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椅上的人终究抬了头,眉角皱起:“哦?已近三更天了?”
“是大人,已快三更天了……大人是不是先回??”
男人看着地上跪着的一动不动的哑巴,沉吟了片刻,又道:“本官既已定案,你可还满意?……本官问你话,你且抬起头来??”
“……”
片刻,雄县令小眼睛一眯,扫一眼那个一动不动的人,抬脚就要踹上去:“你这个??”
“嗯~”
臃肿的人悻悻的收回自己刚伸出去的脚,干笑两声,连忙换了手去推:“知府大人是在问你话呢?不会说话,你也摇摇头啊??”
这不推倒好,县令这一个动作下去,原本还跪的好好的人竟是顺着心灵推得方向就倒了下去??这哑巴竟是睡着了!
雄县令青了脸,一股气上来,哪里想得那么多,一脚下去,直接踹到那哑巴的肋下:“这个刁民!知府问你话你竟给我睡着了!”
睡着的人被这一脚踹的一个呻吟,吓得在睁开眼睛的同时翻身就爬了起来,重新低头跪好,身子却是止不住的抖。
男人挑了挑眉,咳了两声方道:“如今本官已还你青白,你可又不满或是冤屈之处?”
那跪着的人头剧烈的摇了起来,嘴里吱吱啊啊的听不懂在说些什么。
“哦?当真没有什么要说的?”凤眼眯了起来,微带寒意。
“大……大人?”臃肿的身子微微怔了怔,似是格外迷惑。
“既然你放弃了我给你考虑的机会,那??”
另一个夹着笑意的低沉的声音突然插进来,打断男人:“如何?”
“谁??”
鲁源生跨了进来一眼就看见那个跪在地上,头摇的像个波浪鼓的人,剑眉微皱,却是头也不回的道:“你想如何?”
雄县令跳了几步,大叫:“你怎么进来的?来人来人!这牢狱之地岂是你么这些刁民说进就能进来的?来人快来人??
保护知府大人的安全要紧!“
门外哄的一阵骚乱。
“堡主?”
进来的人剑眉微微一拧。
只觉眼前黑影一闪,雄县令小眼瞧瞧自己脖子处的冒着寒气的蛇形长剑,禁不住一阵发抖:“……饶命饶命??”
鬼虎不耐烦的翻个白眼,心里很是无力的为自己宝剑这番没有出息的用场而叹了叹气。
男人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上下打量着鲁源生:“是你……不知阁下夜闯大牢是为何图?”
看着地上跪着的哑巴,鲁源生冷冷的突出两个字来:“为他。”
第二十七章:狱中夺人(下)
男人皱了皱眉,升起一股怒意:“阁下岂不知道夜闯这里是犯了朝廷律令?”眼睛斜到那吓的几乎腿软的仙灵身上:“要挟朝廷命官可是罪不可赦!”
鲁源生挑了眉角,未开口。
“啐,那只眼睛见我挟持了?这剑太重我在找个人的肩膀放一下不可以啊?”鬼虎甚是无力的吐槽:“这个哑巴几人你们已经证实了没有罪名,何不放了,让我带着走岂不是省事?”
“哼,你以为这大牢是客栈不成,想带走谁就能带走的的?”
“那你们打算押着一个没有罪名的人了?啧啧,果然是知府大人的权利……”
“这人放不放是刑部的事情,即使本官有权……怕也不是二位的事情吧?”男人显然是动了怒了,口气也有些不耐烦:“不管今夜二位为何来此,立刻离开,本官且饶你们一命。”
鬼虎瞧了自家堡主一眼,下一刻嘴角露出一丝挑衅的冷笑来:“哦?我倒要看看你那什么饶我一命??”说着,手伸过去就要扯起地上跪着的憨夫。
手未碰着憨夫,倒是被一股劲道给震开了,嘴角的笑容不觉更深了些:“……这下有的玩了。”
话未落,一个黑影已经闪过来接住鬼虎的挥下的一招,反手就攻鬼虎的上盘。
鬼虎一连退了两步,上下打量来者,显得兴趣十足:“我向来不喜欢打女人??不过你要是个美女的话我就一点不介意??嘿嘿……”
穿着夜行人的女人来冷笑一声,手中的软剑使得瑟瑟生风:“看剑??”
两把长剑在小小的牢房里噼啪直响,就像是在自己的咽喉傍边炸响一般,直吓的那个雄县令两腿发软,若不是傍边的两个压抑强撑的扶住他,真不难想象他会立刻瘫在地上。
鲁源生嘴角微勾打量一般那和鬼虎纠缠的黑衣女子和眼前站的知府大人,意有所指的道:“这就是你所谓的解决方法?”呵呵,似乎是有把自己陷入了另一个死胡同里了。
“……”旁边的男人紧紧皱了眉头。
“不过??”鲁源生看着地上跪着的人,手一伸,直接揪着那人的衣领:“达到你的目的了??”飞身而出。
鬼虎放下正在纠缠的人转身就跟了出去。
男人拦住手持软剑的女子,和她相视一笑,却是一点没有着急的意思。
“大人大人??您没事吧?”雄县令一边摸摸额头的冷汗,一边陪着笑脸弯着腰跟在男人的身后走了出去。
一踏出牢房,眼前却是豁然一亮。
正对着牢房外站着的是几十个手持火把的汉子,集成一团,在火把的映照下反而看不清长相,倒是站在最前面的微带消瘦的男人隐隐约约能看的清轮廓。
雄县令揉揉盯着站在最前面的男人看了半天,终究忍不住的问离自己最近的一个衙役道:“这……这个人……这个人是不是常佩?”
常佩死死的盯着屋顶上的鲁源生,眼中的恨意在火把下闪闪烁烁的:“你明明喝了酒??鲁源生,原来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你??”
“知道你身份如何?”鬼虎冷笑:“对付你们,绰绰有余了??”说罢,翻身而下,直奔那手持火把的一群大汉。
男子伸手拦住黑衣女子,摇了摇头。
离那几十个举着火把的大汉近了,方才知道这些原来这些并不是只会端茶卖苦力的粗汉子,个个手持大刀,却是脚步轻盈。
看来,这常佩也是有所准备而来。
虽然这几十个大汉暂时拖住了鬼虎,可是……常佩心里明白,要对付鲁源生,全靠酒里的毒,再配上夜半的大火,加上钱买来的江湖人,自是有半个胜算,如今……应该等到书生接了书信回来以后再行动的,只怪自己恨意实在是无法消忍,特别是在知道这个人随时都可能离开的情况下,那股冲很更想要冲出来一样控制不住。
怕是如此,心下仍是不甘,常佩看着那被鲁源生揪着衣领的人,不禁叫道:“郝兄,以左佩之见,兄性子善诚,定不知道身边站着的人就是那个杀人不眨眼嗜血入魔的血剑鲁源生!”
“郝兄,此等嗜血之人,不足为友啊,也不值得仁善之礼!”
鲁源生斜眼睇着身边的站着的人,剑眉微挑。
片刻,见那被常佩问话的人身子虽是微微有些僵,只低着头不答,不由微微一惊剑眉皱起:“你……早就知道我是谁。”
与其说是疑问,倒不如说是肯定,甚至是带着一点怒意的肯定句。
“好……很好……”鲁源生看着那个低着头的人,嘴角冷冷的扯了扯,却是猛然翻手向身后推去一掌。
正要袭击的人一连退了十几步方才止住脚步:“鲁堡主真是有闲心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对着大牢感兴趣了。”
“天网飞刀似乎也格外清闲。”鲁源生似乎已经没了多少耐心,上来就是夹着七成内力划出一剑。
只听黑暗中,哀号声此起彼落,片刻间,血腥味便占据了整个月亮的该主当的角色。
蒙面女子和年轻的知府竟是一跃,联手那天网飞刀和鲁源生对抗。
未及几招,却听男子笑道:“当真以为我们连一点准备都没有?未免太小瞧我这个知府了吧?”
只见,打斗的周围簌簌一阵响动,这年轻的知府武艺高强,本就让那雄县令吃了一惊。先是霹雳风雨般的高手较量,几乎吓破了他的小胆,而今四下一看,只见原本黑漆漆的外围竟是围上了黑压压的一群官兵,个个手持羽箭,蓄势待发。
不觉腿一软,就跪倒在地。
旁边的跟班的也是一头冷汗,颤颤巍巍的小声道:“大人,县里何时出来这么多……官兵?”
雄县令强挣开眼睛,又看上一遍,不觉也是呆了。
鲁源生打量一番,回头一看那憨夫竟是整个都瘫在了地上,身子在黑夜中也是抖个不停。
再看那显然是有备而来的官兵……
第一卷·憨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