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敌闷哼一声,端起桌上的豆花一屁股坐在元明清对面沙发,两条光腿人字形叉开大喇喇地翘上茶几,连吞带吸吃起豆花。
元明清没话找话说:“你还生气?”
“吸里呼噜吸里呼噜……”李无敌专心吃豆花。
元明清笑着,眼睛弯弯的,“你能给我一张演奏会的票吗?”
李无敌的耳朵动了动,抬头看他一眼他,继续吃豆花:“吸里呼噜吸里呼噜……”
“我是很想去听你弹琴的,可惜订不到,”元明清讲条件:“你给我一张票,我借你嘴。”
李无敌连装矜持也不装半秒,搁下碗就腆着脸皮凑了过来,“唉”了一声半张开嘴,狗儿似的吐出粉红的舌头——不是索吻,是求舔。
元明清命令:“舌头缩进去。”
李无敌刷地收回去,舌尖焦急地抵在下唇上左右滑动,“唉。”
元明清喜欢得心肝儿颤,他含住李无敌湿软的嘴唇不急不缓地连吮带舔,不时摸一把对方的大腿屁股,心里蠢蠢欲动,绞尽脑汁寻思着要怎么合理有计划地把这个可口的家伙吃下肚去。
李无敌小动物一般手舞足蹈,先是扭动着坐到元明清身上,小孩吃糖越吃越上瘾的架势,用力地啧啧个没完;吻了好一会儿浑身瘫软了,依然不知足,两腿缠着元明清的腰,用脚跟小幅快速地磨蹭他的后背,似乎在表示很快乐;最后扳着他的肩膀又抱又掐,那是喘不过气了,但又贪心地还要,好矛盾啊!
元明清欲擒故纵地停下来,指腹摁在对方唇间,“结束了。”
李无敌睁开带着水花的眼睛,眼神飘忽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很失望地“啊?”了一声。
元明清带着轻笑又附赠一个暧昧亲昵的浅吻,“我要去上班了,拜拜。”
李无敌软绵绵地搂着他不放,“手借我,我再给你一张票。”
“我一个人听,不需要多余的票。”
“那你要什么?”李无敌发急,“我有的东西都可以送给你或者借给你啊!”
元明清故作为难地沉吟片刻,“我现在想不出需要什么……要不,你给我开欠条,等我想出来了再向你要?”
“哦?”李无敌两眼放光:“可以开欠条?”
“是的。”元明清面上绽放出与内心淫欲完全南辕北辙的纯洁笑容。
李无敌发现有机可乘,登时来了精神,指着展示柜上的几十辆名车模型:“我要那些,可以开欠条吗?”
“可以。”元明清笑得比耶稣还圣洁,“你要哪辆,哪辆就立刻归你,不过一次只能要一辆,只能在我家玩,还清欠条才能拿走。”
“那我要莎莎的照片!”
“……”元明清淡笑着默许了,“这个……我暂时没有,等你下次来再给你。”
“那还等什么?”李无敌自作聪明地一招手:“快拿纸笔来!”
贝乐连夜把江兆唯全身上下擦干净,溜进他房里偷了条内裤给他换上,又守在洗衣机边囫囵涤荡烘干一通衣物床单,终于赶在天亮之前将房间恢复原样。
麻药变成催情药,这让他重新思量元明清给他弄来的一系列小玩意儿的安全性和可靠性,为以防万一,他把所有东西全锁进柜子里,决定找个时间丢掉,不能用在江兆唯身上。
天边泛出浅浅的光芒时,他一切都忙完了,却睡不着觉,怀着满心烦恼和愁闷,一个人在院子里散散步,给那一席玫瑰花浇些水,无意中看到玻璃门上的自己的影子分外优美,忙搬出一面全身镜靠在树上,换各种姿势和角度举起花洒,把那几株可怜的玫瑰浇得东倒西歪。
从天边泛白一直到阳光明媚,他穿着一条红色方格内裤,欣赏着自己背着晨光浇花的优雅姿态,烦心事全抛到脑后,发觉每当自己忧郁的时候更加迷人。当然,野性与优雅、粗糙与力感结合能使自己越发性感,为证实这一点,他随手捞过的挂在枝丫上的粗帆布围裙穿上,一手有力地举起修枝的大剪刀咔嚓咔嚓剪下两片叶子,展露线条完美的肱二头肌,另一手将内裤往下拉了拉,若隐若现露出臀缝——
正当他骚首弄姿正来劲,看到两个手拉手一起去上学的一年级小朋友站在院子铁栏杆外,统一地目瞪口呆看着他。
“……”
“……”
“……”
“……”
小朋友A:“呜呜呜呜,他看到我们了……”
小朋友B:“不要怕,他关在里面,出不来的。”
贝乐:“……”
元明清这天上班又迟到了,小情敌向他借了一次手两次嘴才肯放他出门。到了小洋楼,冯趣丢过来一叠设计稿,“上次定做纪念册的客户对设计加了些要求,老板去厂家把设计稿拿回来了,你再改改。”
元明清接过来翻了翻:“改哪?”
“问老板去。”冯趣往地下室入口一扬下巴:“他好像心情不好,一个人打拳呢,你小心点。”
元明清眉梢一挑:“江兆唯呢?”
“睡懒觉,还没起。”
元明清了然:“知道了。”
陈跃进捂着屁股艰难地从他身边走过去,“我去买早餐,蛐蛐儿,你想吃什么?”
“随便。”
元明清看着陈跃进一步三摇地蹒跚挪出院子,不可思议地扭头问冯趣:“……他……这是?被你捅了?”
“嗯。”冯趣面不改色地应了声,闭口不提自己是用按摩棒捅的。
“我以为……你是纯0。”元明清惊讶不小。
冯趣没好气,“干你屁事!”
16、三二一茄子
元明清把设计稿夹在腋下,两手插在裤兜里拐进地下室。贝乐已经打完拳,横躺在沙发上休息,左手懒洋洋地垂下沙发,右胳膊则挡在眼前闭目养神,赤裸的上身汗津津的。
元明清走过去坐在沙发扶手上,弯腰在他胸前摸了一把,用指尖揉揉那颗消肿了的乳头,故作好心地问:“还疼吗?”
贝乐一动不动的闭着眼,闷声道:“不疼了,痒。”
元明清的腰弯得更低了:“那我给你舔舔。”
贝乐这扬起手不轻不重地在他脑袋上招呼了一巴掌,“滚。”
元明清顺势捞过他的手捏了捏,笑容仍旧无辜又和蔼,“江兆唯能舔,我怎么就不能舔呢?”那口气纯洁得像幼儿园小朋友问阿姨:“他能舔奶油球,我怎么就不能舔呢?”
“你还来劲了是吧?”贝乐破口大骂:“我让你弄什么?你给我弄来的是什么?想玩死我啊你?连我你也敢暗算?活腻了吧?这种玩笑也敢开!还好我脑子清楚没有乱来!要是把那小子干了,谁负责?反正老子不负责,你负?啊?说话!一到这时候你就装哑巴,我操!”
元明清笑而不言,任由对方咒骂,他早习惯贝乐喜怒无常了,两个人是知根知底的,他知道贝乐骂完过过嘴瘾就作罢,不会真的跟他较劲。
江兆唯一觉睡到大中午,睁开混混沌沌的眼睛,茫然地挠挠头,今天似乎跟往常并无二致,阳光空气房间还是昨天的阳光空气房间,床单枕头内裤也是昨晚那些个床单枕头内裤,但又有那么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
他两脚着地站起来,眼前一花,两腿比面条还软,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越发诧异了:哪里不对劲呢?
——当然,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江兆唯觉得自己可能是昨晚做了太多春梦导致有点神经过敏了,强打起精神,他穿上件T恤,洗漱一番下了楼,到厨房去倒杯水,边喝边拐进厅里,一眼便看到了浓妆艳抹的陈跃进,水立即从鼻孔里喷了出来,大咳不止:“你们……咳咳……这是干什么?咳咳……”
陈跃进戴个假发化了浓妆,上身打赤膊下身穿着条百褶裙,毛腿翘到冯趣膝盖上,粗声粗气地假哭:“清清要我跟他拍合照,好变态啊……”
冯趣专心给他刮腿毛,“只拍照算便宜你了,敢卖身给他?小心被他吃的连渣都不剩。”
元明清礼貌地解释:“我并不是什么都吃的。”
江兆唯眼角抽搐,撩起T恤领口擦擦下巴上的水,“老板,这玩的是哪一出?”
贝乐脖子上挂着相机,正在调三脚架给货品拍照,极不自然地瞥他一眼,“知道起来了?看看都几点了,有你这么懒的员工吗?让你轻松两天,你倒是越来越放肆。”
“呃……”江兆唯低头认错:“明天不会了。”
贝乐知道他现在一定浑身无力,有心不让他干需要跑动的活,便丢给他一本商品价码单,指使道:“早上进了一批货,你把打过勾的东西挑出来,好好编辑货品描述,详细一点,别偷工减料。”
江兆唯“唔”了声,贼溜溜地观察贝乐的脸色,心下有些懊恼:我说梦话吵死人了,打搅骚包乐几晚不打紧,但这么吵下去,弄得他天天睡不好觉,挺伤身体的,瞧,黑眼圈都出来了,这可不太好,我还是见好就收吧。
那边陈跃进已经穿戴整齐,被冯趣和元明清打扮得花枝招展,元明清将化妆用品全丢一边去,对着镜头坐下来,拍拍自己的大腿:“行了行了,再打扮母猪也不会变貂蝉,你,坐上来。”
陈跃进羞愤地搂着冯趣:“我不要啦,蛐蛐儿,你赎我吧!才两百块!”
“死开,赎你这个没用的货干什么?”冯趣使劲掰开他的手指。
陈跃进声泪俱下:“客官,求你行行好赎了我吧,我会唱歌,会画画,还会跳舞,只要两百块啊!”
“两百块可以吃好几天了,再说,看你跳舞眼睛瞎掉谁给我钱治?”冯趣不为所动,冷面寒声地退到镜头之外去。
“人心凉薄!世风日下……”陈跃进只好捂住受伤的小心肝瑟缩着坐上了元明清的腿。
“真他妈的重啊,请你悬空坐,别真坐。”元明清敞开两臂横在沙发靠背上,“勾着我的脖子,亲热一点。”
陈跃进果真勾住他的脖子:“我可是名门世家的大少爷,这种不雅照传出去以后我该怎么做人呦……”
元明清挑起他的下巴,“给我笑起来。”
陈跃进一脸哀怨地往元明清的肩窝里钻,“人家不乐意啦。”
贝乐调好焦距,“看镜头,三、二、一……”
陈跃进前一秒还在较劲,当贝乐“二”字尾音刚落,他就条件反射扭过头面对镜头笑得见牙不见眼,手比成剪刀摆出美少女战士变身的pose:“茄子~哦耶~~”
贝乐:“……”
江兆唯:“……”
冯趣:“……”
元明清淡定地指挥:“来,继续。三、二、一……”
“茄子~咪啾~”陈跃进脸贴着元明清的脸,笑得灿烂无比。
“三、二、一……”
“茄子~嗯哼~”陈跃进捧脸做花骨朵状。
“三、二、一……”
“茄子~哈哈~~”陈跃进自作主张换了一条腿坐,咬手指装可爱。
“三、二、一……”
“茄子~唔么么~~”陈跃进抛出一连串飞吻。
“三、二、一……”
“茄子~再来~~”陈跃进镜头感十足,每张都能摆出不同姿势。
贝乐头皮发麻:“小明,你还要吗?”
元明清抖抖腿,“不需要了,滚吧,我腿都麻了。”
冯趣嫌恶地看着陈跃进:“你好像很乐在其中嘛。”
陈跃进瞬间垮下笑脸,哭丧着呜咽道:“不是的,蛐蛐儿,你听我解释呀……”
元明清把照片放进电脑,用PS修了修陈跃进,他发现李无敌之所以眼光这么奇特对陈跃进一见钟情,有很大一部分可能性是那小子喜好强壮高大类型的身材——这一点是从李无敌感兴趣的黄片中归纳总结出来的。
修完照片后,他摸着下巴,面对显示屏微笑地发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呆。李无敌这个从天而降的小情敌真是美味可口啊,让他在家时眼睛追着对方跑,一出门则整颗心都在惦记着家里的秀色可餐,想起那小子就浑身骚动,恨不得立刻舔舔小情敌的嘴唇、舔舔睫毛、舔舔脸蛋、舔舔咪咪、舔舔肚脐眼、舔舔小鸟……对了,小鸟还没有舔过,今晚回去找借口舔舔。
元明清眯着眼浮想联翩,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嘴唇。
陈跃进蹑手蹑脚地从他身边飘过,飘向冯趣,打着哆嗦嘀咕:“蛐蛐儿,我好怕我好怕,清清看着我的照片淫笑一个小时了。”
冯趣冷眼:“神经病,你打算穿裙子到什么时候?”
陈跃进扭扭腰:“下面空空的,好凉快呀。”
冯趣见惯不怪地扭回头继续忙自己的,丢给他两个字:“死开。”
这天没到下班时间,元明清心不在焉地将订单要求的棒球帽LOGO勾出草稿,然后说出去买包烟,一去不归。
贝乐阴沉着脸拈起草稿图,“小明是不是养宠物了?”
“养宠物?”冯趣露出感兴趣的神色:“他有泄欲新花样了?”
贝乐无语:“喂……”
17、叫我法克密
元明清总是归心似箭的原因没有向任何人提起,他确实抱着一种类似于少女养了一只小奶猫的心态,一门心思都在惦记着,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厮磨,能时不时捏捏他软乎乎的爪子,亲亲温热热的嘴,再咬咬肉嘟嘟的大腿屁股
——然而,兴冲冲地打开房门,元明清表露出的是无奈的笑容,“你怎么还没有走呢?”
李无敌晾着肚皮躺在地毯上打瞌睡,被开门声吵醒后,懒洋洋地扒开遮在脸上的薯片包装袋,睡眼惺忪地看向元明清,“唔”了声,正要说话,鼻子有些痒,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元明清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面前,弯下腰去抱他,“怎么睡地上呢?会感冒的……”
李无敌揉揉鼻子,另一手习惯成自然地勾住对方的肩膀,“中午还有点儿热……”
“今天降温啦,”元明清眼里带着笑,俯视着他问:“是不是饿了?吃这么多零食。”
“我……阿嚏!阿嚏!”李无敌连打两个喷嚏,撩起元明清的衣领擦擦清鼻涕,“回家没得吃,得吃个过瘾。”说着,又撅起嘴:“唔,借嘴。”
元明清把他抱到沙发上狠狠吻了一顿,在唇舌交缠的间隙柔声问:“一个人呆着闷不闷?”
“闷,那些片看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