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化之宅男记事 下——子夜人鱼

“如果那样的话，请允许我自我介绍。”男人微笑着说：“重新认识一下，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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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出去吗？”梅唯笙打开门，果然又看见了那个已经连续敲了他家N久门的人。

扶额叹息，真是没见过比眼前这个人更能闲着的人了。

“听说今晚有新年祭典，不去吗？”男人温和的问了一句，然后端起了他刚刚喝过的水杯。

今年的新年祭典，也可以说是一个祈祷仪式。无辜死去的人数在过去的几个月中呈几何倍激增，没有人知道这一切什么时候才会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于是那些原本没有信仰的人也不得不开始祈祷上天，因为没有办法，无望使人走向绝望。

“会去，你……”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身体晃了一下，然后一下子跌进了身后的沙发中。席景言一下子拉住了他的手，看着眼前的梅唯笙，他面无表情地说：“你的身体拖不起的，跟我回去！”说到最后的时候，他甚至用上了命令的口吻。

他用力甩开了他的手，“回去就能够安然无恙？”

“苏小小！你在这儿能干什么？”

“你认错人了。”梅唯笙只是冷冷的看着他，最后对着他下了逐客令：“我有点不舒服，你回去吧！”

席景言看他脸色苍白，知道如今的他是多说无益，所以只是迟疑了一下，就走了出去。

两人本来只是短暂的相遇，但是只是短短的几个星期的相处，值得他为了这么一个人如此的费尽心机吗？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放不下，理智一点点的被感情所侵蚀。

看着身后的门，却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好像自己已经在什么时候，错过了一生中最最珍贵的东西。

第四十六章：罪孽

梅唯笙和苏小小是完全不同的，前者是理性动物而后者则是感性动物。所以梅唯笙可以忍受一个人的世界，而苏小小则是完全需要依靠着一个人，即便是在虚拟的网络上。

靠山山倒，靠树树摇。

梅唯笙更像是成熟版的苏小小，大梦初醒的时候，每个人都要学会接受现实。

热闹喧嚣的大街上，用漂亮的彩灯装饰着节日的氛围，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节日的喜庆。女孩子们脸上画着精致的装束，巧笑颜兮的陪伴在男子身边。

两边的店家也仿佛趁着节日开始纷纷亮出打折招牌，吸引着顾客。

“想要吃点什么吗？我请。”

他瞅了眼始终跟在身边的男人，有些无语，“大过年的你不需要陪伴自己的家人吗？”

“他么都在国外，反而是你，都不在乎自己的家人吗？”

听到这句话，梅唯笙正要向前迈出的脚步一顿，开始被人群拥挤着往前推去。

一双手突然把他拉住了，寒冷的冬天，他的双手冷得几乎要冻起来一样，但是那个男人却不一样。那双手温暖而干燥，不由令人很安心，但是他却知道那份安心不应该属于他。

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梅唯笙继续一言不发的往前走着。席景言本来就不是个多话的，再加上梅唯笙又是座冰山，两人之间的气氛就更是冷场了。

“咚咚咚……”耳边传来新年的钟声，那一声声的透过喧闹的人群，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现场意外地寂静，每个人都需要怀念的空间，在这场不知道还会持续多久的危机面前。

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他按着太阳穴，眼前那些站着的人开始出现了一个个重影，然后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是记得在倒下之前有人把他揽入了怀中。好像还在焦急的呼唤着什么，但是他真的是不记得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浑身睡得软绵绵的，但是那种令人绝望的头痛已经没有了。

睁开眼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那个胡子拉碴的男人。眼睛下面乌黑一片，胡子也有些冒出来了，乌青一片。

盯着他看了没几分钟，警觉性良好的男人就醒过来了。

“席景言，你不要对我付出太多，不值得。”

“值不值得是你说了算的吗？”脑门上被弹了一下，挺孩子气的动作，但是他却看得出这个男人是在故作轻松。

“检查不出是什么问题吗？”席景言的眼里有明显的血丝，精神也不大好，看上去已经很久没睡了。

他无奈的看了席景言一眼，“先睡一觉再说，醒来以后我们再谈。”

“睡不着……”席景言看了他一眼，然后神情沮丧的说，“以前你没走的时候，我还没觉察到，但是……”

“先睡，好吗？”梅唯笙再一次的打断他，“睡饱了，我们再好好谈谈，放心，我会在这儿的。”

也许是他的微笑真的有安抚人心的效果，席景言终于什么也没说，而是沉沉的睡着了。

看着那张有些憔悴的睡颜，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厨房里有一碗烧糊了的玉米粥，试了两口，勉强可以下咽。吃完后，稍微有了点力气，洗了点从牧场回收来的牛肉还有一些新鲜的蔬果，做了点牛杂汤在炉子上煨着。然后淘米，洗干净了那些剩下的玉米，把喝剩下的牛奶连着玉米放在了一起熬粥。

日历清清楚楚的显示着大年初四，不知不觉他竟然连续睡了四天，怪不得那个人是那副鬼样子了。

做好一切后，慢慢的做了会儿运动，舒展开身体以后，才开始做俯卧撑等消耗比较大的运动。

一个小时后，汗流浃背，他回卫生间拿了条热毛巾以后，继续锻炼着身体。期间还回了一次房间，席景言睡得相当熟，看上去没有要转醒的迹象。

晚上，华灯初上，整个城市又再一次的被灯光所包围。房间里没有开灯，只能看见床上有一大块凸起。

他端着早就煮好的玉米浓粥走到了窗前，也许是食物的香气勾起了床上熟睡的人的食欲，他竟然开始转醒了。

“吃一点东西再睡吧！”他把碗放下后，随手拿起了旁边盘子里的苹果，开始削皮。

昏黄的灯光，衬得那双手洁白修长，微侧着的脖颈正好勾勒出一个十分完美的线条。浓密的睫毛在那张精致的脸蛋上投射出淡淡的缄默，还有一种生人勿近的冷淡。

尝了一口手中温热的粥，浓稠适口。

“你回去吧，你这样的人，不应该为了我而耽误自己的生活。再说，我和你以前认识的那个人明显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

“啪”的一下，勺子重重的撞击在碗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我不需要你为我安排人生！”

梅唯笙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准备走开的时候，却不料被一下子拉到了床上。

他的心闪过一刹那的惊慌，但是之后却是一阵无奈，那张脸在近看的时候，比起远看更加让人觉得陌生。

席景言把脸埋在了梅唯笙的胸前，温热的体温被厚厚的外套隔开，就像是他们之间彼此的内心。

“没有了过去的人一般不是都要在认识的人身上找安全感的吗？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过问，什么都不关心？”席景言用手撑在他的身边，和他面对着面。

梅唯笙不习惯的把头转到了一边，眼神有些游移，“不知道。”

他的声音低低的，但是却没有丝毫的迟疑。慢慢闭上眼睛，没有人知道他的恐惧，他醒在陌生的地方，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你在害怕什么，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席景言说这话的时候，甚至还带上了一丝咬牙切齿的感觉。

下一秒，梅唯笙感觉自己被一双强硬的手握住了，脸被迫转向了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怒火，能清晰的知道是自己让对方不高兴了，但是却没有任何想补救的心情。

看着那张被憔悴和受伤所包围的脸，他甚至就连道歉的心情都提不起来。虚与委蛇都只是多余的，如果不想要和对方纠缠下去，就不要随便给别人希望。

梅唯笙：“对不起。”

席景言看着他，脸色突然开始慢慢软化了下来，“那时候，我醒来的时候看到的第一眼就是你，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柔软。那时候，我以为是自己身体的缘故，你知道的，那时候变异人的情况还不是很明确，我以为，那可能是因为你是我醒来后看到的第一个人，所以心里才会出现那种莫名其妙的错觉。

一开始，我很害怕。对于我们来说，爱上谁都是很致命的，我们这种人不配拥有什么爱情，我想杀了你。”席景言苦笑了一声，他的脸上闪现的是一种莫名的悲哀。苏小小看不懂，但是梅唯笙却能看懂。

“但是我却下不去手，我被你吸引，却不知道为什么。你在我所认识的人里，并不算是优秀的，长得比你好看的人也多得很，但是……有些事情就是那么没有道理。”

梅唯笙听着他一字一句的说着，没有回应。席景言现在对着他说的这些事情都是十分陌生的，他没有经历过，自然也没有什么插得上话的地方。

“这里住着一个人……”梅唯笙指了指自己心脏的地方，然后对着席景言郑重其事的说：“但是那个人并不是你。”

梅唯笙说这话的时候太冷静了，冷静的就像他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旁观者一样。

席景言眼神死死地盯着他，“然后呢？你还想说什么？”

“那个人不是你。”

席景言看着眼前的人，觉得他突然变得很陌生。眼前的这个人明明更接近他心目中对那个人的定位，但是他却喜悦不起来。

下颚被狠狠地箍住，肯定青了，梅唯笙心里想到。接着在他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他的唇便被狠狠地咬住了，顿时，血腥味慢慢从他的口腔里蔓延开来。

梅唯笙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就在那时，记忆犹如散乱的雪花一般闯进了他的大脑。

没有回应，也没有迎合。

席景言的舌尖贪婪的闯进了他柔软的口腔，梅唯笙的舌头在闪躲的时候，不经意的碰到了对方，刹那间火星四溅。

他本来垂下的手慢慢地抚上了对方的腰间，舌头仿佛是受到了什么蛊惑一般，开始回应对方热情的挑逗。

第四十七章：情热

席景言看见他乱了章法，脸红得更像是下一秒就要自燃似的，舌头更像是打结了似的，想要退，又舍不得退。席景言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便举起手，用食指轻轻地磨蹭着他绯红的脸颊。

也许是被他指尖的凉意所吸引，梅唯笙的脸稍稍向他靠近了一点。

凉意从指尖传来，触感光滑细腻。席景言展眉一笑，翻开掌心，侧转手腕，使他的整个手臂完全的覆在了那张脸上。

梅唯笙感觉自己很热，很热，身体里仿佛是埋着一座会随时爆发的火炉一般，热气蒸腾。

他感觉到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实在是太过危险，他的理智不断地告诉自己后退，但是身体或者心理上却不能自控的被他所吸引。

最后的防线被一道道攻破，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里甚至生不出一点点反抗心理，这实在是太反常了。

“……你，你做了什么？”梅唯笙手臂稍稍用力，转开脸，尽可能的让自己看上去镇定一点。

席景言没所谓的笑笑，看着眼前这个明明动了情，却还是硬撑着不愿意承认的人，很是头疼。梅唯笙的性格本来就不是豪爽的主，你要让他正视自己的感情简直比登天还难。

“我需要做什么？”隐秘暧昧的微笑，席景言凑着他通红的耳尖，轻声说。他的笑容恶劣而又坦诚，就像是一只高傲美丽的虎斑猫逗弄着爪子下那垂死挣扎的小老鼠一般。

梅唯笙琥珀色的瞳孔颤了颤，“席景言，你想要证明什么？你在害怕吗？还是你很不甘心。”他的声音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有些惶恐。

因为没有记忆的缘故，梅唯笙很少能感觉到安全感，很多时候，他都是宁愿一个人安静地呆在一个地方，不用和别人交流，自然也就不会让别人轻易的看透自己。说到底，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

“苏小小，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就是苏小小，你在逃避什么，为什么宁愿自己是别人，也不愿意叫回那个名字？

你以为我叫你那个名字就是对你的不尊重了，你听着，我叫你苏小小并不是想要透过你这具躯壳，看着别人，从头到尾，能让我注视的，就只有你一个人。”

梅唯笙知道他是认真的，也知道这番话是深情地，他眼前的这个人是完完全全的对着自己敞开了心扉。

“我给不了你……你想要的，我不是，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不想要再做回以前的那个自己了……”他的眼神有些涣散，没有意义的看着窗外的世界。

“我知道。”席景言说这话的时候，笑容牵强而又苦涩。他是个生意人，当然知道以现在自己这样的付出与回报，绝对是要吃亏的，甚至是入不敷出，但是感情并不是买卖，不是吃亏了就可以不做的生意。

“但是我想要试一试，你是苏小小也好，梅唯笙也罢，和我在一起吧！”

梅唯笙在听到他的这句话的时候，一瞬间仿佛被蛊惑了一般。和这个男人在一起，他看不到什么既定的未来，这个男人是充满变数的，他的身边的一切事物，都是那么神秘不可预知，但是他又是那么强大，让胆小的他，也不禁充满力量与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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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难得的狩猎，梅唯笙一般不会选择出去。这个安全区比起很多其他市的安全区都要来得平静的多，这里的很多人都很自觉的维护着这座城市的平静。

这儿的夜市相当的繁华，晚上除了一些生活必需品的买卖外，这边也有人会卖一些布艺玩偶之类的奢侈品。城市两边的快餐店也会经营到很晚的时候，甚至还有一些24小时的便利店。

虽然天气已经很冷了，但是夜晚的街上还是可以看见几对情侣亲亲密密的走在一起，手挽着手，脸上洋溢着温暖甜蜜的笑容。

梅唯笙看着和自己走在一起的男子，忍住了今天的第n次想要叹息的渴望。像今天这样的日子，他绝对是更喜欢窝在被窝里，随便找本片子看看，然后对付对付，一天也就过去了。

这么大冷的天，风吹在脸上就像是刀刮似的，又冷又湿，即使脖子里围巾缠得再厚，他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突然脚下一个趔趄，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拥在另一个温暖的怀里了。他虽然身高也不矮，但是在对方的怀里时，却总能让他自己生出一种自己很娇小需要保护的感觉。

“先生，要一些营养片吗？”

梅唯笙低头的时候，恰好看见了一个长得有些瘦瘦小小的小女孩。

梅唯笙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没多做考虑，掏出自己的贡献点，买了几瓶营养片。小姑娘大抵也是知道眼前的这个大哥哥是有意照顾自己的生意的，当下也不客气，道了谢就没有再拦着两人的路了。

等到小姑娘走远了，梅唯笙无奈的看了一眼手中的维生素片，然后拧开盖子，给自己塞了一片，酸酸甜甜的，他就当是吃糖果了。

现在这种时候，做这种小生意的其实有很多，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物资匮乏。虽然还没有到有钱也买不到东西的地步，但是吃不到什么有营养的东西却是常事，甚至有人为了省事，一日三餐都吃泡面也是有的。于是，为了让身体不至于垮台，维生素之类的补充营养的东西自然就应运而生了。

“要吃吗？”他把手中的瓶往旁边的人身前凑了凑，示意他别把自己抱那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