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
呼尔赤听言一笑,将他扯回自己怀里,「你要什么,尽管说。」
孟清漓推开贴近他的胸膛,「让清漓回一趟天朝吧。」
呼尔赤没料到孟清漓会跟他提这种要求,强压下怒火问道:「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说要回去?」
孟清漓别开视线,没有看他。
呼尔赤眼里烧着的火让他无法直视,只能小声的说着想好的理由,「我离开天朝已有一段时日,甚是思念故友……」
「你是要去见宋越?」呼尔赤问道,想起他在天朝时调查到的那些事,眼中简直要喷出火来,「你爱上他了?」
孟清漓摇摇头,「没有,我和他只是好朋友。」
「既是朋友,写信请他来匈奴作客即可,何必非要亲自回天朝?」
孟清漓叹息一声,哀求道:「大王,你就当我是厌烦这里了,想回故国一趟吧……」
「你厌烦这里?!」呼尔赤一把抓住他的手,盛怒之下,他没有控制好力道,在他的手腕上勒出道道红痕。
孟清漓挣了两下挣不开,便也任由他握着,「大王,何必为了这件小事动怒?你有没有想过,我现在是男儿身,自从跟你回匈奴
,以这样尴尬的身份生活了如此久,若易地而处,你能坦然处之吗?」
他不卑不亢地看着呼尔赤,「或者你会说,你要给我个名份,让大家知道我其实是摩勒的亲娘?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见过哪个
男人生孩子的?」
孟清漓的话针针见血,皆是事情关键所在。
呼尔赤也不是没考虑过这些问题,只是觉得车到山前必有路,只要把孟清漓带回匈奴,这些问题可以逐一解决,绝对有办法的。
「大王肯定是想,如果到了没办法的时候,你也可以学天朝的皇帝那样金屋藏娇,只要我能在你身边,形式并不重要,对吧?」
但孟清漓竟像看透呼尔赤的心似的,一句话就堵得他答不上来。
「大王。」孟清漓的眼神清润而坚定,「清漓不求大王什么,就请大王看在苏烟萝为你生下继承人,看在清漓为你挡了那一箭的
份上,我只想要最起码的尊严和自由。」
说到这里,他淡淡地笑了,眼神也随之看向远方,缥缈得像一阵清风,就要离人远去似的。
「清漓、清漓,别说要离开。」呼尔赤一下急了,他搂过孟清漓,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前、贴近心脏的位置,「我知道你在意
什么。」
「你在为我挡箭之前,我们曾为彤妃有孕的事情闹过不愉快。那次你要求在生下孩子之后就放你自由。我当时不明白,还去问了
卓琅,她说你是情人眼里容不下沙子,其实是在吃彤妃的醋,所以才跟我闹脾气说要离开。」他认真却慌张的说着,心脏跳得很
快,从来没有因为一个人这么慌乱、挫败过。
「但是我对彤妃,不,对所有的妃子都没有那种感觉。我临幸她们,只是为了早日诞下子嗣,我以为你能理解的。」
望着眼前,从来没有表露出胆怯,今天却有点患得患失的呼尔赤,孟清漓不能说一点都不动容。
但听着男人的话,他也知道,呼尔赤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们之间从来就不是这么简单的。
「现在我们已经有了摩勒,我答应你,追封苏烟萝为后。虽然为了维系各族关系,我不能遣散后宫,但我可以闲置它。那些妃子
,我再也不碰。只要你一个,好不好?」
近似哀求的语气。这大概是呼尔赤这一辈子,唯一的一次妥协。
孟清漓想,如果是之前自己还在苏烟萝身体里的时候,听到这番话,也许他会毫不犹豫地点头。
但今时今日,他必须顾虑的事情太多了,有他的性别、他的身份,还有他远在天朝、身陷囹圄的好友。
把心一横,他摇了摇头,「请大王成全我,让我回天朝一次,就一次而已。」
呼尔赤眼中戾气顿起。他已这般妥协,竟打不动这人分毫吗?
「清漓,你莫要逼我!」
孟清漓觉得说他不通,也未坚持。一改刚才云淡风轻的神色,忽然嘴角一勾,一双丹凤眼妩媚如丝地看着呼尔赤。
「大王,究竟是我逼你,还是你逼我?」
呼尔赤被他这一问弄得有点迷糊,不知他欲为何。
谁知眼前人竟突然弯下腰来脱去鞋袜、解开腰带。身上衣衫渐渐落地,在孟清漓脚下绕成涟漪般的一圈,全身赤裸,又松开发髻
、长发披肩。
窗外的月光染在身上,让他全身散发出白玉般的色泽。
孟清漓两步走上前,贴近呼尔赤的身体。
不知是因为在水玉的皮囊中,或是因为孟清漓天生就有诱惑他人的气质。
只是这般眉眼一挑,还未说话,双唇便被早已把持不住的人擒住。
呼尔赤略微粗鲁地扯了一下孟清漓的长发,让他顺势抬起头来,迎接更加深入的吻。
两人在深吻间,纠缠在一起躺倒炕上,彼此气息皆有些不稳。
呼尔赤边亲吻着身下人的颈子,手顺势下滑,但在碰到他下身的某样事物时,却仿佛触电一般,手中动作戛然而止。
孟清漓早料到他会是这种反应,也不恼怒,只是轻推开他,顺手扯过一旁的薄被披身。
「大王还是在意我的男儿身吧?不然也不会在我回来匈奴这么久,都没有碰过我。」
呼尔赤犹如被当头泼了盆冷水,「我只是……」
「大王不必说了,我明白。」
孟清漓起身下炕,穿上衣物,又将头发挽起,自始至终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清漓感谢大王为我做的一切。但如果是要报恩,那大可不必,之前的一切,都是我自己愿意去做的。大王本就不是喜好男风之
人,何必为了清漓勉强自己?」
孟清漓的声线平和,听不出情绪波澜,彷佛一切都无所谓似的,「大王,早点歇息吧,如果不想看到清漓,也可以去其他妃子的
帐篷。」
呼尔赤在一旁听得生气,但又觉得无话可说,气得脸色潮红,终是拂袖而去。
直到呼尔赤离开,孟清漓一直没有转过头来,只是定定地看着桌上烛火,眼神万分伤感,更多深情缱绻。
呼尔赤与孟清漓陷入了冷战。
王帐外被安排了重兵把守,为了防止孟清漓回天朝,呼尔赤几乎是将他软禁起来。
孟清漓为了宋越的事情心急如焚,茶饭不思,清瘦了不少,呼尔赤虽是心痛,但生怕这人一旦回了天朝,就再也不愿回来,让他
一人孤单,更狠下心来坚决不肯在这个问题上妥协。
呼尔赤每次回帐里探祝,孟清漓总是以恳求的眼神注视着他,就算不开口,他也知道他想要什么。
每次搂着他、感觉怀中的身躯越来越轻,这脆弱得像搪瓷娃娃的人就让他的心一抽一抽的痛。
虽然心痛,但不表示他会心软,他是绝不会让清漓回到天朝去的。他总有个不好的预感,这次若是放他离开,以后可能就再也见
不着他了。
「乖,好好睡一觉。」他宽厚的手掌轻轻抚着怀中人的背,「把宋越忘了,把回天朝的事忘了。清漓,你需要的只是时间。」
孟清漓听言,总算有了回应,他抓住了呼尔赤的手,「你一定要让我回去,让我回去……」
呼尔赤见他情绪逐渐激动,安抚半天也未见好转,只好态度强硬起来,「不要说了,除了这个要求,我什么都能答应你,你死心
吧。」
孟清漓忽然发狂,对着他乱抓乱打。
被逼得没办法,呼尔赤只能点了他的穴,让他安静下来。
将无法动弹的孟清漓打横抱起,送到一旁的炕上,替他盖好被子。
两人眼神相对。
孟清漓狠狠地盯着呼尔赤,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呼尔赤发觉,这样小孩子心性的人儿,也别有一番风味。
「别瞪我,快睡。」今晚的呼尔赤特别有耐性,也不恼,就这样静静地陪着他。
孟清漓没办法,索性将脸撇过去,不再看这监禁自己的男人。
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待第二天一早起来,孟清漓发现自己的穴已经解了,相对的,帐外的守卫也比平日多了两倍。
知道呼尔赤是铁了心,再怎么哀求也没用,便暗中算计着要怎么溜出去。
但守卫安排得滴水不漏,他连个交换班的空档都找不到。
孟清漓观察了数日,发现无缝可钻,只能使出最后的招数。
二子为难地看着眼前苦苦哀求的孟清漓。
孟清漓对他恩重如山,不仅从狼口中救下他的小命,平日里对他母亲也颇为照顾,对于他的请求,二子无法像呼尔赤那般铁石心
肠,无奈之下只好答应帮助他逃出去,但条件是一定要让自己跟着。
只要能离开匈奴回到天朝,孟清漓自然点头答应。
二子本就是呼尔赤派在孟清漓身边的贴身随侍,对帐外的侍卫也有调度权。
在二子的配合下,使了一个声东击西的伎俩,两人就摸黑从帐里潜了出来,偷溜至马厩,带着衣物、干粮、水袋等物品,骑上事
先就准备好的马匹,一路离开了王庭。
虽然呼尔赤今日外出巡访不会回王庭,但最迟到第二日早晨一定会回来。
而且他们的伎俩也不知道能瞒着帐外的士兵多久,搞不好午夜时分,帐外士兵见两人还不入睡,入账查看便穿帮了。
时间宝贵,两人一路快马加鞭,不敢停歇。
直到月上中天,两人马不停蹄地赶了将近两个时辰的路。
入夜之后的草原即使入了春,温度也低得有点可怕。
跟早就习惯了草原生活的二子不同,不断的赶路已经让孟清漓的体力接近透支。
紧跟在他身后的二子看到他的身影一阵晃动,虽然只是那么一瞬间,也猜到他快要支撑不住了。
「公子,不如下马休息一下吧。」二子劝道。
孟清漓摇了摇头,「不,我还可以,继续赶路吧。」
他太清楚呼尔赤骑兵的实力了,就算一路都不停歇地向前跑,也不见得能逃出呼尔赤的掌控范围。
这次若失败被抓回去,到时候想要再找到机会逃出来,恐怕就更困难了。
二子拿倔强的孟清漓没办法,只能随着他再度策马狂奔。
两人又跑了一段路,隐约发现前头似乎有篝火散发出的光。
孟清漓颇为好奇,但二子竟紧张地叫他赶快勒马掉头定。
「在这种偏远地区扎营的,如果不是贫困的牧民,就是强盗。」二子语声惊慌,让孟清漓脸色大变。
草原上强盗的厉害他也略有耳闻,如果被抓到,可没那么容易脱身。
两人连忙扯缰掉转马头。
可惜没等他们跑出多远,后面便传来急促奔腾的马蹄声,其中更夹杂着狂妄的叫嚣声。
好的不灵坏的灵。
他心里暗暗叫苦,自己真的是穿越到古代来受罪的,一生风波不断,死了两次,现在又让他碰上强盗!
他猛抽马鞭,催促胯下马儿狂奔,甚至不敢往后张望,只觉得身后叫嚣声离自己越来越近。
他忽然感觉腰部一紧,低头一看,竟被一条长鞭缠上。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就被一股蛮力扯下马背。
以那么快的速度坠马,会有什么下场他想都不敢想。
距离孟清漓一个马身的二子,见他被扯飞出去,连忙运起轻功抱住人。还空出一手抽出腰间的匕首,将那卷住孟清漓的鞭子割断
。
虽然二子运功做了缓冲,但两人坠地的时候还是在草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摔得灰头土脸。
顾不得身上的伤痛,二子立刻从地上跃起抽出刀,护住身后的孟清漓。
这伙强盗有五、六人追了出来,骑着高头大马、个个壮硕剽悍。
强盗们勒马将他们团团围住,马蹄在两人身边踢踏着,扬起阵阵尘土。
孟清漓和二子本就处于劣势,现在又被强盗们居高临下地俯视,更觉心寒。
二子虽然会武,但毕竟年纪轻、未成气候。他自己一人对付这几个强盗尚可逃命,但现在带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孟清漓,处处受制
,没三两下就被强盗们偷得空隙,绕到后方擒住孟清漓。
见雪亮的刀刃架在孟清漓的脖子上,二子无奈,只能弃械投降。
没两下工夫,两人就被五花大绑地带回强盗的营帐。
这伙强盗看来已是老手,营内分工有序、营外又有专人看守。
难怪他们只是接近这里就被发现了,在刀口上讨生活的人,警觉性向来极高。
掳人回来的强盗们见两人虽打扮普通,但骑的马和包袱里的东西,都价值不菲,觉得是肥羊,又要去搜两人的身。
强盗搜身自然没有什么斯文可讲,不顾孟清漓的挣扎,解开绑着他的绳子,「唰」地一声就将他的上衣撕破,将手探入他衣内搜
索财物。
拉扯中,破碎的上衣滑落,露出了孟清漓白玉般的肌肤。
众强盗的眼神立变。
之前摔马的时候弄了一脸灰,他们没看清孟清漓的长相,只从身形上判断是个瘦弱的男子。
强盗们本对男人没有兴趣,但营中缺少女人,偶尔掳一个回来,也是给头子的福利,哪轮得到其他人。
而且塞外风沙大,气候干燥恶劣,女人们的皮肤也粗糙得可以,哪里见过这般欺霜赛雪的柔滑肌肤。
孟清漓只顾着和扯他衣服的强盗缠斗,完全没注意到其他人看自己的眼神。
「闪开!」一道粗鲁的声音放了话。
众强盗立刻回过神来,让出一条路。
孟清漓只见让开的人群中,一个近于他两倍身形的魁梧男人走了过来,这人一脸落腮胡,长相凶悍,正是这伙强盗的头子。
那头子看了地上的孟清漓一眼,拿起下远处的水盆便往他泼去。
孟清漓脸上的尘土被水洗去,露出一张倾城的面容,水顺着他的脸往脖子下淌去,上衣部分被浸湿,贴在身上,更显得身段修长
诱人。
强盗们顿时躁动起来。
这可是个比女人还要美丽十倍的男人。
强盗头子大笑,跨前两步就将孟清漓抄起来扛在肩上。
二子见状急红了眼,但无奈双手被缚,动弹不得,只得大骂出声。
强盗们哪容得了他放肆,再加上那尤物又被头子给占了去,大家心中烦闷,一古脑地将火都发在二子身上,对他一阵拳打脚踢。
「放开我!放开!」孟清漓被强盗头子扛着,虽然用力挣扎,仍然没有任何作用,被带进一处帐内,让人甩在羊皮铺着的软榻上
。
还没等他坐起,那强盗头子就压在他身上,三两下就将他的衣服撕开,粗糙的手抚上他的身体。
孟清漓死命地挣扎,但力量悬殊,这不痛不痒的抵抗在强盗头子眼里,反而使他更为兴奋,拿起一边放着的烈酒往孟清漓身上倒
去,更用舌头舔去他皮肤上的酒水。
孟清漓只觉得身上犹如被无数条蠕虫爬过,那黏腻感让他恶心得想吐,浑身颤抖不已。
他忽然停止了挣扎,强盗头子以为是他放弃了,动作益发下作起来,在他白皙滑嫩的身子上又摸又舔的,玩得意犹未尽,也放下
了警觉。
孟清漓找到空隙,猛地抬脚往他下身狠狠踹去。
强盗头子反应快,但距离太近,虽然立刻抽身,还是被撞到耻骨处,下身一阵刺痛。
「他妈的,不识好歹的东西!」强盗头子恼怒非常,一个巴掌掴去,将孟清漓打落软榻,摔到地上。
他也不顾浑身赤裸,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就要往帐外跑去,但还没接近帐门,就被强盗头子一个反扑压回身下。
被男人压在身下玩弄,孟清漓只觉得屈辱非常,挣扎反抗间,脑海里除了绝望之外,浮现的是呼尔赤的脸。
那个人,若是知道了如今他现在这状况,不知道会说些什么、不知道会用什么眼神看他。
正绝望地准备接受被人强暴的残酷,但忽然,他感觉身后那人的动作顿住,有温热的液体滴到他的背上。
孟清漓往后看去。
那强盗头子已被利刃穿心。
温热的血顺着锐利的刀尖流出,落在孟清漓的身上,溅开朵朵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