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跑到门口又折回去抱起床上的银拉着倾月往树林跑去。倾月本来就有离开的打算,手环里的银针已经不多了。如果人来的太多虽然勉强可以用武功将他们打退,可是这样又要费些日子来调理本就还没痊愈的内伤。得不偿失啊!
其实说白了他一是怕麻烦,二是怕疼!哪有人不怕疼的,只是有些人比较能忍而已,倾月虽然也能忍,可是他也怕啊!更何况那些就算这次打退了,还是会再来,这个地方已经没有办法留了!所以就顺着男孩的意思被他拉着跑。其实他很想提醒男孩,把银放下来它自己会跟上的。但是看男孩一脸认真紧张的样子就没说出来。何必破坏这逃难的气氛呢是吧!上次躲木然的时候都没能感受到这种氛围!
男孩跑了很久,也不知道自己跑到哪里了,他这才想起被自己拉着的倾月。自己都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更何况受伤的倾月。都怪自己只顾着跑忘了他的身体。所以立刻停下来查看倾月的状况。
“对……对不起,我只顾着跑了,你,你怎么样了,有没有牵动伤口?”
倾月看到喘的不行的男孩还担心自己,突然想起祈傲了。那个孩子也是这样,明明比自己小还总是把自己当小孩来看。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男孩看到倾月不出声以为他伤口疼了,自责懊恼的一直骂着自己太大意!伸手就去脱倾月的衣服查看。倾月一把抓住他的手“我没事,我只是在想现在要去哪里,你的那个小茅屋恐怕再也回不去了。今后怎么办?”
男孩一愣,是啊,刚刚只顾着逃跑。根本没有想过以后,那是自己生活了快十七年的地方,可是离开的时候却没有丝毫的不舍。是因为身边的这个人吗,因为他在,所以以后在哪里都没关系!也许以后他可以不再是一个人了!
“我没来得及想这些,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你的,我可以干活挣银子,我什么都会做的!”
倾月有些哭笑不得了,怎么自己看起来就这么需要人照顾吗!男孩看着倾月无奈的表情似乎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跑得有些微红的脸一下子变得有些苍白“你……我……你的家……我是说,你知不知道你的家在哪里,我可以送你……回去的”
说到最后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怎么就以为以后可以陪在他身边呢,他只是因为受伤才留下,也是因为自己不识字才没有办法帮他去找家人来接他。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是富贵人家的大少爷,怎么竟然敢奢求这不切实际的空想呢!男孩瞬间跌进万丈深渊一般,黑暗的他找不到一点光亮!
倾月听到男孩的话一下子就明白了男孩变化的原因“你知道你爹姓什么吗?我是说除了村民喊你的称呼,你还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啊?我不知道,一直都是叫我不详子的”男孩不明白怎么突然问他名字,不是先前就告诉过他了吗!
“如果要换个地方重新开始生活,难道你还想用这个名字吗?”
男孩看着倾月摇了摇头,很快又低下去了!
“那重新给你取一个吧?”看到男孩没反对的意思,倾月认真的想了起来“初尘、初尘这个名字怎么样?红尘中一抹初生的希望。就像你娘亲所期望的那样,将她的生命延续,重新开始你的人生”
“初尘、初尘,我以后的名字”男孩喃喃自语,眼中尽是充满希冀的光芒!
第二十三章:三年
三年后晋阳城城外一处荒废的庄子三年前被一个神秘的少年买下。此后总会有不时路过的人听见悦耳的丝竹之声,犹如天外之音三日绕梁。若是有幸,在月明云清之时还能闻到醇馥幽郁的美酒香气,闻之醉已。有些个胆大好奇的曾拜帖求见过庄主,可都被气质脱尘,面容华美的小仆温文有礼的打发走。若是缠得紧了,就会被一个手持玉扇,丰神俊朗的清雅男子毫不留情的一掌拍飞,不死也残。久而久之便无人再好奇上前。但总会念念不忘那幽香或仙音之色远远徘徊,却不再打扰半分。
雾岑小筑就是这个偌大庄园的名字。雾岑的飘渺之意确实贴合实境,可小筑二字未免稍缺大气。不过若是有人见到小筑的主人,便可知这雾岑小筑真正的含义所在。
在岩恩湖畔有一片紫色的花田,靠近湖边有一棵参天大树。树下有一抹浅蓝随意的垂手而立。及腰的墨色长发随风飘扬,温润的白玉簪子样式简单,细微末节之处透着价值连城的精细。可见主人的低调和不凡的气质。当年稚气的脸庞早已蜕变成如今的惨绿少年。男子目光柔情似水的望着躺在树荫下的少年。只见那少年一身纯白,襟边和袖口用银丝线绣着雅致的花纹,微风吹拂,衣摆随风摇曳,将身下紫色的花瓣轻轻带起拂至空中,旋转落下,银丝线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盈盈却含蓄内敛,将那纯白衬托的更加不染纤尘。紧闭的双眸遮去了一室妖娆的雾气。雪肌冰骨的容颜唇若丹霞,更显得少年美的似梦似幻。初尘望着这绝美的容颜久久回不了神。在倾月身边越久,对他的抵抗力似乎越弱。每看一次,沦陷的就更深一层。
三年前就在初尘以为倾月会离开他而绝望的时候,倾月却给了他新生的希望。倾月并没有去南泉别庄。因为他还没有能力保护他想保护的人,所以他直接去接手了玉魂。他在晋阳城买了一座空房子,做为他今后落脚的地方。经过倾月的培养,玉魂已经不再是当初的玉魂了。而他也培养了四个心腹。
贪狼,一个十分野性的男子,却因受恩于洋而被玉魂锁住。初见他时,倾月只想到了烈火如歌四个字。他将红色演绎得淋漓尽致。倾月将他放了,给了他自由,却换来他一生效忠的誓言。倾月将现代的杀手观念以及训练方式教给了他,而贪狼也十分另倾月满意。命运,是这个杀手组织的名字,倾月取的。其他都是贪狼一手经营的。这个组织里没有死士,没有冷血,因为倾月定了三不规则:一不准在任何绝境中放弃生的希望,二不准在任何情况下置同伴生死而不顾,三不杀不该死之人。这个组织很自由,不会勉强任何人留下。因为倾月想让他们掌握自己的命运。倾月教贪狼的一个不是杀人的本事,而是如何活下去。看似十分涣散自由的规定正是锁住一个个人心的枷锁。命运里没有人见过倾月,可是没有一个人不敬他重他,甘心为他沉浮!在他们心里,倾月就是他们的信仰。这是尊重换来的效忠。可是这几年的发展倒是出乎倾月的预料,虽然命运里的杀手并不是暗杀一行里最强的,但暗杀的酬金在所有杀手组织里是最高的,甚至不是有钱就行的。因为只要接下就绝对不会失手。而命运里的人相处的就像兄弟一样,这是杀手之间绝对不允许的。无论是处事风格,还是相处模式。都是命运名声显赫的关键!
良修,一个十足的小混混,但也是难得一见的商业奇才。第一次是在酒楼里相遇,良修调戏倾月,也正是因为这样倾月才对他刮目相看。因为很少有人能掩饰初见时的震惊,而良修掩饰的很好,后来才知道他也是玉魂的人。可是却一直在市井中混吃骗喝,后来经过倾月狠狠的调教一番后才温顺了些,倾月更是发现他很喜欢将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倾月就教他从商之道。现代的经营模式服务理念,和一些营销的手段吸引客人的方法。在倾月的指导他的经营下最出色的是酒楼和妓院。不单新颖更洗去低俗萎靡之气。不少文人墨客挥洒笔墨赞之。而酒则是倾月自己的方子酿的,当然也就只在自家售卖。这一独更是让良修抱着银子合不拢嘴。倾月没少说他是守财奴。这完全出于倾月的私欲,他真的很不喜欢高粱酒,又刺又辣,后劲又强,他还是喜欢葡萄美酒夜光杯的柔和画意!不过意外的是这酒还引来了一个酒鬼师傅!
萧煚,痴迷于医术。他不是玉魂里的人,只是一次在闹饥荒民众暴乱的时候,朝廷的官兵不管无辜百姓的死活拿长矛驱赶,刀剑射杀以暴制暴。不过就算是这样倾月也觉得没什么,他本就不是个善良的人,与自己无关的事他向来不喜欢过问。可是他身边偏偏有个天性善良的初尘克他。虽然没有开口要求他帮那些人,这默默的坐在一边替他们可怜掉眼泪,倾月看着也很头疼。所以干脆让玉魂的人来开仓赈灾,帮助他们重建家园。那天倾月在一家农户里休息,初尘抱着浑身是血的孩子拉着倾月要他赶紧找大夫,不远处正在帮灾民包扎伤口的萧煚见状立刻过来查看。可是那个孩子已经被箭射中胸口,根本没救了。初尘哭的那个可怜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死的是他弟弟。倾月实在听得心烦,就顺手救了一下。这一顺就把萧煚给顺回来了。这外科手术对于一个痴迷于医术的古人来说,吸引力完全不亚于黑洞的吸力!跟个狗皮膏药似得,怎么甩都甩不掉!就只好给收了,不过他没有古人的认死理。也不用倾月费口舌解释详尽,一点就通。现在萧煚已经可以把动物杀了救然后再杀再救,乐此不疲!
音轨,一个可怜的人。他是苗疆布达族长老的独子。结果长老被窜位,他被自己的亲叔叔关在密室几年之久,后来他叔叔位子完全巩固后就给他喂下毒药,他被毒到神智不清时被人扔到护城河里,等他醒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人人喊打的怪物。那毒没有要他的命,反而改变了他头发和眼瞳的颜色。这在这种封建的世界里以一个异物模样根本无法生存。倾月遇见他的时候他正被人绑在木架上,一群人拿着火把围在他四周口中念念有词。这次倾月没有等初尘善心大发才救人,而是初尘反应过来时音轨已经被贪狼送到他们的马车上了,倾月救他只是因为喜欢他头发的颜色。白的跟雪似的,他喜欢极了。记得前世有一次他趁L在浴池里睡着的时候拿染色济把他头发全染白了。配上他邪魅的脸该死的好看。倾月也曾想过把彼岸的头发剪短染白,可是一想到彼岸的脸就觉得别扭,明明一样的模子,看来一个人的关键在气质!他自私的把音轨留在身边,最常做的事情就是枕在音轨的腿上玩着他的白发。有一次倾月问音轨还记不记得那个毒的名字,音轨知道倾月懂医,以为他有兴趣研究,在努力回忆的时候一不小心听到倾月喃喃自语的话“不知道我吃了后头发和眼睛会不会变色”音轨吓得差点没错手把倾月掐死。从此以后倾月再也不敢提这档子事儿了!
这玉魂从此不再听命于玉魂戒,而是只认倾月为主!
第二十四章:酒鬼
而初尘从三年前就一直跟着倾月,虽然依然善良,可是对于伤害倾月或者伤害自己的人下手绝对的不留情不心软,不过倾月喜欢他这个样子,无辜的杀人多么邪恶啊。后来初尘和音轨认了一个酒鬼做师傅,学了一身的好武功,这事还得从酒说起。
那天倾月看着初尘出出进进的一直不停的忙活很好奇“初尘,你一大早上的瞎忙什么?”
“小月,好奇怪啊,酒窖里有一口酒缸全部都空了。可是也没见什么人出入,缸子也好生生的没有破啊,我正忙着查呢!”初尘在某一次意外之下知道倾月小自己两岁,就一直小月小月的喊,怎么都不改口。久了倾月也听习惯了,就随他去了!
“那你查了半天查到什么了吗?”
“我问过昨天晚上值夜的护院,他们都说没什么异常。我再去酒窖看看会不会发现什么”说完就走“等等,音轨你也去,这事就交给你们两个了,抓不到那个偷酒的人,我就把你们俩丢缸里泡酒!”倾月说完就抱着银走了“小月!!”“月!!”
两个人异口同声表情一致,那个默契的!哀怨的看着走远的人,无言对视着。他们相信倾月说到就一定会做到。
初尘推推旁边的音轨“音轨你说我们要怎么抓啊?这到底是人干的还是鬼干的啊?”
音轨面无表情“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看见”
初尘很无言,不再多问进了酒窖。两个人围着酒窖里的几口缸子转啊转初尘停下脚步“有了!音轨,要不咱们今天晚上躲在这里看着好了,这样他要是再来我们一定能抓到!”
音轨似乎还在思考“你会武功?可以来守着雾岑小筑的人都是草包?他们都没有发现异常我们俩凭什么能抓住”
初尘试探性的出声“要不,我们把酒里面下毒?这样那人喝了肯定暴漏出来了”
音轨也停下打转的脚步“如果这人不来了,这些酒也就废了,月想要喝的时候怎么办?你再变出来?”
初尘被音轨弄的有点急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就白白让人家喝了,老实的等着小月把我们泡酒啊?”
“那怎么行,月的性格你还不了解,宁可毁了也绝对不白白便宜了别人,来人啊”音轨朝外面一喊,两个身着粉红的少女走了进来,恭敬而优雅的欠身“音公子,有何吩咐?”
“立刻去找几个人进来把缸里的酒全部倒掉,先装几个小坛子,放李云护院那里好好看着,那是给主子留的,要他细心一点。去吧”音轨挥手遣退了下人“唉,好可惜,这些可以卖好多好多银子呢?就这么喂了茅厕。唉……”初尘连声哀叹,语气尽是惋惜,可面上的神色却是笑的狡黠!
夜里,一个黑衣人一间一间房的摸索,直到护院们住的下人房前停了下来。蒙着面巾的鼻子不停的嗅啊嗅。停在一间房门口,手里的粉一撒,房里的人很快就倒下了。黑衣人立刻进去,拎起放在桌子上的酒坛就走。刚刚用轻功在屋檐上飞了两下。突然感觉头重觉轻。落在地上以前心里想老子活了这么大把年纪居然被两个混小子给懵了,还是这么明显的骗法!太丢人了!
黑衣人一醒就发现自己被锁着,看到对面两个容貌出色的少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们居然玩阴的,下毒这种烂招都用,有违江湖道义!”
初尘撑着脑袋对他笑的一脸灿烂“那你的意思是我家的护院哥哥都是因为守夜太过劳累而晕倒啰?”
“我……混账东西!你们懂不懂尊老爱幼啊,我都可以当你们爷爷了,快把我放了!”黑衣人有些脸红“我知道你都老的可以当我们爷爷了,这胡子一大把的谁看不出来啊!”初尘白了他一眼“你说,你把我家酒偷喝了一缸子该怎么算?!”
“我赔你们就是了,快点把我放下来!”
音轨终于出声了“你能拿什么来赔,你可是身无分文!”
这都知道,难不成还搜身了。晚节不保啊!“银子啊,我是没有,不过我有,脑子”一说完就挣脱了手上的铁链跑了出去。两人赶紧追了出去。就看到一头花白头发的老者跟护院们打了起来“不玩了不玩了,你们人多欺负我人少,还欺负我年纪大,我不跟你们玩了!”声落人飞。
好厉害的轻功,音轨心里一赞,也追着跑了过去。可是那老头像是耍着他们玩一样,把一群平时看起来很厉害的护院耍的团团转!
“你们都是傻子吗,这么多人还抓不到一个老头!愣着干什么呀,去追呀!”初尘急了,看着护院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样子就想去拿水把他们泼清醒一点!
老头子连着几个转身冲到了倾月的院子,众人一看立刻急了。马上飞速追去,老头看着他们突然卯足了劲的样子就猜到这里住的人不一般。绕过前院的假山,就看到一个美的不可思议的少年在树下闭目小憩。心思一转飞身上前抓起躺在白裘榻上的少年,一只手掐在他脖子上。看到追来的众人瞬间惨无血色的样子,心里别提多有成就感了。
“放开他!!!”两人同时出口初尘浑身颤栗,声带惊恐“放了他,你放了他我们我就放你走,不要伤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