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拥月舞(FZ 二)——纸鸢冉冉

作者:纸鸢冉冉  录入:07-21

玄月见林睿几度张口,却顾虑重重的样子,蹙眉说道:“何原因?说吧,恕你无罪。”

林睿又做出一副请罪模样,低声说道:“秋鹂的孩子一夭折后,便被派来照顾殿下,所以秋鹂对殿下的感情是……”

“是母子情么?”玄月轻轻道出林睿不敢说出口的话,随即灿然一笑:“这有什么不敢说的,她本就是我奶娘,若无这份情,她凭什么过的比宫中所有人都舒坦?若无这份情,我倒是要怀疑她居心叵测了。”

林睿听着玄月如此轻易就说出那对于别人来说属于大逆不道之言,心中感叹:“鹂儿跟了个好主子啊,真不知道刚才自己傻兮兮的瞎着急个什么劲……”

“今儿就把你们的事定了,前提是秋鹂愿意。西克,让秋鹂过来吧。”玄月说完,便拿过书阅读。

林睿心情雀跃地频频望向门口,总觉得这时间过的太慢。

“殿下。”刚进后花园的秋鹂眼里只看到玄月,笑意盈盈的边走边说:“刚准备给殿下做点心的,殿下便着大总管来唤我,不知……”

说的正欢的秋鹂眼角不经意的扫到旁边站立之人,顿时哑声,笑容僵在突然苍白的脸上。

“秋鹂,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了,不必担心。”玄月柔声说道。他可不愿意让这温婉、善良的的女子受到任何惊吓:“唤你来,只是想询问你的意思,若你们彼此有意,那我便成全你们。”

“殿下,我……”秋鹂看看眼含期盼的林睿,又看看自己的主子,心中两难。跟了林睿,以后肯定是难以见到殿下。可跟着殿下,这以后定是不能再与林睿有任何瓜葛了……

看着泪眼婆娑,面色为难的秋鹂,玄月不舒服的皱皱眉“:秋鹂,我只问你一句话,你与林睿可是真心相爱?”

泪水轻轻划过秋鹂脸庞,她点点头,带着哭腔道:“是真心相爱。”

这句话说出后,是否从此便失去了照顾殿下的资格?可若不说,又怎么对得起林睿这十几年的苦等。

玄月脸上笑意渐浓:“秋鹂,你哭什么?找到真心相爱之人,是该高兴的事。再说了,我又不曾说过你嫁了人便不能来看我。有什么好哭的?”

秋鹂瞬间张大眼睛,眼角还挂着泪珠,却欣喜地笑道:“殿下,您的意思是以后我还能伺候殿下?”

“呵呵。”玄月指着林睿笑道“:嫁了人,该伺候的是你相公,至于我么,你不用担心,有空的时候随时可以来这里见我。”

秋鹂羞涩的低下头,擦干泪痕后娇瞪了正眉开眼笑的林睿一眼:“谁要伺候他了。”

“我伺候你。”林睿傻傻地接口。

引来玄月、西克两人的笑声。

……

最近,皇宫里众人都在议论一件事:秋鹂的婚事。

“哎,你听说没,十三殿下给秋鹂的嫁妆,可是一车一车往外拉。”

“这有什么稀奇,秋鹂平时吃穿用度就比一些嫔妃娘娘们还要好,人家可是有个好主子。”

“你嫉妒什么?人家那是患难见真情,换着你,你会做到跟当年的秋鹂一样?知道什么叫好人有好报吗?这就是。”

“听说陛下跟十三殿下都去贺喜了,陛下还现场题词了呢。”

“还有,皇后跟那些娘娘们可都送了贺礼了。”

第六十七章:祖祠

刚下早朝的夏啸天,一进门便见自己的宝贝儿披散着长发伏案书写着什么。

“月儿,云润呢?他怎么没给你束发?”夏啸天爱不释手的抚着那黑段似的软发。

“让他出宫办事去了,本以为自己能弄好,结果……”玄月不满地抓起一缕发摊子夏啸天面前。

“呵呵。”夏啸天拉起玄月走到梳妆台前,执起木梳熟练的把那一头烦了玄月一早上的黑发束好。

“唉,秋鹂不在了,还真不习惯。”

“要不,让秋鹂回来?”夏啸天把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扎在玄月头上,左右端详。

“不用,让她过她想要的日子,这头发不是还有父皇打理么。”玄月轻轻一笑。

“嗯,我一辈子帮月儿打理。”夏啸天在玄月笑得正欢的唇角抢吻一口:“今年的年宴,你还是不参加?”

“嗯,无趣。”玄月站起身,面对夏啸天说道。

“这次月儿就参加,好么?”夏啸天柔声道。

“为何?”玄月不解的问道。父皇明知道我讨厌这些宴会,怎么还要我去呢?

夏啸天将玄月揽在怀里:“不为何,只是这次非常想让月儿陪着我。”

“好。”玄月想都不想便一口应承下来。只要是你想的,我便去做……

……

这日,皇宫上下忙成一片,不为别的,就因为今天是年关,待会可还要去祖祠祭拜。

寝宫里,父子两在宫女们的伺候下,正在穿着礼服。

夏啸天可从没见过自己的宝贝儿穿过这些服饰,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盯着玄月猛瞧。

玄月身上的衣袍是夏啸天专门着人为他特制而出,层层叠叠的浅黄礼服是标准的皇家风格,充满了神秘和辉煌之美。袍角挺拔的青竹,以亮白银丝精绣出精美的皎月纹样。再缀着精心挑选的紫晶玉石,与发顶垂到脸庞的紫晶玉头饰遥相呼应。那妖魅至极的长相完美的融合了透骨而出的高贵与纯真。整个人雍容华贵,惑人心神。

“都退下。”夏啸天眼神幽暗,牢牢看着玄月,吩咐道。

“父皇?”见众人都退出,玄月疑惑的看向夏啸天。

夏啸天一把揽住玄月的腰,抬起他的下颚,迫不及待地含住那一直诱惑着他的粉色小口,深深地吸允……

直至怀里的人儿出气不畅,夏啸天才恋恋不舍的放开那让他无比眷恋的甜蜜。

摩挲着因为自己贪心而略显红肿的唇瓣,夏啸天喃喃地说道:“月儿这样子,可真不想让人瞧了去啊……”

“呵呵,就算给人瞧了去,我也只属于父皇不是?父皇何必烦恼。”玄月张口含住徘徊在唇上的手指,轻咬一口,而后又舌尖轻舔。

“马上就要祭祖了,月儿怎可撩拨父皇。”夏啸天眼神更暗,他揽紧玄月,让玄月紧贴在胸膛之上,即便隔着衣袍,也能让玄月感受到他身下之物的坚挺。

“就像父皇说的,马上就要祭祖了,父皇就忍忍吧。”挣开夏啸天的搂抱,玄月笑容可掬的往门口走去:“父皇还不快些走?”

“你……小东西,看我晚上怎么罚你。”夏啸天有些无奈的低头看看,发现由于衣袍的厚重,里面的情况倒也不明显,这才快步跟上。

皇家祖祠位于城外的帝王峰,宽阔的道路直通峰顶,沿途树木葱郁,鸟语花香。卫兵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浩荡的队伍犹如长龙,千乘万骑,威势齐天。

峰顶是一片占地极广的宫殿群,所有的宫殿环绕着庄严肃穆的祖祠而建,如同众星捧月般。高大雄伟的祖祠屹立中间,似位饱经沧桑的老人,在默默地眺望,等待它远游的孩子归来。

夏啸天一脸严肃的站在祖祠门口,在他的身后是皇后、众多妃子,还有皇子,公主们。能进入皇家祖祠的,只能是皇家直系亲属,所以此刻的人倒也不是太多。

祖祠的大门缓缓地打开,一股肃穆的气息弥漫在此地,宽广的祖祠内,八根巨大的石柱耸立,石柱上刻有九龙环绕,在明黄沙幔的轻轻舞动中,能辨出它们形态各异。

冷清的魔法灯光紧贴着光滑的地面,像是不断堆积起来的寒气,让那些刚步进祖祠的女人们感觉一股冷风迎面而来,身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一座香烟袅绕的古朴祭坛正对大门,祭坛上整齐的放有六块黄金打造的长生牌位,每一块长生牌后都有一副人物肖像画。六幅画像虽然容貌不尽相同,但不约而同地都是气宇轩昂、神态威严之辈。

“月儿,等会记得要许愿。”夏啸天以神识传音给玄月,脸上还是那副严肃的表情。

“灵不灵啊?”身在皇子行列的玄月回传。

“信则灵,不信则不灵。”夏啸天目视前方,缓步走着。

玄月忍住笑意,同样面无表情的道:“父皇这话说得,怎么跟那么神棍一样。”

夏啸天唇角微微抽搐:“小东西,敢这样说父皇,这帐跟你撩拨父皇的帐,晚上一块儿算。”

玄月暗翻白眼,心里嘀咕‘你这是为你欲求不满在找借口……’

一身白袍的大祭司纹丝不动的站在祭坛边上,在他的身后,跪着几位神官。

“大祭司。”夏啸天对大祭司点头算是行礼。

大祭司在云岚帝国地位超然,他们从小专研星象,通过漫天星辰来预示祸福。历任大祭司都是皇室中人,幼年的他们便被送入祖祠接受大祭司的培训以及看守祖陵。

这任大祭司是夏啸天的亲皇叔,在夏啸天继位之时曾给过不小的帮助。因此,夏啸天对这位皇叔心存感激与尊敬。

大祭司微微一笑:“时辰已到,请陛下开始祭祖吧。”话落,带着满含深意的眼神似不经意的扫过玄月。

玄月眼里的七彩光芒蓦地流转更快,他微眯眼,以遮盖眼内的兴味。

“祭祖”司仪高声喊道。

在大祭司与几位神官的祭文唱咏中,夏啸天带着众人矮身跪下。

如同从远古洪荒传来的古老而荒凉的祭文,在空旷的祖祠内来回盘旋,直入人心。所有人,不管先前是何种心情,在祭文的响起后,都不约而同地平静下来。

随着亢长的祭文结束,玄月也暗自松了一口气,以灵力活络着略显麻木的膝盖,眼角余光扫到那些脸色苍白,一脸苦不堪言模样的女人们,微微摇头,暗叹‘这是死人折腾活人啊……’

第六十八章:预言

“月儿。”正觉无聊的玄月目光四处观望,便听夏啸天的叫唤。

玄月望去,只见夏啸天对自己招手,示意过去。而后又与大祭司不知说了什么,大祭司的视线一直落在玄月的身上,眼神复杂。

祖祠内所有的人全部看向玄月,在这里,除了夏啸天与大祭司,没人敢在祖祠里随意开口。这是规矩。

“是十三殿下吧。”大祭司对刚过来的玄月笑着道。

走进,玄月才发现大祭司的眼瞳很深邃,里面好似有繁星转动。被这样的眸子盯着,就像他正在解剖你的灵魂,让人一切的隐私全曝光在他的面前。

“玄月见过大祭司。”玄月眼神闪烁一下,鞠躬行礼。

“不必多礼。”大祭司伸手虚托:“殿下好风采啊,难怪……”

大祭司不明所以的话语,使玄月暗暗腹议。不过,这大祭司身上散发的气息倒是让玄月感到挺舒服的。

夏啸天拉起玄月的手,笑道:“大祭司唤他名字即可,不必如此客气。”

“好,这里不便喧哗,我们去外面再叙吧。”大祭司扫了一眼安静的众人,转头对夏啸天、玄月轻声说道。

出了祖祠,夏啸天遣散众人,拉着玄月跟大祭司来到一处小花园里。

三人品了茶,闲聊几句后,大祭司放下茶杯,道:“陛下刚刚说有事相商,现在可以说了吧?”

夏啸天唇角微弯,执起玄月的手:“朕想让大祭司为我们祈福。”

大祭司身体猛地一僵,震惊的目光在坚定的夏啸天与疑惑的玄月中来回转动。随后,目光越来越冷。

“不可能!”大祭司收回目光,断然的说道。

“大祭司,这是朕的权利!”夏啸天沉声道:“朕的机会没有用过。”

大祭司感觉嗓子有些干涩,他一口将杯中的茶饮尽,沉默一会儿道:“陛下可知第一任大祭司关于云岚帝王,曾留下一则预言?”

“父子相恋,天下大乱。”夏啸天不屑地说道:“只要我云岚无事,天下间与朕何干!”

大祭司不赞同的摇摇头:“陛下此言差矣,天下一乱,我云岚怎可能独善其身?”

“大祭司,这天下间本就乱像已现,怎能怪于我父子二人。”虽然此刻一头雾水,但玄月又岂能让夏啸天要做的事落空?

他接着漫声说道:“亡灵已经出现,大祭司您认为那些只懂得毁灭的生物会安分守己?仰或说,没有我父子的相恋,这亡灵就不会出现了?还是说,只要我父子断了这份恋情,这亡灵就能马上消失?大祭司,你们为什么不换个角度去理解这则预言呢?”

“换个角度?”大祭司深邃的目光锁牢玄月:“你不觉得这是推脱责任吗?”

玄月洒然一笑,道:“请问大祭司,第一任大祭司留下这则预言的同时,可曾说过帝王父子之间绝对不能相恋?”

大祭司微微蹙眉,眼中冷意稍淡:“这倒是没有。”

玄月脸上笑意更浓:“所以,这句预言我们可以理解为:当云岚出现帝王与皇子相恋的那个时候,天下将会大乱。

前一句‘父子相恋’只是预示大乱的时间。可以说,这则预言是为云岚做出的提醒。让云岚做好准备。而并非是阻止父子相恋。”

看着娓娓道来的玄月,大祭司也思考起来:‘这孩子说的好像也在理啊,若说是因为父子相恋而致使天下大乱,那为什么列祖列宗没有明文规定不许父子相恋呢?这不合常理啊……难道说,这真的只是预示时间?这乱天下的是亡灵吧……它们既然在大陆上,那迟早会出来作乱,只不过选择了出现在如今……’

看着沉思中的大祭司,夏啸天紧紧地攥着玄月的手,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他无论如何也要达到,即便是胁迫大祭司,他也要达到。

玄月侧头,给了夏啸天一个放心的微笑。

“好吧,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大祭司虽然有些无奈,但不得不承认,活了一百来年的自己被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给说服了。

能成为大祭司,哪个不是才华横溢,聪慧过人之辈。以前没这样理解,只是因为这意思一直就是这样传下来,出于对第一任大祭司的尊敬,他们更不敢随便理解第一任大祭司的预言,那会被人说为‘曲解’。可现在经过玄月的提醒,大祭司才发觉,原来他们好像全部都曲解了第一任大祭司的预言啊……

夏啸天愉悦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关于祈福之事,想来大祭司不会再反对了吧?”

“你确定了?”大祭司此刻的语气很轻松,不复刚才那份凝重。

夏啸天拉紧玄月的手,坚定地点点头:“确定!”

“父皇?”云里雾里的玄月不解的轻唤。

“玄月不知道祈福是什么吧?”大祭司微笑着看向玄月,见后者点头,他缓缓地说道:“当帝王找到自己的真爱后,便可以携带爱人来让大祭司为他们举行祈福仪式。通过祈福后的两人会建立一种微妙的联系,能互相感应到对方的存在、情绪。

这是一种古老的仪式,也是我们夏家特有的能力。以前是专为族长祈福,现在则是帝王,而且一个帝王只有一次祈福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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