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趣只剩出的气没有进的气,颠来倒去地念叨:“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贝乐欲哭无泪:我真是被你们折腾死了呦……
夜深人静,小洋楼里熄了灯,暗咚咚地没有一丝亮光,一条黑影在锁紧了的院门外来回走动半晌,接着将手上的一个袋子咬在嘴里,笨手笨脚的爬上铁栅栏跳进院子,然后猫着腰摸到楼底下,悄声无息地推开落地窗钻了进去。
屋里伸手不见五指,黑影打开手机,借着微弱的光线蹑手蹑脚往二楼走,一路顺顺当当,他踮着脚尖贼一般走到熟悉的房门前,轻轻扭动门把,从门缝中挤进去快速合上门。
在黑暗中犹豫良久,他最终决定行动——蹲下来,四爪着地,慢腾腾地、无声地挪到了床沿边,同时向床上摸去……
一簇火光骤然亮起,火光后面是一张冷峻的脸,守株待兔的冯趣坐在门边的沙发上,悠然翘着二郎腿,借火光点起一支烟,得意地一笑:“嗨,跃进妞,我在这儿。”
陈跃进骇然,蹦起来就往窗户外跳。
冯趣眼疾手快,单手一把掳过他掼在床上,“这儿是二楼,你的腿可得留着让我打断,别想自己摔断。”
陈跃进虽长得虎背熊腰,反应却是出奇的笨拙,丝毫反抗不了,冯趣俯下身用左膝压住他的胯,抡起胳膊闷声来了一记肘击。陈跃进被打得晕头转向,还没来得及呼救,冯趣的肘部已紧紧压在他的咽喉上,居高临下地威胁:“闭嘴!”
47、跟我约会吧
厮打之间窗帘扯掉了一角,天光漏进屋里些许,冯趣咬着烟做完一系列擒拿动作,将猎物牢牢控制住,冷笑道:“自投罗网!”他说话时,齿间的烟抖了抖,落下一撮烟灰,“你又想出什么幺蛾子玩我?”
陈跃进长久地发着呆,烟灰掉在脸上也没觉出烫,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冯趣稍稍抬臂,挪开抵在他咽喉上的肘尖,“说话。”
陈跃进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说好我不买彩票,你就不抽烟了。”
冯趣一愣,揶揄道:“别转移话题!你在院子外爬栏杆时我就看到了,还想跟我玩暗算?你太嫩啦跃进妞!””
“你怎么这么迟还没睡?”
冯趣哑然:说自己被气得睡不着岂不是很没面子?
陈跃进软绵绵地握住他的手腕,“我带了药油……”
夜太黑了,稀薄的天光照不清彼此脸上的表情,这句话说出来,两人都沉默了。陈跃进揽住冯趣,呼吸声粗重无序,冯趣顺水推舟地低下头凑近一些,对方火热的体温隔空烧烫了他的神经,对峙的姿势不知不觉化成了拥抱。
陈跃进轻缓地揉捏他肿起的手腕,沉声问:“疼吗?”
“废话,我打断你的腿试试。”冯趣的心口被什么东西调皮地挠了一下,多么矛盾的感触,酥麻又伤感,刹那间什么气都消了,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埋怨的意味,感慨这死娘娘腔正经起来还真是雄性荷尔蒙爆棚,快要让人招架不住了。
下一秒陈跃进嘤嘤嘤地哭了:“你别打断我的腿,我怕疼……”
“……”冯趣被噎得说不出话,差点儿呕出一口血来!
“本来想趁你睡觉时给你抹药,抹完就溜……”陈跃进声泪俱下:“不知道你醒着,呜呜呜……下次再也不敢了……”
冯趣松开他,歪倒在一旁,突然没有心情揍人,苦笑:“你走吧。”
陈跃进劫后余生,一骨碌滚下床去:“真不打我?”
“嗯,滚吧。”冯趣翻身背对他,撩起被子盖上,“我要睡了。”
陈跃进怯怯地戳戳他的背:“那明天打吗?”
“离我远点,我就不打。”
“离你……远点?”陈跃进反复咀嚼这句话,伤心得肝胆欲裂:“那我们还是朋友吗?”
“是是是!”冯趣不胜其烦,断然道:“别吵我睡觉。”
“是的话,我要抱你!”陈跃进的语气很傻很天真。
“死开!”
“还说……是朋友……”陈跃进踉跄跪地,蓦然山呼海啸地拔高嗓门哭号:“都不让我抱——”
“闭嘴!”冯趣压低声音怒喝:“这都几点了?你想吵醒整条街的人啊?”
“让我抱……”陈跃进张开手。
冯趣往门外一指:“江兆唯也是你朋友,抱他去。”
“我就要抱你。”
“死远点!”
陈跃进“吭吭吭”地开始做嚎啕预备声。
“停!”冯趣操起床头的扳手:“敢哭一声试试?”
“打断我的腿嘛!来啊!”陈跃进死猪不怕开水烫了,梗着脖子叫板,“你都不和我做朋友了,我还怕你什么?你敢打我我也打你!”
“我,我哪有……”冯趣悲哀地发现自己的思维完全没法和白痴同步运转。
陈跃进老调重弹:“那让我抱。”
冯趣倒吸一口冷气:又绕回来了!朋友你妹啊!
江兆唯蟑螂状趴在门上偷听,嘀咕:“贝勒爷,跃进不嚎了,我们要进去救吗?”
“见机行事,”贝乐拎开他:“我听听。”
门里寂静了约一分钟,隐隐约约传来冯趣的轻呼:“嗯……嗯……嘶!疼……你不会轻点?想弄死我啊?”
“好好好,轻点,这样?”是陈跃进的声音:“哇,满手都是滑滑的……”
“猪脑,那玩意儿不要钱吗?倒这么多,浪费!”
“没关系,多揉揉吧。”
话音一落,传来连续几声肉体相撞的声音:“啪啪啪……”
“我操!”冯趣惊怒骂道:“干什么?想疼死我吗?再乱来就从我身上滚下去!”
“贝勒爷?”江兆唯拿着小手电对准贝乐的脸:“怎样?跃进有危险吗?”
“呃……”贝乐的眼神惊疑不定:妈了个逼逼仔的,这就打炮了啊?不要太快!
江兆唯见他脸色不善,忙撸起袖子:“我们踹门冲进去吧!”
贝乐用一根手指弹开他,“不要你多事,滚去睡觉。”
江兆唯挠头:“你怎么不去睡?”
“我马上就去睡了,你别管我。”贝乐猥琐地贴紧门继续偷听。
江兆唯站在他身后,听不到门里的声音,又不愿离开,百无聊赖地隔着他的桑蚕丝冷光睡裤揉捏屁股,非礼了一会儿,觉得挺没趣,直打呵欠。
该摸的都摸遍了,什么时候能干老板呢?明天翻翻黄历……择个黄道吉日破了他的处吧!思及至此,江兆唯嘿嘿淫【打码小妖精悲哀地奉劝各位别想H了,在JJ出现小JJ字眼就要被和谐的!】笑,开心地拉开贝乐的裤头,松开“啪”地弹回去——拉开——松开——“啪”——拉开——松开——“啪”……
贝乐扭头,摸了摸被弹疼的腰,脸色阴沉:“你干什么?”
“老板,”天黑人大胆,江兆唯壮着狗胆把贝乐摁在门上,沉声说:“我们什么时候……哼哼……那个什么……”
贝乐咽口口水,心中冷笑:我倒想早点,就怕你临阵退缩。
江兆唯踮起脚尖,撅嘴亲了一口贝乐,一副火急火燎的饥渴模样:“贝勒爷,我快急死了,你可怜可怜我吧……”
贝乐有心想干他个天昏地暗下不了床,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要闹出又一个元明清,还不得要了命?当下倨傲地拒绝:“等我心情好时再商量。”转身接着偷听。
屋里,陈跃进搂住冯趣肿起的手腕没完没了地搓揉,“会不会好点儿?”
“好你妈。”
陈跃进揉着揉着,又“啪啪啪”连拍几下,“我技术不错吧?”
冯趣转动转动被搓得热乎乎的手腕,冷淡地表示赞许:“嗯……”
陈跃进抬起他的一条腿夹在腰间,开始揉膝盖,“来来,腿勾着我的腰。”
床嘎吱嘎吱响了片刻,冯趣调整好一个舒适的姿势,昏昏欲睡地应道:“你轻点……”
药油倒了太多,陈跃进懊恼道:“啊!沾到被子了。”
冯趣困极了,慵懒地回他一句:“明天你去洗被子。”
陈跃进让药油给呛得直流眼泪,用手背不停抹眼睛,可怜兮兮地问:“蛐蛐儿,我一个人睡不着,你真忍心赶我走吗?”
“别猪八戒倒打一耙!谁赶你了?明明是你自己要走的。”
“可你不跟我睡……”
冯趣无声地叹了口气,“好啦,这不是跟你睡了吗?”
两个人纯洁的言语和声音进了贝乐耳朵,全义无反顾地往色【打码小妖精表示以后有H可以指引各位去纯洁恩的博客观摩学习】情画面奔去,他忍俊不禁:死相,这俩家伙应该不会再闹矛盾了吧?
江兆唯不知道贝乐在高兴什么,他求欢遭拒,唉声叹气,拉开贝乐的裤头,这一回没有松开弹回去,而是用手电筒往里照——咦?这才发现贝勒爷没有穿内裤!那紧实性感的臀部撅起来,着实诱人啊!他顿时血脉贲张,气喘如牛地伸手进去,沿着臀缝往下摸……
贝乐一巴掌拍飞他,拎拎裤子,冷艳地斜过去一眼:“找死。”
清晨,元明清手捧一大盒西点,拎了两个纸袋来到小洋楼,正赶上一屋四口人围着桌子吃早餐。
“呀,清清,吃过饭了吗?”陈跃进热情地打招呼:“来来,刚送来的奶……”
冯趣面无表情,心里却不是味儿:娘西皮的,他到底看上元明清哪点?
元明清将纸袋塞给陈跃进,笑吟吟地说:“不吃了。跃进,送你一套衣服。”
其余三人齐刷刷看过来,眼神刀子一样戳向陈跃进。
“啊?”陈跃进懵懵懂懂地掏出衣服,看着蕾丝花边的裙子发愣:“嗯?”
“穿上这身衣服跟我约会。”元明清言简意赅地解释。
贝乐:“噗——”
江兆唯:“噗——”
冯趣忍着抽搐的面部肌肉,抽出一坨纸巾捂住嘴,偷偷吐出含在嘴里的奶。
陈跃进不知道这是什么状况,脸色青紫:“啊?为,为什么?”
“你忘了?我花两百块买你两次使用权,只用了一次。”元明清亲切地拍拍他的脸:“就定这周末,我会来接你。”
陈跃进头皮发麻,熊一般地以受惊小兔子的姿态一蹦一跳地躲开:“这这……这……”
“我还有事,各位再见。”元明清赶着回去喂小情敌,递给贝乐一盒萨芭雍,递给冯趣一盒抹茶泡芙,挥挥手,潇潇洒洒地走了。
陈跃进徒劳地伸长手:“清清!清清……”
江兆唯和贝乐完全一头雾水,惊愕得说不出话。
冯趣觉得自己真是太了不起了,竟然能忍受这种既酸又恶的心情!待元明清的背影消失在众人视线中,这才凑近陈跃进的耳朵低声冷嘲热讽:“跟喜欢的人约会,很开心吧?记得打扮漂亮点。”
陈跃进泪奔:“不要啊,蛐蛐儿,人家好害怕!”
在富豪区的李家豪宅门口,罗莫声晨练跑步回来,靠在栏杆上与李堂皇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李堂皇愁眉苦脸地抱怨:“表哥这一回不知道要失踪多久,狗仔队们都盯着我们家的人挖口风,昨天我去打球,又被狗仔队包围了。”
“骂他们呗,反正骂不骂,他们都不会说好话,不如狠狠骂!”罗莫声啐了声,皱眉说:“不过,斯洛普老这样玩失踪,到底是躲哪里去了?”
李堂皇摇头:“不知道,以前失踪一两天就回来了,这两次……时间有点长。”
“那可不太安全。”罗莫声沉吟道:“这次回来得好好问清楚,别在外面被人欺负了……”
“不会啦,”李堂皇手臂一撑坐到栏杆上,“你没看到他上次回来肥了一圈吗?伊树雪差点没气疯了,勒令他减肥,要是被人欺负,哪能吃肥啊?”
“也对,那么大的人了,应该没什么好担心的。”罗莫声喝了口水,问:“唉,对了,我去意大利拍外景时不是叫你帮我预定了限量版盔甲吗?到了没有?”
李堂皇一歪嘴,哼唧道:“莫声哥,我跟你说哦,那个盔甲被别人抢走了。”
“什么意思?”罗莫声瞪大眼:“你没付定金吗?”
李堂皇连忙辩白:“付了啊!那家店也去进货了,可是……进到货后,客服说他家的一个朋友也很喜欢,硬抢走了,就把定金退给我,还倒赔我三百块钱……”
“谁稀罕三百块啊?”暴躁罗没听完就爆炸了:“有没搞错!那家店怎么做生意的?!!基本信誉都没有!你有没有投诉他?投诉他!”
“没有,几天前的事了……”李堂皇小声说:“后来我又问了好几家,都说过了预定期,早订不到了。我尽力了,莫声哥,别怪我……”
罗莫声深吸一口气,咬牙道:“妈了个逼逼仔的!老子弄死他!堂皇,给我查清楚那家店的实体在哪……”
李堂皇盯着不远处慢慢驶来的一辆林肯,“可是,莫声哥,你今天不是要去东京拍电视剧吗……”
“不去了!”罗莫声大动雷霆之怒,抽下挂在脖子上的汗巾,用力摔在地上:“他必须把我的盔甲要回来,不然我和他没完!”
李堂皇瑟缩了一下,“可是,荣总来了……”
罗莫声自信地嗤笑:“那又怎样?谁管得了我?”
不久前,罗莫声的经纪人没能减缓此大牌巨星的负面新闻,备受内外压力,只得引咎辞职,于是,暴躁罗成了开天辟地头一个,总裁亲自出马当他的经纪人。
车驶到近前,总裁钻出车,看着罗莫声,没说话就先笑:“莫声,回家洗个澡,出发吧,机场那有一堆记者,你这样可不上镜啊。”
“我今天有重要的事,不去东京了。”罗莫声表情严肃。
“哦?什么重要的事?”总裁语气宠溺。
“我定的盔甲被别人抢走了,我要去砸了他的店!”
总裁依然微笑,打个响指。人高马大的两个保镖扑上来,三下五除二板住罗莫声塞进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