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法诀?”
有这一疑问的不仅仅是潘仁,庞钟云与刘文峰也同样心中疑惑,同时还有一丝骇然。他们自问将修为压制到潘仁这种程度,最后的结果不会比潘仁强。
他们相信自己的眼睛,明确夏啸天并没有隐藏修为,他的的确确是天仙二品。以天仙二品的修为发出的法诀能让他们心中升起一丝危机,可见这法诀有多强大。随着夏啸天的修为提升,这法诀的威力只会越来越大,到时候就不会是一丝微弱的危机了,而是要命的攻击。
“这就是大门派才有的法诀……”刘文峰面色苦涩,有些酸溜溜的说道:“真是强大啊……”
庞钟云紧皱眉头,目光落在夏啸天的身上,若有所思的说道:“印诀最出名的是轩辕家的轩辕帝印,传说轩辕帝印发动的时候也是金光闪闪。刘兄,你认为呢?”
刘文峰微微皱眉,说道:“确实有些相像,但是他并不姓轩辕啊。”
庞绪在旁边轻声说了一句:“轩辕这个姓太瞩目了。”
“对!为了不引人注意,很可能化名。”刘文峰点点头,凛然的道:“轩辕……能以一个家族跻身一流势力,这底蕴比那些大门派更加可怕……
一群人又在发挥他们丰富的想象力……
夏啸天同样是气血激荡,一口淤血喷出,胸中顿时顺畅了许多,两人面对而立,虎视眈眈,但都没有再度出手。
两人这一番打斗,彼此间都是强硬相碰,越打越觉得脾气相投,看对方也就越顺眼,正是不打不相识。
潘仁当然也是对夏啸天的身世有些顾忌,但这在好感中只能占一小部分,大部分的好感都是冲夏啸天的个人魅力而生出。
良久,潘仁脸上浮现笑意:“找个地方喝两杯去?”
“你们潘家最好的酒楼是福祥居吧?”夏啸天嘴角微翘,眼里也浮现淡淡地笑意。
潘仁顿时垮下脸来,不忿的道:“你小子以后发财了得赔我。”
“呵呵……”夏啸天低沉的笑意传出老远,点点头,道:“赔!”
“福祥居还没有盖好不能去了,就去醉心楼,反正福祥居的厨子们都在那里,味道不差。肥水不能落外人田不是么?”潘仁靠近夏啸天,神秘的说道:“醉心楼可是个好地方,里面的服务保管你满意。”
夏啸天挑眉,唇角划出一抹兴味的弧度:“哦?那去看看?”
“走!”潘仁当先就要回城。
“我家人在那边。”夏啸天指了指夏玄月他们。
“一起啊。”看见三个容貌各异,但都是极品的男子,潘仁当然能看出他们是本来样子,并不是幻化而来,不由啧啧称奇的道:“你们家怎么都是美男子啊?”
“嫉妒了?”夏啸天飞向夏玄月,与潘仁的对话就像两个认识多年的老朋友,非常熟悉,随便。
潘仁摸摸自己的脸颊,询问道:“我是不是该变得帅一点?”
夏啸天回头,打量潘仁的容貌,其实潘仁也是一个俊秀之人,只不过与夏玄月、龙腾他们相比,那肯定是差距太大,夏啸天非常认真的说道:“跟我们走在一起,你会很受瞩目。”
潘仁唇角抽搐,垮着脸说道:“不能这么打击人,我好歹也是白屋城一著名美男子。”
“啸天,没事吧?”夏玄月笑吟吟的看着走近的夏啸天,那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在担忧,可嘴里偏偏还要说出担忧的话。
“没事。”夏啸天笑道,指着几人一一介绍:“这是潘仁,大家来认识认识。夏玄月、龙腾、天翔。”
“哥哥,你怎么没有把他打得……唔唔……”天翔睁大亮晶晶的大眼,满眼的委屈之色,大半边脸颊都被龙腾的一个巴掌捂住了。
龙腾捂住天翔的嘴,对潘仁轻轻点头,清冷的声音既不疏远,也不接近:“你好。”
“小家伙,准备说我坏话呢?太要不得了。”潘仁笑容满面,非常自来熟。
天翔掰开龙腾的手掌,撅撅嘴,道:“那又怎样?”
“潘仁请我们去醉心楼。”夏啸天淡淡地说了一句。
天翔一个激灵,随即双眼放光,态度马上转变了,脸上堆满了甜甜的笑容:“潘大哥,我们现在就去!”
龙腾无语地拉起天翔的手,就怕他一时兴奋扑过去抓潘仁。
“夏道友。”
“夏道友。”
两道声音刚传来,两人就出现在潘仁身边,正是庞钟云与刘文峰。
潘仁脸上笑容不变,但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愉,三家的关系可说不上好,毕竟都处于竞争状态,而潘仁希望与夏啸天相交,纯属对胃口了,并不带功利性,但这二人一搀和,这味道就变了。
虽然不愉,但潘仁出于礼貌还得为他们介绍:“这二位就是白屋城另外两家的当家人了,这位是庞钟云,这位是刘文峰。”
夏啸天对两人分别点点头,神色有些淡然。
“夏道友既然来了白屋城,我们三家自当尽尽地主之谊,为夏道友接风洗尘。”庞钟云的笑容真挚、暖人:“夏道友切莫推迟,我已经派人去唤敬濂了。既然拜了夏道友为师,这拜师之礼无论如何也不能马虎的。这宴会即算接风宴也算拜师宴。夏道友不会埋怨庞某太过小气吧?”
庞钟云这样一说,潘仁自然不好再把夏啸天他们单独拉走了,而夏啸天也不好推迟,毕竟庞敬濂被欺凌太久,也该为他撑撑腰,长长脸面。
一群人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回到了白屋城,由于还有拜师仪式,所以宴会举办地点就放在了庞家大院,白屋城有点名望的人都在邀请之列,面对三家同时邀请,没有人敢不来。
这场白屋城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拜师宴不知羡煞了多少人,无数后生晚辈都感叹庞敬濂的好运。
庞家后辈中,又数庞家四少爷庞岩康最是嫉恨交加,一个废材再度受到家族的重视,而自己又被庞钟云严厉警告不许招惹庞敬濂,让他的心如同万蚁啃咬般难受。
夏啸天拒绝了庞钟云的提议,搬到庞家大院来居住,他依然住在庞敬濂家里。对于庞、刘两家的曲意结交,他当然不会冷面相向,但也没有刻意往来。
翌日,正午。
“啸天,快开门!”大门被拍的震天响,潘仁的嗓音跟拍门的声音有的一比。
庞敬濂连忙打开大门:“潘叔,您来了。”
潘仁上上下下打量庞敬濂,笑容满面,打趣道:“昨天收礼有没有收到手软啊?一身行头都换了。”
庞敬濂拘束的笑了笑,对于潘仁非要他叫叔还有些不自在。
“别欺负我徒弟。”夏啸天站在门口,随意的道:“大清早的有什么事?”
潘仁抬头望望天,怪异的道:“现在是大清早?太阳都顶头上了。”
夏啸天斜视了潘仁一眼,慵懒的道:“刚起床,不是大清早是什么时候?”
心里还寻思着月儿是不是被这人吵醒了,昨天他可是奋战了一晚上,直到天蒙蒙亮才在月儿哀声求饶中放过他呢。
若是吵醒了月儿绝不轻饶潘仁!夏啸天心中恶狠狠地寻思着。
“潘大哥!”天翔的小脸自窗户露出,乐呵呵的道:“是不是请我们去醉心楼的?”
“对的,潘大哥是个说话算数的人。”潘仁看着天翔那无邪的笑容,心里直感叹,这孩子怎么就会去福祥居偷东西的呢?真是让人想不明白。
“现在去?”夏啸天追问一句,有点不乐意,这不是一定要把月儿叫醒吗?
“对,现在去!醉心楼的特色可不是一时半会能领略完的。”潘仁又神秘兮兮的说道。
“有些什么特色啊?”夏啸天清脆的声音自夏啸天身后传出,夏啸天恶狠狠地瞪了潘仁一眼,弄得潘仁摸不着头脑。
“怎么不再睡一会儿?”夏啸天回头,柔声说道。
夏玄月淡淡地一笑,如同春暖花开,湖光潋滟,说不完的风情蕴含其内:“醒了,别让潘大哥久等。”
潘仁也被夏玄月那抹风情万种的笑容晃得神情一荡,连忙稳住心神,干咳一声掩饰心中的尴尬:“咳咳,那个特色啊,是男人就会爱上的。”
“哦?”夏玄月似笑非笑的瞅了夏啸天一眼。潘仁这样一说,他们岂能不明白其中的猫腻。
‘这人是专门来害自己的……’
在夏玄月的目光中,夏啸天头皮一麻,心中对潘仁的恨意那是蹭蹭直往上涨。
其实也不能怪潘仁,他哪里会想到这四个男人,是已经拜堂成亲的两对。打死他,也不会往这方面去想啊,真是天大的冤枉……
第十章:关心则乱
在潘仁瞠目结舌中,夏啸天郑重为他介绍了几人。
夏玄月,他的道侣。天翔,龙腾的道侣。在亲人的见证、祝福中,正式拜堂成亲的!
后来,潘仁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狠!现在才告诉我,害得我里外不是人!”
夏玄月一笑而过,龙腾则冷冷地看了潘仁一眼,眼神像冰箭一样。
幸好福祥居已经重新开张了,几人开心的吃了一顿。至于醉心楼,从此以后夏啸天根本就不敢提起,看来,皇帝陛下也是惧内之人啊。
日子恢复平静,夏啸天与夏玄月在不停炼器中修为见长,并不比专心修炼来得慢。而他们修为地提升,让在仙界出生的庞敬濂都感到惊讶。
仙界之人从在母亲的肚子里就沐浴在仙元之力中,修为当然比下界提升的快多了,可师傅他们居然比仙界之人还要快,这怎么能不让他惊讶?
三年转眼就过去了,夏啸天他们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天仙五品,而庞敬濂已经晋入了天仙行列,这资质确实是极佳。
这一天,潘仁匆匆来到庞敬濂这个院子里,找到夏啸天。
“啸天,你拖我打听的事,有点眉目了。”潘仁刚进门,还没有落座,就开口说道。
夏啸天眼内闪过亮芒,他指了指椅子:“坐下说。”
双手交握,夏玄月思绪复杂,心里有些紧张,有些欢喜,有些期待……
“血阳宗这段时期又有十几个弟子被杀,其中一个还是某个长老的亲传弟子,修为已经达到玄仙初期了,所以再次引起了仙界各方势力的关注。至于那人姓甚名谁,还是没有打听出来。不过我有朋友找到了一张画像。”
潘仁边说边取出一张画像,在桌上摊开:“这一次,血阳宗有个弟子逃脱了元婴,所以才有了这幅画像,现在已经遍布仙界了。你们看看,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画中人是一个和风道骨的老者,此人白眉,胡须同样雪白,面色红润,紧抿的嘴唇带着坚定不屈。深邃的眼眸里是让人心悸的狠厉,盯着那双眼睛久看,就会觉得这是一个幻化成人型的凶兽。
夏玄月眼眶泛红,双手不由自主的颤抖不停,呼吸也加重,心阵阵抽痛,如同心悸。
这画中人他即熟悉又陌生,那面容是那么的熟悉,就连做梦也会梦见。可这神色却是那么的陌生,那狠厉,他从没有见过。在他的记忆中只有慈祥、关爱、甚至是溺爱……
师傅……
夏玄月垂下头,一把抓起桌上的画像,走入内室。虽然觉得潘仁的为人还不错,可也不愿在他面前流露感情。只是心思太重,连解释一声都没有,显得非常突兀。
夏啸天面色平静,他笑了笑,道:“月儿与此人有些恩怨瓜葛,所以有些失态,潘兄莫以为意。”
“怎会。”潘仁笑着摇了摇头,认真的道:“不管你们与此人有什么瓜葛,都不要让别人知道。若是传到血阳宗,肯定免不了一番麻烦。”
“麻烦么……”夏啸天唇角挂上一抹讥讽,淡淡地道:“确实是麻烦。”
看着夏啸天不为所动的神色,潘仁更加酌定了夏啸天肯定来自某个大门派或者真是轩辕家的传人,否则怎会不将血阳宗放在眼中呢?
潘仁做梦都想不到,夏啸天他们与血阳宗之间有多大的仇恨,这仇恨永远不可能化解,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局面。
虽然李傲一死,这仇恨可以说是消了,但那只是夏啸天他们这单方面的仇恨,灭了别人的道统,血阳宗岂会放过他们。所以说到怕,夏啸天他们还真的就不怕!
“好了,我就不打扰了,下次聊。”潘仁对着室内挑挑眉,扔给夏啸天一个有含义的笑容,拍拍屁股走人了。
目送潘仁离开,夏啸天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一丝焦虑浮现,他匆忙走入内室,发现夏玄月手拿画像,正泪流满面的无声哭泣。
“月儿。”夏啸天心疼的拥他入怀,拭去夏玄月脸颊上的泪珠,柔声安慰道:“师傅没事,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就哭了呢?”
“都是因为我,师傅才变成这样的……”夏玄月埋头在夏啸天的胸膛,声音哽咽:“他本是个与世无争的老人……”
知道这是夏玄月的心结,光靠劝解是无法释怀的。夏啸天温柔地摩挲夏玄月顺滑的黑发,轻轻说道:“我们去找师傅,他老人家肯定很想你。”
夏玄月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泪眼婆娑中显得无比惹人怜爱:“可是我们不知道师傅在哪里啊。”
“光凭我们自己,肯定是无法找到师傅的,但可以让师傅来找我们啊。”夏啸天一遍一遍吻去夏玄月眼睛滑下的泪珠,解释道:“你的弯月剑,还有星月戒都是师傅炼制的,他非常熟悉,若是知道有人在用,他肯定就会想到是你。”
“可是……怎么让师傅知道?”夏玄月哭的脑子发懵,显得手足无措。
“放心,我自由办法。”夏啸天眸色暗了暗,眼中闪过一丝冷厉。
“那我们现在就走!”夏玄月猛地站起身,在屋内转了两圈,焦急的道:“没什么收拾的,我们快走。”
“月儿。”夏啸天走过去,再次把夏玄月抱在怀里,怜惜的道:“月儿,冷静些!”
“我冷静不了!”一把推开夏啸天,夏玄月迷幻的眼眸里满是痛苦,他大声说道:“师傅的画像已经遍布仙界了,他现在或许正遭受追杀!你让我怎么冷静!”
“你这样帮不了师傅!”夏玄月皱眉,他从没有看见过月儿这般失控:“容易露出端倪,只会引来强敌环视!”
“帮不了我也要赶到师傅的身边!”夏玄月咬咬唇,粉色的唇被咬成了惨白色,他猛然掉头,就往外冲去:“你若不愿意,我自己去!”
“月儿!”夏啸天闪电般的抓向夏玄月的手臂,但被夏玄月闪身躲过。
脚步一跨,夏玄月堵在门口,恼怒的说道:“你竟然要自己走?你竟然要离开我?”
夏玄月双拳紧握,脸上泪痕犹在,他嘴唇颤抖的说道:“我没说要离开你,我只是去找师傅。”
话一说完,夏玄月转向窗口,准备掠出。他心中的焦急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唯一的愿望就是赶到师傅身边。
知道师傅与自己同在一界,并且明确了师傅的处境后,敬师如父的夏玄月,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感情,情绪处于失控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