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不弄痛你。”他在我耳边低声说着,伸出一个指头。
那个地方有异物入侵自然说不上舒服,但他的手指冰凉,略带滑腻,片刻间竟然让我觉得热得发烫。这……还附带春药效果?
“……”
他这次倒是慢悠悠地把一个指头换成了两个,慢理斯条起来。这混蛋该慢的时候快,该快的时候慢,程序一塌糊涂。我又不好意思对他说大爷您快点上,更不能啐他一口说你技术太差,我能不能自己来?
片刻间我就被他弄得浑身都软了下来,只有喘气的份。猛然间被他强行挺入的冲力撞得尖叫一声。毕竟要比两根手指粗大得多,我痛得一阵抽搐。他缓了缓,这才开始动了起来。
但这时候,门外却有细微的脚步声传了过来。我本来也察觉不到,但外面“啊”的一声,却分明是罗清送来的那个小厮杨柳的声音。他大约是听见我的叫声过来,却被这里的场景吓倒了。
罗摩有贴身用的仆人,所以我也没有叫他来伺候,他听见我叫,以为出事这才来的。但这可是坏了规矩。
“滚出去!”这种关头,无论谁被打扰都会动火。杨柳真是被吓到了,傻乎乎地站在门口。罗摩扭头一伸手就是一道灵弹,直接把杨柳打飞出去,砰的一声撞在院子的什么地方。
感觉到我身体的僵硬,摩罗深深呼出一口气,俯下头来,在我耳边低声道:“没关系……明天我给你换两个好点的下人。”也不管我是不是听见,他分开我的大腿,紧紧帖上来。
“放松……放松……”
疼痛麻痒,几乎五味俱全。我咬着嘴唇,觉得叫出声来显得不够庄重,不叫又对不起自己。但顷刻间我刚刚才拉回来的神智又一点一点消散。“啊……啊……不要……哥……哥……救我……”
谁来……救我?
理智沉溺下去,只被这具肉体占据。肉体是多么脆弱的东西,以至于我们都被它束缚。
十六岁那年二哥带我和弟弟去北山温泉。那里是严寒之地,从地下却能冒出温热的泉水。这里的温泉水呈现乳白色,水雾环绕,距离远一点就只能看见人影。这又是一片白色。从水面冉冉升起的白雾,好像遮掩了整片天空,令它再也看不见本来的色彩——即便那是灰蒙蒙的,也是另外一种颜色。
泉水的温度很高,所以不能多泡。二哥从水里面出来的时候我们才刚刚出来,这都要怪弟弟这个磨磨蹭蹭的家伙。我走在前面,看见他从水里出来,仿佛整个人也是白色的。他的胴体光滑而整洁,腹肌微微凸出,剥去衣服,他反而并不像平时那样显得文弱。我只觉得浑身发热。
严格来说二哥和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他是大哥捡回来的。但那时候我并不知道这一点,罪恶感令我不安,痛苦,但压抑这种欲望却令我更加兴奋。我想要拥抱他,但是我不是林克,断然说不出“看在我快要死的份上,你就跟我做一次吧。”
在一个故事里,我告诉二哥我爱他。他摸了摸我的头,说孩子你还年轻,你不懂爱是什么。然后他做他的二哥,我还是三弟。这和另一个故事并没有什么区别。区别在于我让他明白了我的心意……但是其他还是不明白。他要是明白了,准能一个耳刮子把我扇到墙上。
另一个故事里,二哥答应了我的求爱,于是我们一起滚床单。我抚摸着他的胴体,他亲吻着我的嘴唇。我忽然觉得罪恶感泛滥,惊道:“这样不对!”他不理我,继续他的亲吻,爱抚,就好象和摩罗对我做的那一切一个模样。
可是我感觉不到他的爱意,那个故事里的爱情传不到这里来。
最后一个故事。我什么都没有来得及说二哥已经死去。而平日里笑得阳光模样的少年,眼睛里看不出一丝笑意。“逃吧。”我弟弟对我说:“别让我抓到你。不然我就杀掉你。”
哥哥和大哥二哥是不同的,哥哥只有一个弟弟,而弟弟也只有一个哥哥。我想他大概是要告诉我这个意思,但我不懂,我只想将他碾碎了,粉末撒到二哥的坟头。
我伤痕累累,像一具尸体那样躺在雪地里,直到被人拖走。
我身上穿的还算金贵,金丝边可以拆下来卖钱,上好的丝绸也可以用来再缝手绢。他们把我剥光,扔到小镇上的一家勾栏,卖了半贯钱。
在迦楼罗,男女同样都是可以用来卖的,漂亮精致的少年更受欢迎。我伤得太重,几乎不能下地。但半贯钱不能白花,所以照样挂牌出售。一百文钱一次,不分前后,欢迎光临。
我梦见我的二哥,呻吟中仍在叫他的名字。
这不正常。
我是在叫他救我,却叫得像一只求欢的猫儿,凄惨凌厉。
我神智恍惚着,肉体上撕裂的痛苦并不能令我清醒,反而将我拽入更深一层地狱。
但是,我想要活着,我不想死。
迦楼罗族的每一个勾栏,都有这样血淋淋的夜晚。感觉不到呼吸的柔软身体,裹上粗布,从小门洞里抬出去。挖一个坑,埋下去,直到他们变得僵硬冰冷。
这一夜,只有摩罗的低语和我破碎地不成样子的句子。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正午,摩罗早已经离开。
他倒是守约,随后就给我派了两个仆从,一男一女,举止有度。可惜的是,我再也没见过杨柳——第二天中午出去的时候,院子里干干净净,什么都没了。
这孩子其实挺老实,倒是有些可惜了。不过我在金翅军的时候看着死人比这快得多,也多得多所以也不觉得什么。要是说他倒霉,老子死里逃生这么多次,还得让人骑,岂不是更要倒霉?
昨晚院子里的消息传得比我想象中更快,那些仆从们的言语上更加恭敬,但看我的神色中难免参杂着些别样的东西——或许是我多心。我也懒得理会他们的态度,只要摩罗一天上我的床,他们就得把自己的想法吞到肚子里去。
不过在这上面我也得意不起来,得到灵刀的喜悦,也变得有点兴致阑珊。
这把灵刀的灵气十分温和,虽然可能威力上不如原先那一把强横霸道,但在灵气掌控上还胜上一筹。当然以我现在的实力,灵刀在我的手上,这两种细微的差别,应该是体会不出来的。
用灵刀还是在十羽到十四羽之间,能发挥最大效用。当我还没有变成穷光蛋的时候,见过的灵刀反而没有一把比这两把来得强——那个时候我到至少还有十二羽的实力,虽然废柴,但还不至于是废物。不知道摩罗究竟是从哪里搞来的。
捏住刀柄,刀身微微鸣动,灵气迫不及待地从刀尖流淌而出,唰地一下像水波一样扩散开来。
“好刀!”我一步跃出长廊,跳进院子中挥舞开来。
这个套路是秦月教我的——当然这家伙水平差劲,舞起来软绵绵没什么力气。套路这种东西需要印到骨子里去才有用,当年我没好好学过刀,后来只能沦落到和秦月学跳舞刀。
实话说,在这之前,我连只鸡都没杀过。
我学武不过是因为人人都学。大家都说弟弟是天才。他出生得晚,学得快,我还在念千字文,他已经熟读大学。有件事我一直在想,我们同胞双生,就连笑起来都是一样的,但为什么他是天才,我是废柴?
我住的地方庭院虽然不小,但池塘假山石子路,不适合舞刀,所以我站的地方是书院的庭院。庭院里就进来的那条细道左右两排竹林稀稀落落,正中是青石板铺,平整干净。
一趟舞完我微微出汗,新来的服侍我的侍女立即递上一块毛巾。
这时候忽然从门外传来一阵喧哗,远远地就听见有人嚷嚷。我听了一下,似乎是在用罗刹语说话。这应当和我没什么关系,刚想转身离开,声音就传进了来。
走在前面的人是王府的一个管事,他一边用身子挡着后面的那一位,一边低头哈腰不知解释着些什么。但他身后的人不依不饶,一手推开他,往里面走来。
我定神一看,这这家伙有些面熟,应该在第一天见过。
“这位是?”我问一边的侍女。
“六王子殿下,似乎……是来找我们殿下的。”她只来得解释了这两句,六王子就走了过来,直接进了正中的书房。片刻,他一无所获地跑了出来——摩罗根本就不在府里。
“我四哥哪里去了?”他瞥了我一眼。
他头抬得老高,鼻孔几乎朝天,要不是我看见这一瞥,还以为他和空气说话。
第二十六章
我还是决定不搭理他。六王子殿下我是绝对惹不起的,看他气势汹汹一副找人泄愤的模样,给我一个耳光我不能扇回去,不给我耳光我还得谢谢他。当然如果摩罗问起来,我就回答他我身为小妾,应该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坚决不和陌生人讲话。
倒是管事地赶过来,又低头哈腰对着他说了一通。这次或许是因为我在边上的关系,他用了通用语。“我们殿下真的不在,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殿下要是在的话,怎么会不见您呢?”
“哦?”他冷笑了一声。管事的抹去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又在那里求饶了一番,大意是“您和咱们殿下关系这么铁,就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小人物了。”
六王子冷哼了一声,刚想拂袖离开……那只袖子还没拂起来的时候,他猛然盯着我的腰间,面色大变。这种变化自然不可能是忽然变得和蔼可亲,事实是他那两只眼睛快要喷出火来。他猛地伸手向我抓来,我退了一步,他的手恰好捞了一个空。
他的目标是我的刀?
我正不明所以然,他猛地怒吼一声。“拿来!”
我自觉不欠他什么,当然没必要乖乖听话把这东西给他……这刀这么好,我哪里舍得,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给。
我这样满脸怀疑并且谨慎地盯着他看,并且一语不发,六王子果然气得发疯,面色铁青,冷冷道:“这把刀你哪里来的?”
看他的神情,恨不得把我一刀两断。
“殿下……送给我的。”
我说得略稍显迟疑,他就冷笑道:“不会是你偷来的吧?”
我不知道灵刀从何而来的,但既然是难得的宝物,就绝不可能被我这样的人偷——我一没有地位,二没有实力。可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六王子殿下说是我偷的,就算我死命大叫也没用。
“这把刀是殿下的?还是说……殿下其实也想要这把刀?”我用的语调其实已经十分客气,但只是拿眼神瞄着这位殿下,已经是相当不敬的态度。
“你!”六王子殿下一个巴掌扇上来。
按理说我不可以躲,但我下意识一闪身,他的巴掌又落空了。我不是故意要落他的面子,纯粹是因为这家伙速度太慢,姿势也不够好看。比如换成摩罗,一定一巴掌把我打飞出十万八千里,第二天也找不到人在哪里。
我忽然想到那个罗清送来的可怜的小厮,未免觉得兔死狐悲。
六王子殿下一巴掌落空,又飞起一脚直踹我的面门。我实在不想老老实实挨打——尽管他也决计打不死我,缩身後退了两步。六王子殿下还是有两下的,只是可能和人动手少,所以动作生疏,一时之间摸不到我。
那位管事的可急的满头大汗,在边上高声劝阻着想要上来拦着。但六王子哪里肯听他的,差点连他一起打了。只躲不还手果然并不好过,我一边躲一边抹汗:“快去叫人来救命,不然我可要让六殿下砍死了。”
我话音刚落,就觉得面门一凉。“唰”的一下,他趁我说话分心,直接把我腰间的灵刀抽了出来。浅色灵气在我鼻尖掠过,把我吓得七魄没了六魄,转身就向里面跑去。——老子不能打,还不能逃么?
这位殿下紧紧追在我身后,跟着我进了里面的小院。他肯定没见过像我这样混蛋敢负隅顽抗的。当然他是不会体会我的苦衷,这厮已经气得忘记了他是一位王子,完全可以叫人来把我捆起来让他抽……尽管这是四王子殿下的府邸,执行起来有点麻烦。
“站住!”
我又不傻,站住让你砍么?
幸好他实力不足,不然这一刀扇出一条灵刃来,就能让我背后开花节节高。
我也是慌不择路,内院里并没有什么可以躲藏的地方,看来看去还是院子里的假山稍有些遮掩,我一个健步窜了上去。我知道这假山看起来是颇为壮实,其实中空,不仅侧面,上方也有空隙可以进入。可惜我动作慢了一步,刚刚纵身上去,六王子就从前面进来,一抬头就看见我,高声怒骂“我还不信今天我砍不死你了!”。
幸好这时管事的赶到,竟然从身后一把拽住了王子殿下。我不由得敬佩这家伙的敬业精神,几乎热泪盈眶——要是殿下砍死你,我一定为你烧香。
六王子终究还是给他抱住了。那管事的不知在下面低声说了些什么,他总算没有窜上来砍我,冷冷从鼻子孔里吹出三个字来:“你下来!”
我当然不会去跟他对喊“你上来!”,但也不会傻到真地跑下去挨他的踹。
“殿下,现在刀也在您手上了。我就不下去送您了。”我擦了擦额头的汗。
我们大概僵持了数分钟,一阵脚步声从前方传来。一位穿戴华丽的女子跨了进来,身后跟着王府的管事和两名女侍。她穿着红色绣纹的绸质裙子,头上插着一朵珠花,指甲上罩着金碧相间的套子,眼角狭长,鼻子尖高。她并不漂亮,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曙日那银白色的光芒照在她的脸上,显得她是如此尊贵。
“四嫂。”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六王子哑了炮,神色闪烁着,声音也压低了几分。
“这是怎么回事?”说话的女人正是摩罗的第一王妃。
“哼。”六王子瞥了一眼我,冷笑道,“四哥也不知道哪里带回来的……娼倌。四嫂你也不管管。”
这句话说得挺恶毒,但王子妃听了却只是笑了笑,说道:“说你四哥带娼倌人回来,看他不打断你的腿。这人现在可是你四哥的心头肉……而且……这种事,我也不好管啊。”这女人说话慢条斯理,声音也不大,但听着就是一股寒意。“要不……你替嫂子管管?”
她脸上笑盈盈,虽然是责备的语气,但却说得亲密——显然将我打包送给这位六王子殿下的可能性很大。
“我倒是想管,就怕为了这事伤了兄弟的情分。”你已经拿刀追杀我到山上了,还怕伤什么兄弟情分。
“算啦,说到底也是个弄人。你和他计较,可是白白折了自己的身份。”王子妃笑笑,“说吧,来找你四哥什么事?”
六王子只一犹豫,就开了口。“我来找四哥,问想问问他三哥的事。”他的脸色很差,“但是看到三哥的刀……竟然在他手里。”
王子妃一直笑脸盈盈,但听到这句话,竟然把面色沉了下来。
我忽然觉得好笑,即便像她这样的女人,剥去衣服,其实也和春樱没什么两样。可能叫床的声音好听一点,因为她说话比较动人,但我又不敢肯定,因为春樱的声音我也已经忘记得差不多了——自从受伤之后,其他毛病没有好,我开始健忘起来。
“你也知道……摩罗的飞船出事的时候。”她抬起头来,眼睛眯得更小,“那时候三哥做了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