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两个腹黑强强文
留洋六年,混迹于各色GAY吧,有“东方美人”之称的某企业家私生子陈扬狗血的清穿了。
十七岁的他偏偏归国后的第一个月就魂穿于清朝十岁的十三阿哥胤祥身上。还来不及悔恨自己一点历史都不懂,不过既来之则安之,醒来第一眼看到满脸担忧的男人,是一见钟情?是吧!
他装傻充愣,成天笑嘻嘻的卖萌,终于竭尽所能花了三年的时间把大清未来的雍正皇帝,他的四哥——胤禛,成功诱惑到手。
可是,为什么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一件比一件离谱?他的身世,在他身边此起彼伏的斗争,甚至是他和胤禛的将来,都在一场大水之后,拉开序幕……
内容标签:清穿 强强
搜索关键字:主角:胤祥,胤禛 ┃ 配角:各色阿哥们,康熙,仓津,钱拭眉,朱鸿玉 ┃ 其它:
第一章(1)
夜幕又悄悄降临。
天气已经有些凉意,枯败的枝叶稀稀拉拉的随着风落下,怎么也扫不干净。
高世宁数落两句扫地的小太监,小太监不敢吭气,只是动作依旧拖拖拉拉,大有和你耗着的意思。高世宁瞧着心里直冒火,又无可奈何的在一旁监工一般的看着。
一阵冷风穿堂过,高世宁打了一个寒颤,他到底心肠不坏,瞧见小太监们个个缩着肩,便挥手打发各自回屋休息。自己随手拨拉开一块干净的地方,倚着门栏,坐在石阶上,懒懒的打个呵欠,手托着腮,半闭着眼,恍惚间瞧着乔春挪着步子从屋子里出来,马上打叠起精神,问道:“主子睡下了?”
“恩,睡下了。”乔春抬起手来抹抹眼角犹在的泪痕,问道:“阿宁,要不要打发人去把四阿哥叫来瞧瞧?”见高世宁不出声,压着声急道:“你是没瞧见,主子后背全是青的……”
“乔春,主子的意思呢?”
“主子他……”乔春噎了一下,才又是心疼又是气恨的跺脚道:“一声不吭,连御医都不召见。”
“这就是了,主子的话,咱们做奴才的只得听着。主子年纪小,可还是咱们的祖宗,咱们得关心着,但也得敬着。”
乔春忍了忍,到底是心疼自家的主子,试探的问:“那要不要私底下给娘娘送个信,到底是母子,多少也会照应一下。”
“母子?”高世宁不知想起什么哼笑两声,眼中忽然添了两抹黯然:“乔春,主子虽然只有十三岁,但他却是一座山……”
“恩,我伺候过那么些人,就属主子亲和,以后封了王,我们这些身边人……”乔春脸上带着小的女儿娇态,被高世宁冷冷的一瞥,吓的一干二净,堪堪的住了口,不敢再往下说,眼睛滴溜溜的打量着高小公公的脸色。
乔春是年前才新拨过来的宫女,因模样长的好,人又机灵便到了阿哥所伺候主子,高世宁却是自小跟在主子身边长大的,因为这层关系,在众奴才里头,也高出那么一个头。他的一个冷眼,不比主子的差。
“这样的话不能再说第二遍!”高世宁眯着眼冷声说:“舌头长在嘴里,不该说话的时候,它就是根木头,明白?”
“恩。”
高世宁虽然只有16岁,但察言观色的本领似乎是一种本能,瞧着乔春的神色,问:“还有什么要说的要问的,今儿一次性问够了。”
乔春支支吾吾的,憋出一句话:“这么说,您瞧着主子……”又戛然而止,似是不敢再说。眼睛如小鹿一般,颤抖着看着高世宁。
高世宁牵扯一下嘴角,勉强笑道:“你说的不错,主子是一座山。只不过……”眼睛直直望着缺了一角的月亮,像是在遥望月宫的仙子一般,良久,方叹息着苦道:“是一座……冰山。”
他是一座冰山。不是因为他冷得像冰,而是他长在极地之中。没有温暖,没有烛光,渐渐的,只怕心里最后的暖气也会被消磨殆尽。
乔春想明白了,眼泪又忍不住,哗啦啦的流了下来,一面为主子心疼,一面为自己的前途堪忧。当初进宫的时候,也幻想着可以出人头地,原以为伺候的是阿哥,愿望就实现了一半,没想到却是一个不讨喜的阿哥。
“没什么可打算的,这样的主子,跟着里也算福气。”高世宁依旧坐回台阶的老位子上,乔春咬着牙,过了一会儿才哼:“你说的对,主子对我们好,我们就不该有二心。”主意一定,笑嘻嘻的坐到高世宁身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宫里有宵禁制度,此刻只有门廊出零星的点着三两只灯笼,烛光透过薄薄的纸和着略略清冷的月色,院子在一层朦胧的光晕中,缓缓的变得妖艳而美丽。烛光璀璨的尽头,仍有淡薄依稀的光芒,若隐若现,就像轻纱。
那轻纱静静的笼罩在一个渐渐清朗的人影身上。
高世宁眼力极好,立马站起来,拎起脚边的灯笼,忙跑过去躬身问安:“四阿哥,这么晚了,您怎么还过来?”又引着人进院子:“主子刚睡下。诶,您小心脚下,这枯叶子多。”
乔春此时也迎了出来,行了礼,见四阿哥是一个人过来的,不禁问道:“四阿哥怎么也不带个人伺候,这么晚了……”
“他睡下了?”胤禛不耐烦的截住了乔春的话,这院子他不知道来了多少次,熟门熟路的往卧室里赶,“我听说他今儿挨了打,有没有让太医来瞧瞧,上了药没有,伤在哪儿了?”
乔春一面给胤禛解下他身上的黑色斗篷,一面一溜串儿的回答:“主子说是小伤,别惊动太医,胳膊和腿上的伤都上了,唯独……唯独……”乔春面色一红,又气又急:“主子其他的地方怎么也不让奴婢瞧了。”
“糊涂!”高世宁一早就瞧见胤禛冷了七分的脸色,开口骂道:“你个小蹄子,主子不让,不会打发太监么?”
“主子说,谁也不让。”
“你脖子上杵着的是榆木不成?”高世宁只怕胤禛拿着乔春撒气,忙打发她走,冷道:“还不快去把药拿来?”
“轻巧一点。”胤禛此时懒懒的开口了,声音里听不出有什么温度和情绪,“我来这儿没人知道,也不会有人知道。”
高世宁和乔春一听就明白了,连答应着不外传,胤禛又支使高世宁抬了一盆热水,自己洗了手才进内室。
这是一个有些狭小的房间,是阿哥中最简陋的一间。和富丽堂皇的太子殿比起来,似乎这里除了容下一张床,只怕连多塞一把椅子也会显得拥挤。
床头还有一点半亮的烛光,乔春准备过去叫醒主子,胤禛拉住她摆手道:“别吵吵,让他睡。你出去吧。”拿过乔春手里的烛台,道:“这个给我,你先休息一下,今晚和高世宁一起守夜,机灵一点,这儿我不能多呆,有什么打发人去我哪里,明白么?”
乔春忙点头,掀帘子出去了。
床上的人在弥漫着暖黄的房间角落无声无息躺着,那床前的轻纱,却一直笼罩梦中的人。
床前原本就在残喘的烛光,兀的就灭了,屋子里顿时只有胤禛手里还有散着微微的亮。一圈圈的光晕,如同石子坠入平静的水湖,荡漾开一圈圈的涟漪。
一层层的波纹,夹杂着轻微的呼吸,像是一种低低的交谈,也像一种温暖。
自从三年前,胤禛就确定,这样的温暖,不会消退。
“唔……”床上的人闷闷的哼哼,翻了个身,约是牵扯到了什么疼处,“嘶嘶”的吸了两口气。
胤禛两条剑眉不着痕迹的拧了一下,蹑着手脚过去,才发现床上的主人睡相极不雅观——枕头早就被抱在怀里,被子胡乱盖着,一只白嫩的小脚悬吊在床边。
胤禛失笑的轻轻抬起他的脚,握进手里——还好,不凉。“做梦都不安生。”自己喃喃的叹了一句,把他的脚塞进被子里,又拿了一个枕头,抬起他的头把枕头放好,不放心似地又替他掖掖被角。
这一拉被子,床上的人立马睁开圆溜溜的眼珠子,笑嘻嘻的看着胤禛,咕噜一声利利索索的坐起来,顺势拽着胤禛的手,哼哼:“四哥,你终于来了。”
胤禛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拉,似乎怔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轻轻的抽回手,坐到床边的木椅上,笑道:“四哥听说你受伤,来看看。”
“四哥……”床上的人立马垮着脸苦兮兮的道:“身上好痛!”
“哪里痛?”
“手痛。”从锦被里伸出半截青紫的手臂,大眼睛水蒙蒙的望着胤禛,示意自己没有说假话,急需安抚。
胤禛脸一冷,哥哥的架子一摆,数落:“该!怎么还打架,真是不让人省心!”
“四哥,是他们欺负我!”那人撒娇道:“老九和老十联手的。”
“十四怎么从来没有一身是伤的回来过?”话一出口,胤禛也自觉失言,补救一般的托起他的手道:“很疼?”
床上的人似乎没有听到刚才的话,只是大力的点头。胤禛失笑:“得了,你也别卖乖。”又从怀里掏出药瓶子,倒一点在手心里,略加一点力道来回揉着胤祥的伤处。“带了消瘀散,抹的时候有点疼,忍着点。”
抹了左手,那人自觉的伸出右手。胤禛倒也不出声,只管细细的按摩着,用心伺候。揉了一会儿,才叹:“明个儿让高世宁去我那儿拿生肌玉露霜,还是上次阿玛赏的贡品。”
“恩。”明显是心不在焉的回答。
胤禛觉得有必要好好的上一次课了,严肃的板着脸,“胤祥,你也十三岁了。自从你三年前之前大病一场之后,十分的不对劲。你有什么心事么?”
胤祥眨着眼,嘴角挂着笑,暧昧不清的回答道:“哥哥,你觉得呢?”
“不要给我嬉皮笑脸的!”胤禛“噌”的站起来,呵斥道:“不好好跟着谙达学东西,不跟着师傅做文章,成天闹得鸡飞狗跳的,我真怀疑你连魂都丢了!”
胤祥脸色一僵,直愣愣的看着胤禛,如水似地大眼,硬是掺了无限幽怨,嘴角上一秒没有消退的笑容还留在酒窝里,有种清新的味道。
“四哥。”胤祥抬起手,又施施然的放下去,眼睛盯着被面的图腾,嘟嘟囔囔的哼哼:“你误会我了。”
胤禛没有说话。
“四哥,我一直想不通,我和十四几乎同年,额娘也都是妃,大家跟着侍卫们打库布,为什么却只拿我来练把式?”胤禛的手一紧,听得他继续道:“我只是气不过,为什么摔得吐血,还要听哥哥们嘲笑。我只是想……要是你在,一定不会让他们欺负我。”
“四哥……”胤祥抬起头,眼睛摄人魂魄一般的看着胤禛,如同一个个漩涡,吸得胤禛挪不开眼。等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被胤祥抱方才那个枕头一样的抱着,头轻轻的蹭着,像是一只被捡回来的流浪猫,无限伤心委屈。
“四哥,你会一直陪着我么?”十三两手死死的勒着胤禛的腰,虽然有种微微的窒息感,但那种打从心底的依赖,着实让胤禛心里高兴。
这才是兄弟!
“十三,我们是兄弟。”胤禛安抚性的拍拍胤祥尚且瘦弱的肩膀。
过了很久,才听见从胸口处传来闷闷的哼哼声,听不太真切,大概是“恩”吧。
“四哥,陪我睡吧!”胤祥突然撒娇耍赖蛮横道:“我头痛脚痛眼睛痛脸痛心痛全身都痛,你不能走!”
胤禛狠狠一愣,犹豫道:“这怎么可以,我们……”
“兄弟同榻而眠,阿玛知道了只会说你的好,放心就是。就这样,睡觉!”胤祥率先把胤禛拖上床,摁在床的里侧,用被子包裹住,翻身吹灭蜡烛,再麻利的探进被子里,八爪鱼一般捆着胤禛,怕他跑了似地。
“胤祥,你这三年……很奇怪。”
黑暗中,胤禛喃喃的开口,回答他的是胤祥浅浅的呼吸声。
显然是,睡着了。
第一章(2)
胤祥根本没有睡着,身上横七竖八的伤处一下下的抽着,哪里睡得着?
从把胤禛拖上床的那一刻开始,外表保持睡觉状态的他,小脑袋已经开始运作。
他才不要动!
闭着眼睛,连呼吸都要保持着一定的频率,静静的在黑暗中享受胤禛的目光浴。可是,忍不住的想笑——嘴角憋的好难受。
心里又盘算着胤禛刚才那句“你真是丢了魂!”,真是吓得够呛。
早在三年前,陈扬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居然从车祸现场火速漂移到康熙十三子胤祥身上之后,他就明白,这张纸保不住火。
十七岁的陈扬,从前最恨的就是历史。作为家族企业接班人,从小受到的就是纯西式的教育,谁知结束六年的留洋生涯,归国后的第一个月,居然发生了如此雷人的剧情。
要是到了西方国家,也许他凭着少有的历史知识还可以做一个祭司,就算在中国,也希望再往前推几百年,这样也可以做个军事家或者科学家,甚至是预言家。
偏偏,来的是知识匮乏到可怜的清朝。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胤祥感觉到胤禛靠过来,热气轻轻的喷在他的脸上,痒丝丝的。感觉到略有粗茧的指尖划过自己的鼻尖,紧张得浑身僵硬,咕噜一声,吞了一口唾沫。
希望精明的四哥发现不了才好。
“你这个样子。”灼热的呼吸随着胤禛的低语越来越近,在几乎鼻子碰到鼻子的距离里,听见他好似带着暧昧的轻笑:“倒是比醒着要可爱很多。”
胤祥死死的闭着眼,那么近的距离,想靠近但又不愿意破坏了这样的气氛。
这可是他的梦想,长达三年的密谋划策。
胤祥,不,或者可以说陈扬在三年前醒来后第一眼看到了守在床边的胤禛。
面庞如刀刻的五官,透着冷意决绝,却偏生在下颚处弥漫着温和的笑意——赫然就是自己在另一个世界,苦苦暗恋之人的翻版。只不过眼前人眼里的红血丝交错密布,折射出的是厚重的担心,煞气去了大半,有的倒是兄长的心疼。
这是那个人从来没有过的,也不可能有的。更别提对自己说话时,刻意放缓语调,如一杯温开水的声音,妥帖的令人舒服,一开口就是担心:“胤祥,醒了?饿么?要不要喝粥?”
那一刻的陈扬刚刚从车祸的惊险回过神,他虽只有十七岁却看书颇杂,听得“胤祥”这一声,又见那人的打扮,心里有了盘算,试探的开口喊道:“四……四哥?”
“怎么,不认得了?”胤禛好笑的站起来,亲自去桌上揭开砂锅的盖子,盛了一碗粥,一面吹一面过来,舀起一匙,自然的递至嘴边。
胤祥木愣愣的乖乖张开嘴。温度正好熬得有些烂烂的粥,化在嘴里,口齿间顿时溢满甜糯的香味,看着胤禛眼角的笑意和淡淡的宠溺,胤祥心头一颤。
忍不住就想起了另一个时空的自己——十七岁的陈扬,生在商贾之家,私生子这一尴尬的身份让他不得不在十一岁的时候远渡重洋,若不是长子不幸罹难,只怕他也不能回国。可惜……他大概也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