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上官羿半回过头,银亮长发微覆醉人玉面。
「嗯?」他缓缓摩挲着,两人贴合之处因为细微推送,发出肉体湿滑的窸窣声。
「皇上,求皇上……给臣。」他哀求着,细腰下意识地配合着他的晃动而摆动,每一次的摩挲都是快意。
李勋满意的勾唇,倾身吻上他,湿热的舌滑过他唇腔内每一寸,张狂地吞噬着他的呼吸,追逐他的气息,倏地,毫无预警地挺入
深处。
上官羿瞠圆了美眸,那饱满而充满生命力的巨大像是要将他狠狠刺穿,教他倒抽着气,无法呼吸。
然而,随着身后人的律动,熟悉的快意再起,和殿外狂风暴雨同出一气,将他体内一阵翻腾,大幅度的抽送教他沉沦在痛苦和喜
悦的边缘,酥麻从下腹窜至心间,像是要将他逼至发狂,让他忘情呐喊。
李勋紧扣住他的臀,倾身埋入到最深,俯身啃咬着他纤美的背部线条,享受那极富弹性的肤触,像头噬血的野兽深深地吞噬眼前
人,狠狠将他占为己有。
紧密地贴合,分离,重迭,退出,凶悍地入侵,狂野的他爱过一回又一回,将胀大的欲望一次次送入,直到无以承载,在数次重
击之下,发出低吼,才餍足地迸射。
第八章
昨夜雷雨交加,打落了皇宫处处高挂的喜气大红灯笼,就连殿外的红毯都覆上了泥沙和落叶。
一夜折磨,喜气褪尽。
已在议事厅等候早朝的文武百官全都愁眉苦脸,面面相觑,所苦之事皆同,就为了才刚为后就立刻惨死的西宛三公主。
虽然皇上下旨以破棺盛装尸首不全的新后,再运回迎宾馆,但此事兹事体大,岂能如此轻率。
所以,那副破棺还搁在永雀门内,不敢送出,就等一夜过后,皇上也许神智清醒了些,会撤回旨意。
正当所有人忧心忡忡之际,有太监自龙椅侧后方的长廊走来,高喊着,「皇上驾到。」
众臣随即垂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勋身着金黄龙袍,走到龙椅前,金冠垂璎随步摇曳,一双锐目缓缓扫过底下众臣,看了李勤一眼才坐下。「众卿平身。」
「谢万岁。」
众臣平身后看见笑意清朗如月的君王,不禁一怔,各自对看一眼,总觉得今日的皇上格外神采奕奕。
看来,也许事情不如想象中严重。霎时,众人皆松口气。
李勤立即上前一步,道:「敢问皇上,不知皇上要如何处置上官羿?」
话落,众臣又是眉眼深锁地看向龙椅上的人。
只见李勋笑得无害,扬眉反问:「为何要处置国师?」
众臣闻言,确定国师果真有一套,将皇上给安抚得服服贴贴,竟连欺凌皇上甫迎的皇后都能安然而退。
李勤浓眉一拢。「皇上该不会是忘了上官羿昨晚轻薄了皇后?这件事有数字大臣可以作证,皇上难不成是打算包庇?」
他问得咄咄逼人,然而朝堂间的众臣却个个低头,就怕惹事上身。
「有吗?」李勋依旧勾着笑,整个人没了昨晚可怕的肃杀之气,却多了分深沉邪魅。「朕没瞧见,有谁瞧见了?」
他看向百官,竟无人启口。
李勤见状,不禁气恼。「皇上竟是如此行事?上官羿紊乱朝纲,轻薄皇后,作乱至此,皇上居然想以一句没瞧见就了结?」
「颛王,你是想说朕是昏君吗?」话声噙着教人畏惧的霜冷。
「臣不敢。」
「不敢?你将国师扣上莫须有的罪名,又质疑朕的作法,才是真正想紊乱朝纲之人!来人,拖下去,押入天牢!」李勋慵懒地倚
坐在龙椅上下令。
李勤被这突如其来的罪名唬得呆住,直至听见殿外侍卫逐步逼近,才连忙低喝。「皇上,臣不服!上官羿做出欺君悖礼一事,竟
可以无罪,臣不服!」
「你可有人证?」
「皇上可召见庄妃,昨晚庄妃在离神龙殿不远的渡廊遇见上官羿,曾试图阻止,却不敌他蛮力入侵!」
「喔?」李勋浓眉一扬,摆手,要殿外侍卫先退下。「宣庄妃和淑妃入殿。」
「遵旨。」身旁太监随即领命而去。
「刑部尚书,昨晚一事可有眉目?」李勋看向站在宰相身旁的刑部尚书。
「回皇上的话,臣连夜彻查,发现昨晚大宴的膳食酒菜皆无异状,」刑部尚书上前一步回话。「至于守在穿廊间的禁卫和宫人,
据闻,是皇后娘娘撤下的。」
「喔?」李勋托腮垂睫,将仅有的线索逐一连贯。
「昨晚是皇上大婚,洞房之夜为何皇上和皇后分睡两殿?」李勤突地插话。
李勋不以为意地扬眉。「昨儿个太子寂寞,在朕面前耍性子,非要朕陪伴不可,所以朕只好请皇后移驾神龙殿,颛王有何异议?
」
「太子岂能如此宠溺?」
「朕入主金雀宫几个月来,甚少与他碰上几面,五岁大的娃儿耍点性子,有何不可?颛王未免管得太多了。」
李勤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只能将未出口的话咽下。
李勋又问向刑部尚书。「可知昨晚有谁在神龙殿外走动?」
「回皇上的话,通往神龙殿的数道衔廊接口皆有人看守,但近神龙殿处的禁卫和宫人因为被皇后娘娘撤下,所以不知有何人接近
。」
李勋垂目不语,在心中细细推敲。
神龙殿与观天楼相隔三条交叉穿衔渡廊,而能从永雀殿通往神龙殿的渡廊则错综复杂,要让已被下药的羿保持清醒前往,不是件
易事。
虽不知他为何舍快捷方式绕远路,但依当时他己被迷乱思绪的情况下判断,为了确保自身安全,应该会躲进位于观天楼之前的暖
阁,但因为邻近的神龙殿无人看守,他错以为是暖阁,于是躲进,便正中对方下怀。
撤下看守禁卫和宫人的是穆西里,代表着她和朝堂间某权贵之人有了私下约定,共同设下圈套想要藉此除去羿,接下来的目的…
…昭然若揭。
一切皆如他的猜想,颛王选在他的婚宴时下手,自己唯一错估的是,羿竟然中了迷药,教他妒火中烧。
「皇上,庄妃娘娘已在殿外等候。」太监轻步来到他身旁。
「宣。」
「宣,庄妃入殿!」
殿前太监宣唱着,便见庄妃一身宫服,婀娜多姿地踩上议事厅的红毯。
「臣妾见过皇上万福。」她福身。
「庄妃,朕问你,昨晚你可真的在神龙殿附近见到国师?」
「回皇上的话,臣妾确实是撞见了国师。」庄妃抬眼,一脸无奈。「臣妾闻见他一身酒气,想要劝他回永雀殿,但是他却……」
「那是什么时候?」李勋冷声打断。
庄妃顿住,想了下。「约莫是接近戌时。」
「昨晚朕没宠幸皇后,要你和淑妃回后宫,为何那时分你却还在金雀宫内?」他微眯起锐眸。
庄妃一楞,突觉他今日有些不同,眸底藏着冷漠。「臣、臣妾正是在回后宫的路上。」
「是吗?」他冷笑。「宣淑妃进殿。」
庄妃一楞,回头一看,果真见到淑妃也踏进殿内,不禁惶惶不安地看向颛王,只见颛王不耐地要她收回眼。
「臣妾见过皇上万福。」淑妃娇贵福身。
「淑妃,朕昨日要你和庄妃回后宫,你可记得你回去时是什么时分?」
「回皇上的话,昨晚皇上下旨后,臣妾便立刻回去了,那时正是酉时一刻。」
「那么庄妃,为何都接近戌时了你还在回宫的路上?」李勋问向庄妃,静谧笑脸微露杀气。
庄妃不禁瞪向淑妃。两人向来交恶,淑妃会在皇上面前扯她后腿也是可想而知,依当时皇上下旨的时刻,回到后宫岂可能只是酉
时一刻?「皇上,臣妾回宫之前还和皇后聊了几句,所以才耽搁了些时间。」
可恨的是明知淑妃趁机恶整她,她偏又无力反击。
「和皇后聊什么?」他笑问。
「聊些女人家的体己话,聊……」
「聊如何陷害国师?」
庄妃瞠圆水眸,神色惊恐。「皇上,臣妾没有!」
「你如何跟朕证明?」缓步下阶,李勋来到她面前。
「臣妾……」庄妃视线游移,偷偷觑向颛王。
「与颛王有关?」
「臣、臣妾……」她更加惊慌,不知所措。
「朕猜想,你太概是与颛王合议,向爱卿下药,再领着他一步步走向神龙殿,对不?」
庄妃闻言顿时倒抽口气,吐不出半句话的神情,让李勋更加确信自己揣测无误。
「所以,在那之前,你必须先和皇后再确认一次计谋,对不?」
「皇上,这是欲加之罪!臣为何要如此陷害国师?!」李勤忙道。
「因为爱卿没有挑选你为帝!」李勋回头瞪他,锐眸如刃。「你觊觎帝位已久,却不得爱卿青睐,于是怀恨在心,心想爱卿正为
紫铁砂心烦,便假藉求亲名义前往西宛,想趁机除去爱卿再杀朕夺位!」
「皇上,这根本是子虚乌有的事!臣的脑袋再高明,也不可能想出此计谋。」李勤在心里急得跳脚,表面上却仍得装得自持冷静
。「况且,就算臣真有心如此做,皇后也不见得会答应。」
他的计划天衣无缝,根本没留下任何对自己不利的证据,李勋就算怀疑他,也无可能将他定罪!
李勋哼笑。「只要你和穆西里说,夺下帝位之后,两人再分享利益,她为何不答应?更何况,一年前西宛公主不能为后,引发十
里行宫擒拿送亲队伍一事,西宛必定是怀恨在心,能够扳倒国师吐一口气,为何不答应?」
「皇上空口无凭,根本是栽赃臣!」
「那朕问你,为何紫铁砂至今未送入?」
「……西宛答应,完婚之后必会送抵。」
「胡扯!紫铁砂分明已经送往雀屏府,就在颛王爷府内!」李勋低斥。「事到如今,颛王还要狡辩?非要朕差人直入你颛王府吗
?!」
他老早差人盯着颛王府,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不可能逃过他的眼。
李勤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没想到他行事如此低调,这人竟还能发现!
「你道,为何该送往皇城的紫铁砂却会出现在颛王府?!」
李勤先是一阵惊惶,却又突地哼笑。「皇上说到底还是在为上官羿脱罪,他行事至此,皇上还能够饶恕,分明是和他有私情!」
事到如今,为求自保,他打算扯出两人之间的情事来模糊焦点。
李勋笑意更冷。「私情?」
「皇上休要狡辩!庄妃曾亲眼撞见皇上和上官羿在观天楼里同榻而眠,甚至……」
「朕和爱卿之间,没有私情。」他懒懒打断眼前人未竟的话,魅眸俯视百官。「朕和爱卿,是两情相悦。」
霎时,殿上发出阵阵抽气声,百官全都瞠目结舌,难以置信一国之君竟将如此私事公开在朝堂间。
「爱卿是朕的男人,谁有异议?」李勋一脸磊落,毫不隐瞒,再看向李勤,挑衅道:「古有摄政王迎男妃,现在朕的身边多了个
男人又如何?」
李勤霎时哑口无言。
「颛王,你早知道朕和爱卿相爱,所以猜到朕必然不会临幸皇后,庄妃才能够在穆西里离开甘露殿之后,随即要她撤除所有禁卫
和宫人,而被下药的爱卿为了自保,躲进自以为无人看守的暖阁,殊不知竟是踏进神龙殿内。」李勋不疾不徐地说完,笑得狡狯
。「正因为你早知道,所以你可以预谋,才能设计,你说,朕猜得对不对?」
两人是异母兄弟,对方能有什么能耐,他岂有看不透的道理?
假装中计,才能彻底将他铲除。
李勤无言以对,对上李勋看似早有防备的神态,心里发寒。原先以为他不早朝,是因为受制于上官羿的控制,如今看来……似乎
是大错特错。
「你,与西宛密谋,私藏紫铁砂,有意篡位。」李勋笑睇着他,再看向已抖得如秋风落叶的庄妃。「而你,竟听从旁人之言监视
朕,甚至与之合谋,罪无可赦。来人,将庄妃拖出午门立斩,拿下颛王,撤他王位,押入天牢!」
「遵旨!」
殿外侍卫,扯下两人,不过是眨眼工夫,昨晚一事便水落石出,李勋大刀阔斧,毫不留情的做法,教殿上百官皆开了眼界,但更
可怕的是……
「破棺可送出了?」他沉声问。
「……回皇上的话,尚未。」乔太陵低声应着,又赶紧进言。「请皇上三思,这么做恐会引起两国交战。」
「又如何?」魅眸微敛,李勋笑得嗜血。
他就是要战。
他做过的承诺,答应那人的每一件事,必然会做到。
神龙殿内。
半梦半醒之间,彷佛有人以清水拭去他体内的热焰,上官羿舒服的从喉间逸出愉悦的轻哼。
然而,不过转瞬间,幻影突现,他发现自己身处身手不见五指的白雾迷障,他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专注地看着前方,直到拂面冰
冷白雾逐渐散尽,眼前是座深远的长殿,白幔随风飘扬,之间彷佛有人影晃动。
他屏气凝神,感觉有影子从身后刷过,回头却什么也没看见,但是敏锐的感官告诉他,此处有许多看不见的影子与他共处。
接着,一股逼人欲呕的压迫开始挤压着他,让他喘不过气,耳边彷佛听见凄厉的哭喊,像是每回他押下罪臣,亲赴官宅抄家时的
哭嚎声。
哭声萦绕四周,似化为咒,紧箍着他的心,教他喘不过气,拚命地挣扎……
「羿!」
熟悉的呼唤彷佛穿透深海,将他自迷障海底捞起,他惊恐地张开眼,大口大口喘息,眼前是李勋担忧的面容。
眨了眨长睫,他哑声唤,「……皇上?」话一出口,喉间犹如遭石子磨过,痛得他立即闭上嘴,感觉唇腔内干涩得快要裂开。
「喝口茶。」李勋替他端来一杯茶。
上官羿抬眼,想要起身,却浑身酸乏无力,试了几次,依旧软在大床上,倏地,阴影俯近,有抹柔软压上他的唇,哺入微凉的茶
水,解了他喉间的渴,湿热的舌也钻入他微启的唇内,滋润每一寸干涩。
李勋一口一口地喂,直到看见眼前人满足地闭上眼。
「好些了?」将琉璃杯往一旁花架搁,李勋轻拢着他银白的发,动作异常轻柔。
「谢皇上。」上官羿嗓音依旧沙哑,他全身不再发烫,只是脑袋仍有些浑沌。「皇上,为何臣会在这里?」
环顾四周,是有些熟悉的深殿,倏地,记忆全数回流,教他瞠圆了眸。
李勋注视着他变化的神色,猜测他也许是回了神,记起昨晚的事。「你不用担心,尽管在这里歇着,外头就算天塌下来,都还有
朕撑着。」
上官羿的视线落在他脸上。「皇上,现在是什么时辰?」
「已是掌灯时分。」
「已经过了一天?」
「不,已经过了三天。」
「……三天?!」他难以置信。究竟是什么样的迷药,竟能教他迷失心智至此,甚至还让他在解脱之后昏睡了三天?忽地想到什
么,他急问:「皇上可有处置颛王?」
「你以为朕会放他?」他冷哼,将如何处置庄妃和颛王说过一遍。「他这样设计陷害你,朕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不过真要将他
论罪,得要等朕的亲近前往颛王府,确定罪证确凿,才能将他处斩。」
上官羿听完,轻点头。「皇上这么做才不会落人口实。」
「朕早猜到你必然会这么说。」观察他太多年,太清楚他的行事做风,就算真要剔除眼中盯,他非得要做得漂亮,不落话柄。
「这么一来,臣总算安心了。」
「没错,你就好生歇息,调养身子。」坐在床畔,李勋的长指在他微凉的颊间一顿,眸中迅速闪过一抹流光。「御医说你中了春
药,朕已让你彻底发泄,该是让药性减少许多,待会起身用膳服药,调养几日就没事了。」
听见春药两字,上官羿登时玉面发烫,想起自己因药性的无度需求,也想起半梦半醒之间,似乎都是这人替他将身子拭净,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