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生起要被对方捏坏的错觉,然而男人的动作突又轻柔下来,手指缓慢地由根部一点一点地捋上来,一下一下,时轻时重,让人心惊胆战却又飘飘欲仙。
聂辛眉整个人都软了下来,腰肢不住颤抖,想要挣扎,身体却又自发地贪恋着快乐,他拼命压抑那行将脱口而出的呻吟,只忍的眼角红了一片。
乌大叔的呼噜声再度响起。
宁如海贴在他耳边笑,吐出的热气熏的他耳朵一阵阵发痒:“别出声。”他道,随即舌尖轻轻舔上他耳垂上那颗小小的朱砂痣。
聂辛眉恼恨起来,一口咬在他肩上。
木屋里的火烧的很旺,身体里的火却似烧的比柴火更旺。
聂辛眉的身体随着宁如海的每一下撞击而颤抖,下颌高高仰起,拉出极美的颈脖曲线,他喘着气,喉结上下滚动,拼命压抑行将逸出的呻吟。
宁如海记得他白日里并不是这样矜持。
白日里那场交欢是一场真正的肉搏。两个人像两只野兽般大汗淋漓抵死缠绵。聂辛眉精悍的肉体里蕴含着令人吃惊的热情与激情,那种凌厉到不顾一切的气势让他一开始颇有些招架不住。
宁如海并不是没有经验的雏儿,但天可怜见,他以往的对象无一不是小鸟依人温柔安静,在床上亦是事事由他做主,何曾遇到过聂辛眉这么胆大妄为肆无忌惮的主儿。以至聂辛眉翻身骑上来的时候,他险些要被他的气势压倒举手投降。
幸好只是险些。
这种时候就显出了武力差距带来的优势。宁如海第一次因为这堪称下流的理由庆幸自己武功练的好,否则只要稍微一个大意或是应变不及被抢了先机,他相信聂辛眉绝不会放过让二人体位逆转的机会。
可惜形势比人强,发现拼蛮力实在拼不过对方之后,聂辛眉很干脆地识时务者为俊杰,放任自己投入到心爱的享受之中。
虽然就眼下来讲,这享受与折磨也差不许多。
为了不惊醒一旁的乌大叔,两个人谁都不敢出声,连说话也只敢贴着耳朵吐气,而这般偷情似的坐爱却似给了双方莫大的刺激,在这场无声的欢爱中,两个人都感到前所未有的兴奋。
情到浓处,聂辛眉发出小动物般极轻的啜泣声,宁如海便低下头去,将他眼角渗出的泪花一点一点吻去。
温暖的手臂缠上颈脖,滑腻的舌尖舔过他的耳洞,他可以清楚地听见聂辛眉沙哑着声音唤了他一声:“宁如海……”
真真是英雄气短,摧折柔肠。
第十四章
天已大亮。
乌大叔早早地出了门,宁如海起来烧了水给二人擦洗,擦到一半的一时候聂辛眉突然眉头一皱,宁如海知道不好,扔了帕子一把将他抱住,哪知这一回却与昨日不同,宁如海内力刚刚送过去,聂辛眉立时痛的哼了一声,全身都痉挛起来。
宁如海一惊之下急忙收力,聂辛眉捉了他手,勉力道:“不行……蜂针……”说得这几个字,已是痛的汗如雨下,手指死死地掐入宁如海臂上肌肉之中。
宁如海急的声音都变了调,抓紧了他手只道:“怎么会这样……昨日分明不是这样!这毒难道会转性不成?”
聂辛眉喘着气,这当口竟还挤出一丝笑意,轻声道:“雪蜂神针,本就是……这样……等下就好……”
他说是等下,这等下却如末日一般迟迟不见到来,宁如海不敢再动内力助他,只急的额上冒汗,却又偏生无计可施,只得抓紧了他手,掌心满满都是冷汗。
其间聂辛眉晕了一次,却又很快痛醒过来,他虽不曾吭声,宁如海却也能感觉到握着自己的手用力到何种程度,见他咬的下唇出血,不觉心口一痛,伸出手去强行将食指塞到他口中,聂辛眉昏昏噩噩,一口咬下,血腥味渗入齿间,却似刺激的他稍稍清醒了一下,微微睁开了眼睛。
只见一双凤眼似睁非睁,瞳孔却是全然没有对上焦距,他虽是看着宁如海,目光却尽是散的,宁如海被他看的心头发毛,正欲说话,却听他突然道:“那个女人……”
宁如海一怔,只听他又道:“她已被邪功毁了心智命脉,我不杀她也是不能活的了……她那么痛苦……”
宁如海恍然,原来他说的是那在古墓中被杀的女子。这事他之后一直未问,聂辛眉也一直没提,不想他此刻痛的神智不清却突然说出来。只见他似梦似醒怔怔地望着自己,轻声道:“你别怀疑我……”
宁如海素来只见他强悍骄傲的模样,何曾想过他竟会这般低声下气地和人说话,显是他嘴上不说,心中却极在意自己会与旁人一般看他,一时只觉心中痛极,不觉握紧了他手,低声道:“你放心,我信你。”
聂辛眉也不知听清他这话没有,一时却又晕了过去,俄而醒来,仍是不清不楚,如此不知过得多久,紧绷着的身体终于渐渐放松下来。
宁如海知道,这一阵总算是熬过去了。
聂辛眉早已是一身湿的有如刚从水里捞上来一般,宁如海虽好些,背心也全给冷汗湿透了。他顾不得自己,先将聂辛眉的湿衣脱了,拧了帕子给他擦拭,又将乌大叔之前拿出来的一套衣服给他换上,那衣服稍小了些,此时却也只得将就。
他道:“我们马上走。”
聂辛眉精疲力尽地靠在他身上,懒懒地问:“去哪?”
“去找裴姑娘要解药。”
聂辛眉嗤之以鼻:“找她?你上哪找她?别说你找不到她,便是找到了也没用。”
宁如海道:“那我们去大雪山找雪蜂仙子。”
“那雪蜂仙子每年十二个月倒有十个月在外头游山玩水,你找她?跑断你的腿只怕也找不着她。”
宁如海低声道:“那难道便没有别的法子?”
“怎么没有?”聂辛眉懒洋洋地闭着眼睛,若无其事地道,“你那未过门的师姐不说了嘛,抓紧时间,好好享受鱼水之欢,要你尽心尽力……”
宁如海打断了他的话:“这毒拖得了几天?”
聂辛眉歪着头想了想,笑道:“两天?三天?还是一个月?反正都要死,也不差……”
宁如海突然捏住他的下鄂吻了下去。
这个吻太过突然也太过蛮横,以至聂辛眉有刹那间的错愕。
只是刹那间。
这个吻也只在刹那之间。
宁如海放开他,不容置喙地道:“我们去找裴姑娘。”
聂辛眉还未说话,突听得外头有人道:“这里有间木屋!”
二人一惊,宁如海拉起聂辛眉,二人纵身跃上房梁,刚刚蹲下,只听房门“砰”的一声被踢开,两个大汉大步走进来,一人肩上扛了个麻袋。
两人身上都挂着兵器,先四下看了看,空着手那人道:“看来这屋主不在。”扛着麻袋那人便道:“那赶紧看看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没有!”前一人“呸”了一声道:“看这破屋连个像样的柜子都没有,可知是个穷山沟里的破落户!能有个屁的值钱东西!赶紧过去倒两碗水来喝,歇歇再走。”那扛麻袋的答应一声,将麻袋放到床边,自去灶那头取水,之前那人大马金刀地在床上坐下,将散开的被子拂到一边。
那扛麻袋的取了两碗水过来二人对饮,坐床上那人一边喝一边道:“咱们这回可当真亏的大了!原本指望跟着朱爷出来混点功劳回去讨赏,不想却遇到那么厉害的点子!朱爷被杀,兄弟们也哗啦啦的脑袋掉了一地,要不是咱们兄弟运气好跑的快,只怕也和其他人一样早见阎王去了!”那扛麻袋的接口道:“可不是!早听说那宁如海是个高手,可没想到他轻功竟然那么厉害!那么深的陷阱都困他不住,噌噌地就飞上来了!真他妈的邪门!”
宁如海心道原来这两人是夺威王朱霸的手下,想是昨日乱战中逃得性命,一路逃到这里。突然瞥见聂辛眉冲着他大有深意地笑,他初是一怔,随即省悟,他是在笑那人夸奖自己轻功了得,不觉微微一笑,轻轻握了他手掌,在他掌心写道:“怎比得上你。”
聂辛眉将手一缩不受他吹捧,只听下头坐床上那人又道:“一个宁如海也就算了,偏生还有个y魔!想不到那y魔竟生的那般标志,更想不到那小娘匹似的小白脸出手竟那么毒!随手那么挥来点去的,也不见流血,人就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去了!这些个武林高手,确实他妈的邪门!一个赛一个的邪门!”他突又嘿嘿一笑,脸上露出淫邪之色,咂咂嘴道,“不过见了那y魔便知道为何大名鼎鼎的探花神捕也栽了跟斗。那是真他妈的嫩,一掐准能掐出水来!他妈的连女人都没见过那么水灵的!这是个男人看了都受不了。y魔?被人y还差不多吧!”二人一齐大笑。
聂辛眉气的全身发抖,宁如海急忙将他抱住,在他耳边轻声道:“且忍忍。”聂辛眉充耳不闻,眼中却已泛起杀机。
那扛麻袋的却又叹道:“可惜朱爷那般好的身手也奈何不了那二人,看来还得那位亲自出手才行。这要捉住那y魔,倒还真想尝尝他的滋味……”坐床上那人打断他话骂道:“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到时候还轮得到你?便是真赏下来,他武功那么厉害,谁知道哪下就翻了脸咔嚓一下老子就给结果了!老子还想多活几年,犯不着为这送了性命!何况看着再水灵,那也是个男的不是?要我说,关了灯那脸蛋随在你想,真抱起来那还是女人舒服实在!”说着踢了踢靠在床边那口麻袋,那麻袋动了两下,里面装的竟是个活物。
那扛麻袋的谄笑道:“大哥说的对!这男人生的再漂亮床上也比不过女人。咱们这躲了一天,又累又怕的,听崆峒派那些人说那两个煞星早走的远了,你看这地方又清静,又有床……”
床上那人哈哈笑道:“你小子屁股一撅老子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也是,担惊受怕这么一天,也合该咱们兄弟乐一乐。解开。”
那扛麻袋的巴不得这一声,急急解那麻袋,拉开看时,里面竟赫然是个两手被绑在身后的年轻村姑,口中塞着布条做声不得,只是呜呜哭泣。
床上那人笑道:“说来还真得谢谢那聂辛眉。那些个捕快大侠们都忙着抓他,谁也没空来管咱们,便是知道这事,这笔帐自然也算在他头上,谁教他是y贼的祖宗呢!”那扛麻袋的一把将那村姑抱起来扔到床上,喘息着道:“我的祖宗,这会儿这才是祖宗……”二人扑上去撕那村姑衣服。
聂辛眉再也忍耐不住,一跃而下一剑将那大哥刺个透心凉,旋又一脚将另一人踢开,宁如海赶紧将那村姑扶起来为她解开束缚取出口中布条,那村姑吓的只是发抖哭泣不止,宁如海宽慰她几句,回过头来聂辛眉却已将剩下那人一并杀了,收了剑对他道:“你收拾。”说着提了那两具尸体出去了。
宁如海原本有话想问那二人,但人既已死也只得作罢,他让那村姑坐在床上,自去打了水来冲洗地上的血迹。一时聂辛眉回来,翻手递给他一包银钱外加两个银锭子,他知是从那二人身上搜来的,虽不甚合理此时却也顾不得许多,转头问了那村姑的姓氏住址,却是离的不远,便留了些银钱给她,要她在此等乌大叔回来送她回去,二人再不耽搁,出门而去。
第十五章
一时入城,可喜一路上并未遇到什么麻烦。按宁如海的意思,应是旁人都只道他二人早已逃往他处,再不想他俩会折返城中。二人找了处僻静的客栈住下,宁如海强要聂辛眉在此休息,聂辛眉拗他不过只得答应,他便自去外头打探裴璇的消息。哪知竟应了聂辛眉的话头,别说裴璇,便连那些个追拿他俩的江湖人士也似一夜之间全数消失。他在城中转了一圈,竟连一个武林中人也没碰到,往府衙去问,谈笑平却也不在。宁如海心中狐疑,又记挂着聂辛眉,眼看天色不早,急匆匆地又赶了回去,一开门,不觉吃了一惊。
只见聂辛眉蜷在床上,似是又已晕了过去。宁如海急忙关了门过去看,却见他外衣扔在一旁,身上仅着小衣,额上颈间薄薄的一层冷汗。床边高几上放着油灯,灯旁却摆着两三只小碟,碟中是靛青胭脂赭石几色颜料,边上又并排放着几根绣花针。他匆匆一扫虽觉奇怪,却也来不及理会,只在床沿坐下将聂辛眉抱起来低声轻唤。
聂辛眉眼皮颤动了两下徐徐睁开双目,看得是他,微微一笑,低声道:“你回来啦。”
宁如海嗯了一声,抬手去拭他额上的冷汗,聂辛眉靠在他怀里,衣襟松松散开,发丝微润,芬芳馥郁,显是洗浴过了,但那香气虽重,却仍掩不住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宁如海觉了,不觉变了脸色,疾问:“你没事吧?”
聂辛眉哧的一笑,撑起身子去吻他,同时手掌沿着他大腿缓缓摸上来,在他鼠蹊部位轻轻揉搓,低声笑道:“你说呢?”
宁如海向后仰了仰头躲开他的嘴唇,有些狼狈地去抓他那只放肆的手,哑声道:“不行!”
聂辛眉不悦地皱起眉:“为什么不行?哪里不行?”他突又兴奋起来,扑上来将宁如海推倒在床上,笑嘻嘻地道,“你若不行,便换我来!”
宁如海哭笑不得地看他一脸跃跃欲试,只得捉住他解自己腰带的手,柔声道:“你身上不好,等你好了再……”
聂辛眉打断了他的话:“我身上哪儿不好?”他跪坐起来扯开衣襟,手指沿着锁骨缓缓抚下,仰着脸看宁如海,“这儿不好?这儿不好?还是这儿不好?”
宁如海的目光跟着他透明似的指尖一径下滑,由纤长的锁骨到嫣红挺立的乳珠,再往下到柔和的腰线,再往下……他欲待不看,眼珠子却似被定住了一般怎么也移不开,抓着聂辛眉手腕的手不由自主地松了力道,呼吸也变的粗重起来。
被聂辛眉握在掌中的那东西早已精神抖擞地站立起来,凸出部分的布料有一块已被渗出来的精液涸湿,聂辛眉用指尖在那湿润的地方搔刮了一下,清楚地感受到掌中那东西按捺不住地弹动了一下。
他将宁如海的亵裤扯了下来,然后是外袍,腰带,中衣……一件一件扯开,最后分开双腿跨坐到他腰上。
宁如海倒抽了口气。
聂辛眉修长结实的双腿夹紧了他的腰,柔腻细滑的大腿内侧肌肤贴在他腰胯上轻轻厮磨……
要命!
聂辛眉撑着他的肩俯身冲他笑,笑的既诱惑又挑衅,“当真不要?”
宁如海仍在挣扎,仍在犹豫:“你的毒……”
“今天已发作过两回,不会再发作的了。”聂辛眉微微喘着气,突然眼睛闪闪发亮地看着他,笑嘻嘻地道:“你走之后我无聊的很,便做了件事,你想不想看?”
宁如海问:“什么?”
聂辛眉得意地一笑,跪坐起来解开腰带,他身上原本便松松垮垮的小衣便整个滑了下来。
那片靛蓝的海浪便那么毫无预警地直直撞入宁如海的视线。
那是几朵靛蓝的浪花,还带着点皮肤渗出来的粘液与血丝,就在聂辛眉的右前胯骨上。
“我原本想多绣几片看上去壮观点,偏那毒早不发晚不发。”聂辛眉的声音里带着点骄傲,他炫耀似地向前顶了顶胯,指尖在那抹蓝色上轻轻抚过,像个孩子似地邀功,“怎样?绣的好不好?”
宁如海捉住他的腰重重压下。
虽然并不是第一回在坐爱途中晕厥,但像这回这样做到当真以为自己会死掉的情况却实在是有生以来头一遭。聂辛眉完全记不清自己哭了几回说了些什么话允了些什么诺,甚至连是否被宁如海逼到求饶也记不得了,只记得那蚀心腐骨般的温柔缱绻,美的令人不忍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