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重天停笔,若有所思地扫向卫敏。
卫敏忙垂下了头,将自己的所得说道,“皇上,这一月四殿下时常会去琉璃殿不远处的高台。从那个高台可以看到整个皇宫的全
貌。不过四殿下似乎时常盯着锦园看。所以……”之后的话,卫敏已经不需多说了。
锦园是后宫之中豢养男宠的地方。这一个月来,月重天天天流连锦园。这一切想必早就看在了西楼眼里。
月重天倒是忘了琉璃殿和韶华殿之间有这么一处高台了。那么自己这一月未去过问于他,反而日日流连锦园。也不知西楼是否会
生气,想来也猜不透他,倒不如先去看看,探个虚实也好。
这么想着的时候,月重天已经起身,朝琉璃殿的方向走去。可惜却是来得不巧,陶淘还来不及掩饰,月重天已经回身朝高台而去
了。
此时,西楼正手持画笔,看着锦园中来来往往的男宠,时而落下一笔。那人多日不来,是否是在生自己的气了呢?要不少装几日
病吧。想到这里,无奈摇头。
十一月,风吹过已经泛着微凉。早是百花败落之季,却迎风飘来一阵暗香,无需多想,便知来者就是所想之人。
“在做什么?也不知多添件衣服。莫非真想得了风寒不成?”温柔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随后西楼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看来是自己多虑。他此番来,怕是也多想了。有些心结,不如帮着解开也好。西楼微微一顿,略带嘲意道,“父皇这一月流连锦
园,倒是玩得不亦乐乎啊。”
月重天一楞,倒是忘了这些,苦涩一笑,却是解释道,“楼儿,若是欢爱,我自会找你。若是发泄,我舍不得找你。”说到这里
,月重天又是无奈一笑,“而且我若日日来找你,不去其他宫殿。想必时日一久,难免起疑了。”这就是身为帝王的悲哀。家事
亦是国事。
听他这番解释,西楼才释然一笑,“倒是难为你了。为了发泄而找他人,这个理由,我能接受。因为我也时常这样呢。”说着西
楼讪讪一笑,话锋一转,忙道,“我在作画。父皇看看像不像。”
月重天闻言,目光下移,落到西楼面前的宣纸上,宣纸上是一个人的脸谱。虽然时隔多年,那人的一颦一笑,自己依稀记得。
回神,却是一震,随即淡淡笑开,“父皇的心思倒是逃不过楼儿的慧眼啊。”
“父皇莫忘了你我是同道中人。难免有相同之处?不知父皇可否说来听听啊?”西楼依旧靠在月重天的怀里,淡淡说来。
月重天搂在西楼腰间的手抚摸着那张宣纸,有些疑惑地问来,“楼儿应该没有见过他啊。怎么画得如此像呢?”
西楼抬手指了指锦园,缓缓说道,“儿臣曾问过父皇那个哑巴男宠是否是像某人才被父皇留下的。结果父皇却不语。想来这几日
也无事可做,经儿臣观察,这锦园中人,多半有相似之处。把这些相似之处合为一体,便也成了这画中人。只可惜这么多人,却
是没有一个长得七分像啊。”
月重天失笑,“楼儿不来上朝,却来观察这些,倒真是……”
话还没说完,却被西楼揽去,“月重天,我是关心你才如此。若不然岂会做这等无聊之事。你这一月流连锦园可是与往常不同啊
。”
这是西楼第二次叫月重天的名字,叫得依旧那么自然。月重天一震,却也不是在意他直呼自己的名讳,而是他的心思缜密。
突觉心头一阵泛暖。月重天忍不住亲了西楼一口,“楼儿,人生有你真好。”西楼只是笑,静候他的下文。
“柒殇,很悲的名字,却是个爱笑的人。他是欢馆的头牌公子。‘身在风尘,注定卖笑为生’。这是他对朕说过的一句话。年少
总是不计后果的,即便是相爱也是如此。朕知他是爱我的。但是朕却不知道朕是否爱他。只是每每在他祭日的这段时间会不停地
想他而已。有时朕在想,若是他还活着,朕是否会对他如此执着。”
“不会。有些事因为短暂,所以美好。若是他还活着,以你和他悬殊的地位就不会有结局。即便你接他入宫,也不过是让这深宫
之中多了一抹怨魂罢了。”西楼将心比心道。
“也是。朕曾说过要接他入宫的,可是他不愿意,依旧停留在欢馆,连赎身也不要。他说他此生爱过便足矣。说来是朕没有护好
他,当真依了他没为他赎身,竟让他落到了大哥手中,落得个凌辱惨死的下场。”话到这里,言语里却是依旧平静。
西楼转身,看着眼前的男子,直接探首一吻。月重天伸手搂住西楼,加深了这个吻。两相纠缠,似是不够。月重天直接抱起了西
楼朝韶华殿而去。
绫罗帐中,两具身子相互纠缠,待第一波释放之后,西楼懒懒地躺在床上,看着在自己上方的男子。
月重天伸手慢慢描绘着西楼的脸廓。西楼淡淡地笑,“透过我,你能看到他吗?今日即便你把我当做他,我倒也不在意。”
纤长的手指依旧细心地描绘着西楼精致的脸庞,月重天微微一笑,却是说道,“朕从没把你当做过他。可见朕的自制力比你强点
。”
“那是,谁让你比我多吃五年饭呢。”西楼揶揄道。
突然月重天趴倒在西楼身上。“西楼,朕把他的忌日忘了。”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口气竟似一个孩子。
西楼伸手轻柔地抚过月重天的长发,轻声安慰道,“不要紧的。记个大概就可以了。至少你记得他是死在这个月的,至少你心里
有个他也就够了。”
“这样吗……”月重天抬头,眼神有些茫然,却是看着西楼,似是在寻找一个认可。西楼点头,暖暖地笑。
眼中的迷茫一闪而过,又重现了往日的神采。月重天微微撑起身子,笑意甚浓地看着西楼,一手慢慢地往下探去,在西楼的分身
根部暧昧地摸了一把。
西楼依旧双眼带笑,慵懒地躺在那里,一副任君处置的样子。显然月重天没自己想得那般神伤,不过是想多博取点自己的同情罢
了。想到这里,西楼失笑,倒是也由着他了。老实说,月重天有时候真的像个孩子。果然和自己是同类啊。
看着西楼一脸天真无辜的表情,月重天邪魅的一笑,如点水般的吻沿着嫩滑的肌肤从脖颈一路吻到了小腹,最后竟是含住了西楼
的青芽。
西楼讶异,随后很是享受地眯起了眼睛。双手无意识地抚摸着月重天如绸缎般光滑柔软的长发。
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脑海中依稀记得那些男宠的动作,月重天只能凭借着这些记忆来,慢慢用舌缠过青芽,轻轻舔舐。
如此青涩的动作,西楼有些忍不住地想要笑场,不过想到这人身为帝王,必定没有做过这般事,倒是也为难他了。想到这里,有
些感动。
西楼索性放松了身子,慢慢在脑海中想像着自己拥抱月重天的画面,然后想着想着,下身一紧,脑中煞时一片空白,一股浑浊的
液体猝不及防地喷进了月重天的口中。
月重天咽下,微微皱眉,随即一笑,抬头看向西楼。西楼稍稍回神,抬手擦去他嘴角的那缕白浊的液体,无力道,“何必勉强自
己做不喜欢的事呢?”
侧躺在了西楼身边,月重天低沉悦耳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传进西楼的左耳,“楼儿能为我做的,我也能为楼儿做到。”这是
月重天第一次在西楼面前自称为我,西楼听来却也自然。
西楼一笑,侧过身,面对月重天,坏笑道,“可是,不是我说你啊,虫虫的技巧实在是太差,基本上如果不是我自己YY。你就算
下巴脱臼了,估计我也没多大性欲啊。”
月重天邪笑,一一问来,“谁是虫虫?”
西楼笑得就像只偷腥的猫,眼睛色色地看着月重天。“我想啊,总叫父皇,这情趣味也就失了。我再想啊,若是叫月重天似乎太
正经了。但是叫天天吧,好像没有虫虫来得可爱。你觉得呢,虫虫?”
月重天挑眉,暂不作答,又问道,“那么什么是YY呢?”
“YY么就是意淫的意思了。”
“什么是意淫?”月重天一双桃花眼带着几分天真地看向西楼。明明是个成年的男子,做起这样的动作来却是一点也不显突兀。
难得月重天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西楼也很有耐心道,“意淫,就是用思想强奸你。”
“哦。”月重天恍然大悟,然后两眼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看了西楼一番,最后又回归原题。“楼儿说我技巧不好,那么楼儿的技
巧那么好,莫非是练多了,还是……”
西楼凤眼瞟了月重天一眼,略带嘲笑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你难道没被别人伺候过吗?学着点不就会了。”
月重天很是委屈地瘪了瘪嘴,“我很努力学了……我学得那么努力,你居然还嫌弃人家……这还有天理吗?”
西楼无语,对天翻了个白眼,干脆装死算了。结果又被月重天摇醒,阴测测地问道,“楼儿,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以前常做那事?
”
原来他还没忘记要问这事啊。西楼很是苦恼地想了想,说道,“我么,虽然没有后宫佳丽三千,不过么情人倒是也不少。偶尔玩
得太疯了,就会吧。不过倒也不常做啦。哎,可见虫虫的学习能力和我相比实在是太差了。”西楼最后自鸣得意地来了句总结。
月重天很温柔地笑,最后锦被一盖,就将大好春光全部隐埋在了锦被之下。只听里面传出了月重天的声音,“我这儿的技巧倒是
不错,不如你来评价一下,我们到底是谁差,如何?”
“那也要让我先……啊……恩……”西楼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月重天的一记顶送转变成了呻吟。“被你这么弄过,我还有
能力反攻。”
“那就下次好了,来日方长啊。”月重天好整以暇道,还不忘身下的推送。
“月重天,你今天抽风,我就不和你计较了……恩哈……”适应了后穴的不适,情欲便慢慢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什么是抽风?”
“就是……恩哈……拿鞭子抽风。”西楼边迎合,边恶作剧地解释道。
果然月重天一琢磨就觉这么说根本就说不通,邪魅地看了看西楼一眼,身下重重地往那后穴里抽插了一下。
“啊……哈……你轻点……”
“谁让楼儿戏弄我的?你活该。”月重天开心地笑,继续抽插。西楼只能狠狠瞪了他一眼,就在自己快要高潮时,却被那人恶意
地用指尖抵住了翎口。
西楼瞪大了那双凤眼,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了几个字,“我怎么不知道父皇有这恶趣味?”月重天笑得牲畜无害。一记重顶,同
时松开握住西楼分身的手。西楼一时不察,后穴被涌进一股热流,自己的分身也喷射出一股白浊的液体。
双重的刺激,让西楼一时如脱水的鱼般,迷茫着双眼,躺在床上,大口地喘息。月重天探身轻轻落了个吻,便抱着西楼朝浴池而
去。
第65章:意愿流
盛安十一年一月,大盛王朝迎来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此雪一下便是三天。而卧病不起的四殿下也有近三个月没有去上朝堂了
。
此等举动,引来朝中大臣非议。无非是这等体弱多病的皇子即便再有才能,也担不起帝王一职。
此话倒是说得也不为过,体弱多病的皇帝一看也是短命相啊。而且大盛王朝又不是没人了。正因此,倒向月西澈那边的人也就多
了一半。不过这中心砥柱的太师依旧没有表态。
西楼听到这番消息,琢磨着是应该以不变应万变,还是应该先发制人呢。正在举棋不定时,月重天倒是让卫敏来传自己了。
整了整衣衫,西楼带着最是讨好的笑容,随着卫敏朝韶华殿而去。一踏进韶华殿的门口,就见月重天一手捏着一枚棋子正在和一
个男宠下棋。
西楼挑了挑眉毛,淡淡地对月重天行礼道,“儿臣见过父皇。”月重天轻笑着应了声,却没有回头,依旧捏着棋子,看着棋局。
西楼也不急,好整以暇地站在那里,等着月重天的吩咐,对于那两个男宠不时的偷瞟报以微微一笑。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对面的宠儿笑道,“皇上棋艺精湛,易甘拜下风。”月重天一笑,随手把玩着手中的棋子,很是遗憾道
,“可惜,朕的棋艺一直不如太师啊。”
西楼神情一顿,专注地听着,这月重天八成又是要叫自己去干什么了。果然,接下来就听到月重天缓缓道,“上次在太师府和太
师下了一盘棋,至今都还未破解这下一子。眼看着年关将至,朕当真不想在今年留下什么遗憾,不如四皇儿代朕去了却如何?”
说着,月重天侧首看向西楼。
脸上带笑,西楼心中腹诽,不过是想让自己去拉拢太师罢了。“儿臣自然愿为父皇分忧。既然如此,那么儿臣现在就到太师府走
一趟。”
“那就有劳四皇儿了。”
“儿臣先行告退了。”施了个礼,西楼便退出了韶华殿,带着陶淘先朝菀茗宫而去。
自从入冬以来,菀妃的身子也不太好了。想来是家中变故,又出了后宫一事,再加上西楼体弱,种种因素加在一起,岂有不病的
道理?
安抚了菀妃一番。看她这般憔悴,西楼终是不忍,靠近了她的耳侧,轻声说了几句。菀妃眼神一亮,却是马上掩盖了下去,对着
西楼感激一笑。西楼微微点头。
“母妃好生养病吧。儿臣还要去太师府一趟。”向菀妃告了安,西楼也没让陶淘备轿,只是徒步而去。
西楼优哉游哉地慢慢朝太师府出去,还没到门口,远远地就见月西澈从太师府出来,然后上了轿子离开了。
还好自己去菀妃那里转了一圈,要不然和他正面对上可不好。不过么,自己也该有些反抗才是,总是那么被动。怕是还没离开皇
宫,就被他暗算死了。
这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上次围场之事,便是这人暗中搞的鬼。还好君谦韶是自己认识的。若是换成旁人,自己难免要按上
些莫须有的罪名。
还有一次,难得心情好出去走走,结果这人居然也会派人来暗杀,实在是无聊到没事可干啊。不过想来是自己和月西泱走太近了
,他给的一个警告而已。因为后来也没见他再派杀手来。
其实自己应该和他好好谈谈。至少他也不想至自己于死地。他要的不过是个皇位而已。可怜自己也没打算和他争,还要被他当仇
敌似的。
想着,西楼苦恼地一笑。这人也不好沟通。干脆拿西泱来当挡箭牌好了。和西泱处好关系,顺便试探下,西泱在他心中的地位到
底有多重要。
心思琢磨着,西楼已经来到了太师府的后门,跟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才敲了敲门。陶淘讶异,“四殿下,为什么我们不走前门
?”
“我们今天来不就是为了走后门吗?”西楼话刚说完,后门慢慢打开,开门的人竟然是秦肖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