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的几天,一个依旧如初,一个虽说没有生气,但也没有多少言语,两人关系一下到达了临界点。
直到一则报道呈现在面前,柯氏总裁柯闲重病,柯氏濒临被收购,放下报纸,伯言在沉默,深深的沉默。
同样看了报纸的还有木苍寒,看着对面沙发平静无波的秀脸,他不知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为何他会如此冷静,简直可以说冷静到可怕。
柯氏无论是财力还是势力都在亚洲有一定的影响力,突然传出将会被收购,无论怎样都会大吃一惊。
将会被收购吗?伯言颤动着长而密的睫毛,沉默的同时也有小吃惊。
“你父亲的公司”木苍寒看着报纸,突然有些害怕眼前这个太过冷静的男孩,他才十八岁,究竟是怎样的过往经历,才能使一个人变成这样?
“恩”伯言风轻云淡随意一语,水眸轻轻阖上,许久都不曾睁开,安静闲适的氛围一直紧紧围绕着他,在这一刻他仿佛身心都已游离天外。
平淡而简单的一天已然过去,就在太阳刚蹦出地平线的一瞬,门被敲响。
伯言一晚上都在沙发上睡,有人敲门自然前去打开,门外有六人,为首的人年纪也就将近四十,沉稳男人对伯言鞠了一躬,难得没有睡眼惺忪,水眸极其平静嘴角依旧带着浅浅笑意:“有事?”
“请少爷去见见总裁,他有事对你说!”眼前这个男子面庞几乎没怎么动容,完全出于公式化,就连语气也是平静无波中带了命令。
“我们认识?”伯言双手抱臂,挑起细眉水眸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人,嘴角闪过一丝嘲讽。
“少爷!”柯家的管家加重了语气,原本平静无波的话语染上了强势,神色在这一刻有些难看。
伯言不再说话,对于有些人无视到不肯浪费话语的地步,他要是还要纠缠,那就是犯贱。
关上门,伯言打算回去继续睡觉,不想还没关上,就被其中高大有力的人,一下把门推开,几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请少爷回去!”管家彭兴双眸一闪,扬起右手指着伯言一挥,两名保镖立刻上前,要带走他。
木苍寒不知何时已经出来,大步来到伯言身前,大力一拳勾上一人的脸颊,一拳狠击其中一人的腹部,两人吃痛的倒退了几小步,另外几名也踏步上前。
“出去!”伯言一双清澈的水眸染上了丝丝怒气,指着彭兴示意他们出去,纤指晶莹到几乎透明带上了颤抖。
“请少爷回去!”彭兴依旧没有任何表情,语气平静,但一双眼眸却连看都不看伯言一眼。
伯言真的不想和柯家再扯上关系,完全不想,如若真的逼急了他
“我不是你们柯家的人,你难道不知道,柯念不是我的亲生父亲?”伯言扫过在场的每一人,最终把视线落在了彭兴身上,背在身后的双手早已握紧成了拳。
“总裁说是那就是!”他的话彭兴连眼皮都没挑动一下,看样子完全早就知道。
“哈哈”伯言状若疯狂的大笑,笑着笑着眼泪却落了下来,似最美的珍珠色泽剔透不停滑落,凄美而哀伤。
木苍寒完全没见过伯言如此,他也曾经调查过伯言柯家的一切,几乎没什么收获,而今天伯言亲口说出,他不是柯闲的儿子,这令他大吃一惊。
笑着笑着,伯言随身往沙发上一坐,前一刻还在大笑落泪的他,此刻已是平静无波:“是不是要外公出手救助柯氏?”
“这是柯氏与总裁的事,我只是一个管家。”彭兴依旧没有看伯言一眼,只是双眸多了一丝不耐。
“你回去告诉柯念,不可能!”伯言淡淡的语气之间透露出了强势,也不再看木头彭兴,手指敲击着茶几,发出“嗒嗒”声。
“我的任务就是请少爷回去,如果少爷不合作,那就只能武力!”彭兴不算英俊的脸,终于有了破冰的迹象。
“有本事,你就来!”伯言自茶几下拿出一包薯片,悠游自在的吃了起来,完全不在乎这一切了,反正有人会替他挡着。
对于伯言带着挑衅的话语,彭兴双眸一眯,厌恶之情不言而露,对着五人厉声道:“打倒!”
对于眼前的一幕,伯言完全不理视,低下头吃东西,在低下头时,他悄悄掐断了手机。
看着打得热闹的两人,伯言由衷的感慨:“还好客厅够大。”
没心没肺的话语,差点使木苍寒跌倒在地,在这一刻他淡定了,专注的躲避五人的攻击,眼前的几人身手都不错,如果一两人还好解决,一下五人即使是从小就接受训练的他也吃不消。
彭兴阴沉着双眸,看着身手极好的木苍寒,不知在想些什么,就在他沉思的没多久,一个硬而冰的东西抵上了他的太阳。
伯言嘴角扬起了灿烂的笑容,长而密的睫毛一颤一眨,清澈的水眸十分纯净,再看看他手上的qiang,说不出的妖异。
“彭管家,你还要请我去见你家总裁?”伯言灿烂笑意不减多少,语气温和到冰融。
“当然!”他话才刚落,就跪倒在地,额角快速出汗,捂着中qiang的左小腿,鲜红妖艳的血液染红暗色的木地板。
“还好装了消音器。”伯言纤指温柔轻抚qiang身,就似爱抚爱人一般,再次把qiang口对准彭兴的头,灿烂的笑意依旧。
木苍寒收手退到伯言身旁,用一种极其怪异的眼神看伯言。
“彭管家,你应该知道多年前的事吧!鲜血,孩子,死亡!”伯言说了一些在场除了彭兴与伯言,听不懂的话。
第十八章
“你们还愣着干嘛!抬我走。”彭兴气急败坏的大吼,本就不算帅气的脸,狰狞而可怕,比起剧痛,此刻他什么风度气质都不在乎。
木苍寒关上门后,就听见伯言轻声低语道:“装!让你装!哼!”
无语黑线,木苍寒再看伯言手上身旁,都没发现手qiang,才沉声道:“你怎么私自携qiang,犯法!”
“它保护了我,不也很好!”伯言答非所问,灿烂笑意如同昙花一笑,早已被敛去,带上了浅浅笑意,又是那个温和的伯言。
“你的身手不错,居然可以硬抗五人。”伯言淡淡瞥了对面之人,纤指夹着一片薯片,看了好一会才放在嘴中。
“你的qiang法也不错。”木苍寒很无奈,他无法接近伯言,尤其是这样的伯言,这一段恋情未果。
“其实,我根本就不是柯家的人,我的父亲另有他人,而柯念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所以不要问。”伯言提前说出这样的话语,堵住木苍寒的嘴,他不想再多说什么,他不会对他交心。
望着他进卧室的身影,木苍寒能说什么,也完全不能说什么,这就是爱情,沉沦的是他,而不是伯言。
那扇门,他一直都没推开过,不知伯言卧室是怎样的颜色,不知里面的布置是怎样,亦不知为何连温倾城,百里雪音,龙冠陌都不能进入,木苍寒的好奇心不重,他知道取舍!
几天后柯氏被景集团收购,半个月后柯念病逝。
直到一个电话,伯言红着眼眶挂掉电话,慌乱对还在做饭的木苍寒道:“苍寒,我们马上去英国,冠陌出事了。”
飞机上,伯言几乎不肯吃东西,看着手心也不知在想什么。
“不吃东西怎么能行,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到。”对于伯言,他木苍寒几乎无能为力,只能温柔轻声。
“吃不下,冠陌可能性命不保,我担心。”伯言清澈的水眸现今满是担忧,看得出十分在乎这个朋友。
没有强迫他吃,木苍寒注意看着伯言的脸,发现又苍白了几分,不知是什么原因,他觉得在伯言身上将会有不好的事发生,也许只是太过关心,所以
终于飞机到达了英国,一下飞机两人就坐车前往医院,原本身体就不怎么好的伯言,此刻只能倚着木苍寒的肩浅浅的休憩,淡淡的黑眼圈在眼底浮现,使他更是多了几分柔美。
一进病房,已经算是淡的消毒味顿时令伯言作呕,当看到病床上昏迷不醒的龙冠陌,伯言顿时掉下了眼泪,他们是从小的朋友,也是仅有几个朋友,而他最好的朋友此刻插满仪器管躺在床上,怎能让他从容淡定。
看向一旁角落处的温倾城,伯言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说,一个是他好友,另一个也是他的好友,好不容易找到颤抖的声音开口:“冠陌他怎么变成这样的?”
温倾城从角落出来时,伯言与木苍寒都惊了,胡子拉碴,不修边幅,黑发凌乱,衣服褶皱散乱,一双的桃花眼,此刻满是无神红肿,浓浓的黑眼圈,这还是那个意气风发不羁于世的温倾城?
“倾城”伯言眼泪掉得更加快,朦胧着水眸,快要看不清眼前的人。
“言言,你来了”温倾城扯起一抹难看的笑容,身体踉跄了几步才靠在墙上,颓废之色浓浓染上了他的面庞。
“车祸医生说不知什么时候能清醒过来。”温倾城每说一个字就痛苦几分,最终顺着墙滑落在地上,痛声大哭。
这份爱太过深沉太过浓厚,冠陌,你不愿不要不想接受,如今一切都尘埃落地,代价会不会太大?
尽管心已经满目疮痍,濒临崩溃,怎能释怀?怎样忘记?
看着床上头上包着厚厚纱布,身上插满仪器管的龙冠陌,伯言眉心皱紧眉,头痛欲裂,突然抱着头晕倒了过去。
当伯言醒来时,已经天黑了,趴在床边睡着的木苍寒,燥浮不定的心一下静了下来,这应该是另一间病房,伸出好看修长的纤指,轻柔的勾勒着他侧脸的线条,当手指来到他淡粉色的薄唇时,停顿了一下收回了手。
起身替他披上衣服,伯言摸了摸额头,轻手轻脚的离开了病房,刚关上门就看到椅子上的温倾城,面庞满是颓废悔恨。
“倾城,冠陌的女友呢?”伯言可是知道的,龙冠陌的女友有了他的孩子,按理说应该可以见到她。
“因我分了,孩子也因我没了。”温倾城低沉的声音缓缓传来,说不清的平淡。
伯言一时深深无语沉默,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说倾城错吗?他也只是爱之深而已,又何错之有,只可惜冠陌不接受。
你对冠陌做了什么?伯言真的害怕他对冠陌心里再造就无法原谅的创伤,不然,就算将来冠陌醒来也再不会原谅见他。
“囚禁,逼迫,强暴。”温倾城每说一句,伯言心就刺痛一下,倾城这样做恐怕真的无法取得冠陌的原谅,也许这一辈子就只能陌路。
“我很坏吧!我也觉得如此,在她女友快回家时强要了他,令她女友看到时受大刺激滑胎,而后囚禁,而他好不容易逃离了,又遇上了车祸”温倾城双眸如死水一般黯淡无关,嘴角勾起苦涩的笑意,双手更是握在一起成拳。
对此伯言也只能轻语一句:“随缘吧!”
第二天冠陌的父母赶到,带走了他,不知去了哪一国,也不知以后还能不能见面。
一次诀别,一生再难相见!
经过冠陌的事后,温倾城变得沉默寡言了许多,不再沾花粘草,彻底成为了一个好男人,如今在他脸上再难见到那明媚惑人的笑容。
而伯言与木苍寒依旧住在一起,日子平静照常过,直到一名重量级客人登门。
打开门的一瞬间,伯言恨不得剁了这双手,叫你动作快。
第十九章
门前站着一个黑发黑衣黑墨镜的男子,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头乌黑亮丽柔顺的长发,得多么耗时间来保养才能达到这种程度,就算戴着大大的黑墨镜,依旧能看出来容颜一定不差,主要是他给人的感觉是,仿佛一切都不在他眼中一般。
拦住伯言要关住的门,景舒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十分不可气的倒了一杯茶水,享受的喝着,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君惜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啊!”
“什什么事?”伯言一听着他这个怪里怪气的声音,就恨不得拍非他,在看看他招牌式要有人倒霉的坏笑,就更加毛骨悚然。
“你说呢?景舒坏笑更加的猖狂了。”完全有要秒杀人的感觉。
“呃你知道的,我记性不太好叻!”伯言搓搓起鸡皮疙瘩的双臂,说话的同时用防备的眼光看他。
“你说要告诉我老婆的下落的”景舒依旧没有摘下墨镜,愈发不怀好意的看着防备他的伯言。
“有这回事吗?”伯言双眼望着天花板,开始装傻!
“我也想知道有没有。”景舒大笑了几声,开始服,摘墨镜一步步朝伯言逼近。
这是怎样的一张容颜,用祸水来形容都不为过,既有女性的柔魅,又有男性的俊帅,他就是一祸水!
“大哥你就不要逼我了,我可是指天画地的对大嫂发过誓,绝不说出他的下落。”伯言身体怕怕的缩在了一起,一脸惊容,看起来十分无害。
当景舒逼近时,一把qiang已然顶在了他额前,伯言冷笑了一声。
景舒同样大笑了一声,好看狭长的眼眸都染上了笑意,几秒后,某人被无情的修理了一顿。
呜啊痛伯言站着身子捂着屁股,一脸怨恨的看着景舒,不满的嘟嘟绯色唇瓣:“我说了,但你要保障我的安全,不可以让大嫂灭杀我!”
“好!我保证!”景舒毫不犹豫重重点头的承诺,心里却不知在打什么坏主意。
“哼!从没见过你这样的大哥。”伯言撇撇嘴,一脸不爽他的样子,不知的还以为这两人关系不好呢。
当说完地址后,景舒立刻起身去抓某人回来,临了还不忘提醒打击伯言一番:“老爹要回来了,而且给你带了个超级漂亮的老婆。”
“噗”
原本正喝了口水的伯言,十分受伤的呛咳着,狠狠的瞪了一眼早已不见人影的景舒,随后却是深深的无力感,沉重的呢喃:“老爸,带回来的很有问题不好打发啊想办法”
不知不觉又临近夏天,木苍寒也快要毕业了,很多天没有见到他,伯言来到法学楼找他时,正好见到楼下大树旁,他在与女人接吻,而且久久没有分开,当木苍寒要转过身时,伯言已经闪躲到一棵百年老树的身后,手中的奶茶早已被他握紧,踏步离去!
之后的几天,木苍寒几乎没有回家,而伯言难得的喝了很多酒,满屋都是啤酒味,清醒后家里的一切提醒他,木苍寒没有回来,水眸黯淡了一些,起身收拾掉一切,背起包离开。
当木苍寒回家时,已经是半个月后了,这期间他一直在家族与学校之间狂忙,几乎没有什么时间回来,而拨打伯言的手机时,早已停机了,现今一回来却发现已经人去楼空。
他一声不吭走了。木苍寒大吼疯狂受伤,星眸凌乱无序,他对于伯言到底算是什么?就连离开都不会打个招呼,一年多的相处,什么都不算!
伯言回来时,已是一个半月了,一学期都快要完了,大四的也已离校。
炎炎夏季,烈日当空,云朵翱翔,热风拂面,一切还是这样子,又有什么不一样了,伯言发丝长了很多,耳朵也带上了剔透别致的耳钉,一原本白皙的皮肤也黑了一些,一身宽松休闲,拿着盒装冰淇淋边走边吃,悠闲自在。
温倾城在树荫下对伯言招招手,当他一走进时,某人凌乱了:“这还是你吗?你改走酷雅路线了?”
当场就赏他一个爆栗,伯言歪着头冲他灿烂一笑,说说不出的俏皮可爱:“见到你真好!”
而后留下目瞪口呆的温倾城,这灿烂笑意,这自然俏皮,这货是啊?
他还没有回家,最先来的就是学校,为了见见温倾城,当出了校门时,伯言立刻拔腿往学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