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天空(出书版)BY 榎田尤利

作者:  录入:07-29

鸟儿的鸣叫声在增加。

在觉得肩膀有些沉重的时候,鱼住已经处于半梦半醒之间。他薄薄的眼帘颤动了一下。

悲伤的梦,还会拜访鱼住多久呢?

室长在午餐后必定会喝加入梅干的粗茶。因为他是高血压,所以梅干要用少盐类型。室长代理是浓咖啡,牛奶

的话就是加两包奶精。虽然不需要加砂糖,不过在他看起来疲劳的时候还是要问一声。主任为了健康,会用冷水冲

泡粉末型的青汁。为了容易入口,不要忘记掺入少许柠檬汁。给男性研究员们各自的杯子中倒入普通的咖啡。牛奶

和砂糖一人一份儿,不使用的话要进行回收。杯子在月初进行漂白。此外,这个胆子会根据季节的不同而修正。

“这算什么?粗茶梅干?”

看着标题上写着茶水一览,整齐地用电脑打印出的A4纸,久留米从鼻子中吐出紫烟。

“据说是响子的工作。那个清汁好厉害。我喝过一次就觉得绝对不想再喝第二次。”

从旁边打量着同一张纸的鱼住,发出佩服般的声音。

“这个不是轮班制吗?”

“不是,据说是规定了都有新人来做。在下一个女性新人来之前,都要每天由响子来做。”

烟在狭窄的公寓房间中转了一圈后,顺着窗户缝隙流向夜晚的黑暗中。

“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所谓的公司,不管哪里都是那种东西吗?”

鱼住一面用好像是抹布擦拭矮角饭桌,一面询问。晚餐的菜单是烧蘑菇饭,沙丁鱼干和味增汤。蘑菇饭是住在

久留米隔壁的留学生沙里姆分给他们的。而鱼住今天也在猜拳中输掉,所以负责洗衣服。

“最近很少有封建到这种程度的了吧?这样子确实让人火大。不过只能把这个当成是工作的一环咬牙挺过去吧

。”

“响子说,这样下去的话,弄不好什么时候她就要给茶水里加砒霜了。”

“啊,毕竟是制药公司啊。制药有那个意思都能弄到手,确实是危险的诱惑啊——不过,为什么因此就跑到你

哪里去?”

今晚响子应该也在鱼住的公寓里。

“哎呀,还有其他问题啦。”

拿起放在饭桌上的咖啡杯,鱼住来到久留米的身边。虽然久留米等待他的手续,不过他却只是默默地凝视久留

米的脸孔。在没有送到过嘴边的状况下,有咔哒将咖啡杯放回了饭桌。

他不慌不忙地将脸孔凑近久留米的脖颈附近,然后耸了耸鼻子。

“喂,你在干什么?”

“闻味道。”

“啊?我有臭味吗?”

“不是,不是那种事情。因为只是我的兴趣,所以你不用在意。”

如此回答着,鱼住又将鼻子蹭过来。因为柔软的头发弄的人痒痒的,久留米耸耸肩膀。

鱼住这种地方还是老样子。和所谓的撒娇又有所不同。好像是真的在闻味道。这么说起来。喜欢吃的东西放到

眼前的话,鱼住必然会吧鼻子凑过去。奇怪的家伙。虽然奇怪,却让他觉得值得疼爱。直说的话就是可爱。虽然她

绝对不会对鱼住说出这个单词,确实是到了现在也想要搂住他的脑袋揉一把的程度。

“呼,嗯。关于响子啊”

好像是充分的享受了久留米的体味的鱼住,恢复了原本的姿势。如果再迟上十秒的话也许就把他推到了的久留

米,一瞬间也没明白他在说什么。

“啊啊,其他问题是什么?”

“她妈妈哦,据说会定期杀到她的房间。”

“她妈妈?”

按照鱼住的表示,荏原响子的母亲好像相当喜欢干涉孩子。虽然响子一人住,不过那个公寓的所有人是她母亲

,所以据说被反对住到其他的房间。

“响子是独生女,公寓又离老家进,所以木请好像有很频繁的去检查。”

“你在和她交往的时候,没见过那位妈妈吗?”

“啊,那时候还好。”

这次终于在咖啡中加入充分的牛奶后,鱼住一面喝一面说明。

“当时她妈妈也有恋人,据说她妈妈有男人的时候不会干涉到这个程度。”

“你说恋人,她父亲呢?”

“离婚了哦,好像是在响子五岁左右的时候。”

如果是这样就可以理解。一个母亲,一个孩子。以前久留米曾经在报纸上看过,无法离开父母的孩子或是无法

离开孩子的父母的报道。在母女的场合,好像这种现象特别多。

“就职的事情好像也是响子屈服于妈妈的说服。以为她妈妈好像正处于和恋人分开的时期,所以据说是含着眼

泪对她说妈妈希望响子能够获得幸福哦。”

“哇,这个可有点……”

沉重,太过于沉重。如果明白担心自己才这么说的话,响子也无法拒绝吧?相对的,压力也会格外大。

“她妈妈说,如果总是呆在研究院的话,就会浪费掉最美丽的年纪,而且博士学历的女性会让男人敬而远之,

什么好处都没有。”

“啊?江户时代吗?这可是相当的时代错误啊。”

“江户时代有研究院吗?”

鱼住的表情认真的询问。虽然表情认真,不过这个就是在挑刺。久留米瞪过去之后,他放松嘴角歪了歪脑袋。

可恶,虽然右手蠢蠢欲动地想要压倒他,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个公寓的墙壁可是薄到好像纸一样。

“而且,好像是就职和相亲被组成了一套。如果回老家的话,就会看到同意部门的人在和她妈妈亲切的喝茶。

“那位妈妈是强者啊。那么,她要在你那边呆一阵子了吗?”

“不,今天是最后一天,今晚会和玛丽在一起哦。据说也会一起找个房间……啊,对了,响子让我对你说对

不起。还说不会对我出手的。”

“那个……是不是受了玛丽的坏影响啊?再说了,也许是你会出手吧?”

一面按灭香烟,久留米一面露出不爽的表情。

“那个不会哦。”

“为什么能这么断言?”

“不会就是不会。虽然很喜欢响子,不过现在已经是朋友哦。因为我朋友很少,所以我很珍惜她。”

“那还真是值得佩服的心意呢。”

一面拿起自己那份咖啡,久留米一面哼了一声。

“而且,就算被响子碰到也不会勃起吧?所谓的做爱,果然还是心情的问题吧。一定的,如果对象是你的话

,明明光是味道就可以让我半勃起了的说。”

过于露骨的语言,让久留米差点就露了一把咖啡喷水的表演。当他咳嗽起来后,鱼住帮他按摩其了脊背。

“……我说你啊……”

“可是,说不定已经被伊东知道了。”

声音变小了。

“喂,真的假的。”

“因为上次响子脱口说了奇怪的话啊。今天她也挂这想要问些什么的表情,不过好像没能问出口。算了,我倒

是无所谓……不过总觉得被后辈知道的话……嗯嗯……”

鱼住的面颊染上了红晕。他好像是在害羞,虽然会满不在乎的说什么勃起,不过有动辄不好意思。久留米在这方面的分界线实在是个谜团。

“那个,我想他不会对别人说的,所以你可以安心。”

鱼住慌忙补充。说老实话,如果被别人知道的话,久留米也很头疼。虽然久留米心里抱鱼住已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过世间还是一如既往地并非如此。

“啊,我明白。”

他碰触上表情有些不安的鱼住的刘海。就这样恶作剧地用指尖搔了搔他的鼻子。嗯,鱼住发出轻轻的声音,眯缝起了被长长睫毛环绕的眼镜。

因为如果在这时候问他的话就会失控,所以绝对不能那么做。虽然心里这么想,久留米的手臂却不受控制的擅自缠绕住鱼住,好像要确认他的骨骼一样紧抱他,让两人的嘴唇合到一起。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如此没有意志力的男人呢?虽然哭笑不得,但是带着咖啡的味道接吻太具有蛊惑力。他完全无法抗拒。

也许是在意应该在隔壁房间的沙里姆吧?鱼住是不是会在嘴唇分开的时候发出不行哦的嘶哑声音,可是那样的声音对于久留米无疑是起到了反作用。这个男人对于那方面一点都不明白。

“我都说不行了……过于被碰触的话,我……啊。”

一面持续接吻,一面用手指顺着脊背描绘线条。鱼住颤抖了一下,呼吸紊乱起来。会觉得她最近变得敏感了很多,知识单纯的希望吗?

“等等,不行,真的不行哦,久留米~”

瘦弱的身体在她的怀中进行微弱的抵抗。

“……还是不行啊。”

“不行哦,毕竟……毕竟……再怎么说墙壁也太薄了吧……”

“也是呢,可恶,不行的哦。”

没用的两个人,在双方都发出喘息的同时,勉强剥离开了身体。正因为沙里姆是对一切都一清二楚的朋友,所以更 加不能在他的隔壁的房间里做事。这个该怎么说呢?久留米觉得不知道该算不算一种恶趣味。在想到这里的瞬间,在让人无法相信的时机传来了沙里姆的喷嚏声。在这里果然还是不行啊。他挠了挠脑袋。

“……今天把被褥拉开一些吧,如果你的味道飘过来的话,我会没有自信哦。”

在觉得不能做的时候,就更想做也是人之常情。

“我也没有自信。再说了,这个房间根本呢就是充满了你的味道哦,我也一样受不了的说……”

鱼住也一面嘟嘟囔囔地抱怨一面铺床。虽然久留米寻思那个床单上次是什么时候洗的,不过最后还是决定保持沉默。虽然也许进入今年之后还没有洗过,不过总不会死人吧?剩下的就只是睡觉。在到了这个阶段的时候,鱼住在有点距离的地方反出了询问。

“我说啊,久留米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人?”

“普通的欧巴桑。”

“和久留米像吗?”

“哥哥比较像她吧……”

“啊啊,对了,你有哥哥来着。”

在还亮灯的房间中,鱼住钻进被褥中看着天花板。坐在床上的久留米原本试图吸烟,但却发现没有烟了。因为最近都不再成条购买,所以偶尔会有这种情况。虽然把皮包翻了个遍的话也许能找一盒来,不过因为觉得麻烦,所以还是算了。

“你母亲温柔吗?”

“普通吧。”

说完之后,久留米忍不住心想普通是什么呢?作为母亲的温柔度有基准值吗?

“小时候我做坏事会挨打,偶尔也会被举起来。”

“是吗……”

“你呢——”

久留米说出了迟早都想要问一次,却一直保留下来的问题。

“你对于生下自己的人,完全没有印象吗?”

“恩,完全没有。我是在婴儿时期被放到孤儿院前面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啊,对了。就是好像小甜甜一样。”

“那是很么?”

“以前的漫画,在电视上也有放过吧。”

“我没有看过哦。”

“是吗?我们孤儿院倒是有全套。也许是因为孤儿的漫画吧?”

鱼住咳嗽着,将被子拉到鼻子附近。她喜欢那种好像把自己埋起来的睡法。有时候还会钻到久留米的腋下睡觉。

“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隐藏在被子中的嘴唇轻轻地吐出声音。

“什么?”

“生下自己的人一开始就在身边,那之后一直在身边……那是什么感觉呢?”

如此说这的鱼住的视线还是盯着天花板。

该怎么回答才好呢?不管怎么说,对于久留米或是其他绝大多数人来说,生下自己的人就在身边的生活过于理所

当然。没有进行过特别的意识,在萌生自我之前,他们就是被抱在父母,主要是母亲的怀中的。

“不知道,也许是因为是伴随着就是这么回事的念头长大的吧。”

“那,会觉得我就是从这个人肚子里面生出来的吗?”

“咦?不会考虑那么鲜明的事情哦。男人对这方面特别不行吧?”

“为什么?”

“没什么为什么……”

因为没有被迫陷入过必须考虑那种事情的情态中。就算不特意的意识领域进行再度确认,母亲也还是母亲,父亲也是父亲,久留米充也还是久留米家的次子。

——小朋友是哪家的?啊啊,是久留米家的老二吗?

附近的干货店的店主,会采取那种说法。明确的所属,孩子必然回事某个家庭的孩子的前提。

如果,没有那个的话……孩子所站立的地面也许就会剧烈的动摇。

母亲

那个也是自己曾经所在的场所。

虽然如果生下来的话就会成为不同的人格,再也无法回归那里,不过从生物学来说,那是自己所出现的地点。那种事情他之前从来没有考虑过,如果没有鱼住的话,也会一直都不去思考吧?

“你寻找过吗?”

“没有哦,虽然没有试图去寻找过,不过如果还活着的话,也许有缘就会相见吧,我最近这么觉得。”

鱼住蠕动着横躺了下来,用背脊对这久留米。啊嚏,可以听见轻微的喷嚏声。

自己和鱼住的成长方式过于不同。所以他觉得,自己还是无法理解鱼住。

虽然理解他人的困难并不仅限与鱼住身上,不过这个男人尤其困难。就算去思考成长以外的其他东西,他们也很少有共通点。虽然大学刚好相同,可是系不一样,兴趣也不同,生活的步调和性格都完全不同。

为什么会迷恋上这种家伙,而其还是迷恋上男人呢?久留米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虽然不可思议,但并没有后悔。因为明天也要上班,所以决定还是先睡觉好了。

“我要关灯了。”

“恩——如果又在半夜叫出来的话就对不住了。”

“啊啊,尽可能安静点叫哦。”

“那个没可能啦~”

灯光熄灭

从窗子进入的月光让房间没有彻底黑暗。这个房间里当然不会有什么遮光窗帘之类的贴心东西。

“……要来这边吗?”

“虽然想去……不过不行吧……”

“不行……的吧……”

“如果在那么狭窄的床上相邻的话,我会无法忍耐的。不行的哦~”

鱼住潜入被子中蠕动。久留米有些自暴自弃的盖上被子嘀咕。

“不行啊,啊,真是的。不行不行。”

不,行。

在国道转弯的地方,飘荡着金桂的香气。因为觉得那个冲进鼻腔的芳香,就好像在宣布秋天到了哦一样,所以透过

车窗看向外面,可是无法发现花的影子。

响子有些遗憾地轻轻叹可口气。

“一楼是不是不太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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