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宗、血阳宗是仙界一流势力么……”夏玄月的心情不由沉重起来。
当初,他也曾想过两宗的实力很强,可没有想到是如此强大,那师傅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但愿他没有去找血阳宗的麻烦……
“清风宗、血阳宗的宗主都是仙帝级别,而且两宗的关系非常好。听说两宗的开山祖师就是下界飞升修士,师叔,莫非你们来自一个地方?”庞敬濂心思玲珑,单看夏玄月的神情就猜测到了自己的师傅他们恐怕与两宗有些过节。
夏玄月点点头,如花瓣般的唇突然翘起:“若是他们知道了,不知是什么表情啊……”
“知道什么?”夏啸天自茶香中回过神,眼神沾上夏玄月莹白如玉的脸庞。
“下界道统被灭啊。”夏玄月传音给夏啸天,声音透出一丝快意。
这种事夏玄月还不敢当着庞敬濂说出来,若是稍露出一点口风,那肯定会被追杀至天尽头,这可是不死不休的大仇。
“呵呵……”夏啸天放下茶杯,嘴里一串愉悦的笑声:“那可不是我们做的。”
“敬濂,血阳宗最近四百年内可发生过什么大事?”夏啸天还是面带笑容,只是眼底深处有丝丝担忧之色。
夏玄月也收拢心思,看向庞敬濂。
庞敬濂突然觉得屋内有些凝重,他有些紧张的看了看夏啸天和夏玄月,沉吟片刻,缓缓的说道:“要说大事也没有什么,只是最近两百年来,听说血阳宗外出游历的弟子时有莫名失踪,本来也没什么,哪个门派的弟子在游历中不会死亡的呢。但是七十年前的一件事倒是闹得仙界人人皆知,血阳宗的宗主李元达的重孙也被杀死,据说李元达仙帝曾派出了四大元卫中的龙超去追捕凶手。四大元卫是李元达仙帝的贴身护卫,也可以说是他的弟子,因为都是他亲自教导的。每个元卫都是仙帝初期的修为,而龙超论实力排行第二。”
夏啸天双眼微眯,灿若星辰的眸子掠过亮芒:“那有没有抓到凶手呢?”
庞敬濂摇摇头:“不知道。”
夏玄月想了想,道:“那这些年,血阳宗的弟子还在莫名死亡吗?”
庞敬濂又点点头:“是啊,这些年血阳宗的弟子依然有死亡的,不过相较以前稍微好了些许。”
“哦……”夏玄月声音放低,问道:“你知道那个凶手的名字吗?”
“不知道。”庞敬濂干脆的回答:“也许是一人,也许是一群人,也许是哪个门派暗中与血阳宗为敌吧。曾经有人怀疑过灵游宗,毕竟,灵游宗一向与血阳宗不对头,而灵游宗属于魔道,行事向来无所顾忌。”
夏啸天微微皱眉,这种事他也不好猜测,更无法断定是不是齐远恒所为。
“哥哥。”
天翔自院外走来,红扑扑的小脸上居然还有细碎的汗珠。
“你去了哪里?”夏玄月奇怪天翔脸上的汗珠,天仙期的修士了,哪里那么容易出汗的?
“呵呵……外面玩儿。”天翔一脸谄媚的笑容,两眼溜溜直转,就是不看向夏啸天与夏玄月。
夏玄月眉角挑了挑,天翔出现这模样可不是什么好事啊……一般出现了这模样,那是他知道闯祸了后才有的……
夏啸天皱眉说道:“发生了什么事,老老实实说!”
天翔缩缩脖颈,脸上的笑容很快跨了下来,变得委屈无比,他垂着头,小声的说道:“我在福祥居吃美食,可是他们骂我,我一生气就……就……大人了。”
庞敬濂心里有气,这么可爱的小师叔居然也会被人骂,想来是那些人肯定不是什么善良之辈,想到这里,他担心的问道:“小师叔,你有没有吃亏?”
夏啸天、夏玄月默默地看了庞敬濂一眼,心中叹气,又一个被天翔外表迷惑的孩子……
“我怎么会吃亏呢?”天翔立马又变得眉飞色舞,他挥挥拳头,得意的说道:“已经揍得他们连爹娘都不认识了。”
“天翔!”夏玄月咬牙喊了一声,严厉的目光盯着他的脸庞。他知道,若是光揍人,天翔不会表现出刚才那副模样。
“嗯……”天翔又垂下头,可怜兮兮的说道:“那个……我把福祥居给弄塌了……”
“呃……”庞敬濂张大了嘴,瞪大了眼,结结巴巴的道:“福祥居……塌了……你弄的?”
天翔一副乖宝宝的模样,怯怯地点点头,银色的长发波浪般的起伏。
“福祥居是哪家的?”夏啸天快速的说道。
“潘家的……”庞敬濂很无语的看着天翔,心里就很郁闷,你打架就打架吧,干嘛要把福祥居弄塌了,那可是潘家最大的酒楼啊……
“潘家么……”夏啸天眸色闪烁,淡淡地道:“天翔,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应允,你不许踏出院子一步。”
“又要关起来啊……”天翔瘪瘪嘴,一脸可怜至极的嘟囔着。
庞敬濂听到一个‘又’字,心里转了个圈,脸颊微微抽搐。感情小师叔经常惹祸,经常被关啊……
第六章:杀鸡儆猴
“他们为什么骂你?”夏玄月蹙眉问道。
“他们……骂我是小偷。”天翔的声音越来越低,底气不足的道:“我哪里是小偷?我又没偷,旁边又没人,我光明正大得拿的……”
夏玄月揉揉眉头,很失败的说道:“天翔啊,你越大越笨,连个小偷都做不好了,你那些机灵劲都去哪里了?”
夏啸天也揉眉头了,还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于夏玄月的话,他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幸好,白冰还是他教育的多。
无力地挥挥手,夏啸天赶紧把天翔赶走,就怕夏玄月嘴里又蹦出什么让他沮丧的话来。能不沮丧吗?夏玄月可是他从小亲自教导的啊,只要看看宝贝儿教导天翔,他每次都会深深反思,自己的教育方式就有那么差,那么失败吗?
夏玄月的视线落在夏啸天身上,眼中的询问之色浓郁。
手指轻轻在桌上轻叩,夏啸天沉思一会儿,道:“虽然我们很少出门,但还是有人见过我们,所以,指望别人不认识是不可能的。而福祥居我们肯定是赔不起的,那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夏玄月眉宇间透出好奇之色。
“战!”夏玄月低沉的声音就像骤然擂起的战鼓,带着让人兴奋的不屈战意。
夏玄月嘴角微微抽搐,他白了夏啸天一眼,看他说的那么酌定,还以为真得有什么好办法呢,谁知还是这种最原始的手段。
夏啸天脸上带着淡然的笑意:“不管在哪个地方,都是强者为尊的世界,有实力才会得到尊重。而我们既然想暂时呆在白屋城,那不妨露一手,适当震慑一下,省的以后会有接踵而至的麻烦。
“可是……师傅啊,潘家的潘文峰是金仙期的修士啊……”庞敬濂虽然被夏啸天说得有些热血沸腾,但理智还在,连忙出声提醒。
“只是一品金仙而已。”夏啸天淡淡地说道,幽深的眼眸带着一丝冷意,皇者的威严在身周隐现。
淡淡地威严中,庞敬濂感到有些窒息,他骇然的看了看夏啸天,立刻低下头,心中有些恍惚,这一刻,他感觉师傅给他的压力与族长是那么的相像,可师傅才刚刚晋入天仙二品啊……
夏玄月倒是没有太大的担心,他明白,凭借他们的秘术还有万恶之源,天仙境界不在他们眼内,而对上一品金仙虽然有些艰难,但一品金仙也同样拿他们没办法。再说了,他们是五个人,想走别人留不住,而潘家在白屋城家大业大,必然会有所顾忌,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而且,夏啸天说的确是很在理,若不露一手,先不说庞敬濂家族那个四少爷会不会找麻烦,单是那个能在庞敬濂毫无知觉间布下禁制的人,肯定也不是一般的人,震慑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就算天翔不曾闯下这场祸,想来夏啸天迟早也会来个杀鸡儆猴。
潘家的人来得很快,几乎在天刚擦黑的时候就赶到了庞敬濂的住处。这里由于是庞家的势力,来的一群人虽然气势汹汹,但暂时也没有过激的举动。
“庞敬濂,出来回话。”院外,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
“有事?”夏啸天的声音很平淡,不带丝毫起伏。
“你是谁?”自声音里感觉不到夏啸天的情绪,阴冷的语气里不由带着丝丝恼怒。
“夏啸天。”报出自己的名讳,夏啸天的声音还是那么的波澜无惊:“马上离开这里。”
这时,无数道神识自白屋城四面八方而来,停留在这一处。
“哈哈……”一阵刺耳的干笑,门外的人明显气恼不已:“你们砸了潘家的福祥居,不仅不赔礼道歉,还让我们离开,你当白屋城是你家的吗?”
院外骤然亮起各色光芒,磅礴的气息涌动。而院内突然变得朦朦胧胧,一切都显得那么虚幻。
潘阳阴沉着一张脸,看着浮现空中的身影,心头火气直冒。被人吃了白食,还砸了家业,如今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就让自己滚蛋,先不说损失,就是这口气也难以下咽。
但是,看这个夏啸天那融入骨子里的高贵,那睥睨天下的气势,潘阳又不得不忍下这口气,拥有如此风姿的人,岂会是一般散修或者小门小派能有的?
“敢问夏道友师出何门?”潘阳升到空中,抱拳问道。
说完这句话,潘阳此刻感觉自己像吞了一只苍蝇般难受,没有摸清底细,他不敢与这风姿卓越的人为敌,此人若是哪个大门派的弟子,自己这个小小的潘家可得罪不起。
“出门历练,何须把师承挂在嘴边,仗着老一辈的余荫,难道就能为所欲为吗?”夏啸天的唇角划出一个小小的弧友,幽深的眼眸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夏啸天唇角那抹浅浅的弧度落在潘阳的眼里,就像肆意的讥讽,使他心中压抑的怒火差点爆发。他当然能听出夏啸天是暗喻潘家仗势欺人。
吃白食,砸店子,这还不算为所欲为吗?我来找个说法这是仗势欺人吗?潘阳心里恶狠狠地诅咒,面沉如水的道:“夏道友,对于你同伴毁了福祥居一事,做何解释?”
“你们的人不该骂他。”夏啸天淡淡地说道,平直的叙说显得理直气壮。
潘阳气得差点吐血,见过不讲理的,没有见过这般不讲理的。他把心一横,沉声说道:“看来夏道友是不打算给个说法咯?”
“说法……”夏啸天突然眸色一凝,一抹厉芒在眼中乍现:“你们潘家的人辱骂我弟弟在先,现在倒打一把,来问我要说法,真是恶人先告状!怎么?仗着人多势众吗?那只管放马过来!”
庞敬濂目瞪口呆的看着天上的夏啸天,眼里的光芒渐渐亮起,原来这就是颠倒是非黑白的最高境界啊……
天翔在龙腾的怀里咯咯笑个不停,大哥这番话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夏玄月眨了眨眼,脸上浮现讶然之色,他还是首次看见夏啸天在战前与敌人废话,还把歪理说得如此大义凛然,照这样的说法,自己这方好像的确吃了挺大的亏。
“做皇帝的,果然没有一个是简单的……”夏玄月知道夏啸天是想先把理占住,他眼里笑意弥漫,嘴里小声嘀咕。
潘阳咬牙切齿的道:“夏道友一定要与潘家为敌了?”
“错了,是你们潘家一定要与夏某为敌。”夏啸天神色淡漠,冷冷地道:“你们这般气势汹汹而来,难道是准备到我家聊天喝茶的吗?何必要说出这种仗势欺人的话。”
“我仗势欺人……”潘阳只觉得火气腾腾往头顶直冒,他本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这会儿被气得连话也说不出了,大吼一声:“给我上!”
喊话的同时,一把大刀至他体内浮现,夹裹着一股凶厉直扑夏啸天的面门。
这一刻,他才不管面前的人是不是来自哪个大门派,反正这人不愿意说,自己就权当他是散修,就算以后被人找上门来,他也有理辩解。
夏啸天眼底深处闪过一抹无奈,他也不愿这般欺人啊,但是没办法,潘家现在就成了那只儆猴的鸡。
夏啸天右手握拳,金色的拳头犹如一颗流星,带着能穿透一切阻碍的锐利,重重砸在大刀上。
“叮!”
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响起,大刀崩飞,而金色的拳头骤然下转,轰击在下面人群发出的攻击上。
“轰!”
巨大的爆炸声震得人头脑发晕,一些功力低的修士直接口喷鲜血,翻转着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剩下的人也一个个脸色苍白,如同得了大病。
潘阳忍受着胸腹间的难受,心中骇然。只是一击,就让他的本命法宝受损,而他因此受了内伤,带来的潘家子弟更是不堪。
此人绝不是天仙二品!
潘阳能感觉到那股浩瀚如海的能量,那能量让天仙三品的他心生无力,他能肯定夏啸天绝对隐藏了修为。
明白自己这些人根本不是对手后,狠狠地看了夏啸天一眼,潘阳阴冷的说了一句:“夏道友,好身手!”
说完,他一挥手,头也不回的带着手下离开了,似乎酌定了夏啸天不会再度出手。
而空中的无数神识也潮水般退了回去,只有一道强大的神识静静地停留了半晌才离开。
第七章:城外之战
庞家大宅,小议事厅里。
此刻端坐着五人,居中一人留有三寸长须,红光满面,眉如卧蚕,神态威严。他看着站在正中的庞敬濂,眼中有丝丝惋惜之色,淡淡地道:“敬濂,你可知他们来历?”
庞敬濂垂着头,恭敬地回答:“师傅没有告诉我,他说到时候我自会知晓。”
刚得罪了潘家,他当然不会说出夏啸天他们自下界刚飞升上来,任由三家胡乱猜测去。
“师傅?”左边一褐发中年人挑了挑眉,上上下下打量庞敬濂,唇角挂上一抹讥讽:“居然还有人愿意收你为徒?”
庞敬濂神色一暗,笼在袖里的拳头握紧,垂下的眼帘遮住了眼中的难过。
这褐发中年人正是庞家四少的亲生父亲,说起来,他还要管这人叫声叔父。在这六十年里,在所有任意欺凌庞敬濂的人中,也属他儿子最狠。
以前庞敬濂不怨谁,只认为是自己给家族带来了耻辱,可现在得知自己是被人所害后,他的心态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庞勇。”居中的家主庞钟云微微皱眉,神色有些不愉。
庞勇眸色闪了闪,冷哼一声,收回了放在庞敬濂身上的视线,冷冷地道:“在白屋城资质好的人众多,他们为什么会收庞敬濂为徒?在白屋城谁不知道他是个废物,难道是因为他是我们庞家的人?”
庞勇说出这诛心之语,神色更加阴冷,带着审视的目光又落在庞敬濂的身上:“他们对庞家有什么企图?”
庞敬濂神色一凝,他猛地抬头,坚定的说道:“师傅不是一般人,岂会图谋庞家。”
“哦?”庞勇冷笑道:“你的意思是我庞家不值得你那个师傅图谋咯?那他们难道要整个白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