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过来”“……”萧飒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黎云升深呼吸了一下,换上一副(自认为)亲切的表情,和颜悦色地叫萧飒:“我不打你了,过来”萧飒果真慢慢挪了过来。“包子,把脸抬起来”“嗯”萧飒乖乖抬起脸。一见那张平日里漂漂亮亮精致小巧的娃娃脸肿了一大边、嘴角破了皮挂着血丝,眼睛红得跟两瓣桃子,这人心都是肉长的呀,黎云升鼻子喉咙终于忍不住一阵酸楚!“噗”紧紧抱住了萧飒的肩膀:“包子,对不起~~对不起~~升哥错怪你了,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升哥~~”“还疼吗?”“疼~~”“对不起,对不起,包子,我的好兄弟~~”“升哥,不要,丢掉,沙沙”“不会的,升哥不会丢掉你的!(抱得更紧了)傻包子,你是我的好兄弟,我怎么会丢掉你不管呢!”
“可是,可是,你刚才说要去抱女人,(吸鼻涕)有了女人,你是不是就不要沙沙了~~”“包子,你听好了(扳住萧飒的肩膀),有句话叫,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明白什么意思吗?”萧飒傻傻地摇头。“就是说,我和你的关系,就像身体的手和脚一样”萧飒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自己的脚,摇摇头。“唉(当初为什么不好好学语文呢),总之,你放心,我不会丢掉你就是了!”“嗯!(点头)”“咕~~”什么声音?“升哥,肚肚,饿饿”“这么快就饿了?算了,早上什么都没吃,我也撑不住了,走,想吃什么?”“包包!包包!”“你还真是喜欢吃包子啊”……
时间:上午九点
袁诚收起桌上的消毒水和棉花球:“沙沙,你真的是跟人打架了吗?”萧飒乖乖地点头,“为什么要跟人打架?”“他们,欺负,沙沙”“他们看包子老实,故意找茬。”袁诚冷冷斜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黎云升:“该不会是你到处惹是生非,才把沙沙牵扯进去的吧?”“怎么会~~袁医生,你可不能随便诽谤好人!别看我这样,小学的时候还是三好学生、少年先锋队小队长呢,怎会去做惹是生非这种流氓地痞的行为呢~~”
“真是这样才好,黎云升,我不能不再次提醒你,虽然上次拍片的结果并没有太糟糕,但是沙沙的头部再受到撞击可能导致的后果可能是你我都无法想象的,既然你是他临时的看护人,那么你就有责任有义务照顾他保护他,而不是让他陷入暴力纠纷……”
“谢谢袁医生!(硬生生打断袁诚的说教)你这么忙我们就不打扰啦~~”黎云升拉起萧飒就往门外走:“今天天气真好啊~~”“等等,黎云升,我还没说~~”“包子咱们去爬山吧~~”“嗯!”“溜得还真快~~”袁诚无奈地摇了摇头,本来准备跟他说,鉴于沙沙的特殊个案,自己已经把上次在医院做的头部CT片寄给了美国著名脑外科、神经外科手术专家布朗教授,也是他在美国读博士时的导师寻求帮助。
时间:下午五点
舅舅:“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黎云升:“这不要检查这个检查那个,还要等结果出来嘛~~”萧飒跟在他后面,双手捧着半瓶芬达上面还插着两根吸管正低头吸得起劲,舅妈见了惊呼:“沙沙,你的脸怎么了?!被谁打了?!眼睛怎么红红的?”“他呀,我一没留神就跟两个小流氓打架,打输了就哭,还好我及时~~”“沙沙,没~~”黎云升眼睛一瞪:“大人说话,小孩不许插嘴!喝你的芬达!”“(蚊子般的声音)没有~~打架~~”
时间:晚上八点
黎云升拿个熟鸡蛋捂在萧飒肿起的半边脸上:“包子,脸还疼吗?”萧飒:“呜呜,疼~~”手掌在跌倒的时候也磨破了皮。豆芽:“升哥,是哪个连死字都不会写的王八蛋敢欺负包子啊,我们去找他算账!”杂毛:“对,要狠狠教训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龟孙子一下才行!”胖子:“要不然咱们以后怎么有脸面在这昌顺街混啊!”“三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屁孩!”那个连死字都不会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王八蛋龟孙子黎某人往三人头上就是一记狠敲:“就懂喊打喊杀,你们打架很厉害吗?欺负包子的两个人已经被老子我修理得很惨了,估计这辈子都不敢踏进昌顺街了,所以,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不许再提!”“是”三人齐声回答。
“包子,你乖乖坐着,来,这个手拿鸡蛋捂着,今天的衣服我去收~~”“嗯”出于内疚,黎云升主动承担起收晾晒衣服的工作,两分钟后,只见他从阳台冲进屋来一声大吼:“豆芽、杂毛、胖子滚出来!”“什么事啊升哥?”三人急急忙忙跑过来,“这是谁干?!谁在我的内裤上画了这么难看的东西?!”只见黎云升所有内裤上都被涂了鸦:小花、小草、小鸡、鬼脸、猪头、太阳公公……“哈哈哈哈,好丑啊!好难看!”三人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
“是你们干的吧?!胆子不小啊!”“不是我不是我!我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啊!”“也不是我,升哥明鉴!明鉴啊!”“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四人嘻嘻闹闹扭打作一团。
“呵呵呵呵”萧飒也咯咯笑了起来,还是黎云升眼尖:“包子,你屁股后面坐的是什么?”“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看到了才问你是什么?起来!”萧飒扭扭捏捏地站起来然后趁人不备就往楼下跑。“油性笔?!好啊,原来是你这个死包子干的好事!看我不揍扁你!”黎云升怒发冲冠地追了下来,两人在狭窄的文具店里追逐了起来,没两下功夫黎云升就把萧飒堵在了角落里,“哼哼”黎云升高高扬起大巴掌,“呜呜,沙沙,不敢了”“我的内裤,里面还有两条是只穿过一次的,一条十块钱你知不知道?!还有我平时除了去泡妞都舍不得穿的本命年红内裤,你居然敢在上面涂鸦?!”“呜呜,沙沙,不敢了~~”萧飒抱着头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杂毛:“包子这下惨咯~~”豆芽:“小气的升哥好可怕~~”胖子:“那条斑马条纹的据说还是升哥告别处男时收到的礼物~~”豆芽、杂毛:“咦?真的假的?!”黎云升:“为什么要这样做?”“好……玩”“玩你个头!我把你另一边脸也打肿看看好不好玩?!”“呜呜~~”“下次还敢不敢?”萧飒偷偷抬头望了望高高在上的巴掌,使劲摇头:“下次,不,敢了”“如有再犯,罚你没饭吃!记住了?”“记,住,了”“……那就好”高高举起的巴掌轻轻落下,揉了揉那个圆圆的脑袋。
“什么嘛,升哥也太偏心了吧,这样都舍不得打包子~~”三人颇为失望的人回楼上去了。黎云升拍了拍萧飒的背:“好了,快点去洗澡吧”“噗”缩做一团的萧飒却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过来,在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的时候,“噗”一声结结实实扎进他怀里,把脑袋埋在他胸前亲昵地蹭了蹭,抬起小脸甜甜腻腻地说道:“升哥,真好~~”“废话,我当然好了!”“沙沙,喜欢~~”“废……咦,你说什么?”当视线迎上那一双乌黑明亮的清澈眸子时,黎云升全身连汗毛末端都再一次僵硬了。
9.欺负也是爱的一种
时间:3月17日
事隔几天,黎云升不停地在为一个问题烦恼:为什么那晚被包子抱住我会呼吸停止、心跳加速啊?为什么那晚我被包子说喜欢会紧张不已外加小小的开心啊?为什么那晚我和包子视线对上的时候会浑身僵硬、下面还有反应啊?包子是男人啊!货真价实、前平后平、下面长着哔——的男人啊!虽然小脸很圆、眼睛很大、睫毛很长、鼻子很软、嘴巴很小、皮肤很白、可是本质上还是下面长着哔——站着嘘嘘的男人啊!我一定是哪里不正常了,一定是压抑太久不分男女了,一定是劳累过度精神恍惚了……冷静下来的黎云升把原因归结为——一定是太久没碰女人了!
阴雨连绵的晚上,杂毛、豆芽、胖子三个人晚饭后便跑去附近网吧上网,黎云升也偷懒没有出去做生意,隔壁老黑叔来店里找舅舅下棋,他就在一旁和萧飒看电视。坐下没过多久,黎云升:“包子,把水煮开~~”萧飒:“哦”,应着乖乖提了水壶去厨房打水出来;不一会水开了,黎云升又喊:“包子,泡茶,要那边罐子里的绿茶~~”萧飒:“哦”,应着乖乖去拿茶叶罐;黎云升:“不要放太多~~”萧飒乖乖泡好茶,端了过来:“升哥,茶”“哦,放桌子上”;不一会儿黎云升又不老实了:“包子,去楼上把花生米拿下来~~”“包子,去把柜子里的话梅糖拿出来~~”“包子,把烟灰缸拿去洗洗~~”……
舅舅终于忍不住了:“懒鬼,有手有脚的,你不会自己去拿吗?干嘛老指使沙沙。”“我是怕他老坐着太胖了,给他机会多运动运动,包子也很愿意,是不是?”“不是~~”“哈?你再说一遍~~”萧飒刚要躲,就被黎云升长手一伸拎了回来,十分坏心眼地把他的小脸像面团一样揉圆搓扁拉长扭曲而后快。PS:继敲脑袋和踢屁屁之后,黎云升发明了欺负人(仅限包子)最过瘾的第三招——捏脸。
看到萧飒被扭曲得无比怪异的脸,眼中含泪、腮帮子气鼓鼓小嘴气嘟嘟敢怒不敢言的模样,黎云升心情大为畅快,真是太爽啦!哈哈哈哈大笑起来。舅舅看着白痴二人组摇头:“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小孩一样~~”老黑叔小小声:“沙沙的家人还没有找到?”舅舅:“还没有,老王有联系过周围几个地方,都没有走失人口的消息~~”“这么漂亮的孩子,可惜是个呆儿,要不然~~”“可不是~~”
“(新闻播音)据法国国家电视台报道,3月17日也就是今晚巴黎凡尔赛宫将迎来一年一度的国际慈善晚会,600多名来自世界各国的社会名流和王室成员出席了这场被称为‘欧洲最高规格的社会公益活动’。值得一提的是,每年的慈善晚会上都有华人的身影,今年又有十多名华人受邀出现在晚会上……”
“三个臭小子还不回来?”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湿气,黎云升在店门外张望了一会儿,进屋看见萧飒坐在小桌子旁边,一只手托着腮帮子,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电视机便走过去:“不要靠那么近,会近视的。”
“按照惯例,来宾们首先欣赏在凡尔赛皇宫教堂举行的音乐会,音乐会后,来宾们将一起参观凡尔赛宫并在著名的战神厅参加宫廷式宴会。宴会是整个慈善晚会的高潮部分,来宾们可以一边欣赏战神厅两侧的巨幅油画,一边品尝米其林二星大厨亲手制作的美食。晚宴进行到一定时候,会举行隆重的慈善义拍活动,一些企业和个人提供的珠宝首饰、古董收藏、红酒等都是义拍品,这些拍卖所得将全部捐献给慈善事业。
夜幕下的凡尔赛宫金碧辉煌,非富即贵的社会各界人士响应慈善博爱的号召汇聚一堂。今年,第一次代替祖父参加宴会的鹏华国际年轻总裁萧世杰自然成为摄影师和媒体追逐的焦点,闪光灯围绕着他不停地闪烁……”
黎云升:“有钱人就是好啊,钱多得花不完的话捐给我好了。”萧飒一只手拉拉他的衣角一只手指着电视机:“HONEY!”“哈,你说什么?”“这个人,是,HONEY!”“这个人?”黎云升看过去,电视画面正好给萧世杰来了个侧面大特写,“什么什么的总裁,你认识?”萧飒非常肯定地点头,“他是你什么人啊?”“HONEY!”“哈?”“他,是,HONEY!”
“轰隆隆——噼嚓——!”这时正好有一道闪电划破雨雾从天而降直直劈落,所以我们可以将黎云升恰在此刻重心不稳、失去平衡、打了个趔趄的行为理解为——被雷到了。“你说,你管他叫HONEY?”“嗯!”天真无邪地点头;“那他管你叫什么?”“沙沙!”好不犹豫地速答;“他是你的什么人?”“……”咬食指歪脑袋思考五分钟后甜甜一笑:“……不记得了。”
黎云升怀着七上八下的心情,用不停颤抖的手紧紧抓住萧飒的肩膀,盯着那一双黑亮的大眼睛无比严肃地问道:“你们以前在一起生活吗?”“……”眨眼睛歪脑袋思考十分钟后摇摇头:“……想不起来。”“这个很关键!不能想不起来!(使劲摇晃)包子,快点想起来!快点想起你是有钱人的事实吧!”舅舅和老黑叔已经完全沉浸在棋局中,忘了其他的存在。
“快点想起来,你以前是不是很有钱?是不是住豪宅,开名车,穿名牌,被一大帮人伺候着?燕窝漱口、鱼翅剔牙?每天龙虾鲍鱼吃到反胃?”“……呜呜,沙沙,想不起来”“快点想!使劲想!一定要想!想起来就给你买鸡腿吃!(摇晃摇晃)”“……呜呜,沙沙,想不……”“黎云升,你在做什么?!”一个冷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总算把被金钱冲昏了头脑的某人拉回现实中,“呜呜,袁医生——”萧飒挣脱了黎云升的魔爪啪嗒啪嗒跑过去“噗”环住袁诚的腰,把他抱了个措手不及。
“你好像完全没有记住我的叮嘱呢,也罢,我明天就去跟……”袁诚边说边收起雨伞,“不好意思,我们已经打烊了,袁医生要买文具明天请早!包子,过来。”萧飒从袁诚背后探出半个脑袋,朝黎云升扮鬼脸吐了吐舌头。“是袁医生啊,真是不好意思,两盒高血压药还要您亲自送过来~~”舅妈从里屋出来:“外面很冷吧,快进来坐喝杯茶~~”“不用了,我也是顺路。”“顺路?”黎云升双手叉腰,嘴里说着话眼睛却紧紧盯着袁诚身后的萧飒:“你哪里顺路了?”舅妈:“咦,阿升你不知道吗?袁医生租了老黑七楼的房子,前天就已经把行李搬过来了。”
“哈,为什么堂堂的白衣天使袁医生会来住我们这些破房子啊?”眼睛依旧紧紧盯着他身后的萧飒:死包子还不过来!还抱得那么紧、贴得那么近,全身消毒水味的家伙有什么好?!“上下班方便一点”袁诚淡淡地回答,低头摸着萧飒软软的头发:“沙沙,要不要上来玩?虽然还有点乱,不过有好吃的曲奇饼干和热牛奶噢~~”“不许去!”黎云升三步两步冲上去抓住萧飒的胳膊硬把他拽了过来:“小孩子晚上不许出门!现在外头坏人可多了,表面上装得人模人样的脑子里却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的衣冠禽兽到处都是,咱们还是小心点的好,你说是不是?袁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