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缠绵
风曜说:“我会让你体会世间最美妙的滋味儿。”
谭盈的回答是轻轻地舔了一下他的耳垂儿。
风曜猛地抽了口气,不再迟疑,抱紧怀中少年大步走进卧房。
……
风曜性感的嘴唇贴着谭盈的右耳,一边摩索着他的耳垂,一边用醇厚低哑的嗓音说:“宝贝儿,你的皮肤真好,白得像雪,滑得像丝。要不是你脸晒得这么黑,早就有人打你的主意了。”
听了这话,谭盈模模糊糊地想起,曾有人对他说,如果要当个男人就要晒得黑些。是谁来着?
可风曜的手容不得他再想旁的事儿了……
……
静谧的夜,宽大的木床上,两具年轻美丽的火热身体紧紧拥抱在一起……
第十一章:朋友?情人?
第二天一早,风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伸手去楼身边的人。摸了几下,却发现身边的床是空的。
他走了?!这一机灵,人立马清醒过来。
他坐起身来,四处张望,却在不远处的梳妆台前看到谭盈已经穿好衣服正坐在镜子前面梳头。
他没有出声,依在床头静静地看着那个俊秀的少年手持木梳轻轻地梳着头发。这么普通却宁静的画面立刻驱散了莫名的慌乱,心里没来由地涌起一丝幸福温柔的感觉。
谭盈完全没有察觉他的目光,还是静静地坐着,梳着头发。
看了一会儿,风曜发现有些不对劲儿。
他右侧的头发早已经梳通了,左侧的还乱着,可是他还是一下一下梳着右侧。
风曜的目光移到他脸上。
他似乎十分专注地看着铜镜,可是仔细一看就可以发现他的眼神没有焦距。
他只是睁大了眼睛出神而已!
这个认知顿时让风曜的好心情烟消云散,随着他一下下的梳头动作,他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迷惑了,昨晚的亲密让他不知所措……
昨天他喝醉了,迷迷糊糊地和他亲热;可是现在,他清醒过来,他在后悔,他还是后悔了……
想到这儿,风曜觉得气闷,烦躁地拍了一下床,声音不大,却十分清楚。
谭盈听到这么突然的响声,回过神来,手中的动作一顿。
不过,他的第一反应不是看向风曜,反倒是鸵鸟似的低下头,捏紧了梳子继续梳早已经梳得滑顺的右侧。
看到这个反应,风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好嘛,昨晚他就要他想清楚,是他坚持的,他可一点都没强迫他。现在他却看都不敢看他一眼,什么意思?!他还是个孩子,昨晚的他只是被自己诱惑了,现在他会全怪他……
所以,他现在急着撇清关系,难道他风曜还会死皮赖脸对个孩子纠缠不清吗?!
想到这儿,风曜也坐不住了,砰地跳下床,检起摆在床头的衣服就往身上套
……昨晚他好像把脱下的衣服随手扔地上了啊。
谭盈被风曜突然的怒气吓了一跳,扭过头来不知所措地看向那个背对自己穿衣服的人。
他明白自己刚才的反应实在糟糕,恐怕让风曜误解了。
可他,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夏天的衣服本就不多,风曜很快穿好了衣服,正在系腰带。
突然听到身后响起脚步声,有点犹豫,有点胆怯,但还是一步步地走近了……
风曜停下手中的动作,一双手有些迟疑地从他身后碰了碰他的衣角,看到他没有拒绝的意思,犹豫了一下,轻轻环住了他的腰,右手还捏着那把梳子。
“我,我……”终于还是没有说出来什么。
风曜低下头,看到捏紧梳子的手指微微发白。
深吸一口气,他平静地问,“恨我吗?”
“不!怎么会?!”
“那,你怪我吗?我诱惑了你。”
“……你没有。当时我很清醒,……我知道的。”
“你后悔了吗?”
“不,我没有。你……很温柔。”
“那么,你怪自己吗?怪自己不够,自律?”
“……不怪!昨晚,我就想娇纵自己一次。……我很快乐,谢谢你。”
听到这样的回答,风曜的嘴角微微翘起,声音里也有了笑意,“那你告诉我,刚才在想什么?”
“……”谭盈不说话,却要抽走环在风曜腰间的手。
风曜捉住他的右手,回身看住他。
谭盈看了他一眼,开口想说什么,却只是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风曜看他欲言又止,心事重重的样子,笑了起来,“你担心什么?怕我冲到你家要你给我个名分?怕我这么一闹害你丢了你的小未婚妻?”说罢,还冲谭盈狭狭眼睛,一脸的戏谑。
听他这么一说,谭盈也笑了,整个人也放松下来。
“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我昨天心情不好,就让你,恩,陪我。可是,我并没爱上你,却和你做了亲密的事情,我觉得对不起你……”
“对不起我?哈哈哈!”风曜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明明是我占了便宜,你却对我说对不起!天哪,你脑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谭盈又羞又气,坐在一边等他笑完。
“呵呵,你若为这事烦恼,那大可不必!”风曜看着谭盈气鼓鼓的表情可爱的紧,忍不住又笑了,“你放心好了,我绝对没有不开心,你以后如果还有需要,我都乐意奉陪。”随后,还摆出副人君采撷的捉狭样子。
谭盈气结,抓起枕头扔了过去。
风曜笑嘻嘻地接了,知道他面薄,也就没在说什么轻浮话刺激他。
谭盈平静了一下,说道:“我们以后还是作朋友吧,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好吗?”
风曜认真地看着他,问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们并不相爱,做这样的事不合适。我家人知道了肯定会很生气,我不愿意让他们伤心失望。还有,我已经定婚了。我,一个丈夫应该对自己的妻子忠诚。”
“所以呢?”
“所以,我们不能保持这样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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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曜静默了半晌,只是看着谭盈不说话。
谭盈被他看得不自在,但是又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把玩着手中的梳子。
“噗嗤!”风曜突然笑了出来,谭盈不解地看向他。
“你现在这副样子真是好笑!”谭盈不知所云,更加紧张。
风曜见状,又是两眼弯弯,笑道:“梳了一早上,你的头发还是一边毛躁一边柔顺的,第一次看到你这么滑稽的样子。”说着,从谭盈手中取过梳子,轻轻地帮他梳着左边。
谭盈觉得这个样子有点暧昧,不过人家都已经帮上忙了,再推辞未免不妥。而且,风曜的动作并无一丝的轻佻狎弄的味道,他也想不出理由推辞。
唉,由他去吧。
“你老实告诉我,你是怎么打算的。”风曜突然发问。
“……打算什么?”
“你是不是打算现在说和我做朋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过几天,然后就留书一封,说家里有要事一个人走掉。如果过个十年八年还有机会再见面时,就客客气气地说句‘幸会’,等我回句‘久仰’。”
风曜用半开玩笑的口气说出这话来,谭盈愣是不敢应承。
“……没。我真的当你是朋友。”
“你心里真不怪我?不怪我乘隙而入,占了你个孩子的便宜?”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谭盈微微叹口气。
“这么说,你还是怪我的。”口气有些落寞。
谭盈一愣,随即想到自己这话听在风曜耳中是另一番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能够自己做决定并且对自己的决定负责。我绝对没有怪你的意思!真的!”坚定的眼神,让人不疑有它。
“那你喜欢我吗?”
“……”
“你看我的眼神和看南宫尉迟的不同?是我想错了?”风曜问着,手中的动作不停。
谭盈想,这下误会大了,理理思路,开口解释:“你的个性很像我二哥,所以我一见到你就觉得亲切。他和你一样个性洒脱,人又聪明风趣,玩乐的点子又多,跟他在一起十分轻松写意,每天都很开心。”
“噢,真的?哪天替我引见一下如何?!”风曜的兴致上来了。
“不过,……他作错事,被逐出家门了。我也不知他在那里。”谭盈口气落寞,静默片刻,突然开口,“我本来还很担心他,可是认识你之后,我就想你们这种个性的人果然还是要自由自在地生活才最好。我心里的负罪感就轻了几分。”
“你干了什么?”
“……他跑路的钱是我出的。”
风曜一愣,随即笑起来,“呵呵!原来如此!”。
风曜看着谭盈,心道,他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倒不是搪塞之词。看来,他和他这位二哥感情极好,只是他哥哥的个性未免和他的夫子差太多了吧。难道他心里喜欢的是他哥哥而不自知?
谭盈哪知风曜都想到什么地方去了,照旧安静坐着。
风曜突然改变话题,“我还不知你到底多大了?”
“十三岁零四个月整。怎么问这个?”
“十三?我还以为你快十五了。……我大你七岁。”
谭盈心想昨晚不问,现在怎么记挂起年纪了?便随便应了一声。
这时风曜已经帮他梳好头发,不是过去的团子头,而是像成年人一样在头顶梳了一个发髻。风曜领他坐在镜子前面,还没等他开口就说道:“经过昨晚,你已经是个大人了,我不管你回家后要怎样,和我在一起游玩的时候就这么梳,好不好?”
他口气十分温和,谭盈便应了,反正这些细枝末节没什么好计较的。
谁知,风曜接下来把他自己的发簪取下,簪在他的头上。
这是一只白玉发簪,簪头雕成一朵小小的云头,式样简单但是玉质和雕工都极好。
“太贵重了,我不能要。”谭盈正要取下,风曜却轻轻捉住他的手腕,不让他动。
“算作我送给你的成年礼。我们是朋友,说什么贵重不贵重的,岂不是太见外了。”
谭盈觉得没这么简单,可风曜拿朋友作幌子,他还能怎么说。
“那,作为引领你成为大人的我,你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
“……你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哼,就知道他一定有后招。
“把你脖子上挂的珠子送给我如何?”昨晚,他就见那穗子是旧的,看来是经年贴身戴着的东西,比较有意义。
“不行。那个我从出生就戴着,如果我家人发现它不见了,少不得一通麻烦。你选个别的吧?”他是无所谓,可是家里人迷信啊。
“就那块羊脂白玉的鸳鸯玉佩吧。”
“那件也不行。”
风曜一挑眉,谭盈有点窘,开口解释:“这是我定亲的信物,这个真的不能送你。”太后赐的玉佩,那能随便送人……唉,早知如此,就不为了装样儿带出来了。
“噢~,”风曜倒没生气,笑嘻嘻地打趣,“唉呀呀,我真该偷过来。等哪天混得无聊了,就拿着信物投亲。若能娶个富家女,作倒插门儿女婿我也忍了。”
谭盈呆了,哭笑不得。
“喂,你那未婚妻漂不漂亮?他若比你丑,就是陪座金山我也不要!”
“噗嗤!你,你胡说什么呀!她生得漂亮的很,而且我们两家是世交,你带个信物有什么用!”
“嘿嘿!你忘了我号称千面郎君?你的性子样貌我早就揣摩熟了,乘着四下无人我把你作了,再毁尸灭迹。几年之后,我易容成你的样子,保准连你爹娘都认不出。等我和你老婆上了床,养了儿子,她就是发现我是假的,又能如何?!”说着眼露凶光,满脸狰狞,两手成爪,便要扑将过来!
“啪!”一把桃木梳砸在风曜额心,直直掉到地上。风曜疼得嗷嗷直叫,赶紧去揉,由刚才的饿虎样儿迅速转变成被踩尾巴的可怜小狗样儿。
“你有胆子只管去,小蝶肯定把敢上他床的男人打得满地找牙!再说,就算我爹娘认不出你是假冒的,他也认得出!到时侯,你想死都死不了!”谭盈被他激得性起,话就冲口而出。
第十二章:试探
话一出口,谭盈就后悔了。冲动什么,他连自己的真名都不知道,怎么冒充!
风曜被话里的内容吓了一跳,乖乖,这还是女人吗,整一只母老虎!听上去这母老虎和他关系很不一般哪。
“这位小蝶姑娘,恩,该不会是个公主吧?”风曜盯着谭盈,眼睛一眨不眨。
“不是。”
“她的脾气很特别呦。你刚才说她会把敢上她床的男人打的满地找牙,嘿嘿,头一次听你说粗话。怎么,她也会打你?你不是她未婚夫吗?她该不会是,只喜欢女人吧?”
谭盈的表情有些扭曲。
风曜不依不饶,“你第二句话更奇怪了,难道她比你爹娘还了解你?我怎么不知道大延的民风什么时候这么开放啦。第三句好可怕,要让我生不如死呢!你确定你未来的老婆大人不是夜叉国的公主?”最后一句十足的玩笑口吻,眼神却一本正经。
面对风曜晶亮的眼睛,谭盈后悔极了。
风曜小心翼翼地观察谭盈的脸色,又加了一句:“你该不会是被她吓的,才喜欢男人吧?”
“……”
“怎么,信不过我?你瞧,你连你的暗恋史都告诉我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劝诱。
“……”
“说嘛,说嘛!我们不是好朋友吗?”撒娇。
“……说什么?”那可是别人的隐私!
“先说说你们怎么定得亲?”
“……长辈定下的。”
“为什么定了她?”
“……门当户对。”
“你们关系很好吗?经常见面?”
“……还不错,不常见面。”
“她很了解你?你了不了解她?”
谭盈微微叹了口气,“他看透了我,我却看不透他。”
风曜心中更奇,“她能多大?很聪明吗?”
谭盈突然露出个古怪的笑容,“他比我大一岁,不过我怀疑他出生的时候就有一百岁了。”
风曜听了,只觉得这个比方很特别,却也没往心里去。只是好奇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到底能多厉害。
“听你刚才的说法,她好像凶得很。怎么个凶法?”风曜越来越好奇。
谭盈开始还有些顾及。可转眼一想,风曜这次定会打破沙锅问到底,随便说几句恐怕搪塞不过去。另外,且不说风曜不知自己真实身份,以他风流的个性说不定过些天就转移目标了。所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顾蝶嘛,对于他来说也是个神秘人物。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敢和人聊起过他,今天倒有了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