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搞错唉。这是任伟看见半裸的颜瞻之后脑子里唯一的一句话。这身材也忒……名不副实了。平常颜瞻总是穿的规规整整,衬衫、仔裤,要不就是Tee加长裤,裹得严严实实,看上去瘦了吧唧一共三两肉,怎么脱了衣服风景这么不一样呢!瘦是肯定瘦,跑不掉,可这瘦绝不等于羸弱。怪不得那么有劲儿呢,够结实的。该有的线条一条不差。
这失神看的工夫,颜瞻借机开始扯任伟的裤子,这才让任伟回过神来,“小王八蛋!”
颜瞻都让任伟骂皮了,一句‘王八蛋’还算啥?该扯便扯,毫不留情。他不仅扯任伟的,也往下扯自己的。
任伟眼看着两条裤子哗啦从床尾消失。
颜瞻盯着任伟看,不是脸,而是内裤紧紧包裹下的那话儿,四角裤平整的贴在腿上,唯独中间的部分突起着。胯骨的轮廓很漂亮,结实的小腹相当诱人。
与此同时任伟也正盯着颜瞻看——喂,你要不要穿这么性感的内裤啊?穿就算了,这会儿要不要那么饱满啊?
任伟发觉自己不对头,他怎么那么想看他内裤底下呢?
拜托,这是啥立场啊!都成了引狼入室了!个小兔崽子要吃他唉!以为家里住的是只熊猫,可分明是只披着熊猫皮的野狼吧?
更加不对头的是,任伟感觉自己下面儿又涨了涨,内裤里有种潮湿的憋闷感。
怎么会对这么个小孩儿有感觉?
真是饥不择食啦!
任伟的脑子乱糟糟一团,没想出个所以然,倒是屁股被人家抓住了,那修长的手指顺着他底裤的边沿钻进去,手掌肆意的揉捏着他的臀瓣。继而,那双唇压了下来,舌尖舔舐着他的唇。
任伟有些失神,任那湿润的舌尖探进自己的口中。
内裤几时被拽下来的他已经不得而知,他只知道自己恍恍惚惚不受约束的喘息着、闷哼着。明明这臭小子的吻乱七八糟,明明他套弄他那话儿的手力道过重,明明他啃咬他的乳首都已让他疼痛,可他怎么会那么兴奋呢?不仅性器完全的勃起了,顶端也渗出了大量的爱液,沾染的颜瞻的手心都湿湿滑滑的。
我喜欢你。
这时候,任伟听到颜瞻甜腻的声音在他耳边呢喃。
我喜欢你。
他不停的在他耳边重复着这一句。
两人贴在一起很热,但这份燥热更多的不是源于皮肤,而是下腹那团烧灼的欲火。
我喜欢你。
颜瞻越是说这种甜腻的话,任伟越是兴奋。他不自觉地想伸手去触碰身上人,这暧昧的气氛让他忘记了那双手被禁锢,想要抬手臂,手腕却被狠狠勒了一下。
颜瞻注意到了任伟不自然的动作,抬眼望去,看到了任伟因吃痛而微微皱眉的表情。
“把我解开……”任伟近乎呢喃地看着颜瞻说。
颜瞻不应声。他哪里敢?生怕一旦扯开肩带,搞不好任伟就会跟他拼命。这方面他是全无经验,根本揣测不出对方的状态。
“解开。”任伟说着,晃动着被束缚的手腕。
颜瞻犹豫了,他看到了任伟由于被束缚而磨红了甚至有地方已经泛紫的手腕。
解开他准要被他抽,可他不忍心再捆束他了。
那是个死结,又由于任伟反复的挣扎而更深的缠绕在一起,颜瞻费了把子劲才把它解开。
任伟的上臂都有些酸痛了,猛地放下来,肩膀跟着疼。
颜瞻帮他揉着胳膊,见他没有什么举动,悬着的心放下了一些。他低下头去亲吻他,不料唇狠狠的挨了咬。肯定是破了,血腥味充斥着嗅觉。
“让你狠!”任伟抓住了颜瞻的头发,迫使他看着自己,“有本事是吧?有劲儿是吧!”
颜瞻与他对视,像着魔一样又吻了下去。但任伟没再咬他,而是回吻起来。那吻激烈而又粗鲁。
继而,任伟的手臂缠绕上了颜瞻的背,他用指尖抓着他的背脊,这令颜瞻有些吃痛。那双手一点点的下滑,那痛便布满了颜瞻的后背。在这疼痛中,他能感觉到他的手指肚由于常年弹吉它而结的茧。那是一种特别的触感留在皮肤上。
激烈的吻持续着,任伟的手好一阵子才离开颜瞻的背,往下,滑落到颜瞻翘挺的臀部上,饱满而有弹性的触感很有手感。任伟摸了好一会儿手才滑向前面。
他撩拨着颜瞻的那话儿,真的是撩拨,并不握住,只是用指尖若有若无的碰触。可这就已经让颜瞻很受不了了,套弄着任伟的那只手不免急躁了起来。仿佛在催促他,给他一点实质。
不仅如此,任伟又稍稍欠身,舌尖扫过了颜瞻胸前的小小突起。粉红色的乳首令人垂涎欲滴。
手腕是猛的被颜瞻按住的,他按着他的手摩挲着他硬挺的那话儿。
包裹着那里的底裤已经湿了,可任伟偏不将它除下,而是继续的逗弄。
颜瞻有些急不可耐,下意识地伸手去扯自己的内裤,任伟咬了他的肩膀。颜瞻“哎呦”了一声。这声哎呦让任伟舒心了,终于肯去抚慰那欲望。
两人腻在一起,唇舌纠缠着,互相套弄着对方的那话儿,身体挤着身体,细密的汗溢出毛孔,弥漫于两人的皮肤之上。
先射精的是颜瞻,小处男一个再加上任伟委实很有技巧,让他何以招架?然而任伟也没能比他多坚持几十秒,白灼的体液沾染上了彼此的身体,也弄脏了床单。
谁都不说话,只是粗重的喘息。
半晌,任伟推了推趴在他身上的颜瞻,颜瞻却不肯放开任伟。
“滚蛋!起来!压死我了!”
任伟吼出声,颜瞻才不情不愿的躺到了任伟身旁,手却紧抓着他的手不放。
任伟躺了一会儿,掰开那只手起来了,赤身裸体的去了浴室。
我肯定疯了。
开花洒的时候,任伟想,否则怎么会沉迷进去?就算许久没做过了,也不能就这样跟颜瞻……胡来吧?他疯了是他疯了,怎么……自己也跟着不理智?有没有这么饥渴啊!
任伟起来没一会儿,颜瞻也起来了,囫囵的穿了衣服,脑袋昏昏沉沉,思绪一团乱。
都干了些什么啊!
他确认自己对任伟说了:我喜欢你。说的场合还这么……
哎呦!这下准完蛋了!搞不好等任伟洗了澡出来,就得对他吼:你给我滚!
颜瞻六神无主的去了客厅,米粥的香味钻进鼻子,他才想起来还煮着粥呢!
进厨房,白粥沸腾的翻滚着,熟了,熟透了。
关火,盛了一碗出来,颜瞻对着白米粥出神。
“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颜瞻坐在地上,面对床上的熊猫仔发问。
“等下他要是把我连同行李一起扔出门,到底该怎么办嘛!”
熊猫仔一动不动,只是直愣愣的看着颜瞻。
“说话嘛~人家真的很着急唉!”
熊猫仔当然还是淡定的坐在床沿。
“我知道是我不好啦……可是……可是……唉。”
颜瞻搂过了熊猫仔,胡噜着毛绒玩具肉呼呼的脑袋,小脸鼓胀着碎碎念,“告诉我嘛,妮子你最有主意了啦~”
颜瞻现在可谓是慌不择路,否则也不会抱着熊猫仔求救。他轻易是不向熊猫仔求救的。
事情会这样发展下来,完全不在他的意料之内。
实际上,就连刚刚厚脸皮回来都是下了很大决心的。在此之前,他所有的思维还仅仅停留在如何进门这一环节上。可任伟并没有阻挠他进门。也正是因为这样,颜瞻想,自己才会得意忘形。也不该说得意忘形,就是太松弛了、太顺利了,于是人就完全不紧绷了。再加上任伟那么一刺激他,呼啦,燎原大火。
真是脱线的离谱,告白都没想过,一下子却剥光了滚床单……
颜瞻抱着熊猫仔坐在地上不停幻想即将登场的惨剧。
在他看来——
或者任伟怒吼着对他喊:滚!
或者任伟拎起他的熊猫仔扔出门外,吼:跟它一起滚!
或者任伟劈头盖脸揍他一顿然后扔掉熊猫仔扔出他的行李,吼:全部给我滚!
总之,逃不出一个“滚”字。
颜瞻深知自己闯祸了,还不是一般的祸。前车之鉴半个月前才跟他打过架,想想彭勃颜瞻就能想到今时今日自己将面临的处境。
如此看来他跟彭勃本质上并没什么不同,均是死缠乱打+趁人之危。
“哎呦!”颜瞻仰躺在了地上,想哭。
怎么这么倒霉啊,明明十分钟之前他还跟天堂……
颜瞻死也不要从天堂跌落地狱,他搂着熊猫仔发誓要想出好办法。
我喜欢你。
任伟站在花洒下面,脑子被这句话挤压的隐隐作痛。
若不是这句话,他准不会沦陷。不可收拾的陷入那场性事里。
我喜欢你。
那个男孩儿搂着他这样说。
喜欢你大爷!
任伟在心里咒骂。
他听不得这种话,尤其在缠绵的时刻。那绝对是他的死穴。明知道这时候说什么话都是屁话,可他就是会情不自禁的听到这种话就信以为真,就不能自已。
上一个在这种时候对他说“我爱你”的男人,现如今躺在别的男人床上。
他说的还是——我、爱、你——呢!
你爱我个鬼!
任伟越想越气,气得看浴室的每一处细节都不顺眼——天知道混蛋龙语曾经多少次就站在这个花洒下面,紧紧抱着他,贴着他的耳根呢喃:我爱你。
也许那并不是谎言,也许那并不是敷衍调情的话,也许那一刻他真的爱他。任伟想。但那也仅仅是那一刻。说过便过了。
什么爱啊,根本不可能持续多久。
我喜欢你。
你喜欢你大爷去吧!
你能喜欢几天!你才几岁懂些个什么!
任伟关了水,简单擦了擦,然后才意识到他没把换洗的衣服带进来。这意味着他只能裸着出去了。可想想裸着出去又不怎好,于是有些犯难。
思来想去,任伟发觉自己绝对庸人自扰——这是他自己家,他爱怎么出去怎么出去!
哗啦扯开浴室门,不曾想一只毛茸茸的爪子横在眼前。真的是毛茸茸的爪子,黑黑的。
好家伙,吓任伟这一跳。
“操!”
那爪子不动,上面搭着一件白色的Tee,还有他的睡裤。
任伟探出头去看,颜瞻顶着个熊猫帽子,穿着熊猫Tee。这Tee太贱了!上面有只胖墩墩的卡通熊猫,唯独没脑袋!谁穿上谁脑袋充当熊猫脑袋!
任伟看着颜瞻,颜瞻不看任伟。
心里一翻个儿,任伟想:哦,你充当移动挂衣架是吧?
颜瞻不说话,任伟也不说。他拽过睡裤套上,又扯过了Tee。刚要穿,发现这件Tee就是颜瞻穿的那件。不用说,这准是颜瞻走前兴奋的说买了两件一人一件那个。当时盛在一个纸袋里,任伟看也没看就扔进了颜瞻那屋儿。
任伟举着Tee,看看Tee又看看颜瞻。只见颜瞻眨巴着大眼睛,水汪汪的盯着他。潜台词是:求你了,穿吧……
我就不穿!
于是乎,任伟光着膀子推开“挂衣架”出了浴室。
那“挂衣架”带轱辘,任伟走到客厅,它就滑向客厅。
茶几上是晾着的白粥,还有一碟煎蛋,以及一小碗豆腐乳。
任伟不搭理“挂衣架”,坐下来开始吃晚饭。说是晚饭,可这会儿都十一点半了。
“挂衣架”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
任伟端起碗喝了一口粥,对“挂衣架”说:“你丫热吗?”那帽子看着挺厚的,就更别提还是毛茸茸的象形帽子了。
熊猫挂衣架摇头。
“我看着你热。”任伟继续喝粥,夹了一口豆腐乳。
立体熊猫可算不举着胳膊了,他放下Tee,从茶几下面抽了本杂志,给任伟扇风。
任伟就在这诡异的气氛中喝完了一碗粥。这时候毛茸茸的爪子适时伸过来,抓住了饭碗,拿着去添粥了。
“你丫爪子上的毛儿别掉里头。”任伟绷不住了,乐了出来。
实在太滑稽了!他真把自己当熊猫了。
熊猫默默的端了粥出来,还切好了饭后水果——西瓜。
一并撂在桌上,熊猫后退一步。
任伟乐抽了,基本上是用颤音问的:“你丫……你丫不是带着爪套切的吧?”都是四方块的小丁,任伟不禁去想颜瞻带着爪套切西瓜的模样。
“我没那么傻……”见任伟乐了,颜瞻这才敢开口说话。
“坐下啊,吃瓜。”任伟说着,向左侧挪了挪。
颜瞻战战兢兢的坐下,还是不太摸的准任伟的脾气——这是……没事了?既往不咎?
“帽子摘了,看着就热。”任伟继续喝粥。
“……我怕你抽我。”颜瞻看着任伟说。他搂着熊猫仔半天,就得到这么个启发——COS熊猫。可以逗人发笑不说,万一挨打也有防护。
“我干嘛抽你?”任伟吃煎蛋。
“让……让我不戴帽子……”
这句出来,任伟差点儿喷饭。
“你小心,别呛到……”
任伟吃完,颜瞻洗碗筷去了。
凉爽的风从窗口灌入室内,屋里空气清新,室温怡人。
任伟拿过了琴弹,手腕上泛紫的捆痕不禁令他微微皱眉。幸亏刚刚颜瞻先他一步射了,否则搞不好那种状态下,他会渴求他进入他的身体,填满他。那种性欲高涨、不能自已的状态已经许久没光临过他了。
太扯了!那小子居然还有性感的一面!
颜瞻一边洗碗一边听着任伟的琴声,到现在他还不太搞的清状况——任伟没让他滚。这个音节连“G”都没有发声过。
他不气?
真的不气?
搞不好……他其实愿意跟我……那个?也或许,真是拿我当了调剂?
颜瞻洗好碗出来任伟已经不在客厅了,而是回了自己的房间。颜瞻盯着沙发上的熊猫Tee看,心里难过——他果然不肯穿呢。
该不是图案的关系吧?颜瞻认真的思索。不应该啊,没选很幼稚的样子啊……那果真还是迁怒于自己吧?
颜瞻站了一会儿,任伟肯定没有再出房间的意思了,他又不好意思蹭进去。脸皮再厚这会儿他也没底气。于是便垂头丧气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搂着熊猫仔躺在床上,颜瞻一边听任伟弹琴一边胡思乱想。甚至在琴音之间,他有些恍惚,刚刚真的发生什么了吗?那样的亲密关系真的存在过吗?可唇齿间亲吻过的感觉犹存,任伟一口咬在他肩上的痛感也还在。想起那份唇齿相依的感觉,颜瞻傻笑了起来。令他兴奋不已的并非是两人脱光光滚一起,而是那交换彼此气息的亲吻。
不知过了多久,一把熟悉的旋律钻进了颜瞻的耳膜。
是那首《Hotel California》。
颜瞻听了一小节就起身拿过了琴架上的箱琴,抚弄出的琴音加入到了任伟弹奏出的旋律中。
两人都敞着房门,任伟当然听到了另一把吉他切入的声音,可他并没有停下拨弄琴弦的手,反而笑了笑。这首歌,总要两把吉他演奏才好听。
最后一个音符结束,房间陷入了异常安静的状态,颜瞻抱着琴听到任伟的声音隔着客厅传过来:“干嘛不唱?”
“你也没唱啊。”颜瞻回答。
任伟不再说话,第二次弹了这支曲子。颜瞻拿着琴蹭进了他的房间,坐到了床对面的木椅子上。
两把吉他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两个人的视线都不落在对方身上,而是都习惯性的低头看着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