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三）——北棠墨

090.小骗子，你得负责

染风歌坐不住了，起身朝厨房走去，到了近前，果然见苏以陌胳膊上两处红，于是把人抓到冰箱边，打开冰箱的门，将苏以陌烫伤的胳膊塞进去，再将冰箱的门关到可以关上的最小处，留条缝儿以免夹到苏以陌的胳膊。

“不是告诉过你么？放冰箱里冻一下最有效！”

“刚才一时之间没想过来！”苏以陌笑道。

“叫外卖吃吧！”染风歌提议。

苏以陌摇头：“不用，我待会儿会小心点的。”顿了顿，又道，“要不你在这里陪着我，要是我想不起来你就提醒我，好不好？”

染风歌无奈地看着他，见苏以陌满脸期待，于是点了点头。

苏以陌也不让胳膊在冰箱冻着了，拿出来看了看，发现也差不多快好了，于是继续做饭……

染风歌又不能纯做观众，偶尔在苏以陌手忙脚乱的时候帮一把，很快一顿饭就在苏以陌的努力下，染风歌的监督下，完成了！

虽然色相看起来不怎么样，但是吃起来味道还是可以的。

吃饱喝足，染风歌去了浴室，风尘仆仆从G省赶回来，光顾着跟苏以陌斗智，斗勇，斗嘴了，还没来得及洗澡呢！

苏以陌则是去了书房，处理一些公司的事和组织的事。

染风歌洗完澡出来，去书房准备通知苏以陌，他可以去洗了，结果刚刚推开一条缝，就见苏以陌拧紧了眉，电脑屏幕亮闪闪的，衬托得苏以陌的脸色有些苍白憔悴，书桌上还一大堆资料，散乱地摊在那里。

要支撑起那么大的公司和组织，一定很累吧？

自己……还能为他做些什么？

苏以陌察觉到一抹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放下揉着眉心的手，朝门口望去，就见染风歌裹着浴袍，胸膛半裸地站在那里，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

“小骗子，你这是在引诱我吗？”苏以陌的声音传来，染风歌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对苏以陌笑了笑，“我还需要引诱？”

苏以陌将文件稍微收拾一下然后放到抽屉里，合上电脑盖子，起身朝染风歌这边走来：“当然不需要了，看到你，我就热血沸腾了，更何况是半裸的你……”

“你最近几天总是口无遮拦，简直跟变了个人似的，来，我检查检查是不是被小鬼上身了？”染风歌伸手去捏苏以陌的下巴，苏以陌站着没动，视线往染风歌半敞的衣衫里望，然后在他略显白皙的胸膛上流连忘返，嘴角默默挑起。

染风歌自然注意到他灼热的视线以及嘴角那不怀好意的笑，捏着苏以陌下巴的手指上移一点，改为捏他的双腮，一下一下，挺有节奏，苏以陌抿着的唇随着他的动作一撅一撅的，煞是可笑。

染风歌看着一向冰山脸的苏以陌被自己揉圆搓扁露出这种可爱的表情感觉很好玩，不由低低地笑起来。

苏以陌眼眸一眯，然后抬手，伸进了染风歌的浴袍里头，轻捻住他胸前一点，染风歌惊得收回手，去捉他的手。

苏以陌舌头在嘴里边顶了顶两腮，刚刚被小骗子捏的都有点麻木了，好在活动活动能说话了，于是继续倾身，手里边的劲头也大了些。

“很好玩是不是？”他轻轻开口，“不如我们玩点儿别的？”

“把手拿开！”染风歌捏住苏以陌的手腕，就要用力。

苏以陌顺势低头在他唇上偷香一口，道：“不拿开，是你先招惹我的，有本事你就把我手腕捏断，不然我才不松手！”

染风歌见他得寸进尺，手从自己胸膛摸过还不算，又往自己身后探去，不由截住他的手，想来个过肩摔把人摔地上去，苏以陌现在可不比小时候了，他的身手不一定比染风歌差，就算差也差不到哪儿去。

于是两人由开始的暧昧转为现在的动手动脚——当然是过招。

苏以陌逮着机会就把染风歌的浴袍扯一下，到后来两人打得气喘吁吁的时候，染风歌才发现，自己的浴袍都快被他扯下来了，不由瞪了他一眼，裹好浴袍朝外走。

“小骗子，等着我啊，我洗完澡马上去找你！”苏以陌追了两步，笑道。

染风歌愤愤上楼，满脑子不解，为啥苏以陌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有时候甚至比小时候更难缠！

其实他也不想想，苏以陌原本就是那样的性子，压抑了那么多年，一旦爆发，自然要比小时候更加变本加厉了。

而染风歌没有发现——现在的他，也跟之前做替身时候的性子不一样了，变得随意，放肆了许多，做每件事之前不再像以前那样考虑这考虑那，而是想到就做，没有了压在心里边的那块大石头，他整个人也变得轻快活泼了许多。

当然，他原来就是活泼的，不过之前多少有些是装出来的，还得保留几分在心里。

刚刚那一顿闹腾，着实令苏以陌缓了口气，他关好书房的门，朝浴室走去。

之前工作时候的疲惫全部一扫而空，说起来，这些还都是染风歌的功劳。

有他在身边，就算他什么都不做，只是让自己多看两眼，多逗几句，心里边也是满足的。

其实苏以陌也很讶异自己竟然也能变成现在这样的无赖加厚脸皮，大概是断层了十多年的感情，想一下子找回来，才会心急如焚，性格大变。

不过，这种变化，苏以陌倒是不怎么排斥。

洗完澡，苏以陌也上了楼。

原来他的房间是在一楼，在G省知道染风歌是小骗子之后他就吩咐阿九把家里的摆设都重新整理一遍，自己的房间也搬到二楼来了，跟染风歌的房间相连。

那个疑似定情信物的足球被苏以陌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头柜上，供了起来。

轻手轻脚进了房间，然后走到床边，就见染风歌陷在柔软的大床中，脚丫子伸到他这边，脑袋歪在枕头下面，搂着被子已经睡着了。

他还真是放心啊！

苏以陌无奈地摇摇头，本想着洗完澡再来跟他在床上亲热亲热，谁想到这家伙已经睡着了。

不过苏以陌也知道染风歌是累了，回来的时候苏以陌本来提议俩人轮流开车，不过染风歌没同意，仍旧坚持自己开车，让他休息。

这么窝心的人，何其幸运，被自己得到……

苏以陌小心翼翼地上了床，熄了灯，然后往染风歌这边挪了挪，连人带被将他揽住，蹭了蹭他的头发，最终，闭眼，睡觉！

一夜好梦。

染风歌醒来的时候就感觉被人搂在怀里，而自己的腿……好像也搭在了那人的身上……

蓦然睁眼，果然，睡姿不堪入目！

想趁苏以陌还没醒收回腿来，结果一不小心蹭过某处，就感觉那里有些异样。

同为男人，他知道那代表什么，也觉得很正常，就是稍微有些尴尬。

正想着赶紧起床避免尴尬，就被苏以陌按住：“小骗子……你得负责……”

“负你个头啊负责！快松开，我今天要去给阿希还车！”染风歌像甩烫手山芋一样准备甩开苏以陌的手，结果苏以陌另一只手飞快地揽住他的腰，将刚刚坐起来的染风歌又揽了回来，禁锢在怀。

“还车着什么急？你跟他那么好，晚一会儿还回去也不要紧的。对了，我车库里好几辆车呢，你看上哪个了随便开，钥匙你也知道在哪儿，要是都看不上，咱们就再去买一辆新的，怎么样？”苏以陌边说边去吻染风歌的后颈，“现在咱们先温存一下，以弥补你昨晚那么快就睡着不给我亲热的机会！”

“亲热可以，你手别乱摸！”染风歌就感觉苏以陌的手朝自己腿边探去，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

“还动？”苏以陌被他撩拨得有些难耐，憋了好几天的火从体内冒出来，他抓着染风歌的手放到自己那里，“我要求不高，用手就行……”

染风歌空余的那条手臂弯曲成肘撞过去，撞在苏以陌肋骨上，疼得他哼了一声，却还是不肯放手：“你不肯的话我就用别的方式了……”

“你敢！”染风歌咬牙。

苏以陌软下声音：“小骗子，你就满足我一次吧……真的，用手就行……要不然很难受的……你看，你也有反应了……”

“你没手吗？自己解决！”染风歌差点跳脚，该死的，这家伙怎么越来越放肆！

“自己没感觉的……”苏以陌继续恳求道，“我们互相帮忙嘛！”

俩人拉锯战持续了将近十分钟，染风歌拗不过他，终于妥协。毕竟自己被苏以陌这一把那一把的乱吃豆腐，也给撩拨得心如火烧，燥热难挡。

反正是用手，而且是互相帮忙，自己也不吃亏，染风歌想明白了就不纠结了，坦然大方地伸手过去……

“小骗子……你真好……”

“舒服……”

“唔……”

苏以陌神清气爽，搂着染风歌给他解决，自己的手也在帮染风歌的忙：“小骗子，你怎么不出声的？”

“叫出来比较舒服……”

“你闭嘴！”染风歌暗自在心里腹诽，苏以陌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闷骚！什么冰山，什么沉默寡言，全是假象！他要是疯起来，绝对没人比得上！

091.去见‘娘家人’

在房间折腾了将近半个钟头，染风歌才得以脱身，下楼去浴室洗漱。

洗漱完毕上楼的时候苏以陌才慢悠悠地下来，看染风歌的视线满是暧昧。

染风歌瞪了他一眼，回房间换衣服。

收拾好下楼，苏以陌也洗漱完毕了，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

“收拾好了？怎么还不去上班？你都好几天没去公司了，小心上梁不正下梁歪。”染风歌稍微整理了下，拿着程希然车子的钥匙准备去还车。

“放心，公司那么大，能人也不少，不会因为我几天不去就倒闭的。”苏以陌跟着染风歌往外走，一路尾随他到车库。

“你跟着我做什么？”染风歌挑眉。

“我跟你一起去还车。”苏以陌答得还挺利索。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你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染风歌还没想好怎么跟那两个死党说苏以陌的事，因此不准他跟去。

“我没什么事要做，就是想跟你过去，你介绍我给你的朋友们认识，不然我自己去跟他们认识也行。”苏以陌很自觉地上了程希然那辆红色跑车，对染风歌笑道，“顺便帮你搬家！”

“谁说我要搬家了？”染风歌眉心蹙得更紧。

苏以陌探身把他拽上车，道：“咱们都做了那么亲密的事了，怎么能够分居而住？当然要住在一起培养感情了！”

“什么‘那么亲密的事’？！不过就是……”染风歌说到这里有些说不下去了。

“不过就是什么？”苏以陌笑着追问。

“你心知肚明！”染风歌关上车门，瞟了苏以陌一眼，“你不开车么？这车还给阿希之后可就没办法回来了。”

“我们可以打车回来。”

“好吧，随你！”染风歌系好安全带，启动车子，开出了车库。

其实，他刚才转念想了想，也不好再在阿希那里打扰，那两个人毕竟要结婚了，给人家留点自由空间比较好。

而且……能跟苏以陌多培养培养感情也是有必要的。

更重要的是——方便他监督！

路上，苏以陌询问：“你喜欢什么车？咱们明天去买车吧？”

“你车库里不是好些车吗？还买？真败家！”染风歌嘴上如此说着，其实心中也是一动。

他的确是想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车子，当然他也有不少钱，买辆车还是绰绰有余的。只不过之前都是漂浮不定的，每个地方待几个月就走了，多的时候也不超过一年，而且雇主一般也会配个车让他凑合开，于是索性也没买车。

现在境遇不同，既然决定要开始一段感情，就该定下来，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漂来漂去了。而既然要定下来，衣食住行什么的自然也可以定下来了，各方面的东西该置办的也要置办，车子便是最先要置办的一个。

当然，这些想法只是在心里盘算，他并没有说出来，而且也没想让苏以陌给他买，他自己有钱，干嘛要用苏以陌的钱？

“那怎么能一样？”苏以陌不知道染风歌心中是怎么想的，不过听他这么说，以为他是怕自己花钱，便道，“车库里的车有好几辆都过时了，而且是给阿九他们备用开的，有时候家里啊公司啊或者组织有什么急事的话，多几辆车也比较方便。”

染风歌眼神一动，想想，倒也是。

“说实话，你喜欢什么样的车？”苏以陌继续这个话题。

染风歌也不再绷着了，买一辆就买一辆，反正早晚得买，现在买了还方便，以后有个什么事他不用找阿希借车了。

说到阿希，染风歌不由叹气，那小子也不知道是比自己看得开还是因为有乐乐这个女友，同样是做替身，当初阿希换一个地方就买一辆车，离开的时候再把车卖了，虽然一买一卖的差价很大，损失也不少，但他每次都乐此不疲，美其名曰——这才叫痛快！

苏以陌看着染风歌的表情，好像在纠结什么似的，就以为他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喜欢什么车，便道：“没事，不急，咱们可以慢慢想，等会儿还了车回家上网查查，看现在有什么新款式，到时候再慢慢挑。”

染风歌想了想，道：“你那辆车就不错。”

——黑色捷豹的，嗯，有身价，而且也很酷。

苏以陌先是愣了愣，随即道：“那我把那辆车送你！”

“不用，名不正言不顺的，我干嘛要你的车？再说了，小爷我又不是没钱，一辆车还是买得起的。”染风歌拒绝道。

苏以陌摸着下巴，笑得委得意：“哎呀，小骗子，还没嫁给我就开始替我省钱了，真贤惠啊！”

染风歌气得咬牙，这人！不占他点便宜就不行！

苏以陌又道：“哎呀，我把重点放错位置了，你说‘名不正言不顺’……那我们尽快订婚吧！到时候公证一下财产，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是你的，但是你人是我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染风歌见苏以陌说得带劲，使坏地把方向盘猛地一打，苏以陌没有防备，歪斜着撞上右手边的车门，配合地痛叫一声。再抬眸，就看见染风歌微微勾起的唇角，心里便知道，其实小骗子她是很高兴的。

就这么一路吵吵闹闹，插科打诨，终于到了天阑酒吧。

染风歌下车，深吸一口气，整理整理思绪和心情，准备去面对好友。

其实他自己的性向问题，虽然没跟那俩人明确说过，但是有蓝狂那么一档子事在里头，想来那俩人精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些。所以他才敢时不时拿他要追求米乐的事来逗逗程希然，程希然也配合地宣布占有权，实际上他们都知道，染风歌是不会做这种事的，而他也不可能喜欢女人。

至于苏以陌的事……他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们，毕竟小时候的记忆多数是痛苦的，只有当初跟苏以陌生活过的那段时光是美好的，值得他珍藏的，加上后来苏家在G省的宅邸易主，他以为俩人没有机会再碰面，所以他也便只是将这事放在了心底最深处，默默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