船员,让他们能跟着军队的船只回归。海军的每一艘船上都有好几名牧师,为了安全起见,船长抛弃了自己的船,和船员们上到了其中一艘军船上。
埃塞尔以自己的方法混到了一艘军船上,虽然耳边老有让人讨厌的净化驱散咒语的声音,但总比继续呆在那座岛上好。他有理由相信之前船只在岸边安然无恙的原因是海妖的守护,但菲尼斯扯掉了海妖的头发,这个种族失去一根头发也会丧命。
就这样,岛上只剩下菲尼斯一个活人。
他觉得这不算坏事,至少白天挺安静的。
菲尼斯毁坏海妖之歌,里面所有被禁锢的灵魂都跑了出来,遍布在这座岛上的每一个角落导致晚上这里吵得像菜市场。
他拿着诅咒之舌的遗体——那枚戒指,四处寻找乔西的灵魂,打算让乔西先住到戒指里面去,然后再一起去找适合他的身体。
他的身边还有个亡灵——穿着乔西衣服的骸骨傀儡,是一个新生的亡灵,走路都还不太稳,菲尼斯经常要停下来等他跟上自己。
慢点没事儿,他会等的。
菲尼斯觉得自己第一个能学会的就是温柔。
他还想理解乔西那一句“我爱你”,但这就需要有人手把手教了。
——正文完——
番外:夫夫邪恶三十八问
1,父亲(或者儿子)跟对方落水,你选择救?
乔西:他,还有我不认为我会没法自救。
菲尼斯:你希望一个法师跳到水里去救一个战士?
2,假如对方被歹徒拿刀架着,你的反应?
乔西:杀了歹徒,那是为歹徒好。
菲尼斯:亡灵傀儡不嫌多。
3,对方脱光光躺在你床上摆出诱惑的姿态,你会?
乔西:那一定是在做梦。
菲尼斯:骷髅脱光光躺在你床上摆出诱惑的姿态,你会?
4,承上,改成最爱的人,可是你却发现你硬不起来,这时候你觉得?
乔西:曾经那是不可能的,现在我浑身没有软的地方。
菲尼斯:很奇怪吗?
5,你是他脚踏六条船中的第六,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你将?
乔西:我不是太能想象他会有那种时候……所以我给不出答案。
菲尼斯:人族的语言能力总是很有意思,你是说除了我,他还有六个主人?
迷: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菲尼斯:出题得带脑,他哪来的时间另外再找五个主人。
迷:好吧,当我没问。
6,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你想做什么?
乔西:我没什么想法,我觉得他会让我没法闲下来。
菲尼斯:找出原因然后阻止,我才刚刚得到永恒的生命,没必要这么快就世界末日。
迷:世界末日不是你说没必要就不会来临,比如彗星撞地球,这是无法阻止的。
乔西:我最近也看了不少灾难片,会有美国英雄保护我们。
迷:……
7,约好一起出游,结果下起豪雨?
乔西:然后?
菲尼斯:这叫题目?
乔西:也许我该回答“为你撑伞”。
菲尼斯:那题目应该将“下起豪雨”改成“出大太阳”。
8,对方衣服被水泼到,你的反应?
乔西:我该回答“愤怒地教训泼水者一顿”吗?我觉得虽然没了血肉,我的反应力应该不至于慢到没法阻止这种情况。
菲尼斯:换件就是了。
9,那么,自己被水泼到呢?
乔西:没必要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我感觉不到冷。
菲尼斯:换衣服。
10,喜欢的人要你吃你讨厌的东西,你会怎么做?
乔西:吃。
菲尼斯:不吃。
11,什么样的事情会让对方发出尖叫声?
乔西:想象不到。
菲尼斯:尖叫挺没礼貌的,你父亲没教你无论任何时候都要保持高贵优雅冷静吗?至少为了风度也不能尖叫吧。
12,那么你会因为什么而尖叫呢?
乔西:很悲伤的时候吧。
菲尼斯:看上一题。
13,跟其它组的受访者互相认识吗?看过他们的访谈内容吗?你觉得哪一对最美满,哪一对最悲惨?
乔西:什么其他组?艾尔?不,那小子叫什么来着……
菲尼斯:维西?没看过,谁的都没看过。
14,如果有一种药,可以让对方疯狂爱上你,你会使用吗?
乔西:不。
菲尼斯:不。
15,如果对方毁容了或者身材走样了,你还会爱他吗?
乔西:是说像我现在这样吗?
菲尼斯:也许是吧。
16,如果对方死了,你接下来的生活是?要怎么处理他的尸体?
乔西:菲尼斯最不缺的就是生命时间,如果是被害的话,我的职责就是守护,在那之前必然会比他先消失。
菲尼斯:已经处理了。
17,你死了以后容许他有新欢吗?
乔西:消失了的话,我比较担心他将怎么过,他的社交能力为0。
菲尼斯:不,他会先死。
18,如果他跟新欢说你比不上他,你觉得?
乔西:……
菲尼斯:……
19,自己认为什么地方胜过对方?
乔西:没有。
菲尼斯:他没肉,我有肉?
乔西:这笑话不好笑。
20,如果对方天生身体状况太虚弱无法H,可以接受精神式恋爱吗?
乔西:没意见。
菲尼斯:打从一开始就不喜欢。
21,要是对方变成了女人,你还会爱他吗?
乔西:他就是他,怎么样也是他。
菲尼斯:谁那么无聊会对他用变性的禁咒,变了照样是一副骨头。
迷:我是说假如乔西变成了活生生的女人。
菲尼斯:那就还需要一个再生禁咒,将两个高级禁咒弄成复合式魔法阵,那不可能。
迷:还是下一题吧。
22,可以接受对方改名为「史瓦特拉ok西门子正港大汤圆」这种名字吗?为什么?
乔西:我不介意,你要改名?
菲尼斯:还没闲到那种程度,你现在的名字是我赋予的。
乔西:我不会改。
23,你心目中最强的人是谁?为什么?
乔西:菲尼斯,他就是我的神。
菲尼斯:我,没有为什么。
24,当你为了某个东西不见怀疑对方拿走而大吵一架,后来发现是自己忘在房间里,这时候你会?
乔西:我不会怀疑菲尼斯,更不会吵架。
菲尼斯:东西不见了我通常直接叫他帮我找。
25,要是可以选择,你希望自己先死还是对方先死?
乔西:我。
菲尼斯:他与我永生。
迷:现在讨论的是死亡的问题。
菲尼斯:你想死吗?
迷:当我没说。
26,要是可以选择死法,你希望自己怎么死?
乔西:下一题。
菲尼斯:……
27,承上,不希望怎么死?
乔西:不希望死。
菲尼斯:我不会死。
28,如果对方会老,到时候你还有可能对他产生「性」趣吗?
乔西:还有比菲尼斯更老的人?
菲尼斯:无聊的题目。
29,假如男人可以怀孕,你希望你们有孩子吗?
乔西:不希望。
菲尼斯:不。
30,承上,谁生?
乔西:……
31,再承上,生几个?
(空无一人)
32,一起出去吃饭结果吃了一堆之后发现双方都没钱,你会?
乔西:我不会忘记带钱的。
菲尼斯:我有的是比钱更珍贵的东西,随便给一个就是了。
33,一觉醒来你发现你被对方卖掉了,你是什么反应?
乔西:卖不掉的。
菲尼斯:你在问一觉醒来法师被自己的亡灵傀儡卖掉了这种问题?
34,如果世界毁灭了,只剩你和对方两个人,你第一个行动是什么?
乔西:为菲尼斯服务。
菲尼斯:游览一遍被毁灭后的世界,这可是非常稀罕的时刻。
35,你和对方谁更适合被包养?
乔西:我从小到大就一直在被他包养。
36,如果对方最大的心愿是看尽天下美人,你会怎么做?
乔西:陪他去。
菲尼斯:真是奇怪的心愿。
迷:你只评论一下就够了?
菲尼斯:不然?
37,如果有一天对方爬墙了,你是什么反应?
乔西:看高度,太高了我会为他拿东西来撑脚。
菲尼斯:虽然我是主人,也没必要不让人家到墙上去呀。
38,你觉得什么手段可以将对方一击致命?
乔西:无论谁有这样的想法,我都会让他付出代价。
菲尼斯:那种手段只有我有资格知道。
迷:我不会透露给别人的。
菲尼斯:那先跟我做个交易,抛弃肉体成为我的傀儡,灵魂供奉给我做材料,然后我就告诉你。
迷:这次的访谈就进行到这里,再见。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