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月时代——追夕

“遵旨。”

“陛下，那人……他……”刘太医还没走，另一位太医就冲了进来。

“他死了？还是醒了？”皇上边赶路边问。

“都不是。”

推开门，金光闪闪。白画被一群五颜六色的蝴蝶团团围住。白画变得有些红润的嘴唇上停了一只金色的蝴蝶，正在一丝不苟地往白画嘴里喂食。金色的蝴蝶后面有一条长长的蝴蝶队伍，一直排到窗外。窗外的余晖正好洒在他身上，让他若隐若现，宛如沉睡的仙子。

众太医和屋内的太监宫女们个个目不转睛，垂涎三尺。根本没察觉到皇上走了进来。皇上刚进来就被这美景陶醉了，忘记了身处何处，自己是谁。同众人一齐安静地观赏着美若天仙的白画以及给他喂食的各种蝴蝶。

一直待到余晖散尽，蝴蝶们都陆续离开了。只有一只紫色的大蝴蝶还停在白画的嘴边，静静地等待着。忽然，白画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一下，随后睁开了睡了几天恢复了神采的眼睛。紫蝴蝶激动地飞舞起来。白画见到了老朋友，会心地一笑，伸出两只纤长如玉的手，温柔地把紫蝴蝶捧到自己面前。

众人都还未从刚才的美景中脱离出来，又被另一番不可思议的美景所迷惑了。白画似乎在和紫蝴蝶谈笑，用一种只有他们两位可以听懂的语言。白画时而眯眼微笑；时而抿嘴轻笑；时而咬唇忍笑。紫蝴蝶则时而安静地看白画笑；时而绕着白画细长的手指旋转，摆弄各种姿态。

天渐渐黑了，紫蝴蝶也离开了，白画又重新躺好静静地睡了。只有众人还云里雾里地回味着白画勾心动魄的笑容和紫蝴蝶独具一格的舞蹈。

“点灯！”皇上早先一步清醒了：“都出去。”

第十二章：夕下蝴蝶梦（二）

蜡烛淡淡的红光伴着夏夜的清风有节奏的摇曳着。皇上慵懒地靠在傍窗的木椅上，钢俊的前额上一缕发丝被柔风摆弄着，眉梢上翘的浓眉微蹙，硬朗的嘴唇紧闭，习惯性半眯着的双眼盯着窗外的一根生长茂盛的竹子出神。

房间里宁静地可以听见两人的心跳声。

“别装睡了，你过来！”皇上微微动唇，之后房间又恢复了平静。不过，房间里有个心跳声明显急促了起来。

白画使劲拽着自己的衣裳，将雪白的双手勒得通红。上次就是因为违抗他的命令，一掌将自己打晕了三天。还好蝴蝶姐姐及时赶到才救了自己一命。要是现在又违抗他，再挨他一巴掌，自己就必死无疑了。再说合辰璧现在在他手里，不得不靠近他，寻找合辰璧的下落。

经过一番思想挣扎后，白画轻柔地下床，远远地面对着皇上站着，快跳出胸腔的心跳和勒得紫红的双手足以证明他的紧张。

皇上睁开半眯着的眼睛，用鹰一般的眼神打量着白画，似乎要射穿单薄的白画。白画眨着水灵灵的黑眼睛，眼光四处躲避皇上的视线。

白画血红的嘴唇小巧酥软，洁白无瑕的肌肤似花瓣一样舒滑；细得只手可以折断的小腰旁垂着柔顺的黑发；两只赤着的玉脚丫互相踩着。看得皇上全身发软，一副铁打的心肠早已融成了春水。也难怪湘文王会为了他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连自己那么痛恨月人的一国之君也有想占有他的欲望了。

皇上起身朝白画的方向走去。白画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了，眼睛直直地盯着眼前强壮的身躯。皇上猛地将白画揽进怀里，白画用双臂支在皇上宽阔的胸膛上，尽全力为自己留出一隙呼吸的空间。皇上抱着他的双臂渐渐使劲，仿佛要把柔若无骨的白画揉进自己的身体里。白画失去了呼吸的空间，娇喘微微、两颊鲜红。

正当白画无计可施之时，皇上松开了手却又将白画抱了起来，放在了床上。在白画忙着多吸几口空气的时候，皇上欺身下去，用嘴堵住了白画酥软的红唇。

“呼”地一声，白画喉中的暗器刺向了对方。

“咳”，中了暗器的皇上迅猛地跳下了床，俯身单膝跪在地上，长长的秀发遮挡了他挺拔俊美的侧脸。

白画急忙起身抱膝蜷缩在床内的一角。从小到大，从没有一个人如此亲密地接触过自己的身体。刚才的暗器也不是他有意的，只是身体情不自禁地反应。白画越来越害怕了，不知道这个凶狠的人要怎样报复自己。心想：只要得到了合辰璧，一定要杀了这个伤害自己的人。

良久，皇上站起身，指间捏着一枚琉璃制的有细长针尖的小花，晶莹剔透，只是上面多了几丝鲜红的血。

“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对朕使用暗器时，朕告诫你的话。”有一点沙哑的声音让白画背脊发凉，皇上伸直手指，小花从指缝间掉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皇上用鹰一样可怕的眼睛盯得白画浑身发抖，他不紧不慢地靠近白画。对白画来说，正是一步步走近自己的死神。皇上一把抓住白画头顶的秀发，将白画半拉半提地拖到自己面前，另一只手捏住白画的项颈使劲一掐。

白画顿时眼冒金星，脸涨得通红，张着小嘴大口大口地喘气，一丝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皇上松开掐住白画脖子的手。另一只揪着白画头发的手往后拽，白画被迫就着头发被拉的方向仰着头。这次白画并没有哭，因为流泪也没有用。没有谁会来救他，他将这痛和屈辱都化为了仇恨和勇气。

“你杀了王爷！”白画这时想起了那个曾经来救自己的人。

“他该死，”皇上有些气愤：“你同朕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为了问他？你想为他报仇吗？”

“就算你没有杀他，我也要杀了你！”

皇上抓白画的手一使劲，就把白画重重放倒在了床上；双手像撕纸一样将白画的衣裳撕得衣不遮体了；又飞快褪去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露出他结实强健的体魄。

白画趁机双手抓住皇上的一只手臂，用力一掐，却硬得和钢器一样，自己的攻击一点痕迹都没有。白画一招不行再出一招，出手急速运功，两支花枪刺向皇上的胸膛，皇上只手就接住了两支花枪，另一只手将白画身上的破纱完全扯了下来。

白画感觉身上一凉，迅速用手臂护住身体。正要滚到床的另一边去，就感觉到了一堵墙压住了自己的身体，动弹不得。

皇上觉得身下根本不是一个完美无瑕的男人，而是一汪春水一支鲜花。伸出一根食指滑过白画鲜红的小唇、精巧的下巴、洁白的项颈、玲珑的锁骨，低头就开始亲吻、撕咬、舔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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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确定是个男人。”林菁双手叉腰，义愤填膺。

“嗯……也不太确定，”玉儿从桌子上拿了个苹果边往嘴里塞边说：“不，应该是个女人。”

林菁眉头紧锁，盯着玉儿问：“此话怎讲？”

“玉儿冒着生命危险观察了将近半个时辰，”玉儿咬了一口苹果，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终于感受到了什么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那皮儿白的透明，简直是弹指可破……”

“你帮谁呐你？”林菁揪住了玉儿的一只耳朵，打断她的话。

“小姐，你就这么赏赐玉儿的呀！”玉儿翻了个白眼道：“再说你发什么火，你哪颗心真心喜欢过陛下啊？”

“也对。”林菁松了手，紧锁的眉头豁然开朗了，对着玉儿就是一脸奸笑。玉儿也迎合她表现得极为害怕。

“玉儿听旨，今晚就开始实施我们的计划。”林菁一脸严肃。

“遵旨。”

“娘娘，有重大消息。”丫鬟灵儿冲了进来。

“叫小姐。”林菁和玉儿异口同声地吼道。

“是，小姐，”灵儿走到了林菁身边降低声音道：“陛下三日后就要出征了，为了镇压侵入我国的异人。”

“唉，真是天助我也！”林菁欣喜地摇头感叹。

第十三章：噬情重现（一）

霾的天空下，压抑的黑树林。林千有气无力地瘫在了一棵老树的树干上。

“空走了吗？再也不会来了吗？”林千自言自语道，心里悔恨不已。

这两天他找遍了空可能去的所有地方，可是毫无所获。果然是自己做得太过分了。空和西乔他们只是害怕自己受到伤害，才想到要去杀人的。起码说明空心里是有自己的，他并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而自己不但没有一句谢谢反而怪罪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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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一望无际的森林中，有一片黑压压的人影。他们大多都在地上寻找活生生的动物。黑暗中他们苍白的面孔、血红的双眼和锋利的指甲将周围的环境渲染得更加阴森恐怖。森林中的一块大石头上盘腿坐着闭目养神的幽仕之王。每一位幽仕之王都被幽仕们尊称为伶优。他全身上下都被黑纱包裹着，除了一双血红的眼睛。

轻羽坐在高高的树枝上。今夜既没有皎洁月亮也没有繁星，只有漫长的等待和无尽的黑暗。和这样一个邪恶阴险、丑陋懦弱的种族在一起，的确很压抑。他们已经赶了两天的路了，幽仕们要求在森林里休息一晚。为了这大规模的幽仕不扰民，他故意择了一条荒野的路。

“伶优，请。”一个幽仕抓了一只白兔和一条蛇，上来奉给幽仕之王。

伶优抓过蛇，张嘴咬破了它的皮肤，蛇渐渐平息，一会儿功夫就吸干了它的血。

“小五，下去点火把这兔子的肉烤熟了，再送过来。”伶优用充满磁性的声音，指着兔子命令手下。

“伶优，点火对我们来说太危险。再说，我们从来不会吃肉。”小五十分疑惑地望着自己的王。

“我去吧！”一个妖精般的幽仕抓起兔子说：“我有一半血统是人类，我不是很怕火。”

许久，那个幽仕就扭了回来。一脸忧愁地将脸凑近伶优道：“伶优，你对我们都没有这么有心。我恨你！”

“小十，你很聪明，”伶优平淡地说：“你把食物给他送去。”

小十委屈地起身道：“就只有这一次啊！”

小十翩翩地飞上了树梢，不料一根横枝挂住了他的衣服。他用力一拉，衣服“哧”的一声被撕破了。小十生气地嘟起了嘴，在轻羽旁的一根树枝上站稳了脚，将兔子递到轻羽面前狠狠地瞪着他道：“伶优叫我送过来的。”

轻羽微笑着温柔地接过兔子，轻柔地问小十：“是你烤的？”

小十直直盯着轻羽白玉纤细的手，急忙用黑纱将自己的手藏了起来。完全没心思回答轻羽的话。虽然很多幽仕都夸自己长得漂亮，可今天遇到了一个无与伦比的人。小十又瞧了一眼轻羽如画般的容颜及天使般的衣裙，立即逃了下来。

“伶优，”小十带着哭腔道：“你看，我的衣服都被树枝挂破了。”

“这么不小心，以后遇到强大对手了怎么办？”伶优不想理会他的无理取闹。

“看吧！你一点都不在意人家，还责怪人家不小心。”小十流着泪转身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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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发着淡淡清香的檀木床上，遍体鳞伤的白画想立刻回雪山，看到自己从额头到脚尖，没有一寸肌肤是完好的，不是紫红的吻痕就是撕咬或碰撞的青紫色疤痕，就想杀了邹宜那个混蛋。自己全身都被他玷污了，以后还怎么见人。

皇上拿了医药盒走进来，脸上没一点愧疚之意。白画慌忙擦了把眼泪裹紧被子，侧过身背对着要给自己擦药的皇上道：“你出去，我不要你擦。”

“你是主动把被子掀开，还是要本王亲自动手。”

白画无可奈何地松开抓被子的手。皇上猛地将被子拉开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白画手心捏了一把冷汗，一动不动地盯着皇上为自己擦药，然后看见他从厚厚的陶罐中掏出了许多冰块，一一敷在自己受了伤的肌肤上。

“不要试图违抗朕。”皇上说完端起一杯花蜜递给白画。

白画深深吸了一口气，舔着嘴唇开心地叫了声：“蓝水仙！”先前的悲伤都不翼而飞了。

“你不接啊！”皇上见白画没有一点要接的意思，忍不住催促他。

“不是这杯，”白画眼睛直盯着桌子上的一个杯子道：“是那一杯。”

皇上哭笑不得地换了一杯再递给白画。世上还没有一个可以命令他的人，没想到有一天还会给自己的仇敌端茶送水，擦药疗伤。想到这些，皇上不悦地转身离开了。

白画继续幸福地品尝花蜜，根本不在意皇上的离去，随便披了一件衣服就跳下床。从身旁的花型隐界中抽出与桌上二十种花蜜对应的二十种花，拂袖运功，将花的花茎插入相应的小瓷杯中；指尖轻抬，杯中的花蜜就被花吸入了；待片片花瓣都吸饱满后，白画才将它们一一收入自己的隐界中。

白画的花型隐界是他自制的魔力工具匣。它是专门用来摆放各种花类，它有保鲜隐身的功能，它也可以跟着白画的移动而飘移。收集花蜜的花是白画自制的一种器具，专门收藏储存各种花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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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乌云密布。

终于闪电雷鸣打破了闷热的气息，豆大的雨点密密麻麻地俯冲下来。干涸的大地张着大嘴畅饮着，花园里的小花小草们都尽情地开始沐浴。

林千倚在木窗边，思绪万千。自从那件事之后，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在意空了，真想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也只有此时此刻才感觉到西乔和红桃的可贵，没有他们的吵闹，房间都寂寞了。

“箜声？”林千隐隐约约听到了箜声，大概又是幻觉。空每次练功的树林离这里很远，在房间里是不可能听到的。

可林千还是抓了把伞往树林深处去了。

第十三章：噬情重现（二）

大雨将树叶冲洗得一尘不染，一片片清新的绿叶在枝头梳洗。林千小心翼翼地辨别箜声传来的方向，疾步穿梭在树林间。

大灵清宫的御花园曲径通幽，近了越来越近了。林千抬头，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空正闭目在一块被大树包围的空地上专心的练功。他踮着一只脚抱箜立在地面上；白色的衣裳被雨淋得紧贴着身躯，透出麦色的肌肤；长长的黑发流泻在身后，雨珠顺着秀发从发尖滑落；脚后的衣服被黄泥染成了土黄色。没有以往的翩跹多了一丝狼狈。

“空，你……”林千欲言又止，撑着伞，静静地不知看了多久。

忽然，空开始旋转，速度越来越快。快得看不清他俊俏的面容，他的身体成了一根银丝。箜声也由窃窃私语渐渐成了狂风暴雨。林千只见数道闪光从空身上伸出，他们呈圆形排列击倒了四周的大树。“呼”地一声，大树一起聚到中间，正好在空的正上方支起了一个高大的树棚。

“空，快出来，下雨天这样做很危险！”林千觉得不妙，正准备进去时，天空就划下了一道巨龙闪电般的闪电直击树棚顶端。

“轰隆”一声之后，箜声也戛然而止了。

“空，你没事吧！”林千立即冲了进去。见空还安然无恙地站在树棚底下，就放下了一颗揪紧的心。但林千还是担心下一个闪电会伤害空，索性把空拖了出来。奇怪的是，空这次既没有反抗，也没有用冰冷的话语呵斥他。

下雨天的夜晚，天很黑。偶尔一个闪电亮如昼，却惊得人心惶惶。林千握了一下空的手，凉的透心。千将自己的披风披在空身上，把伞撑到他头上，拽着他的胳膊就往自己房间拖。

林千推开门，趁着闪电，发觉房间空空如也。林千也没闲情去理会这奇妙的感觉，匆匆将空推进来，关好门。点了灯才发现，地上有好大一堆黄沙，而且房间里的摆设、家具所剩无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