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情残酷无理取闹的发福事实把大彪哥的心都掰成一片片的了,他捧着脸痛苦地摇头道:“雅蠛蝶~~镜子里的那个猪头不是伦家不是伦家不是伦家咩~~”倍受打击的李大彪再没心情穿上紧身黑背心和夏威夷大裤衩,他本打算上演一出海滩风猛男诱惑的,肚子挤出一圈肥肉还诱惑个毛毛线啊!他随意往腰间扎了条浴巾,大大咧咧地就走出了浴室。
蔫了吧唧地在客厅溜了一圈也没见温珏,李大彪抽抽鼻子闻到饭香,心想亲亲小珏在厨房给自己准备晚饭呢,他piapia地就钻进了厨房。温珏果然正专心致志地盯着炖锅,边时不时调整着火势,他还穿着上班时的白衬衫和米色长布裤,身上系着印有卡通图案的围裙,好像是去买食用油的时候附赠的,整个人看起来既温润,还带着一抹可爱。李大彪轻手轻脚地走上前去,恶作剧般地从背后搂住了温珏的细腰。
“啊!”温珏且一心一意地观察着炖锅呢,没成想被李大彪来了个突袭,不由得惊叫一声。
李大彪没让温珏逃开,把人搂得严严实实的,又把下巴撒娇式地抵在了温珏的肩窝处,粗声粗气地发嗲道:“小珏……好想你咩……”
温珏无奈地笑了笑,放松身体让李大彪搂着,柔声道:“早上不是才见……”察觉到李大彪竟是光着膀子的,他的脸红了些,轻斥道:“怎么不穿衣服,会感冒的!”
李大彪如同被戳中痛脚般,嘤嘤嘤地就哭开了:“伦家长胖了咩,穿什么都不好看了!小珏,你会不会嫌弃伦家……”
温珏失笑,哄小孩似的道:“不会的,你变成大胖子了我才有成就感啊,证明我照顾得好嘛!”
李大彪愈加沮丧,好讨厌的感觉咩,连小珏都不否认自己变胖了有木有!他转过脸气恼似的啃了一口温珏的脖颈,哼唧道:“不管不管~~伦家要保持身材的!从今天起加强运动,你要对伦家负责!”原本是玩闹似的亲吻,但温珏的脖颈着实细嫩可口,李大彪忍不住兽性大发地这亲亲,那亲亲,缠着没完没了。
温珏被李大彪闹得有些发痒,推拒道:“大彪……别闹了……我还没洗澡呢!”
李大彪却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边忘情地亲吻着边喃喃道:“我的小珏什么时候都是香香的……”虽然在两人的初夜里,李大彪又是犹犹豫豫又是鼻血狂流的,表现得相当没出息,不过某些事物一旦开窍之后,在本能的驱使下也便抛开一切顾虑了。李大彪不知道原来自己是这么容易冲动的,只要看见温珏,就随时随地都能热血上涌,跟头野兽似的不管不顾了,这或许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命中注定吧,只有温珏能带给他这种充满刺激的感觉。
温珏向来是个温顺的性子,只要李大彪要,他总会给,尽管笨拙又迟钝的大熊有时候会在自己的脖颈上留下太明显的吻痕,让他不得不天天穿着高领毛衣,却也毫无怨言。他回身环抱住李大彪宽大的背部,有些情动地回应起他的吻来。
两人正厮磨间,客厅骤然响起了扰人性致的手机铃声,一声比一声凄厉,一副不接通誓不挂断的态势,跟夺命连环call似的。温珏有些尴尬地轻轻推开李大彪,催促他去接电话,李大彪只得懊恼地拍了拍板寸头,心不甘情不愿地蹭出了厨房。
“臭小子,把你老子当银行提款机呢!光懂得卷走钱连个屁都不带放的啊,你看看你都几百年没回家了!当初不是很有骨气不屑当暴发户的儿子吗,出去也没混出个鸟来,关键时候还得你老子赞助,丢不死个人!”李大彪甫一接通电话,就被劈头盖脸地一顿臭骂,电话那头中气十足的老人家正是李大彪的老爹——李金龙,要不说大嗓门也是一脉相承的呢。
李大彪把电话拿开了些,苦着张脸揉了揉耳朵,刚被那一吼,差点没失聪!这老头子也忒硬朗了嘿,前阵子还想着要不要寄点补品回老家去,看来是用不着了。说起找家里拿钱的事,李大彪多少有些底气不足,他自小不爱念书,也没那天分,在学校里总被那些桃尖儿(优等生)讥笑是暴发户的儿子,有钱没脑,愈发地厌恶上学,初中没毕业呢就离家出走当兵去了,把家里望子成龙的老头气了个半死,退伍回家那会儿,差点没被老头打断腿,安分了没多久,他终是不愿总待在那个乡旮旯里,知道家里的生意有大哥帮衬着,便毅然决然地决定进城找工作。
不管家里需要不需要,他每月都会定期地都会寄些钱回去,不为什么,就想让老头知道自己在外头过得挺好,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李大彪自然也有了一部分积蓄,但上次为了定做自己和温珏的一套对戒,花去了大半,最近房子重新装修和购置家具用品,以及一口气要付三年的租金,实在让他荷包羞涩,百般无奈之下,只得偷摸着跟大哥借了一笔钱,没成想还是让老头知道了。
“爸,我就是最近手头有点紧,这不刚搬出宿舍,自己在外头租了间房嘛……你放心,年后我争取把钱汇回去啊。”李大彪弱弱地担保道。
“啊呸!”李金龙听了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接茬怒骂道:“你以为你老子缺这点破钱吗?臭小子,赶紧着辞了你那破工作,在外面漂着有什么好的!回家娶个婆娘生几个娃子,本本分分过日子才是正事。”
李大彪知道老头一直想让他回老家去,以前是不愿意一辈子被束缚在方寸之地,现在有了亲亲小珏,回去娶妻生子更是不可能了。他支支吾吾地犹豫了半天,一抬头看见温珏把汤端到了餐桌上,正低垂着头添饭呢,注意到李大彪的视线,温珏扬起脸对他温柔地笑了笑,李大彪当下心里一热,有股冲动就想把事儿跟老头明明白白地说开了。
李金龙训了儿子半天,也不等李大彪说话,放缓了语气道:“你就是不为着回来看看我这老头子,也得为着三丫头回来一趟。”原来李大彪的小妹眼看着要升高三了,天天却只顾着鬼混,连个影儿都难见,照这样子大学哪里考得上!李金龙虽然是个土农民,靠着祖上留下的家产一夜暴富,但心里却一直希望子女能成为文化人,别跟自己似的到老了还大字不识一个,大儿子李大鹰性子憨厚,不是块念书的料,早早地退学在家帮衬着自己的生意,老二李大彪瞧着大块头有大智慧,偏喜欢和自己对着干,从不肯好好念书,自作主张地入伍当兵不说,还跑城里去当什么破保安,一年都难见一次!现下家里就剩小女儿李小貂可以指望了,李金龙腆着张老脸走了很多关系,又大把大把地砸了不少钱,终于给家里的三丫头争取来转学到城里的重点高中寄读一年的机会,没想到三丫头不惜福,在家里哭着闹着就是不肯转学,最近还蹬鼻子上脸地闹绝食,他当真是为这些不争气的子女操碎了心。
李大彪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又听到老头无可奈何的叹气声,先且把自己的事儿搁一边了,他眼下只想回去狠削那死丫头一顿,看把老头气的!自家那鬼丫头就是一祸害,从小就不消停,大哥是好好先生,总被那丫头的鬼话骗得团团转,自己虽然有管教她的心,到底也不忍心动用武力,李大彪每回跟她待一块儿都恨不能抽死她,只好躲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记得去年过年回老家的时候,那丫头烫着一特夸张的爆炸头,大冬天的穿着迷你裙黑丝袜,嚼着口香糖跟小太妹似的,还说自个儿这叫流行,其实瞅着特么脑残,跟网络上说的肥猪流一对一个准儿。
李大彪答应了老爹,许诺自己近期一定会找个时间回去一趟。
挂了电话,李大彪心里却也没底,颇有几分不得其法,要知道,那丫头从小最爱和自己闹别扭,自己的话不知能有多少分量,又能不能动员那丫头进城念书,实在不济,就把那死丫头一棒子打晕了,一麻袋绑城里来!他懊丧地抓了抓脑袋,开始想些旁门左道来。
温珏见李大彪一副心烦意乱的样子,不由得有几分担心,他走过来搭着李大彪的手,问是怎么回事,细细地听李大彪说了缘由之后,温珏思量了一番,柔声道:“大彪,不如我跟你回去吧,我学过心理学,又常跟学生打交道,或许行得通。”而且最近学校里来了一批实习生,可以让他们帮着带带班,请几天假总是没问题的。
李大彪一听,登时觉得拨云见日了,他凑过去声音响亮地亲了一口温珏的脸颊,咧嘴傻笑道:“我怎么就忘了我家还有个天下第一聪明的小珏呢!伦家最爱你了啦!”
第四十四章:江湖不见
美好的时间向来过得飞快,还没来得及细细享受就从指间流逝,只给你留下一点点念想,让你时不时拿出来抓心挠肝地回味。
以上是颇有文艺腔腔的姜大作家的近期体会。随着一季一会的“父子知心谈话”时刻的到来,姜爸回国了,而且这次的时间比较长,会一直待到年后,这是父子俩每年难得的相聚一刻,但是从以前起,姜牧就不甚期待,父亲太过严苛,每次过年感受到的不是家人间的温情,反而更多的是战战兢兢,以及永远不被肯定的沮丧和无奈。
姜爸回国,姜牧被迫和骆肖分居,不得不搬回家住,他一整天基本都在公司应付着,下班了还得跟父亲去参加各种应酬、宴会,认识所谓的社会名流和高官政要,长时间地戴着张虚假又欠缺诚意的笑脸面具让姜牧从身体到心里都疲惫不堪。所幸还有愿意去忙并且乐在其中的事情,他得空了便会去找小兔子的朋友学做饭,那位朋友确实是热心又好相与,最重要的是厨艺了得,姜牧这样没有做饭天赋的废柴去学了一阵,居然小有所成,眼下美味可口的三菜一汤是不在话下了,当然这个是瞒着骆肖的,姜牧还在努力地学着,期待到时候来个一鸣惊人,让小野猫瞧瞧自己的本事!
忙了这么些杂七杂八的事儿,姜牧和骆肖腻歪的时间也就几乎没有了,况且骆肖也有自己的工作,因而近段时间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他只得没事儿把以前两人在一块儿的甜蜜小细节拿出来想想,越想越是蠢蠢欲动,恨不能立马飞到小野猫身边去。
姜牧锲而不舍地制造见面的机会,可找了骆肖好几次,竟然都没见着人。一开始以为骆肖也是工作忙,次数多了,饶是再迟钝,姜牧也发现骆肖有点躲着自己的意思,他有些屡不清原因,之前因为魏泽的事情,自己确实小小介意了一阵,但是后来也想通了,谁都有过去,他现在只想着和骆肖好好的过一辈子……但愿只是自己想多了!姜牧突然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见到骆肖,他不愿意他们之间存在哪怕是一丁点的误会。
结束了一下午冗长的会议,姜牧死缠烂打地磨着魏泽帮自己一把,证明自己是去见客户了,他知道魏泽的话老头总会信的。他则开车直奔骆肖的公司楼下,见骆肖拉风的跑车还停着,姜牧知道骆肖肯定还在公司里,便先给他发了条短信:【骆骆,你下班了吗?我今天可以回家哦!=3=】
但是等了好一阵也不见回信,姜牧正打算接茬打个电话呢,骆肖的回信总算来了:【我今天要在公司加班,你不用等我了。】
又是加班!姜牧心下不由得升起一股无名火——他们俩很久没见了啊,难道骆骆都不带想我的吗?当下就开了车门打算直接上楼去找人,刚下车,远远的就看见骆肖从旋转玻璃门走了出来,脸上扣着大墨镜,目标明确的上了跑车。
姜牧又是惊讶又有些疑惑,他顾不得多想,下意识地回到车上,注意保持着车距,一路尾随骆肖。
骆肖的车最后在酒吧街停了下来,这里的夜店很多,一到夜晚就会有无数男女来这里寻欢作乐,不眠不休,街头的霓虹灯一眨一眨地闪烁着,姜牧的心也跟着一上一下的,他不明白,两人难得才能见一次面,为什么骆肖还要骗自己加班,却来这种声色场所?
迟疑间,骆肖已经下了车,他脚步不顿地走进了M城颇为有名的gaybar——“Funny”,看来熟门熟路,应该是常客,虽然对骆肖过去的情史繁多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姜牧心下还是颇有几分不是滋味,他加紧脚步也走进了酒吧。
进去后,姜牧选择了一处灯光昏暗的角落坐下,他看见骆肖已经坐在吧台前,兴致缺缺地和酒保闲聊了几句,之后就一个人寂寥地喝着酒。暖热的灯光照耀下,姜牧觉得,他的神色有几分疲惫,心里骤然一紧,骆肖的酒量向来不好,眼下无知无觉地一杯接着一杯的喝,回头酒劲上来了肯定有得罪受!他也不管自己这是跟踪着过来的,起身就打算上前去拉走骆肖。
就在这时,一个看起来油腻到不行的猥琐男朝骆肖靠了过去,那人头发三七分,也不知抹了多少摩丝,看着油光发亮得跟汉奸似的,偏还穿着骚包的银色西装,怎么看都倒人胃口。
“骆骆,好久没见你来了!想死本少爷我啦!”猥琐男自来熟地打起招呼,伸手就要搭上骆肖的肩膀。
骆肖冷冷甩开了他的手,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道:“庄剑,离我远点。我今天心情不好,少来烦我。”
“YOYOYO!”庄剑表情夸张地大叫了几声,又腆着脸凑近骆肖道:“这是被男人甩了?前阵子还听圈里在传我们的希腊男神找到归宿了,你这么久不来‘Funny’,我还差点信了呢。得,到头来还是一炮灰啊,骆骆,早说了,我才是你的真命天子啊!你就跟了本少爷我吧,我的技术好得超乎你的想象,晚上就让我来好好安慰你吧!恩?”
庄剑是圈里臭名昭着的二世祖,靠着张好皮囊和做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的爹,到处拈花惹草,是个男女通吃的无节操败类,成天以为亮出口袋里的一把钞票谁都得巴巴地跟着他走。他追求骆肖很久了,一直想把骆肖拐上床,无奈一直求而不得,所谓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他没脸没皮地见骆肖一次烦他一次,不过这只让骆肖更加厌恶他了。
骆肖刚想说话,冷不丁身边窜出个人影,怒喝道:“骆骆也是你叫的,闭上你的臭嘴!给我滚远点!”一回头,竟是姜牧!骆肖本喝得酒劲有些上头,这一时间清醒了八九分,他从没见过带着这般暴戾表情的姜牧,前所未有的……可怕,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庄剑这胆小如鼠的货果断被吓得腿一抖,他娘的哪儿冒出来的程咬金啊!他镇定下来后强撑面子道:“你他妈算哪根葱啊,敢跟本少爷叫板?”顿了顿,又一脸猥亵地笑道:“别是刚才我和骆骆聊到的炮灰吧?哈哈哈,骆骆刚刚说了,你那话儿跟牙签似的,没劲!毛儿还没长齐呢就别出来混了啊,回去找你娘吃奶去。”
也不顾姜牧瞬间暗下的脸色,庄剑接茬满嘴喷粪:“骆骆这磨人的小妖精就是淫荡,男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普通人哪儿满足得了他?还得我……哎哟!”
“放你娘的狗屁!”庄剑话没说完就被姜牧一记重拳砸了个眼前发黑,当场瘫软在地上。姜牧像是发了疯般一拳接着一拳砸向他,旁边的客人来帮着拉架,场面骤然混乱了起来,“Funny”的老板来处理躁动,出动了两个黑人保镖才把打红了眼的姜牧拉住。
庄剑被揍得跟猪头似的,躺地上瘫着起不来,一是被打的,一是被吓的,活了二十几年,没见过敢这么不要命地跟自己干架的人,这人……疯了吧!见姜牧这会儿被两个高大健壮的黑人拦着,一时起不了风浪,他才微微放下心来,顶着张猪头脸跟姜牧放话:“你这个疯子!我会告诉我爸的,到时候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姜牧的脸上也挂了彩,刚混乱中被那烂人打了几拳,喉咙腥甜,他不屑地吐了一口血水,对庄剑的威胁丝毫不在意:“烂人!回家赶紧扑到你老子怀里哭去,告诉他你被姜牧打了——骆肖是我的人,你他妈下回再敢靠近他,我见你一次打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