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他是一代权臣,皇亲血脉,窥觊帝座,原本荒芜的心却在阴谋中慢慢驻进一个人。
他是一代游侠,并非心怀天下,只想浪迹天涯,然而却被迫失去了所有。
他说:“如果你想要酒来麻痹你的意志,不如就用这种痛吧,但你要记得,这种痛是我带给你的!”
他说:“放过我吧。”
谁先放开谁的执着,谁先看清自己的心……
PS:这里的“莫”字其实是“暮”字,我百度了一下,发现暮古字作“莫”,像太阳落到草丛中,表示天将晚。
内容标签:不伦之恋,强取豪夺,虐恋情深
主角:云长渊,李莫
配角:云依依,华月筝,林墨之
第一章
正值阳春五月,湖边赏景正是文人雅客所不能少的是事。而这次湖亭聚会却多了一个权盖朝廷的人——成王爷,李莫。但大家都
知这王爷从不拿权术压人,平时亲和,且曾在朝殿之上以诗文斗倒了那名恃才傲物的状元,心中更是敬佩。虽然眼前此人传言风
流,切男女不拒,但天下有几个意气风发的男子不风流呢。
正在大家喝酒论诗高兴之时,亭外突然闯入了一名慌慌张张的家仆。且看那家仆身着也是华贵,就知是那王爷家的。
果然,那家仆伏在李莫耳边嘀咕了几句,见那王爷的脸色立刻就阴沉了下来。这李莫笑起来亲和,但是生起气来却是气势逼人。
顷刻间,一桌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只见李莫站起身来,脸色缓和了些,对那些文人道:“家中有事,恐怕我得先走一步了。”
一位平时豪迈不拘小节的人掩饰不住好奇道:“不知什么事让王爷如此震怒?”
“只是府中出了贼,偷了些东西罢了。”
“那盗贼可真是胆大,不知他偷了王爷什么贵重的东西。”
“只是半瓶近百年的竹叶青而已。”突然,李莫笑了笑,道,“怕是我还要感谢他呢。”
长年积雪的昆仑山顶,一个少年骑着一匹白马在险峻的雪道上狂奔。稚气未脱的脸上难掩喜悦之色。只见那建于山顶悬崖上的朱
红色建筑的大门刚刚应声而开,那名少年就迫不及待的跳下马来,却不料脚下一滑,摔了一跤。
旁边开门的两童子一惊,连忙上前想要扶他,却被那名少年推开。他急忙取出怀中的白玉酒壶,上上下下看了个遍,才呼了一口
气道:“还好没碎,不然可真是白忙活一场了。”然后就急忙向里面跑去了。
却说这建筑,其实是一座建在悬崖石壁上的道观,那道观的立基只有两山块从悬崖上突出来的石块。当年建这个建筑时,道观的
道长命人将悬崖打凿得凹进去了一些,然后那座道观就从凹处延伸出去,一直到悬崖外。最外面的是一个露天道场。平常道长讲
道与道童练功都在这个场所。但若是有人心生恐惧,心神不宁,是绝对不敢到这个露天道场来的,因为这下面就是万丈悬崖。
少年就是在这里找带他想找的人的,那人正静静的站在道场的边沿,长发被风吹得飞扬起来,像是个仙人一般。而这时他正凝神
静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不敢打搅,好似怕自己一出声,那人就会掉下去。再也回不来了。
但那人却早已知他来了,刚才在道观里大声呼喊自己的名字,真不知要拿这个鲁莽的孩子怎么样才好。他转过身道:“昆仑,这
几月你跑到那里去了,道长可是着急得很。”
少年是道长一次在外云游时捡来的婴孩,便取了与这山一样的名字——昆仑。他抓了抓有些凌乱的头发,看着那人微怒但仍好看
的容颜,不好意思的说:“云大哥,我记今日是你的生日。这几月特地为你去寻生日礼物去了。”
那人看了看昆仑放在身后的手道:“……难道是酒,恩,闻这酒香,该是一瓶上等的竹叶青。”其实这里风大,酒香并不能弥漫
开,但是有一点酒香就足够了。
少年惊异道:“云大哥是怎么知道的,正是一瓶竹叶青。而且定是你最喜欢的那种……云大哥还记得吗,曾和昆仑说过,你最难
忘的酒是一瓶近百年的竹叶青。这回,昆仑帮你找来了,可费了我不少力气,但只要云大哥高兴就行了。”然后现宝似的将那白
玉瓶装的竹叶青捧到那人面前。
那人的笑容就这样凝固在脸上,他的身体突然有些颤抖。他取过那白玉瓶,再也止不住悲伤,转过身去不让昆仑看见。
“怎么?云大哥你不喜欢吗?”
“不,云大哥很高兴。谢谢你,昆仑,真的,谢谢你……”
那些自己拼命想遗忘的记忆像这些风般灌入自己的脑海里。逃到这里,自己终究逃不过这自己跳下去的陷阱,躲不过那制造着悲
伤的梦魔。无法抛弃,还是,连自己都不想抛弃……命运,又这样将自己绕了回去……
那是在,三年前的,二月吧……
二月,正是阴雨霏霏之时。泥泞的山间小路上,少有冒雨前行的路人,倒是有几辆商贾的马车匆匆行驶而过,溅了长满山路两旁
仍有些矮小的青竹一身泥泞,掩盖了些原本盎然的春意。
车轮带起的泥水同样溅上了那匹缓缓而行的棕马上,马儿却没有惊慌,只是象征性的甩了甩被雨淋湿的马尾,继续迈着优雅的步
子往前走,不急。
马上坐的人也不恼,一身浅黄色的一衫早已被雨淋透,颜色略暗的腰带束紧他挺拔的腰身,只有一顶小小的竹编斗笠为他略湿的
长发遮去了一点细雨。望着那连道歉都不说就离去的马车,那人的手伸向了腰间。
无剑,有酒。那细长的酒壶还留了一些薄酒——竹叶青。那人略带喜悦的笑了笑,仰头将那竹叶青一引而尽。入口微苦,随后带
甜,醇香在唇齿间弥漫开来。他拍了拍马儿的颈部,道:“乖马儿,若我们再如你这般走法,今晚暮色之前怎样都入不了这城。
你看我这酒也喝完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载我进关喝酒去吧。”
那马儿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突然昂起头,甩了甩颈部的棕毛,狂奔了起来。那人手中的空酒壶在这毫无预料的颠簸中挣扎着从他
手里滑脱,落到了那落满竹叶的竹林里。
他可惜的看了看身后,然后转过头对马儿道:“行云,到了城里你可得赔我一个酒壶哟。”
蒙蒙的细雨中,一声马鸣远远的传了过来。
那座位于江南的小城,富饶而又安详,而且他还有一个让人易记的名字——江南。
二月,些许的柳枝发出新芽,那些世居江南的百姓仍喜爱着这样的景色,一个个撑着伞走上湿漉漉的街头,其中就不少情侣间的
呢喃。
云依依就是在这个时候硬拉着快与自己成亲的李莫,撑着她那把特意定制的——绣着杨柳满湖畔的绸伞走进这样的细雨下。
但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同样精致的绣花鞋很快就被石板路上聚积的雨水弄湿了。她突然就恼了起来,其实她也不全是为了这
件事恼,只是借着想发发脾气而已。
云依依就习惯性的转头去寻原本应该跟着的婢女,可身后除了路人还有什么婢女。却听那旁边一声轻笑,“你出来时自己让她们
别跟。莫不是忘了。本来我们可在庭院凉亭里下一盘棋,岂不是更好……”
云依依脸有些烧,她转过头瞪了李莫一眼,哪管眼前的男子是震慑天下的成王爷,便一把夺过他手中的伞,嘟着嘴快步向前走去
。
李莫也不恼,几步就追了上去,看了看云依依生气的侧脸道:“你这几日总是心神不宁,难道还是在牵挂你那五年不见的表哥?
”
云依依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眼神也黯淡下去,喃喃道:“他说今日会到,怎还不见动静,难道是路上出了什么事?”
看着她略带焦急的表情,李莫已知他这个未婚妻的心怕是不在自己这里。但是,他却没有生气,也没有说破,只是轻巧的从从云
依依的手里取过绸杉,道:“我知道有这里一醉楼的点心不错,且那店又是开在进城必经之路旁,不如我们到那儿去歇歇脚。”
云依依点了点头,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急忙道:“我表哥最爱喝竹叶青,待会我们定要在那里定两壶十年的竹叶青,他来了见
到定会高兴。”
李莫虽然不爱眼前的女子,但这回也有点恼了,他故意偏了偏头,压下心中腾升起来的怒气,“好。”
待两人走到一醉楼时,雨突然停了。李莫收起绸伞,却见旁边云依依呆呆站在那里,好象被什么东西定住了一般,那眼角分明渗
出泪来。
他便朝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一名浑身被雨水打湿的男子站在一匹溅了些许泥水的马儿旁边,手中拿着一顶竹编斗笠,也正望向他
们的方向。
当他看见李莫时,温和的笑了笑。那笑,却突然撞进了李莫的心底,柔软的在最阴暗处弥漫开来,以致于很多年后,李莫都忘不
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云长渊的笑。
轻轻勾起的嘴角,静静流转的眼波,这成了一切事情开始的预兆。
第二章
在那一瞬,云依依旁若无人的跑到云长渊面前道:“表哥,你怎么也不避避雨,若生病了可如何是好?”
云长渊笑着抬手抹去云依依眼角的泪,“我是怕这雨不知要下到何时,赶不上信中的时日……你看,你都快为人妇了,还这般女
孩子家。”
“你与月筝姐一走就是五年,行踪飘忽不定,连一封书信都没有。可是把我给想死了。”云依依仔细的看了看云长渊的眉角,然
后掩盖住喜悦小心翼翼的问,“月筝姐呢?为何……只有表哥你一人来……难道,你和月筝姐还没有完婚。”
云长渊的目光有些沉了下去,他并不想谈论关于月筝的这件事。然后他看见一旁正微笑得看着他们的李莫,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
番,见他眉清目朗,眉角之间难掩风流之色,便道:“我这些年来在关外就闻成王爷文武双全,今日一看,果然器宇不凡,想必
我妹子日后定也幸福。”
李莫回答道:“我也曾闻行云公子人淡如梅,有情有义。是不可多得的风华绝代.只是可惜在江湖上只是昙花一现,随后就带着
师妹隐居去了。没想到,今日还能在这里见到你。我可算是幸运的了。不知以后是否有机会与云公子秉烛夜谈……”
云长渊还想说什么,云依依却已走上前来道:“别再说客套话了,表哥快随我回庄吧。等会被风一吹,还真会生病的。”云依依
说着就皱起的眉头。
“多年不见,怎么变成妹子来管哥哥了。”云长渊看见云依依湿了大片的绣花鞋,便道:“你等会,这天气你怎么能穿成这样就
出来。”然后他唤了声行云,那原本站在那里的马儿就乖乖的走过来了。
听见云长渊对着马儿的称呼,李莫就算再沉静也诧异了那么一会。问道:“这马儿怎么和你在江湖上的称呼一样?”
“我走已退隐江湖,这称呼对我还有什么重要。”云长渊回答道。但其实这匹马儿是月筝与他赌气时取的,说若云长渊也能像这
马儿一样听话不随处乱跑就好了。然后这马也就真的那么叫了下来。但后来月筝觉得对不住他,就按自己在江湖上的称呼将自己
的白马取名为流水。
柳依依上了马,感到牢靠的马鞍上还有他温热的体温,心中不竟一阵窃喜。而且云长渊在前面帮他牵马,也让她越发回到了小时
候他俩两小无猜的时候。但是,后来表哥还是被那个叫华月筝的女子给夺了去,害得她气得大病了一场。
李莫绕到云长渊一边,不动声色的道:“看来依依对你的感情很特别,有时候连我也比不上。”
云长渊一愣。他以为李莫在吃味,但是却连一点吃味的感觉都没感觉出来,他转头看了看李莫淡笑的脸,“可能是我们从小一起
长大的缘故吧,等你和依依成亲就知道了,她有多粘人。”
马上的云依依一晃神,就没听见他们的谈话,就有些恼怒,“李莫,你在和我表哥说些什么悄悄话,不准在我背地里说我坏话。
”
李莫抬头看着嘟着嘴巴的云依依,又看了看无奈笑着的云长渊道:“我只是问他是否有空和我谈论关外的事,对吧?长渊……”
云长渊被他这种突如其来的亲密称呼震惊了一下,但看见他那给自己看的示意表情后释然的笑了,“是,我也很希望能和王爷畅
快一谈。”
两人,都是不拘小节的男子。
云依依的父亲云贾是富甲天下的商人,但却喜欢居住在这唤为江南的江南小城,在城郊建了一座不大不小的依云山庄,没事时就
在这里享享天伦之乐。后来等到云依依十四岁生日,就将这座山庄当做礼物送给了她。
本来云依依是住在皇城的伴云别院里的,但是她这次非要在和王爷大婚之前到这依云山庄里小住几日,还让云贾去寻了云长渊,
邀请他来这里小住几日。其实女儿的心思云贾也懂,但是这场双方各有图谋的婚姻正是他安排的。也算是完成云依依成亲前的最
后一个心愿,云贾点头答应了。但他也要求来山庄同住,以防止女儿做出什么让他难堪的事情来。
听闻云依依与李莫出游正巧遇见了回来的云长渊。云贾急忙带着管家迎了出来,虽然云长渊和他并无血缘关系,但也算了是共同
生活了近十年了,说当时气话要他永远别回来是假的。
见了年过五十依旧身体强健的云贾,云长渊也是一阵喜悦,他快步应上前去,唤道:“义父……多年不见,您还是那么……好。
”
“见了你我就放心了。”云贾伸手抱了抱云长渊,却发现他的衣裳都被雨水打湿了,不由皱起眉头。唤来一旁的管家,“去庄里
替云少爷寻一件衣服。”
管家却为难的皱起眉来,说:“老爷,当年你不是吩咐把云少爷的一切东西都扔了吗?我哪还敢留云少爷的衣服呀。”
云依依已在下人的搀扶下了马来,一听管家的话就埋怨道:“爹,若不是你当初,今日表哥怎么会如此……管家,你还不快快派
人去锦绣坊定几件衣服来。”
“可是,若不知云少爷的尺寸,我也不知……”管家为难的声音越来越低,生怕云依依责罚。
二月的风还没有暖意,云长渊这时也不竟颤抖了一下,虽然有内力来替他维持体温,但这也不是长远之策。这时,一阵暖意自背
后拢了上来。他回头一看,原是李莫将原本披在他身上的边缘狐裘披风替他披上。
李莫道:“我看这锦绣坊还是明日再去……我看这庄里就属我的身材与云公子最接近,不如我去找一套衣服给他换上,虽说可能
大了些,但还是能凑合着的。”
云长渊还没开口,一旁的云依依就点头道:“表哥,你就和李莫去吧,他的衣服可是穿都穿不完。”云依依曾看见李莫一天换了
三套衣服,且都华贵精美,就连她这大小姐的衣服做工也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