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什么破事儿——曾变态

看着这个还没喝酒就说胡话的人，我实在没辙：“把瓶盖撬了再舔……别一会醉一会醒的，不就一个情字儿吗？你看你现在这熊样，给你个镜子要不要？”

“边去，你少当你自个是什么好东西，全天下就只有酒才是好东西，谁他妈再逼老子喝牛奶老子非把牛奶瓶子塞他屁眼里头！”林绍还在不停地说话，分不清是对我说还是自言自语，看他这样我就知道我的事儿现在说了他也听不到脑子里去，无奈把这神经病拖沙发上，我进里屋找个张床睡起了大觉。

半夜我被手机铃声吵醒，眯眼抓起手机看了一下，好几通查理的未接电话，调了静音继续闷头大睡不再理会，什么东西还管起老子来了……

第14章

自从我妈去香港之后，公司那些破事我都没再过问，陈明一直对我恨铁不成钢，我无所谓。认真工作就意味着必须按照吩咐来学东学西，让我在体验一次受人管制的滋味，还不如直接插我一刀。

自打我有记忆起查理就一直照顾着我，我从生活不能自理到现在能独立思考着实不容易，洗脑后没有理智那段时间我都没法想象查理是怎么忍受过来的，后来我和查理一直都是服从以前留下的大量留言行动，我是木偶，过去的罗浩用留言抽一下我身上的线我便动一下胳膊。直到某一天查理对我说留言已经一封不剩了，再也没有纸条来让我干什么了，我那时候的无助和不安感深刻到现在想起还宛若昨日，好容易控制着自己慢慢离开留言的管制，若现在再不小心沦陷在谁的管制里，我的生存模式将重蹈覆辙，那个人不结束我就永远无法脱离出来。我必须保持别人无法侵略的自我，才会不被以后的哪个人抽动我身上的线从而使我再度沦陷，依赖。

我看着厨房忙活的林绍，调笑：“你现在这样再加个围裙儿就是典型的良家妇男形象啊~以前那贱精样简直一扫而光啊！王穆挺能耐嘛能把你改造成这样。”

林绍还是屁股对着我哼着小调调洗菜，但我发现我说到王穆俩字的时候，这家伙僵了一下随后又继续洗菜。

唉……我佩服这个人，能跟王穆一耗就是这么多年。不过我想，要是我以前没有去美国一趟的话，估计也是这样放不下李堪杰吧。

坐在阳台玩手机，点开上次看到一半的关于洗脑的介绍，我知道了其实查理只是给我做了个失忆手术，洗脑完全是由着过去的罗浩留下的留言进行，然而现在的我完全就是过去的罗浩的杰作。我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他都按自己的目的拿捏的很好，以前的罗浩能爱李堪杰爱到对自己这么狠，我心口实在气不过。而对于我来说，过去的自己倒像我的朋友，老师。回国后知道的越多就越无法把过去的罗浩当成自己。罗浩根本不是资料上说的那样一个现实又自私的二世祖，而是一个有情有义，办事严谨的人。为了李堪杰放弃了家庭甚至不动声色默默地为他打理公司很多危机，而这么一个能耐的人，却要洗脑把自己整成一个游手好闲的二世祖。

我实在不想知道李堪杰当年对他的打击有多大。

“坐阳台干嘛？”林绍端着盘子对我说：“吃饭了。”

“哦。”把手机塞兜里跳下阳台。

“这是什么？”我指着桌子上唯一的黄褐色的一盘菜，我明知顾问：“刚刚你洗的菜呢？怎么换这个色了？”

“不吃拉倒。”林绍说完就夹了一片叶子和着稀粥嚼也不嚼地吞下肚子。

“哪能不吃……”说着便端起碗喝了一大口白粥，就那菜的卖相，我实在吃不下肚。

“罗浩，你去美国后来在干什么了？”林绍放下碗，一改平时的不着调儿，眼神淡淡的看着我。

“你觉得当年我那狼狈样能干吗？”佯装不屑回他一句，其实我很希望能从他这知道多一点我的过去。

“不是，就是觉得你以前不挺爱这酱油白菜吗，干嘛不吃啊？”林绍又吞了一口和着菜的粥。

“我说，我失忆了你信不信？”我夹着黄褐色的酱油菜，皱着眉头说道。

“信，能不信吗，”他咽下粥继续道：“你这王八蛋要真失忆了还能在这跟我胡侃？继续扯。”

“谁跟你扯了，我要忽悠你那就老婆生娃没屁眼。”这人真是。

他一下靠在木椅上，吃没吃相的叼着筷子。

我瞪了他一眼“真没骗你，虽然我这辈子估计就没可能抱娃了，老子三年前失忆了，花三年时间该记的记起来了，不过有些东西还是记不全，还有就是不爱李堪杰了。”

说到这被他不屑的看了一眼：“就你那样。”

妈的，我哪样了！“你还别不信！这不是我意淫的，我还真就不爱谁了。”

“得了吧你，我还没听过谁失忆能记起常识记不起感情的呢。”他明显不想再听我说话的样，我也不知道这话他到底信几分，唉……我抬头看了他一眼道：“谁记不得感情了，我就记得我俩是拍命的交情！”过去的罗浩可是这么说的。

“得了得了少来腻歪，我俩就常混一块满嘴跑龙套的，说文艺了就是损友。”他伸了个懒腰，放下碗就一副没骨头的样瘫在凳子上。

“反正这事儿我就对你一人交代了，我妈都没敢说。不过李堪杰他是知道了。”我喝完最后一口无味的淡粥，收起了桌子。那盘菜始终下不了筷子，我弄不明白看相如此残忍、味道也诡异的一道菜也有人吃得下肚，居然还健在。

“查理是谁啊？刚打电话来找你。”林绍捏着我的手机对我笑着。

“就美国那给我瞧病的医生。”刷着盘子上的酱油渍我头也不回道。“能耐嘛，把人家都迷倒中国来了。”林绍继续靠着厨房门边嘲笑。

“人家自愿的我有什么办法？魅力太大真是麻烦。”我边摊着手边对着洗碗盆摆个挨欠的表情：“不过你怎么不买个洗碗机啊，这么大一空房子就一冰箱一灶台，还真给你糟蹋了。”手里的盘子一滑，身体还没反应过来就看着它顺着地球引力掉下去了，落地开花。

“啊！我操！那盘子一套够买好一推洗碗机了！”这小子立马跑过来对着地上的碎片崩溃。我心知价格对林绍来说根本就是个标签而已，重要的是，这世上给林绍送一套餐具的人不多，而我知道的，也只有王穆而已。

“别捡了，下次爷赔你套好的。”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我还是弯下腰一同给他捡那不值钱的碎片。如果我要是拿扫把来扫的话，这拍命的损友非拍了我的命不可。

后来他不知道在哪拿了个内裤盒，把碎片装进去便往房间走去了，矫情的让人恶心，却又痴得让人可怜。

拿起手机准备给查理个电话，还没拨那头电话就过来了，真是个跟林少一样可怜的人。“嗨，查理。”“……浩浩你又在外面过夜了”查理的声音好不委屈，我却无心同情，因为这人还想管制者我呢，哪能如你所愿呢。“嗯。查理，我找着男朋友了，是个跟你一样对我很好的男人，你会祝福我吧？”喜悦的口气下，暗暗扯了下嘴角冷笑了一记。“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们相爱了三年，你哪能一走就是再也不回美国来了呢……”

“相爱？我可不信那些所谓只有我能看的留言你没偷看过，早就知道我跟你在一块是留言吩咐的你，说相爱合适吗？”林绍在里面，这房子的隔音效果我不知道。

沉默了很久，就在我想挂了手机的时候他说“可我照顾了你这么久……这对我不公平，你在哪我要见你”

“再说吧，挂了。”公平？这世上有什么是公平……你不过照顾我三年，我却毫无选择地给你当三年充气娃娃，到底对谁来说是公平？

“林绍，收留我段时间吧。”我挂了手机，什么也不想去想。

“滚。”林绍还在里屋不知道在鼓捣什么东西。“你干嘛呢？在给盘子准备棺材么？”我探头探脑的往他那头瞧。

他突然一个转身两手拽着我的脸皮：“他娘的，三小时之内不要给我看到你的脸！不然我可不保证不会活撕了这脸！”然后手往下一甩，我操！！疼死好几个人了都！“不就一个破盘子吗！犯得着这么宝贝吗？！怂样！”

林绍两手把我往外推，“哎我就住几天，干嘛啊！干嘛啊！喂……”哐的一声，门被甩上了。

哎你至于么，摔都摔坏了。

第15章

站在门口，并不是没地方可以去，只是不想回家。

林绍他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事儿他也不会让我插手，而我也不是个会照顾人的角，说实话，我自个也想不通过去的我怎么会跟这么一个人狼狈为奸上了。我总想满足自己对过去的好奇，却又想着安生过日子。

风细细的吹着，阳台上头花盆里的花随风起舞，外面声音嘈杂，显得这栋房子格外诡异安静。挠挠头，面对着铁铮铮紧锁的大门，只能苦笑的踏着步子离开。阳光明媚清新，而我也正当青春年华，何必活得那么沉重，何苦委屈自个儿。

回到公司。

这是我第三次看到李堪杰，他站在公司会客室窗台前，侧脸的线条给窗外白天映衬得朦朦胧胧，我嗨了声，李堪杰转过身，注视我，我微笑着地回望他，按着过去的留言示意那样，坦然地面对他走到椅子前坐示意他自个找地儿随便坐吧。

“我查了你。”他靠在椅子上自顾自的说道。

我挑了挑眉：“哦？结果您可满意？”

“既然你全都忘了”他抿了抿嘴：“就不要用这种态度对着我好不好？试着回去好吗？”

我看着他，心里替他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过去那些的纠葛我都记得。”看着他惊愕的抬起头，他的脸添上了一抹期待，心里嘲笑他，我们过去经历那些的感情我可不知道。

“出国洗脑，洗脑后却又努力记起以前，全世界我都找不着比你更矛盾的人了。”他脸上的高兴越来越明显，最终如释重负般挂上了微笑：“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我把上好的铁观音倒些进茶壶，我看着他，又慢条斯理地往壶里冲开水，没有回应李堪杰，从一开始过去的罗浩就把我的行为模式慢慢雕琢成了他需要的，而拐这么一大个弯唯一的目的，无非就是让我眼前这人难过罢了。美国回来后第四个月的今天，悠闲日子终于得放一放了，因为我清楚过去的罗浩可不愿意看眼前这人眉开眼笑的样子，而对于我，过去的我是我现在唯一的依赖，我永远也无法真正摆脱过去的我的操纵，我这个木偶身上的线始终有那么一根是给过去抓着的，拉的不松不紧。

“回公司来上班吧，你愿意再当我的左右手吗？公司缺你不可。”他绕过茶几拥住我，他身上的体味扑鼻而来，资料没提到他的味道，闻着舒服得紧。我暂时不想推开，推开了以后怎么能看到他悔不当初的表情呢？

我任他抱着，在他的耳边微笑：“李总，麻烦自重。”

如愿以偿的感到他僵住了，微笑着掰开他的手：“过去是过去，时隔三年，我们之间早已经完了。”

他脸沉了下来，瞳孔急缩了一下，随后便强颜保持微笑：“耗子别闹了，你说过的，不是十年后二十年后，而是一辈子陪在我身边的啊，我知道你不是爱开玩笑的人，你生气了对吗，你在介意三年前的事儿对吗？”低头，却看到了他紧张得微微发颤的脚。

有一个人在我面前如此讨饶，我是不大乐意去刻意的伤害他的，但是没办法，这个人是过去的我唯一放不下的心结，我只能狠劲剪开这死结，不然我这木偶身上的绳子那头的手不会松开，更别说彻底的消失。

眯了下眼，重复了一遍：“咱俩没戏。”

李堪杰眼直勾勾地：“过了这么久，你怎么会变得喜欢这样伤我我了……耗子，咱们回去好好过日子不成吗？过去是我不好，我不出去找人了……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当我发现找不着你了我有多懊悔，你不知道你走了之后我才发现我满心都只有你一个人，三年前我的眼睛给蒙蔽了，瞧不着你的好，你不就是要我更爱你吗，你赢了你让我心里难受的要死同时也为你痴迷的要死……”

我耸了耸肩，实在不想跟这人说什么，压根他就听不进去。爱怎样怎样。

站起来走向门，我的义务完了，该说的我也说了，没我什么事儿了。

他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恶狠狠地道：“到底怎么样你才能原谅我，现在我已经如你所愿爱你一个人了，没谁能干扰了！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用力一把甩掉他的手，看了他一眼：“挺好的，但，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了，现在的我，不爱你。”

“你是不是爱上别人了！？你肯定是爱上谁了，说，到底是谁！”尽管他穿的人模狗样的，但我还是觉得他有股莫名的狼狈。

保持着脸上的微笑，心底却总想着这人真可怜，动了动嘴巴：“李堪明。”

巨大的撞击声让秘书在外头敲门询问出了什么事儿，李堪杰一拳敲在桌面上，脸色黑的恐怖，他迅速地拿起我身后古木书架上的青花瓷，往茶几一敲，碎片伴着清脆的声音掉在地上，他拿起其中一片恶狠狠的瞪着我：“来啊，你敢爱别人我就在你面前白瓷抹脖子。”

我想，如果是过去的我，这时候应该是绝对不忍心伤他一分一毫吧，不过往远了想，过去的我怎么会有机会经历这一幕呢。大概李堪杰也在认为我舍不得他受伤吧，心里嘲笑了一下，无视他手上的碎片拿起电话对秘书说：“小婷，你叫保安进来送这位先生出去。”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可笑的拿着瓷片对着我咬牙切齿，看着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动不动的样子，心里总觉得做太过了，过去他和我之间的感情对现在的我来说就像一场电影，主角再痛苦我只能感到同情而无法分担痛苦，我也不愿分担。

现在就像导演突然给我一把刀，命令我走进戏里去给主角的仇人施行凌迟，迫于无奈我只能毫无选择的，一刀刀凌迟这个对我而言毫无关系的人。

李堪杰一脸铁青的给秘书“送”走，而我倒在沙发上，心里一股苦涩蔓延开来，满脑清醒却又满心疲惫。

第16章

自打那天以后我就没再看到过李堪杰，他也没什么动静，我以为他会纠缠一段时间，可是却只有现在这样的毫无动静，我开始认为过去的我是不是给这么一个人骗了？其实李堪杰没那么爱过去的我？倒不是希望他来找我，只是觉得安静的太容易了一些，不甘心。

我重新租了一间小套房，从没去理会过查理的电话轰炸，公司的工作就那样放着，对公司里的任何事儿都提不起干劲，我不缺钱，过去留给我的钱实在够我挥霍的，至于哪天我这个有名无实的老板会被我妈炒了我一点也不在意。

这个临时租来落脚的房子仿佛能隔断外头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搬过来之前那些闻言我还活着的所谓的朋友们经常陆陆续续的上门拜访，而现在我谁也不想管，管他爱谁谁。有时在阳台搭个睡椅就能消磨掉一下午的光阴。整天游手好闲像个混混般虚度光阴，我那人前人五人六的形象如今给我自己踩得个稀巴烂，出息，谁看到我应该都会对我说起这个词儿，谁都会讽刺我现在真他妈长出息了。出息的我活得跟个死人似的，李堪杰算个啥啊？过去的吩咐实在摆不脱那就不摆脱了，整天闹心个什么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