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会给你快乐的,他是天下最……”
“我不会爱上他的,我心里只有你。不管他是什么王孙贵族。”林菁立即打断他的话。
“…… ……”
林菁起身将林千的衣服拿过来,递给他说:“快穿上吧!水真的好凉了。我今天要在你这里睡,我去你床上等你。”
“我的话,你怎么一点都听不进去呢?”林千无奈地望着飞奔出去、全身湿淋淋的林菁,欲哭无泪。这是对一个男人何等的折磨啊!
“这是?”白画站在一片空荡荡的土地上,先前激动的心情早已化为乌有。那么大一个王爷府,居然凭空消失了。
“你莫不是记错地方了吧!”空也不相信一个府会凭空消失。
“这一块还是新土壤,上面还没长草。”轻羽也百思不得其解。心想,湘文王大概也不知道这事,不过一定要去告诉他,或许他会知道一些线索。大的线索也只能在邹宜身上找了。
“我们应该还要去一趟地牢。白画,邹宜那边只能拜托你了,”轻羽看了看天边的一点亮光道:“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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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陛下……凯旋归来了!所……有人都前去迎接了。”林幻从外面,急匆匆地跑了回来。
“那我们也赶紧去迎接吧!”林千脸上无不兴奋,可心里不知为何,却有一点点遗憾。林千被自己的奇怪心理吓了一跳,连忙安慰自己:不会的,我是真心希望陛下平安回来的,绝对没有其他的想法。
林幻的禀告也落到了伶优和小十的耳朵里了。
“伶优,我求你,不要去,”小十死死拽着伶优道:“你伤得这么严重,不应该乱动。再说,我们为什么要去迎接杀害我们族人的仇人?我要报仇。”
“小十,我们还有同胞在他手里,我不能不管。”
“我也是来劝你好好休息的,你去见了他,那些幽仕也不可能活过来了。”轻羽推门而入。
“轻羽……邹宜到底干了什么?”伶优握紧拳头,恨不得立刻撕了邹宜。
“邹宜带他们出征了。回来了就要宣布:幽仕团已全军覆没。”轻羽也为邹宜的残暴愤怒。但后面那一句声音明显放低了很多。
第十九章: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回殿下,已经有两个月人来次清宫了。还有伶优也在……”安阳辛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快点说。”邹宜有点不耐烦。没想到,他们活着回来了。
“昨晚,小人看见……林妃娘娘和林千……”
“噢!”邹宜确实有点吃惊。这种事他还从来没遇到过,连自己都不知道赐他们怎么个死法。不过,眼前的事更重要。
看见邹宜有点生气,莫今道:“要不要小人前去捉拿林千。”
“不行!你继续监视次青宫,万万不可暴露你们的身份。”
“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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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宜感觉背后有一点点不寻常的动静,转过头,只看见几个循规蹈矩的太监和宫女。
“你们下去吧!”邹宜说完,不动声色地继续往前走。径直进了地牢。
“湘文王,这次你干的不错,朕要好好的赏赐你。要不是你为朕支开他们,那朕藏在暗塔内的合辰璧早就被偷走了……哈哈”
“邹宜,你又在玩什么花招!想杀就杀,要打就打。”湘文王虚弱地垂着脑袋,四肢刺骨的痛,仅凭他紧皱的眉头是无法表现出来的。
“别那么垂头丧气的,等我们除尽了月人,你的戏也演完了,你就回去继续做无忧无虑的湘文王。告诉你个好消息,他们中出了个间谍,以后我们做事就方便多了,我来告诉你,他是谁?”皇上故意凑到他耳边小声的说了一些什么。
“来人,快点把湘文王放下来。让所有的御医来这里给他疗伤。”邹宜微微有些怒。
轻羽三人站在邹宜身后的隐界内,不知所措。轻羽猜想,这一切大概是邹宜在演戏,邹宜一定知道他们在这里。空,怎么可能是间谍?
三人早邹宜一步出了地牢。瞬间达成了去暗塔的共识。
“果真,合辰璧的气息消失了。”白画黯然。
“轻羽,他说的那个间谍是谁?”空神情紧张地问轻羽。
轻羽对空微微一笑道:“他根本没说什么名字,因为根本没什么间谍。”
空轻轻松了口气。
“轻羽,你说,湘文王是不是真的在演戏?”白画有点魂不守舍。
“你比我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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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爱卿,这些天让你受苦了。不过,你还得帮朕好好看着湘文王。”
“奴才愿为陛下死而后已。”
“等朕剿除了这几个月人之后,一定会好好的犒赏你。有什么想要的赏赐就说吧!朕一并满足你。”
“没……没有。”莫总管心虚地应声。
“林千,你不想要?”邹宜早听人汇报过莫今和林千的事。莫今能义无反顾地为自己消灭月人,还多亏对那个空的记恨。把林千赐给他也算是两全其美。惩罚林千的大逆不道不一定要让他死得那么痛快。
莫总管惊喜地叩头回道:“谢主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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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画别了轻羽和空,来到了曲径通幽的御花园。
已是夏末,鲜花的争艳已消逝,园中的老树有点颓废。泛黄的树叶失去了嫩绿的生机,多了丝伤感忧郁。偶尔飘落的树叶被风吹散了。
白画不忍心踩过一地的残花,就择地而躺。
残花余香。
一滴泪沿着白画的眼角慢慢溢出,滴落在一片鲜红的牡丹花瓣上,晶莹地闪耀着。
“姐姐……原来你在这儿!快点、快点回去,父王回来了,正要去看你呐!”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小男孩出现在白画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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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给你的!”邹宜递给白画一个精致的木盒。
白画的脸有一点红,口里微微喘着气。刚刚被吴丰牵着一路奔过来,头发和衣服都有些凌乱。白画接过木盒,眼睁睁望着邹宜,猜不透他这次想要干什么。过了这么久的安静日子,有点害怕邹宜在身边的日子。
“打开!”邹宜命令道。
伴随着木盒的开启,白画的嘴角渐渐扬起了。
天山雪莲!拥有一朵这种罕见的奇花,一直是白画的梦想。
回京前一天,邹宜偶然听说,天山上开了一朵雪莲,就单枪匹马闯进了异人的领地——天山。几经折腾才采撷了那朵雪莲,居然还为此负了伤。当时还以为自己只是想亲眼目睹奇花的风采,回了宫才暗暗察觉到,去采那雪莲,更多的原因是渴望一个笑容,一个自己时常思恋的笑容。又只觉可气!一个小小的月人,怎值得自己为他负伤。
白画把雪莲小心翼翼地捧了出来,用指尖轻轻抚摸,又伸出红红的小舌头舔尝着雪莲的香甜。将那个愤怒的送花人完全置身于外。
“你给我滚出去!”邹宜终于忍无可忍。自己还从未尝过这种被无视的感觉。
邹宜的话良久才传到白画的耳畔,白画抬眼瞟了一眼邹宜,露出无辜的神情道:“可这里是关押我的房间,我出不去啊!”
“几天不见,你学会装蒜了!你和大皇子不是玩得很开心嘛!并且朕现在传令:以后你可以随意出入这里。”
白画胸口一紧,幸好他只知道自己和吴丰的事。
“嗯,那我这就出去。”
“把雪莲放下!”邹宜吼出了一句很有气场的话。气了自己就想一脸幸福地走出去,想都别想。
白画阴郁着脸,沉默了片刻。随后哀声道:“那我可以取一片花瓣吗?”
“不可以。”
白画轻叹了一口气,一脸遗憾。呷了一口花蕊,依依不舍地放下雪莲,垂头丧气地出去了。
邹宜忍俊不禁。缓缓抓起那朵雪莲,在白画舔过的花蕊处也舔了一口。很香很甜!
第二十章:竹林帷幄
竹,不染秋气,青翠依旧。
林千靠在假山上,随心地感受箜的旋律。偶然瞟见空身后不远处有一节竹身圆整、粗细均匀、竹节间距适宜的竹子。仔细一瞧,还是罕见的青枯竹,真是制长笛难得的佳料。以前和菁儿经常到竹林找这种竹子,一般很难找到。
林千又怕打搅到空,悄悄溜了过去。摇了摇,很牢固。其实只需要上面一小段就可以了,从根部砍断,未免太浪费了。
于是林千兴冲冲地跑回家搬了梯子和工具,回来就割竹子。
“真不愧是岁寒三友之一,又直又刚!”林千抹了一把汗感叹。
差不多快断开的时候,林千一时高兴忘记了身处何处,两手完全脱离了梯子去掰竹子。
“不好!要摔下去了。”林千忽然反应了过来,心里一阵叫惨。但自己还是往下落。
奇怪!怎么一点都不疼。林千睁开眼才发现,自己正安稳地躺在空的怀里。
林千仰头注视他。
空俯视瞟他。
落地那一刻,两人的脸凑得只剩一隙之隔,近得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林千脸和耳根一阵烫,却见空还是一脸淡漠。没有关心的言语,也没有一句斥责,甚至一个关怀的眼神都没有。
林千有一种若隐若现的失落感。拾起割下来的竹子和小刀,心不在焉地修正竹子。只可惜刚采的竹子,不能即刻就做成长笛,至少要等待一年半载。
空平躺在草坪上。林千转头看了他两眼,发现他的嘴角还挂有一丝弧度。这种毫无防备的空,真是少见,更罕见的是空的微笑。
“好想知道,空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林千忍不住问了出来。但与其说是问空,不如说是自言自语。
空睁开眼朝林千看,没有一点要回答的意思。
林千走过去,也躺下来。与空头碰着头。小时候,总是和菁儿跑到后山的小坡上,头碰头躺着看夕阳。
一瞬间的功夫,空就坐起来抱起了箜,一副警惕的模样。林千缓缓爬起来,原来是林幻来了。
也许是空只会在自己面前放松警惕,这种信任感,让林千心里甜甜的。
“林幻,轻羽没来吗?他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吗?”林千率先和林幻搭讪。
“轻羽刚才和伶优被陛下召见去了。我没趣才来找大人的。”
“太阳要下山了,天也变凉了。我们回去吧!我想到今晚的食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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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伶优拜晋来迟。请恕罪!”
“你因公务重伤,本该由朕亲自去看你。轻羽,你伤势如何?”
“我全得伶优保护,身体没什么大碍。”
“陛下,景文王求见。”门口有人宣。
“伶优,深宫出了此事,也不安全。要是你们喜欢次青宫,就住在那里吧!朕已经交待过林千了,他也很乐意替朕照顾你们。时候也不早了,两位今日先回吧!”
轻羽和伶优与皇上道了别,出了正宫。一路无话,各自揣测皇上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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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画紧跟着从正宫出来的湘文王。到了西宫附近,转眼间却不见了。白画轻叹了一声,还是继续在寻找湘文王。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浮现,湘文王和邹宜在御花园里欢谈的场景。邹宜侮辱月族,白画可以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但湘文王不可以这样做,即使白画也不明白为什么湘文王不能这样做。
残荷在细雨中低声啜泣。湘文王站在荷塘中央的小亭里专心地听雨声。没有眼睛,也可以感受到周围的凄凉。邹宜现在把自己接出了地牢软禁在西宫。虽没有了肉体的折磨,心里的不安却日渐增多。思念和无能为力让他日渐憔悴。
有花香!湘文王抬首微笑。
白画冲到湘文王面前,愤怒地将一支洁白的栀子花刺进了湘文王的心脏。湘文王没有闪躲,栀子花在他胸前渐渐变成了红色,很鲜美!
“我把你当伙伴,你为什么要欺骗我?不也是你要我相信你的吗?”白画没有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
“画儿,能死在你手里,我很幸福!”
“我恨你。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以前以为你和轻羽一样。现在才知道,你比邹宜更可恶!”
湘文王闭眼躺下,听着白画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心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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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文王,他……不是死了吗?”白画瞪着邹宜身边的人问道。
“这是景文王!湘文王的胞弟。”邹宜把白画拉到他身边解释。
白画挣脱邹宜就跑,拼命地奔跑。甚至轻功都用上了,简直是飞向了西宫。湘文王,他怎么可能就这样被我杀死了?他肯定还在荷塘中央的小亭里等我,肯定还在微笑着等我,然后对我说:“嫁给我。”
西宫好静!
“王爷,我就知道你还在这里等我!”白画远远地看见湘文王站在亭子里向他微笑,还是和昨天的场景一样,什么都没改变。
白画擦了一把眼泪,向小亭冲过去。
“画儿,嫁给我的意思是今生今世,我们都要在一起,永不分离。就算世界毁灭,我也会陪在你身边守护你。”
白画隐隐约约听到了湘文王的声音,拼命扑向湘文王的怀抱。
“好痛!”白画从地上爬起来,额头磕在地上鲜血直流。膝盖和手也擦破了皮。
白画仰头看周围。只有残荷,没有湘文王!
“怎么摔倒了,还伤得这么重!”皇上追过来,抱着白画走了出去。
皇上转头看了一眼小亭,脸上露出了邪恶的笑。湘文王,朕没有违背承诺,不是朕杀了你,是你最心爱的人杀了你。
第二十一章:枫林泛舟
邹宜把白画放在床上,传了御医。又命人呈上一些木匣子,在白画面前一一打开。里面是从全国各地搜集的名贵花朵,那朵天山雪莲也在其中。
可白画看都不看一眼。强忍着眼泪,一脸木然。
“你们下去。”皇上心中的火又被点燃了。
“湘文王死了,你就这么伤心吗?”
白画不理会他的话,抓起木匣子的花就吞。当全部的花朵都只剩光光的花茎后,白画终于忍不住了。跳下床,扶在床边,将腹中的花瓣一吐为尽。
邹宜真想一把捏死他。自己苦心为他搜集的花,被他当发泄物一时销毁了。但看到白画受了伤,就强忍着怒火出去了。
“林幻,还是没找到。”林佳走进林幻的房间道。
“笑话!我们四个大内密探居然还会把两个大活人跟丢。”安阳辛瞟了她一眼,气急败坏地吼道:“你真忘了我的名字?我是安阳辛,不要再叫什么林幻。”
“我不是你下人,请你注意点说话。陛下命我们一刻不离地监视轻羽,如今他已不知去向。你还有心情拘于这种小事吗?”
“哼”,安阳辛冲了出去。
“邹宜冷血到大义灭亲的程度了。”轻羽握着钓鱼竿,侧过头同空说话。
“你知道是邹宜干的?”
“湘文王是被邹宜软禁在西宫,白画却可以不受任何阻扰的冲进去杀他,这明摆着是借刀杀人。”轻羽抬鱼竿,拉起来一条银光闪闪的鲫鱼。
空想了想,用征求的口吻对轻羽道:“我感觉到,白画变了好多。”虽然他们没有与白画见面,但都在大灵清宫,能够感觉到彼此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