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去赶考?”
“不是。”
“哦?昨晚一番倾谈,许公子胸中大有丘壑,为何不去卖与帝王家?”
许衡脸色微有不自然:“小弟志不在此。”他自离开京城,便不愿再回去那处。
黄公子也没有再问,道:“许公子既然向北,我也正好也要去胜京,不如同行如何?”
许衡道:“我不去胜京。到了金瓜渡,要转向东。”那金瓜渡乃是离胜京不远处的一个大渡口,从此过了胜河,转向东便是往出
海的方向了。
“如此也是不妨,我们便同行到金瓜渡如何?”
许衡犹豫。他并不愿与陌生人多做接触,尽管这黄公子人品不凡,又着意亲近。他幼年时原本娇养惯了,不需与谁迎合;后来逢
遭大变,性子硬是拗了,但是自此性情却冷淡了下去。如今人在旅途,都是萍水相逢,更加不愿太过亲近。再则身上残疾乃是难
言之隐,与旁人贴近难免不被发现。所以敬谢不敏。
那黄公子却已经跳下车来,近前拉住了许衡的手道:“都是赶路人,有什么可犹豫的?既不耽误行程,又可以舒舒服服地。这天
雨路滑,保不准前面再下雨。难道许兄便愿意做那落汤鸡么?”他语声虽然轻柔,却带着些威严,说的又是在理。只一转头间,
已经有手下往驴子主人手里塞了一只元宝,接着道:“这脚夫钱我已经给下了,你可以走了。”一边又半拉半抱地把许衡从驴子
上拉了下来,一旁早有人将包袱接过,将雇驴子的脚夫打发走了。
许衡被他拉住手已经觉得不自在,没曾想那黄公子另外一只手竟然抚上了他腰间使力。他急忙下了驴子,要摆脱那两只手,只一
个失措间,脚夫连同驴子已经走了,包袱又在人家手里。尴尬间只得应了。
那黄公子的马车虽然并不华丽,却十分舒适宽大,从外表倒是看不出来,果然是比外面好上许多。许衡坐在马车一角,那黄公子
随后进了马车,坐在他对面。却未曾见到两个从属。
黄公子见许衡四顾,问道:“怎样?这马车果然舒适些吧。”
许衡笑了笑,道:“是。您两位贵属呢?”
黄公子道:“问他们干什么?他们骑马。”
许衡本来只是害怕他人近身,见那黄公子也没有勉强,只是闭目假寐。许衡渐渐也有些困顿起来。
马车一路往北而行,黄公子一直表现得十分潇洒随意,许衡见他没有什么过于逾矩的行动,便也不十分抗拒。每日里晓行夜宿,
尽管黄公子多次提议,但是许衡还是拒绝了他要求同房而眠的要求。许衡不知不觉开始流露出倾慕之色,那黄公子:他家世富豪
,为人又倜傥大方,胸中大有丘壑,端的乃人中龙凤。只是萍水相逢,也就是几日的缘分而已,过后又要单身上路了。
直行了五六日,这日已经到达金瓜渡了。金瓜渡是一个大渡口,市镇繁华。黄公子一行人连许衡到达时尚是中午,便留下来消得
半日闲,修整一下人马,待第二日再上路。黄公子拉了许衡,坐上了当地最大的一间酒楼,叫了酒菜小酌一番。
“许兄,不瞒你说,黄某在京城也破有些熟人。你如此好文采,不赶考,那真是可惜了。”酒过三巡,黄公子一边布菜,一边徐
徐说道。
“我读诗书,只是为了修身养性而已。赶考一事,实是没考虑过。”许衡见他提起话头,一口回绝。
“许兄,你看如若怕名落孙山,那么大可不必,如今吏治尚算清明,考官哪里会走眼?再说了,有黄某作保,你一定可以高中。
”
许衡苦笑:“黄兄的心意,小弟领了。”如果他不是逢遭家变,那么如今怕已经考了数次了吧。只是那些读书的好日子,已经消
磨在宫墙内,忙着伺候大小主子上了。许衡制止自己去想那些不可能的东西。
“许兄?”黄公子见他有些失神,唤道:“你看你,怎么,想到高中,人都傻了不成。”他一把握住许衡放在桌上的手:“如何
?我瞧许兄也不是那等庸碌之人。试一把,哪里有什么关系。”
许衡微微一惊,忙抽回了手,看了看黄公子,终于有些黯然地说道:“不瞒黄兄,我实是有些不得已的苦衷。请黄兄不要强人所
难的好。”说罢,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酒虽不算呛人,无奈许衡并无大口灌酒的经验,顿时呛咳不已。
“许兄。许兄。”黄公子想不到许衡如此反应,只好不提,上前拍打他背脊。触手之处觉得虽然瘦削,却软滑,不由得心中一动
,又仔细观察许衡侧面。许衡只顾着咳嗽,竟然也未注意到黄公子如此贴近。
一边小二已经拿了些清水来给许衡,他渐渐止住了咳嗽,可是目光中的黯淡之色却没有逃过黄公子的眼睛。一顿午饭不欢而散,
一回到客栈,许衡礼貌而疏离地告了罪,回房歇息,连晚饭也没有下来。
黄公子得知许衡闭门不出,也是皱紧了眉头。
其实他并非什么黄公子,而是微服出巡的当今皇帝叔父,摄政王赵桓。今日乃是与许衡同行的第六日,过了金瓜渡,许衡便要与
他分道扬镳了。他本想如能够劝说许衡入胜京,那么便可再多同行几日,届时可再探听得其人住址,便可进一步往来。谁知今日
反而更加疏远了。
赵桓不仅有些按耐不住起来。
要知小镇雨夜,他初见了许衡,心中便如被重锤一击。只是自幼深沉,因此并不显露。后来更是被许衡丰姿折服,便有些动心。
几日同行下来,赵桓见那许衡面目秀美,体形瘦削,且嗓音颇为低柔,并无喉结。虽然平板身材,却已经疑心他其实乃是个女子
所扮。再者许衡凡是行动,皆与众人保持距离,不像平常男子那般潇洒放浪,洗浴之时也是门窗紧闭,因此越发地疑心许衡乃是
女子。只不过女伴男装行走方便而已。今日一番小酌,靠近了见他鬓发柔软,肤色细腻,虽然因风餐露宿不甚白皙,也远胜普通
男子,更加坐实了他的想法。
要知道赵桓自从得了权势以来,自然是要什么有什么。这番相遇,赵桓纯粹以一个普通士子的身份与他人交往,对方固然是丰神
秀姿,自己也是风流潇洒。一路行来,相惜之情已生。不以王爷的身份而可得此番境遇,而能够得了许衡的倾慕,越发地自赏起
来。如今认为许衡乃是女子,便生了要把他纳为侧妃的念头。心想如文采见识的女子,因不能赶考而不豫。若是要放在王府,必
能够相得益彰。赵桓正妃乃是他尚在藩居之时先帝所赐婚的,家世自不必说,婚后也如寻常王公般相敬如宾,生了一子一女。此
后又纳了两个有名号的侧妃,三名子女,都是为着时局考虑而已。至于侍妾那是不在话下了,也并没有特别宠爱哪一个。而眼前
这个妙人,即使“她”家世清寒,也已经立意,要纳“她”为妃。再者,这人儿一身的气度,也不似出身于寻常人家。
只是眼见行到金瓜渡了,此“女”明日便要改道向东,自己回京的日期又不可拖延。若是失去了踪迹,总是不妙。当然也可另行
派人跟踪查探,只是——只是今日生了嫌隙,他日又焉知道此“女”会不会再倾心他人?因此总是不妙。心念一转,已经有了主
意。
许衡确是十分不悦。只是这情绪却只是冲着自己而已。他回到客栈,只想把自己缩在一个茧中,任何人也不愿见。只是伏在桌上
发呆。两年来他四处游走,饱揽各地名胜、又见识了风土人情,确实心情开阔。只是那残疾却是跟着自己一生一世的,有时许衡
倒宁愿自己未曾出宫,宫中之人都是一样的,没有谁能够看不起谁。甚至有些隐隐怨恨起求自己出宫的叔父,和那个从未谋过面
的成王来了。
当晚许衡洗浴完毕,收拾了,自拣了一本书来看。这几日遇到的青年既飞扬豁达,又沉稳老成,的确乃是人中之龙。现在虽然离
试期尚有半年多时间,然而也有不少士子提前进京,熟悉风物,打点前途。至于京城……许衡心中黯然,他是不会再回到那个地
方了。
许衡再无心绪,抛下了书卷吹灭灯烛躺下了。只是心情繁杂,翻来覆去地只觉得头痛。暗里闻到一阵馨香,想,隔壁不知道哪个
房客点了这般的熏香,浑身却有些乏力模糊起来。
正朦胧间,忽然听到一声轻响,许衡没有在意。
赵桓趁着月光,跳入了许衡的房间。
一切都是已经布置好了的。
在许衡住入这个房间以前,侍卫已经将这间房的窗户弄得坏了。待许衡熄灯以后,便向房间吹入了迷香。这迷香却非什么小贼所
用,而是大内用来对付不肯就范的女子的。赵桓的想法是,许衡已然对他有了好感,若果今日得成好事,要了“她”的身子,凭
着自己往日好感,如今身份,不怕“她”不顺从了自己。
借着一点点稀疏的光亮,赵桓已经摸到了床铺之前。他轻轻撩开帐幔,手慢慢摸上许衡的脸颊。触手光滑细致,正是赵桓希翼中
的那种触感。想到今晚佳人便可归于自己,赵桓居然已经开始感觉有些气息不稳了。他不禁嘲笑自己,又不是没见过女人,况且
此女并非绝色,却还真的有些沉不住气了。
许衡迷糊间还以为在做梦,这下子却猛然醒了,心里一惊,想要挣扎,却发现浑身酥软无力,竟然连抬手也不能。这一下非同小
可,难道遇到了偷窃的强人了么?可是一双手已经插入衣襟,那人已经上了床,压将下来!
许衡大惊,难道自己竟遇上采花贼不成?想要出口叫唤。谁知还没有动,一只大手已经严严捂住了他嘴,只得“呜呜”闷声。如
今盼望知道来人若是发现他并非女子,应该会停下吧?只是受辱或者难免了。如今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直把一颗心荡悠
悠提了起来。
“莫怕……”许衡听得声音,认出来分明是日间熟识的那个黄公子!他……难道他竟然有龙阳之癖不成?
“你莫怪我……衡儿……实在是那日见了你,我就……你莫怕,我其实大有来历,此时不便与你说。只是从此你跟了我,定教你
做一品夫人,不教你受半点委屈……”赵桓一边探入那胸口温柔之处,又嫌那处太过平板无趣,又去搔弄他腰侧敏感之处,一边
口中不停安慰,然而许衡的神色始终惊恐。
若是被他发现了自己……不,不。许衡大力摇头,要摆脱捂在嘴上的那只手。被施了宫刑已经是无奈,怎能被人好似女子般对待
!他寻到空隙在手上狠狠咬了一口,赵桓吃痛,猛然放开,还不待他喘口气,已经又被赵桓口唇堵上。
许衡对赵桓虽也颇有好感,却绝非男女之情。然而被吻的体验实在是平生第一次,即使是慌乱之下,竟然有了丝丝的亲密感觉。
要知道于情事赵桓自是经验丰富,许衡又从来寡欲疏远,未与人如此亲近,竟然被他挑得意乱。
赵桓情迷之下,被咬也不觉的甚痛,口唇不住吻住许衡,又去啃咬他颈项。一路乱摸下来,觉得许衡实是身材平板了些,然而皮
肤细滑,乃上上之选。只是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了,一边在耳边说了些情话,一边一只手已经探入了许衡亵裤。惊恐惊醒了许衡,
实是不愿自己的秘密被人发现,受人鄙视,但是现在浑身无力,就是提起一根指头也是不行,又怎生反抗!
“不……求求你,别……我……”
“你放心,我从来不做负心男子。我定会娶你。”
“不,不是的,求求你,啊——”许衡声音已经带了哭音,本来细软的嗓音更加显得娇柔。他平日里皆压低了声音说话,此时又
哪里顾得许多?
赵桓已经摸上了许衡私处,长指只要摸了去那女子花蕊湿热之地挑逗,引“她”情动,却觉得不太对劲。那处没有女人下体的那
般柔软,而是一片平整,连体毛也无,绝非女性花蕊触感。他自从十四岁开了荤,女人不知见过多少,又掏摸了几下,心下忽然
一亮,顿时明白。满腔的柔情蜜意都化作了心头火起,“嘶啦”一声,已经把许衡亵裤撕成碎片!
许衡脑中一热,已经是晕了过去。
只一恍惚间,忽然觉得有些亮光从透了出来,原来自己只是晕迷了一瞬而已,看到光亮心下大慌,他竟然要看那处见不得人的地
方,“黄公子”脸色铁青,竟然擎了灯烛来细看他下体!许衡心中羞辱实是到了顶点,只盼自己就此死了。脑中空白一片,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