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采访他,找死!
肖让看着助理消失在办公室里,他微笑。看了看时间,他下班的时间又到,陈郁钧又到了医院门口。
这一个星期,他都来接他下班,他都是住在肖让医生的别墅里。
偶尔,肖让医生还是会恍惚,可能是觉得,他和他的关系恢复得太快太突然,以致担心和怀疑了起来。
肖让怀疑这一切的经过,不过是一场梦,他害怕自己一旦醒了,他所有的梦就碎了。
陈郁钧早上醒来,他再次捏住还在睡觉的人的鼻子轻轻说,“肖医生,该起床上班了。”
肖让医生睁开眼睛,他捧住上方的人的脸就咬,咬了好久,才恋恋不舍的下床。
他们这一周过来,都是这样,和谐!!!
肖让没有问陈郁钧为什么突然想转身,还有,他的情况。
他怕问了,陈郁钧又不高兴,或者就不见了。
肖让此刻边吃早餐边神游,他今天,不用去医院。
陈郁钧坐在沙发里拿起肖医生的书看了一个上午,他说,我有点头昏眼花。
肖让医生把自己的眼镜摘下来,递过去。
陈先生不接。
他一脸我又没有近视的表情。
肖医生走过去,他亲自给陈先生戴上眼镜。
“呵,很霸气。”
肖医生说,那真是,奇怪的霸气。
陈先生把眼镜摘掉,他说,“你直接说不好看就得了,何必拐弯抹角说我不适合戴眼镜。”
陈先生把捉弄自己的人抱住,他问,“肖让,你什么时候得了近视。”
肖医生赖在陈先生的怀里,他想了想,回答,“好像是三年前吧。”因为不分白天黑夜的看书奋斗,所以他就这样毁了自己的眼睛。
陈先生拇指轻轻的抚摸过怀里人的眉目,他说,“肖让,你的眉毛很好看。”
肖医生闭上眼睛,又突然睁开,他问,“郁钧,以后,我看不见了,怎么办。”
陈先生把眼镜拿过来,他给担心将来看不见的人戴上,“如果你看不见,我会帮你解开衣服的扣子。”
肖让笑。
陈先生,有时候很流氓!
肖医生说看我怎么教育你,他把不识好歹的人压在身下。
陈先生真的说到做到,他为戴着眼镜的肖医生解开衣服的扣子,抽开裤子的皮带。
两人如是折腾了一个上午。
下午,陈郁钧接了一个电话后,他匆忙的出去,说是有事。
肖让拿下自己的眼镜,他转身准备进书房。
桌上,午餐过后,残羹冷炙,无人收拾的桌面,它凌乱在那里。
肖让站在看了一会儿吗,他抽出插入口袋的手,走到饭桌前,他小心的收拾饭桌。
今早,陈郁钧醒得特别的早,他早起,也不忘拖个人起来陪自己,他把还在睡梦中的人吻醒,当听着醒眼惺忪的人迷糊的说着话,陈郁钧便与之缠绵了半天,他问,“饿不饿,早餐想吃什么?”
肖让捏着自己的眉心,“粥吧。”
清粥就好,他要过清淡的日子。
陈郁钧起床,他叮叮当当的在厨房里忙活,挡在床上的人还在发呆。
他对着天花板,深情注目。
直到陈先生进来,他说,“粥,煮好了,早起床的医生,有好粥吃。”说完,一个吻,又落下。
肖让听着那句话,早起床的医生,有好粥吃,这被改造过的话,听起来,还真是神奇,居然真的能让想睡一个上午的人立即精神百倍。
肖医生神思有些游离的目送那英挺的背影走出房间,而后,他也起来,起身,洗漱,坐到餐桌前,清粥,配白菜,那颗白菜,前天,肖让原本打算买来捞泡面。
他尝了一口,神思游回到那些年的光景里。
两人在外面租了一间房子,陈郁钧上厅堂下厨房,肖让坐看电视玩游戏,偶尔也会恶补恶补他的专业课。
陈郁钧有时会弯下身,一手搭在认真研究习题的人的肩膀上说,“我们去吃饭吧。”有时,陈郁钧干脆把人拉起,他说,你想吃饭还是玩游戏,肖让说,玩游戏,陈郁钧把人拉走。
肖让还是收拾好了碗筷,他坐在书房里出神两个小时。
这时,他的哥哥和妈妈亲自造访。
萧妈妈说,“商儿,你不上班,怎么也不回家陪妈妈坐坐?”
哪怕聊聊天,也好啊。
“妈,对不起,我忙得忘了。”
真的忘了,忙着应付男人和男人的事。
肖让医生编织着美丽的谎言,萧妈妈看一眼儿子住的地方,条件很优越。
萧旗英走出阳台,他转个身,面对那一套熟悉的衣服,他脸色沉了下去。
第十七章:他的痛恨
这日,陈郁钧一大早,去上班,他像上个周一样,直接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以前,他来上班,大多时候,都会到总裁的办公室看看,他想看看萧旗英到了办公室没有,如果总裁的人没有来,他会打电话问一声,可能,偶尔会去接他。
最近,陈郁钧很少给萧旗英电话,不,不是很少,应该说是没有,他更没有去他的办公室。
萧旗英出差了几天,回来,他不见副总裁找自己,他决定先去找对方。
萧旗英这一大早便来陈郁钧的办公室等人,他想跟陈郁钧道歉,他想跟他说,“郁钧,你想要的我都有给你,你可以忘了和旗商的过往,选择和我重新在一起,我不计较,只要你站在我这边。”
陈郁钧打开自己办公室的门,里面,做着一位熟悉的陌生人。
“有事吗?”
陈郁钧直接问,他最近心情很好,因为办妥了一件大事。
萧旗英看着对方,开门见山,“郁钧,你最近,一直和旗商呆在一起?”
“嗯。”
陈郁钧不否认,他应答得那般平静平常。
他确实是和肖让呆在一起,这是正常不过的选择,因为,他从很久前就说过,他对自己说,肖让,等我回去,我们就在一起吧。
如此,他出国回来,首先办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人,他找的第一个人,不是自己的亲人,不是对自己有什么利益的人,而是一个叫肖让的人。
现在,也许是真的得到了上天的特别眷顾,他们都还好好,安好如初,两个人,又回到了一起,他们彼此间的问题,陈郁钧想,他会慢慢的理清。
萧旗英沉吟一声,他压住自己所有翻滚的情绪,即使在看到弟弟重新出现在视野里时,自己已经开始忐忑不安,但是,他以为自己还是有很大的把握。
然而,到这一刻了,看着对面的陈副总裁,他和肖让之间,原来又恢复了过往的关系。萧旗英这才知道,他也许要掌控不住陈郁钧了,所以,他沉沉的问,“郁钧,你想和他重新在一起?”
不是分开了五年吗?
五年的时间啊,不是说,时间很容易抹杀个人之间的感情吗?
陈郁钧却是这般平淡的回应:“嗯。”
他当然要和他在一起,他肯定自己会和肖让在一起。
“你确定?”
萧旗英,不死心,他发现自己很可悲,这是在乞求什么呀?
“这是我的事。”
陈郁钧不想继续回答萧旗英莫名其妙的问题。
他和肖让在一起,并不会影响萧旗英,肖让现在是医生,不是旗盛的员工或者待选继承人。
“那我呢。”
这个问题?
是他萧旗英的唯一武器?
陈郁钧刚要喝水,听到对面的人那样问,他放下手中的杯子。
陈郁钧没想到,萧旗英会有这么一问。
坐在办公桌对面的人,他满脸落寞。
陈郁钧缓和语气,他说,“旗英,我们,都陷得不深,你并不爱我,何必自欺欺人。”
萧旗英问,“你会为了他,而离开。”
“……”
陈郁钧没有作出回答。
萧旗英得到了一个沉默的答案,他自行把答案解释为默认,他说,“我过来,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就是想过来看看你。”
他起身离开他的办公室。
他却好像没有经过什么问题追究一般,开始自己的工作。
萧旗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他满脸的阴沉,他那是心情极度不好的神色,他又开始痛恨。
他痛恨他的弟弟,肖让。
他恨肖让的存在,他恨为什么有了自己之后,他的妈妈还要一个弟弟肖让。
如果没有他,那么,属于肖让的一切,会完全属于自己,萧旗英总是如此认定。
他不只一次在心里计较这些事:肖让,为什么,从小,你就抢尽我的一切风头。如果不是为了你,我也不会处处害怕你,害怕你的存在威胁到我存在的价值。
每一件事,萧旗英都想做好,偏偏他越想做好,他就越做不好,因为他总担心自己比不过自己的弟弟萧旗商,他怨恨萧旗商比自己更讨妈妈的欢心,爸爸的称赞,长辈的赞赏。
肖让是长辈眼中最聪明乖巧的孩子,而他旗英呢,是所有人的叹息。
他们总说,旗英,你身为哥哥,也要多多努力,给旗商做好榜样啊。
可是,他努力了,尽力了,他真的很认真的去做爸爸外公交给自己的事,但是,总是无法达到他们的要求,他们总是表示不满意。
对于这些事,这些介怀,萧旗英片面的认定,这一切,都是肖让的错。
他认为自己心里所有的不快,自己所有郁结的来源,都是由于弟弟萧旗商的存在。
他总是这么认为,如果没有萧旗商,他就不会有那种要和别人比较的心里,甚至,偶尔会阴暗的想,希望萧旗商出意外不见,他真的希望肖让从未存在过,只因他的存在威胁到了作为兄长存在的价值,因为他的存在把原本属于萧旗英的光辉都遮掩了,所以,他痛恨他的存在。
萧旗英有时候,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有多恨自己的弟弟萧旗商,尤其是想到弟弟得到外公起名叫肖让的事。
要知道,肖家才是创建旗盛的创始家族。
萧旗英起身一直在害怕,他害怕,哪天,旗盛会从自己手中消失。
他怕,所以,他要想尽一切办法掌控。
而他如今唯一的依靠,就是陈郁钧,只有这位副总裁的帮助,自己掌控旗盛才能得心应手,若是他走了,那么,萧旗英想,自己真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因此,为了留住一个人,他决定自主做一件事。
他拿起电话,打给那位弟弟。
为了自己,或者为了手中的旗盛,他不惜对自己的弟弟坦白这个事。
“肖让,对不起,我和陈郁钧,在你不在的时候,已经在一起。”
肖让拿着刀叉的手,有些颤抖。
这天,他本以为是很好的一天。
肖让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和哥哥和和气气的吃顿饭,好好聊聊,谁知,对方主动打电话给自己,请自己一起出来吃饭,是为了告诉自己,他和陈郁钧的关系。
第十八章:裂痕关系
“旗商,我知道,你可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但是,我们是亲兄弟,一直以来,我们之间都有隔阂,我不希望,如今我们都这把年纪了,还要像小时候一样,动不动就闹不和,让爸爸妈妈担心……旗商,其实,自听说你不在了以后,回国的郁钧,就一直和我在一起。”
萧旗英闪烁其词的和弟弟说出这个惊天事实,他不敢对上肖让的眼睛,他说,“你不要怪他,那时,他听说你出事故了很伤心,我也怕他出意外,就跟随了他几天,然后挽留他在旗盛上班,他有这方面的管理才能,我不想失去他这样的人才,所以特意留下他,然后,我们……”
他平平稳稳的叙述自己和那个人的简单经过,说的人,似乎心潮起伏不大,可听的人,仿佛在听判决书,“我照顾他那时,他状态不是很好,后来,有一次,我们喝酒,喝高了,我们做了不该做的事,他可能把我当成你,所以才……之后,他一直把我当成你,直到最近,他才确信我不是你,可你回来了。”
萧旗英后面的话说得断断续续,他脸上流露出愧疚的神色。
肖让努力的嚼着放进嘴里的食物,味同嚼蜡,他缓慢运转的思维,一点一滴,一点点,一滴滴的消化着自己听到的消息。
他说,“你想跟我说什么?”
那么平静的反问,这促使萧旗英勇敢的迎上了弟弟的视线。
为什么,他的眼睛,还是像小时候,看穿人一切的样子,明明亮亮地,纯真得无邪,纯净得透彻。
“我想,我也喜欢郁钧。”
萧旗英果决的给出答案。
肖让沉默,他沉默着,不知是在说服自己想开还是什么,他转开脸看向窗外。
时光,向晚。
一切,都成了过去式,特别是分别五年后的两个男人。
他们的一切,似乎埋在了过去,闷死。
一直念念不忘,一直执迷不悟,一直等待他的归来,可是,肖让喜欢的陈郁钧,他竟然和他的哥哥好上。
萧旗英离开餐厅后,肖让手中的刀叉掉地。
谁能告诉他,这是哪一出的戏份,谁编的可笑剧本。
假设对方有妻子了自己的恐慌,假设对方忘去了自己的害怕,却偏偏没假设过,他会和自己的哥哥扯上关系。
他们这是在上演三角恋,男人之间的三角恋,兄弟之争吗!!!
而陈郁钧子这些日来,每个早上说的早安,他吻他的温柔,温度还残留在唇角。
肖让不知是怎么回到自己的家里。
他等陈郁钧来给自己最后一刀,偏偏,那个人,这个时候,没有来给出那最果断的一刀。
他等了他三天。
他杳无音讯三天。
肖让不肯打电话出去,陈郁钧也没见发任何信息过来。
肖让第一次感到绝望,就像五年前,他看到那场火灾时,自己的害怕,如果那天他去早一点,也许他就死了,在事故中真真正正的死去。
他等了他五年,五年后,他得到了这样一个令人心碎的答案。
蓝政庭这一天打电话过来说,“你不是一直想来我的映辉看看吗,有空,可以过来坐坐。”顺便,讨论讨论我们的旅游计划。
肖让笑了笑,“你是想让我做关泽予的向导,我在三亚那里有别墅,这你都知道。”
蓝政庭也笑,“便利原则。”
反正,看你的样子,精神也不是很好,“我每次见到的肖让医生,他都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怎么,最近遇上了不顺心的事?”
“我该说你想太多了,还是关泽予刺激到你的敏感神经了?”
“真的没事?”
“你希望我有事?”
“当然不希望,那么,一起去旅游,解解闷。”
“不怕我当电灯泡?”
“你想当,也可以。”
“好,我当定了。”
两人一起吃完一顿西餐,然后各自出了餐厅,离去。
肖让开着车,他明明开向自己的别墅,却不知为什么,开到了那家旗盛公司的楼下,抬头看了一眼,他开车经过。
不知是谁人说的话,当爱过了,就不在了,再找回来,已经不是原来的爱情。
爱当然可以重新找回来,可重来的爱,各自的心里已不再那般的单纯。
陈郁钧开车路过热闹的街市,穿过密密麻麻的的雨林,车子停在那张铁门前,紧闭的门,无声的告示主人不在家的意思。
他打电话给肖让,回应是你所拨打的电话号码不存在。
萧旗英的车子也出现在这栋别墅的门前,他开车门下来。
秋日的雨,微凉的风,陈郁钧坐在车里,他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得出神。
萧旗英敲开那人的车窗,他把自己找过肖让事跟陈郁钧说。
陈郁钧的嘴角扯出一个笑,他那样的笑,让萧旗英感到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