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坛风云录 下+番外——恩顾

作者:恩顾  录入:06-28

“贝勒爷~”江兆唯拉开拉链露出嘴巴,咿咿怪叫着咬他的脖子,“我的小妖精~”

贝乐被他折腾得东倒西歪,花掉在地上,俯身几次都没拾起来,狼狈不堪,什么矜持端庄都保持不了,不由恼羞成怒:“别闹!”

江兆唯死皮赖脸地不松手,小鸡啄米般吻他的脖子和脸颊:“我的宝贝~嘴一个嘴一个,唔~~”

贝乐哭笑不得:和贱小子一起散心真是失败,烦都烦死了,散个逼逼仔的心啊!

67、多么迷人

“能不能越过这些语音直接学日常用语呢?”李堂皇支着下巴杵在李无敌和元明清中间,两眼放出求知的光芒。

元明清谦和地微笑:“不合适的,李二少爷。”

李无敌不耐烦地推搡他弟,“你学什么法语啊?去,别凑热闹。”

“我为什么不能学?”李堂皇甩开他,缠着元明清问:“元老师,‘亲爱的’怎么说?”

元明清想也不想,流利地说:“Gulaorou。”

“多么高雅啊!法语就是不一样!”李堂皇啧啧赞叹,又问:“那,那‘我爱你’呢?”

元明清在英国留学那阵子学过法语,简单的日常用语难不倒他,可面对大灯泡兔子弟,不骗一把实在对不起自己,于是卷着舌头说:“Taitiana。”

李堂皇连连点头,搓着手害羞地问:“那,那……”

“有完没完?”李无敌护食心切,暴跳如雷:“要学自己找老师去!”

李堂皇白眼:“唉我说,你这人会不会算数?老师教一个也是这么多钱,教两个也是这么多钱,干嘛不教两个?性价比多高啊!”

“哥有钱!你管的着吗?”李无敌掀桌:“滚!”

“有钱了不起啊?”李堂皇摔笔,踹开椅子,“离家出走还要借我的压岁钱,你有个屁钱!”

李无敌气急败坏,“我不还你钱了!”

李堂皇嘶吼:“你有种!我和姐说!”

“你就会打小报告!”

专程来偷情的元明清冷汗淋漓:“那什么,两位李少爷,别吵了。”

李堂皇随手拿起一本琴谱摔过去,“不关你事,你闭嘴!”

“哎呀……”元明清瘁不及防,被砸了个正着。

李无敌大吃一惊,瞪眼:“你居然敢打他?”

李堂皇正无理取闹地跟表哥较劲,闻言捞过一个音乐盒砸向元明清:“我就打他!怎么样?”

“哎呦……”元明清狂汗,抱头挪了个位置。

“找死!”李无敌撸袖子,气红了眼:“你再打他试试!”

“就打就打!你不让我学,我打死他,也让你学不成!”李堂皇两手翻飞,捡到什么丢什么。

眼看着书本、奖杯、衣架、镜框之类杂物天女散花般砸过来,元明清有苦难言,既不宜呼救也不能还手,只能狼狈地东躲西避。

那边李无敌“嗷”一声扑倒他弟,连踹带捶,“你敢打他我就打你!”

“靠——你竟然为个外人打我?老子宰了你——”

元旦这一天,元明清到小洋楼向贝乐要笔钱花销。贝乐动了动他尊贵的手指,点出十张百元钞票,夹在指间抖了抖,“你这个月没几天来做事,只有这么多工资。”

元明清笑纳了,卷一卷钞票塞进裤兜里,故作体贴地劝说:“忙的话,再找一个人帮忙。”

“忙过这段时间就不忙了,”贝乐挑起他的下巴,冷艳地翘起眉梢,“你怎么又受伤了?”

“别提了……”元明清摸摸带着血块的眉骨,唉声叹气:昨天李家两只兔子打架,他拉住这个,那个不依不饶,拉住那个,这个穷追猛打,他一己之力十分有限,莫名其妙地遭尽了黑拳。再去李家约会,还真不知道怎么甩了胡搅蛮缠的兔子弟。

贝乐撕开一块创可贴,粘在他的伤口处,“不久前我见到莫声了。”

元明清一惊:“嗯?”

“很意外吗?”

“嗯。”元明清轻描淡写地应了声,脑子里下意识地高速运转谋划各种中伤罗莫声的阴谋诡计。

贝乐再了解他不过,嗤笑:“有话说话,别闷声想坏招。”

“他跟你说了什么?”

“说以前都是因为人渣搞鬼,现在没有阻碍了,想与我复合。”贝乐照着镜子,为自己沉鱼落雁的美貌忧郁地叹息:“问世间情为何物……”

元明清冷冷反问:“怎么没有阻碍?你不是正和江兆唯好么?”

“那贱小子……”贝乐话未说完,被楼下传来一阵嘈杂声打断了。元明清走到窗边,撩起窗帘一角,看到院门外停了一辆炫目的豪华跑车,

罗莫声下了车,摘下墨镜往院里走,手捧一大束火红的玫瑰,是一副追求者的姿态,“贝乐在不在?”

“在的在的!”陈跃进点头哈腰地把人往屋里引,“贝勒爷,萌萌来啦~”

江兆唯一把夺过玫瑰,狗腿状笑得见牙不见眼:“来玩就来玩啦,还带什么礼物呢?下次不要这么客气哦!”

罗莫声一怔,伸手去抢,“不是给你的。”

“我知道我知道,给贝乐的嘛~”江兆唯托起花束撒着欢儿奔走:“贝勒爷~我的小妖精~萌萌送你花了呀~”

元明清放下帘子,不动声色地解开衬衫的第一颗纽扣,扭头就走。

贝乐拦住他:“这是要干什么?”

元明清笑意盎然:“下去打个招呼呗。”

贝乐指着他的鼻尖:“从后门出去,别和他打照面!”

“你放心,我只是找件家伙防身而已,绝对不会先动手。”元明清淡定自若地捡起一根皮鞭颠了颠,丢下,接着倒握一柄台灯,迈步打开房门。

贝乐拎住他的衣领往后一扯,随即扬手就是一个巴掌,恐吓道:“滚!否则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元明清拗不过贝乐,只好忍气吞声,灰溜溜从后门溜了出去。

江兆唯乐不屁颠地将罗莫声请进了贝乐屋里,玫瑰摆在桌上,放出一首悠扬的怀旧歌曲,拉拉窗帘,叠叠被子,“萌萌,这楼里就贝勒爷屋里环境最好!”

贝乐看着他,心里直泛黑水:“够了,您歇着吧。”

罗莫声看着他,心里直泛酸水:“行了,您不用忙了。”

“不忙不忙,你不要客气!”江兆唯忙上忙下,抹抹桌子,掸掸沙发,“坐这坐这!”

“你乖一点,”贝乐拉住他拖到自己身边,命令:“老实坐下!”

江兆唯挨着贝乐坐下,突然感到很局促,不知道做什么才好,于是拿起一把指甲刀开始剪指甲。

“新年快乐。”罗莫声坐在贝乐对面,含情脉脉地说。

“咔。”指甲刀异常锋利,一刀一声脆响。

“你也新年快乐。”贝乐优雅地拈起一支玫瑰,“谢谢你的花。”

气氛是多么温馨浪漫,除了突兀的声声“咔,咔。”

“你一直喜欢这花,我记得以前住在地下室的时候,你种了一盆,老不开花,我就常端到外面去晒太阳,但又怕被路过的小孩踹翻了,就坐在旁边等着。”罗莫声嗓音像一汪春水,柔和又缠绵。

“咔。”江兆唯听的津津有味。

贝乐惭愧地笑笑,“我一直不知道呢,你真傻。”

“咔。”

“是啊,真傻……它晒够太阳,夏天快来的时候,长出了花苞,你高兴坏了,看到你的笑脸,我觉得傻等着浪费掉的时间都很值……”

“莫声,我……对不起。”贝乐心乱如麻地垂下头。

“咔。”江兆唯专注地观看罗莫声,好像在看真人直播的电视剧。

罗莫声强迫自己无视那个璀璨的大灯泡,最后还是涵养不够,被煞风景的“咔咔”声吵得忍无可忍,转向江兆唯:“不好意思,您能给我一杯水吗?”

江兆唯这才如梦初醒地“啊”了一声,一拍大腿蹦起来,“我就说怎么不对劲!忘了给你倒水了!抱歉抱歉!我这就去!”

目送江兆唯旋风般跑出房门,罗莫声回头质问贝乐:“你到底爱他什么?”

贝乐硬着头皮说:“可爱。”

罗莫声想发作,拳头握了握,忍下了,寒声问:“他有什么优点是我比不上的吗?”

贝乐真说不上来,猥琐和厚脸皮如果是优点的话,倒可以说个七七四十九天都说不完。

“贝乐,”罗莫声伸手握住了贝乐的手,“我……”

江兆唯咻地在门边冒出脑袋,“萌萌,你要喝咖啡还是奶茶还是果汁还是茶水还是牛奶?”

罗莫声吓了一跳,似乎被抓奸在床一般仓皇收回手,“果,果汁,谢谢。”

“好嘞!”江兆唯应声而去。

罗莫声稳下心绪,重新看向贝乐,“他成年了吗?看过去很小,像个中学生。”

贝乐忙解释:“二十了,娃娃脸而已。”

“我会把你抢回来的,”罗莫声忧伤而魅惑地望着贝乐,“贝乐,不会有人比我更……”

“萌萌!”江兆唯刷地又冒出脑袋:“你要喝黄瓜汁还是橙汁还是苹果汁还是番茄汁还是还是胡萝卜汁还是西红柿汁?”

罗莫声“爱你”两个字没出口,又被吓了一跳,差点蹦出“喝你妹”三个字。恼羞成怒地咽下脏话,他勉强扯出一个笑:“黄瓜汁,谢谢。”

“OK!”江兆唯神速消失。

“嗤,毛毛躁躁!他不配你,”罗莫声倨傲地凑近贝乐,“从气质到年龄,从心智到脑筋,他都不配你,你懂的,别假装你爱他……”

“萌萌!”江兆唯再一次冒出头,嗓门洪亮:“黄瓜没有了,换成胡萝卜怎么样?”

贝乐斜眼看他:“……”

“……好的,谢谢。”罗莫声一头黑线,快被搞疯了!

“稍等~~”

“贝乐,今晚我有一场晚会,结束后能不能约你……”

江兆唯冒头:“萌萌!胡萝卜汁要不要加蜂蜜?”

“……不用,谢谢。”

“没问题~~”

“贝乐,刚才我们说到哪了?哦,对了,你今晚有安排吗?如果可以……”

江兆唯冒头:“萌萌,蜂蜜加一勺还是两勺?”

“……”罗莫声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说:“一勺。”

“稍等一会~~”江兆唯照例缩了回去。

罗莫声干脆懒得转头了,直捅捅地看着门的方向:“……”

“那什么,”贝乐揉揉嘴角,让僵硬的脸部肌肉柔和一些,“莫声,他就是这样,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江兆唯冒头:“萌萌!你……呃?你聊你的,看着我干什么?”

罗莫声原形毕露,暴躁摔花:“妈了个逼逼仔的!老子什么都不喝!麻烦你给我安静十分钟!”

“喳~~”江兆唯怪叫着应了句,缩回头去半天没有动静。

“不好意思,失陪一下。”贝乐没等罗莫声答应就站起来,走到门边一转弯,拎住趴在墙上的江兆唯拖进隔壁房间,训斥道:“你跳蚤一样!干什么呢这是?

江兆唯眼圈微红,“他好像是情敌。”

贝乐给他一个暴栗,“现在才发现?”

江兆唯抓了抓一头乱毛,丧眉耷眼地嘟囔:“好强大的情敌,强大得恐怖……老板,我是不是你遇到的比较糟糕的那一类?”

贝乐眼角带笑,摇头:“绝对不是。”

江兆唯欣慰地咧开嘴,抽抽鼻子,“贝勒爷,你别安慰我了……”

贝乐接着说:“你是最糟糕的一个。”

江兆唯浑身炸毛,狂怒咆哮:“死骚货!别以为故意找茬我就会和你分手!”

贝乐笑出声来,弯腰圈住江兆唯,抱起来搁在桌上,“乖乖坐着别吵,我去拒绝他的邀请。”

安抚下贱小子,贝乐转出房门,照着玻璃窗捧住心口沉醉了——像我这样惊为天人的英俊男人却如此忠贞不渝,能够坚决抵制诱惑,从不三心两意,是多么迷人啊!

68、新年快乐

罗莫声意气风发来到小洋楼,黯然失色地离去。对于他的邀请,贝乐拒绝得很彻底,不留一丝余地。

陈跃进把竹沙发抬到院子里,被褥铺在上面暴晒太阳,冯趣则伏趴在一床被子上,沐浴着冬日暖人的阳光,眯眼打盹,加班了几天,他有些累,元旦当天可以名正言地放假偷懒。

罗莫声失魂落魄地穿过院子,蹭掉了沙发边缘的一个抱枕。陈跃进随之走出来,弯腰捡起抱枕拍了拍,掖到冯趣的怀里,然后轻软的握了一下对方的手,发现手有点凉,便蹲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双无指手套。

贝乐没有送罗莫声,而是站在二楼的窗边向下望去,但笑不笑地摆了摆手,疏离得过于凉薄了。

罗莫声钻进车里,抬起头,越过车窗遥遥地看一眼,怨那人太绝情——仅仅是怨,没有恨,他将本该对贝乐的恨一齐叠加到了元明清头上,知道感情错过了就难以再续,不死心,又束手无策。

收回目光时,他看到那个嗲嗲的大个子正在给躺在沙发上的青年戴手套,笨手笨脚的先囫囵套住手,再从指洞里探进去捏住对方的指尖,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小心拽出来,生怕吵醒了对方。

毛绒手套是明亮的鹅黄色,炫目得刺伤了他的眼睛,他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却刹那间潮湿了双眼,转开目光凝视了前方的路,合上车窗,默默地在心里将元明清千刀万剐。

而元明清浑然不知,从小洋楼后门溜出去后,他抬手招了一辆计程车直奔玉色山,到了李家门口,拿出一本法语教材装模作样地夹在腋下,姿态温和又儒雅,微笑与李宅的保姆打个招呼。

笑眉笑眼的斯文败类可比绝世帅哥有亲和力多了,尤其是元明清,堪称师奶杀手,李宅的保姆对他好感十足,亲亲热热地攀谈许久,接着又端来了茶水点心。

李无敌正在练琴,一首曲子没有弹完,指尖跳跃之间抬头瞥他一眼,很快地又垂下眼帘看向琴谱,唇边带上一抹笑意,瞧着不像傻瓜,是禁欲又清高的端庄模样。

元明清端着茶杯,坐在一边静静倾听,那是一首轻松简洁的曲子,澄澈的琴声泉水一般叮咚敲打冬天干燥的空气,外面,不时有几声“噼里啪啦”,或许是邻居家的孩子在放小鞭炮,并不吵,喜庆得很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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