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斩 上——猫科蓝调

“你自己看看吧！”国王递给他一封信。Arthur接过信，开始仔细的阅读。其实，信里无非是写了些Harry在诺福克的见闻，以及他对于诺福克风景美食的热爱。Arthur就是不看，也知道信里写了什么。他故意逐字逐句的细细读，是要思考如何回答父王的问话。当下正值布防会议在诺福克郡开始，Harry却选在了这个时候停留，他那个看似天真的弟弟，到底在想什么？！

“父王，王弟生性贪玩。”Arthur看完信，交回给国王。有如父王一般的冰冷，但是眼里有些笑意。

“殿下，当下布防会议正在诺福克郡召开，Harry王子在那里停留那么久，不知是怎么回事？”白金汉挑眉，明显的在挑衅。

“公爵大人，弟弟生来就是那副样子，遇到好玩儿的，除了父王，恐怕没人能拉回他。”Arthur不慌不忙的应对。父王向来多疑，如果被白金汉公爵如此挑拨，不知会对弟弟如何。好在平日里Harry没心机的贪玩懒散形象已经在父母眼中根深蒂固，要不然，Arthur也保不住他。而且如果自己显得太过心急，顺水推舟的陷害Harry，反而会给父王急功近利，贪图王位的错觉。

“只是这大冬天的，我真是不知道王子殿下到底是看上了什么好玩儿的。”白金汉公爵没打算放过Arthur。

“如果不是好玩儿的事，那就是有趣的人了。”Arthur脸上线条一如既往的僵硬。原本是秀气的脸，长长的尖下巴，却看不到任何温柔。那张本与Harry有五分相似的脸，看来更像他严肃威严的父王。

“布防会议的老头子们，有什么有趣？难道Harry殿下有恋父情节？”白金汉公爵肆无忌惮的放肆。

“公爵大人，请注意您的用词！”Arthur的声音低了八度，不悦的情绪溢于言表，“父王，诺福克公爵的儿子，ThomasHoward在布防会议前后应该会在诺福克郡。他去年来伦敦述职，儿臣有幸同父王一同见过他。”

“Thomas吗？”国王眯起眼思考，“那孩子今年也就不过21岁吧？已经是少将了。”

“是，父王。他是出了名的年轻气盛，在贵族子弟中也是有名的剑术马术高手，而且锋芒毕露。”Arthur暗自松了口气，看来事情还有所缓和。这还得多些Thomas少将平日里的风评。

“Harry会觉得他有趣？”一旁的王后禁不住发问，声音里有些颤抖。

“母后，Harry自小不服输，遇到了少将，自然是有些彼此不服。如果儿臣猜的不错，现在Harry不是在同少将赛马，就是在比剑。”Arthur的唇角微微上扬。

“那可使不得！”王后大惊，“陛下，Harry从小长在宫中，那些东西不过是学来炫耀，华而不实。那个什么少将，常年军旅生活，肯定比Harry更胜一筹。要是Harry的倔脾气犯了，岂不是要闹出人命？！”

“别担心，那孩子平日里跋扈任性，但也清楚自己的斤两，出不了大事。”国王温柔的对王后笑笑，以示安抚。王后半信半疑，但是没有再说什么。Arthur看了国王的表现，心放下了一半。

“Arthur，你对诺福克公爵有何看法？”国王转换话题，关于小儿子的胡闹到此结束。接下来，他要看看大儿子的应对。

“公爵是个称职的将军。”Arthur思量着开口，“这些年来，没有犯过太大的错误。”

“没有犯错其实有时候也是错。”国王抿了一口茶，淡淡的开口。关于这些制约臣子的道理，教给大儿子是有必要的。

“父王，大树的根基深厚，不易连根拔起。会伤土地元气。”Arthur心中暗惊，难道父王是要有什么动作？这些年来，诺福克的军权一直就是父王心口的一块石头，但是为何父王会突然如此关心诺福克的事情？

“不错。”国王平淡的说出似是肯定赞扬，但听起来只是陈述事实的话，让一旁的Arthur似在雾里看花，没有头绪。

“等。”一旁的白金汉公爵只说出了这一个字，国王微微点头。王后看着两个人，咬了咬下唇，不做声。Arthur则是满怀心事的陪着父王喝茶，一时间，茶室里的气氛有些诡异。

好不容易挨到父王和母后回去休息，Arthur火速赶回了自己的住处。像逃跑一样一刻也不停留。

来到花园，Arthur在Horus的信筒里放了个小东西，就放飞了雄鹰。心中暗想，Harry，希望这次你可以平安无事的回到约克，再生是非，就算是我也保不了你……

偌大的房间里烛光摇曳，还弥漫着激情过后的气息。

“你说Harry和诺福克到底是怎么了？”只着了一件睡袍的男人皱眉，询问着坐在对面喝茶的白金汉公爵。

“还不清楚，你的行动失败了。”白金汉公爵的目光在爱人的睡袍开口处留恋，贪恋着那光洁胸膛上殷红的印记。

“Richard，Harry平时看不出什么特别。”男人微微皱眉，茶匙在杯里不停的搅动。

“亲爱的，那个小鬼可比他哥哥值得期待多了。”白金汉公爵叹气，那小鬼那一夜冰冷的笑，他至今还记忆犹新。这一生，他没遇到过几个这样的人。倘若不是他晚出生了几年，这场王位争夺战还不知鹿死谁手呢。

“他，会吗？”男人放下茶杯，双臂环胸，一手支着下巴。

公爵绕道男人身后，开始轻吻男人的耳垂和后颈。

“Richard，不早了……”

“亲爱的，离天亮还有些时间。”公爵在男人耳边轻语，惹来了男人的轻颤。

白金汉公爵轻笑出声，他的爱人还如当年一样敏感。抱起他，走向大床。

“Richard……”男人在公爵被公爵这样抱着，突然的悬空带来了莫名的恐慌，双手紧紧环住公爵的颈项。

“嗯……诺……诺福克……”男人被吻得眩晕，勉强支撑着残存的理智。

“那边不能来硬的，得想些其他办法。”公爵不悦，“亲爱的，这种时候还不专心，该罚。”

伦敦的夜，在冬季显得漫长……

第十五章

诺福克的城堡外，恭送王子殿下的人群排了长长一队。

“公爵大人，Harry就此别过，感谢公爵大人的盛情款待！”Harry笑得温暖，一身深蓝色的衣装配上黑色皮靴，显得简洁干练，英气逼人。

“殿下，殿下一路上小心。如有困难，老臣随时可以听殿下调遣。”John有些不舍。当下局势纷乱，这一别，不知是否就是生离死别。

“John，Harry一定会找机会再同大人见面，大人不必挂记。”Harry轻握住公爵的手。

“Thomas！”公爵转向站在王子身边的儿子，“一路之上要好生保护殿下安全，不得有任何闪失，这是命令。”

“遵命！父亲大人！”Thomas行了个规矩的军礼，然后俯身在日渐苍老的父亲脸上轻吻了两下，“父亲，保重！”说罢就头也不回的上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着约克郡出发。

“Harry，你到底是为什么要让那个Thomas同行？”James不解。

“这样比较安全。”Harry避重就轻，也不想多说什么。坐在对面绷着一张脸的Charles，已经因为这件事同他冷战了好几天。想当初，Thomas刚刚自荐要带队护送Harry的时候，遭到了来自各方的反对。Jack少将坚持自己去约克顺路，理应由自己护送。而公爵也不好发表任何意见。倒是Harry的一句，“也好。”一锤定音。从那夜开始，Charles在同Harry理论无果后，就拒绝与Harry讲话。

“会不会太安全了点儿？这样全英格兰都会认为公爵大人挟持了你。”Will在一旁也不赞同。

Harry笑得轻松，就算是这样，又能如何？Thomas的意图显然就是这个。这也正合John的意思。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诺福克，自己倒是落得清闲。那天询问公爵大人时，公爵大人说自己毕竟根基深，对方想要有何动作，也得慢慢来。反之，年轻没有任何实在势力的Harry，倒是对付起来容易多了。Harry也没办法再反驳，于是只提醒了公爵暗箭难防，就听之任之了。

车队浩浩荡荡的前行。Harry大多时候都坐在马车里陪着伤还未全好的Charles看看书。有时天气好，也会骑着Crest同Thomas并肩而行，聊些少将在军旅中的趣事。

少有的午后阳光，温暖得让人有些昏昏欲睡。四个人坐在马车里摇摇晃晃的百无聊赖，Will已经靠着James的肩头开始打盹儿。Harry从书中抬起头，正对上Charles审视的目光。Charles赌气般移开了视线，皱着个万年打不开的眉头，看向窗外。

Harry正要嘲笑，一只箭生生钉入马车，箭雨接踵而至。Harry一把把Charles拉到身下护住，James见势，扑到了Harry身上，Will又扑到了James身上。

车外，Thomas正在有序的指挥着卫队。皇家卫队团团围住马车，外围是诺福克公爵的卫队，两道人墙牢牢的守卫着马车里的人。士兵一个个倒下，Thomas边用剑左拨右砍，一边低咒。箭雨太过强大。道路太窄，无法组织有效的反击，这样下去，他们只能被迫和敌人打消耗战。

Harry抬眼看看窗外，望见了盘旋于蔚蓝长空的黑影。唇角轻扬，漾起了嗜血的微笑。吃力的推开身上的两个人，打开了马车另一侧的车门，对着震惊的James和Will，“保护好Charles大人！”

“Crest！”Harry大声呼唤。Crest一声嘶鸣，飞一般向着Harry跑来。Harry在Crest经过马车门前时，抓住了缰绳，翻身上马，尽量压低身体，穿行在箭雨之中。

“Horus！”Harry呼喊，一声口哨。Horus笔直的冲下，在靠近地面的位置，一个俯冲，贴着路旁的树林，箭不断射出的地方飞行。灵活的在空中飞舞，闪过了擦着羽翼而过的箭矢。

Harry抄起挂在Crest身上的弓箭，拉弓抽射，动作干净利落，向每一个Horus微做停顿的地方射出。Harry箭指之处，就听树林里一片哀嚎声。箭雨终于变缓。Thomas回过神来，指挥着小队，追击。Harry在上车之前叮嘱，留活口。

上的车来，Harry抚着Horus的羽翼。雄鹰安静的伏在Harry的肩上，目光凌厉如他的主人。

“Harry！你怎么可以这么胡闹！”Charles终于再也忍不住，抓住Harry的肩膀，Horus不悦的盯着他，准备随时开始攻击。

“Horus，他不要紧。”Harry安抚着Horus，苍鹰别过头去，开始梳理自己的羽毛。

“反正你也没打算理我，我就自己出去找点儿乐子。”Harry笑得清闲，忽略了双肩上的微微疼痛。

“你！”Charles一时无语。Harry分明在转嫁责任，这与他们是否在冷战没有任何关系！

“殿下，您偶尔也为我们着想一下吧！”James叹气，刚刚Harry冲了出去，差点儿吓掉了他半条命。

“放心，就算我不幸挂了，我的遗嘱中也已经向父王交代，要好好关照你们。”Harry拨开Charles的双手，逗弄着Horus。有些日子不见，这小家伙瘦了些。等到了驿站，得给它找些好吃的来，最好是田鼠，如果有蛇，就更好了。Horus最喜欢吃蛇了。

“您怎么能认为我们就那么贪生怕死？！”Will揉着太阳穴，被Harry气得头痛。摊上这样一个主子，算他倒霉！

“你们不贪生怕死，可是我却怕你们死，而且还怕的要命呢！”Harry俏皮的一笑。

另外三个人无语以对。过了一会，Thomas来到车前报告。

“Harry，可以上路了。”少将的声音里也有压抑着的颤抖，不过职业军人的素养提醒他，现在不是问罪的时候。停留在这里太危险，他们是巨大的移动活靶，要赶快赶到驿站才是。

“好！Thomas少将，有没有活口留下？”Harry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一共3个。”

“让他们好好的活着，我要带着他们回约克郡！”Harry不屑的扯了扯嘴角，“继续前进！”

随着Harry的一声令下，车队又浩浩荡荡的开始行进。

第十六章

车队一路沿着官道向北，辗转经过了诺丁汉，终于进入了约克境内。一路上大大小小的遭遇不断，好在在Thomas镇定的指挥下，有惊无险。

马车中，Harry有些坐不住，不时的看向窗外。Charles侧头看了看他，抬手打开了车窗，紫杉的清新味道迎面而来，充斥了整个车厢。

Harry再也坐不住了，怨恨的瞥了一眼Charles，Charles平日里的一线式唇角上扬，Harry有撤掉那个笑容的冲动。紫杉，约克郡最著名的植物；紫杉的气息藏在玫瑰的淡香之中，就是Harry身上特有的味道。于是，紫杉成了Harry的依恋和灵魂。清冽的紫杉气息迎面而来，年轻的王子再也抑制不住回到家中的冲动和兴奋。

“停车，我们上马！”说罢，已然招来Crest，上马飞驰而去。紧随其后的是互不相让的Charles和Thomas。

“Charles大人，这样会不会不安全？”Thomas问道。一路上大大小小的状况不断，让年轻的少将还心有余悸。

“保护殿下的安全，是我的职责。”言外之意，保护他是我的事儿，不用少将担心。

“大人，毕竟我是奉了家父的军令来保护殿下的，如果有什么闪失，不好交代。”Thomas轻松的回应。Charles一路上对自己的不冷不热，Thomas心中已经有数。如今也只有公事公办了。

“少将，再过一刻我们就进约克城了，这里是殿下亲自打理的领地，他可以自由自在的伸展。”Charles也没想为难Thomas，毕竟，一路上要是没有Thomas和他带来的兵，自己估计早就以身殉职了。

“大人，您似乎不太喜欢跟在下打交道？”Thomas斜了一眼严肃如平常的Charles。

“任何对殿下有企图的人，我都不会轻易放行。”Charles回答的平常，Thomas却听得明白。

“大人，您很风趣！”Thomas大笑出声，Charles简直是过于紧张的保护着他的宝贝殿下，至于为什么，恐怕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还真是个奇怪的人。如果说是所有有企图的人，那么他是不是连他自己也不会放行？

跑在前面的Harry已经接近宫门。卫兵们认出了是年轻的殿下，手忙脚乱的打开大门，边通知宫殿里的其他下人，主子回来了。

Crest一阵狂风般呼啸而过，穿过长长的林荫甬道、宽广的花园，越过奥瑟河，直奔宫殿的前门而去。

在门前拉住缰绳，Harry翻身下马，把Crest交给下人，皮手套还没褪下，宫殿中就奔出个只着了单衣的身影。

“哥哥，欢迎哥哥大人回家！”同Harry差不多高的少年，有着同Harry一样的金发蓝眼，面容同Harry简直是一模一样。半长的金发随意披散，一件过大的白衬衫松松夸夸的搭在肩头。腰间深蓝色的宽腰带凸显出纤细的腰身。黑色的紧身长裤勾勒出纤细修长的双腿，藏在过长的衬衫下摆里若隐若现。

“Mary！”Harry看到自己的妹妹穿成这个样子，不悦的皱眉。这个古怪的妹妹又趁他不在的时候偷偷穿他的衣服了。

“参见王子殿下！”急急的跟着公主殿下奔来的“侍卫”们看到王子殿下，全部立正，行了标准的军礼。这一下，Harry哑然失笑。自己的这个宝贝妹妹有时候可以无法无天到自己也佩服的程度，侍女们全部穿的是皇家侍卫的军装。只不过，一会儿Charles见到她这个样子，就有好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