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要低声下气 上——奉玉在左

窗帘，开空调，室内的温度慢慢攀升。肖朗燥热起来，他急于让那人纾解自己身上的欲火，可那人还在慢条斯理地准备。动作依

然熟练，却有些机械，过去纵情的呻吟当下毫无踪迹，齐皓趴在床上，整张脸埋在枕头里，若不是手指仍在抽动做着必要的扩张

，肖朗怀疑过他是不是被闷死了。

适合握笔的手从淫靡的密地缓缓抽出，那是“可以了”的信号。肖朗迫不及待扑了上去，进入的那刻身下人发出声犹如咳血的低

鸣，旋即没了声音。一贯到底，肖朗试着小幅动作，适应后大力冲刺起来，浅出深进，恨不得撞晕不住朝床头拱的人。

扣紧他的手腕，握住一掌盈握的细腰，肖朗听见自己满足的叹息。

自始至终，齐皓都是一言不发，平时他早受不了乱叫一气，最近几次，能听到他叫床的几率越来越小，奇了怪了，床技不是越练

越好的吗？怎么看齐皓的反应反而一路下滑了呢？！好在感觉还不赖，不然肖朗极有可能抓着衣衫不整的齐皓下床来一阵严刑拷

打。

套上毛衣，肖朗觉得有些难受，兴许是出了身汗的缘故，兜里的手机调成振动，拿出一看居然已经有了两个未接来电，得快点回

去，不然老妈铁定发飙。抓起外套打开房门，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喊道：“喂，开学以后还是老时间，听见没有。”不

是疑问而是肯定，甚至绝对的语气。

齐皓一直以为，没有感情，有些事是做不来的，但他今天发觉，有些事，没有感情，还在重复。他不恨肖朗，只恨自己，他不恨

突如其来的爱恋，只恨找错了对象，他不恨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只恨找不到终结的一天。

“和我做是不是很方便……”因为方便才让我纠缠到现在的吧。齐皓抓紧盖住光溜溜下身的被子，努力遗忘胸口的胀痛。

“你唧唧歪歪说什么呢？”肖朗没把他的呓语当一回事，“我说话你听到没有，还是你打算让你朋友看免费表演？”

又是威胁。咬出血的双唇嚅动了下，他翻身抓过摆在床头的钥匙扔过去，蜷身说：“……你自己开门。”

没察觉语气里那丝与众不同，肖朗欣欣然拿起钥匙，拍拍屁股走人。

后头的事他不用担心，齐皓处理的好，孰不知他处理得好身上的痕迹，却处理不好心里的混乱。

该看清了吧？这些不过是自己的臆想，那人不爱自己，那人只在乎自己舒服，那人……从没过问过自己的事，撩起棉毛衣的袖口

，一道浅红色的伤疤仍很醒目，但是那人，从来没有发觉。

齐皓仰起脖颈，咽下那口悲哀。

弄干净身体上的痕迹，他套上衣服如同每次结束后一样离开家，饿了两顿的胃开唱空城计，捂着肚子，想起阑珊家丰盛的晚餐，

冷寂的心透出一丝暖意，还有朋友在，该知足了。

漫步街头，即使过了黄金时段，路边摆摊卖花的人还是那么得多，嫣红的玫瑰在路灯下显得有些盛放过度，娇柔的边缘已经起皱

打卷，泛出疲态的焦黄，至于那价值不菲的蓝色妖姬，剩余的只是人工色素印染的痕迹。

这一天对这些站在街头巷尾守着残花的生意人来说无疑是糟糕的，对于齐皓来说，是糟糕透顶。

或许他不该挑这个日子试探那人，不该对那人的毫不迟疑抱以奢望，更不该当初……和那人相遇，吃什么饭。

买下一枝即将凋零的玫瑰花，他攥紧花蕾，好像勒紧自己的心脏，再摊开手时，一片破败。

第四十章

生活恢复原状，有条不紊地进行。

分班后的生活还是照样进行，无聊的课他照样酣睡淋漓，联络感情的午餐还是四个人一起吃，放纵沉湎情欲的时候依旧没有错过

。肖朗产生出一种恍惚，这种规律的生活可以持续很久，不光是高中，可以延续到未来，延续到……他不想继续为止。

尽管一切如常，可有些部分还是与以往不同，问题就出在齐皓身上。

那小子找借口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上个礼拜就是。肖朗忿忿地想。

“下个礼拜我可能……”不来了。

话没有说完，光看着他欲言又止的眼睛，肖朗就猜到，这小子又在变着法拒绝自己。

“为什么？”肖朗觉着自己真有耐心，若是平常，先是一个掌掴伺候，看他捂着半边红脸还敢说什么不来。

“快高三了，学校有补课，我出不来。”

“出不来是吧？那我过去好了。”顺便参观参观贵校的景致，认识认识你的好朋友，告诉他些不知道的事……肖朗自信满满地笑

着，他打赌齐皓会害怕，果不其然。

“别……”只发出一个字节的音，齐皓的脸如披冰雪，咬唇咽下求饶。

“别什么？”肖朗故意发问。

“我星期五会想办法回来，所以……”别来。仅存的一点尊严让齐皓做出继续忍受的决定，反正等那人腻味了就会放手了。

“你自己记着就好。”代替满意的是声冷哼，肖朗不喜欢齐皓跟自己讨价还价，当狗的哪有跟主人叫板的？！

是不是该气气他？被变相拒绝多了的肖朗真的在考虑该不该报复一下，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找个女朋友。

观察俩月有余，班里的女生渐渐抛弃矜持露出本来面目，泼辣的做作的都不是他的首选，他还是喜欢装乖的，最好像齐皓这么乖

的。皇天不负有心人，还真叫那乖乖牌撞上他的枪口了。

最近的一次座位大调整把那个文静的女孩儿调到了自己的面前，她很安静，除了和同桌说说笑笑以外很少见她和别人接触，问她

一句话也总是认认真真回答，看她说话时一板一眼的模样，肖朗就觉得她可爱得紧。

提出进一步交流要求的时候女孩儿傻了眼，愣愣地说“没想过这种事”就回身不说话了，接下来再怎么找借口都不搭理，不过肖

朗没灰心，因为他记得女孩儿红扑扑的脸和动容的表现，她只是放不下架子罢了。

接下来除了应付功课和老师，肖朗喜欢和女孩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也许是适应了自己的骚扰，女孩儿的回答调皮起来，表情

也丰富了许多，好几次肖朗几乎都忘了自己追女生的初衷，当真被这个女孩儿吸引，某一天放学后，他大着胆子请女孩儿一起去

书店选参考书，说是为考试作准备，女孩儿同意了。

好不容易把女孩儿约出来哪能选完书就放她走？总该吃个饭聊聊天吧，肖朗乐癫了，却忘了赴齐皓的约。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效

果惊人，隔周再见齐皓，他的脸色难看了很多，估计是给相思苦的，肖朗心中暗喜，没少把自己和女孩儿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一通

，言下之意就是叫齐皓乖点，不然他就去找女生了。

齐皓默默受教，听进去多少不知道，只知道那次完事后，他笑的很轻松。

有了女孩儿自然需要时间陪，肖朗和齐皓碰头的时间锐减，他常常故意忽略齐皓跟女孩儿出门，却又因为心血来潮想找齐皓，但

不见人影而大发雷霆。

两人碰头好像在猜谜，今天他会来，今天他不会来……而当两人对猜谜的结果都没有期待时，就不再继续。

原本肖朗留下齐皓寝室的电话号码，想起那档子事儿就打电话，不过随着他和女孩儿的感情持续升温，每周一次的电话变成一个

月，然后渐渐绝迹。身为当事方，肖朗从没想过齐皓会怎么想，他管自己快活就成了，何况身边的女孩儿的确让他难以忘怀。

会发嗲促进小情调，会认真面对他每次约会，会忽略他不愿提及的事，还会装乖适宜地拒绝他的亲吻。肖朗不喜欢嘴对嘴做些腻

味人的事儿，当女孩儿伸手推他时他反而很高兴，更乐得装样子和女孩儿玩情调。

看到今日的他死党夹道欢迎，他这回挺认真。他们都说，肖朗总算从前任雅正女孩儿的阴影里走了出来，不耍脾气，不玩手段，

是真心实意。

不过奇怪的是，对女孩儿再怎么满意到无以复加，肖朗也没动过和齐皓断绝来往的脑子，反正就这么晾着吧，量那个笨蛋也不会

瞎跑……他这么想着也这么做着，齐皓给的钥匙，已经落到了书包的最底层。

六月末，肖朗正式牵起女孩儿的手，共同步入高三。

第四十一章

明知家里有个即将参加高考的考生，老妈的话题还是一样得多。新来的邻居啦，楼道小组长又改选啦，小区舞蹈队成立啦……种

种种种，听得肖朗头大无比，他是考生诶，天天对着考卷都快发神经了，她就不能让他安静一会儿吗？又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他

真想给自己开小灶，可惜，没那本事煮饭烧菜，只得乖乖迎接妈妈口水仗。

“肖朗。”通常只作为听众的角色的他忽然被老妈喊住，一口饭还没咽下，他只得茫然地抬起头。

上次模拟考的成绩已经出来了，不用说，还是烂到极点，不过肖朗乐观着，反正没到高考，谁都不知道最后的结果不是？不过他

懂的道理老妈不一定懂，万一问起来……万一火冒三丈……要不要去厨房找个锅盖顶一顶？

肖朗胡思乱想着，老妈趾高气昂地发问了：“你最近和楼上的齐皓还有来往吗？”

“咯噔”一声响，饭桌寂静了。肖朗手一滑，碗落到了桌子上，撒了些许饭粒。真是倒霉透了，老妈干嘛老喜欢在吃饭的时候提

及齐皓啊，还有就是自己，干嘛那么没种，一听到他的名字就手软啊！

“问你话呢。”老妈依然中气十足。

“没看见。”确实没看见，暑假的时候，本来该两人碰头的时间全部挪为他用，偶尔他会想起齐皓，但也仅仅是在脑中如海潮般

打过一个浪头就淹没了，身体记得的触感时常叫他浑身发痒恨不得立马把他揪出来，可电话只能联系到他的寝室，真要费力气挖

他出来又觉得没意思，何必呢，忍忍不就过去了。

这一忍暑假就过去了，开学也好几个礼拜了，两人之间音讯全无。

瞟了眼他，老妈没继续揪着发问，反倒是转过身继续她的长篇大论，他松口气，继续扒饭，一会儿还得和女孩儿发情意绵绵的短

消息呢……

“是吗，那就没法核实了。”老妈哀叹了声。

核实？核实什么？肖朗咽不下去饭，齐皓家有什么事是值得老妈核实的？正纳闷着，老妈别过头对着家里的另一人说：“我听说

那家的女工程师把房屋出售信息挂出去了，前两天还有人过来看房子，看样子真的要卖房。”

又是“咯噔”一声响，这回是他主动扔掉碗筷。

“妈，你说什么？”本来不想关心的，本来女孩儿腼腆的笑脸还好好地盘踞他的脑海的，可是下一秒嘴巴就自己问起来了。

“你吓死我了，”抚着比牛还健康的心脏，老妈怪嗔道，“我说楼上齐皓搬了，你不知道？”

搬家？呆滞很久才消化这个信息，肖朗想笑，齐皓怎么会舍得搬家呢……他想表现得毫不在意，可开口就是：

“真搬了？”

“废话，”老妈白了他眼，“上个礼拜叫的搬场公司，这个礼拜就有人来看房，这不是搬家还会是什么？”

望听着老妈绘声绘色的描述，肖朗有种被骗的感觉。他二话不说跑离饭桌，将老妈的怪嗔关在门外，他抓起书包倾倒起来，书本

试卷堆了一床，临到末尾才听见清脆的声音落在床铺上。那串钥匙，当初齐皓扔给他的时候他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今天…

…简直就是蓄谋已久。

肖朗打了个冷颤，好吧，他承认齐皓比他想象中会用脑子，他也承认，齐皓这一招出乎他的意料，他差点就着了道，想冲到他学

校问就究竟。可高三生活忙得密不透风，足以让他焦头烂额，他又怎么会去理那只笨狗的事。

攥紧齐皓的家门钥匙揣到兜里，肖朗若无其事地回到饭桌旁，想着作业想着女友，却还是挥之不去那点该死的恼怒。他不想理的

，他不想管的，可他就是忍不住，贼手伸向电脑。

雅正高中的地址本来很好找，上网一搜就知道，可当下属于特殊时期，严防死守，别说开电脑，看本闲书都会遭来河东狮吼，候

了一个晚上，肖朗都没瞄到开电脑的机会，等到深更半夜作业完成，好不容易可以偷偷摸摸干点事的时候，老妈居然神奇地醒了

！

“哼哼，想乘我睡觉干坏事，别忘了，你老妈我睡眠很浅，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就知道……”

听了一大堆唠叨，肖朗只能关灯睡觉，心想着算了算了，可脑子里还是不自主地盘算着早点起床开电脑的可能性……好不容易从

被窝里爬出来，他心怀十二分忐忑打开电脑，懵了，无法链接，网线被拉，他抓狂了。

都这样了该放弃了吧，肖朗一边自我催眠一边恼怒，忽然想起一个重要线索的他没顾上和女孩儿亲亲我我，飞奔回原来的班级，

揪准趴在桌子上补眠的孙炜拖出了教室。可怜了孙炜，还没睡醒就惯性运动，直到撞上了门框才哀嚎着痛醒过来。

“一大早发什么疯！”揉着青了的眼角，孙炜的怨气不是一点点，如果肖朗给不出合理解释，他一定把他踹下楼。

“孙炜，你去过雅高对不对？”肖朗急得有些结巴，“你、你上次说参加化学比赛，地点就是雅高对不对？”

“没错是没错……你问这个干嘛？”孙炜颇感意外地看着他。

“告诉我怎么去。”肖朗毫不含糊地问，那语气，更像是威胁。

“你去那儿干嘛，你不是老早就跟那个女孩儿分手了吗？”孙炜二丈摸不着头脑，肖朗玩的这是哪一出啊？

“你就告诉我怎么去就可以了！”肖朗急了，该摆什么表情都忘了，平时装酷的脸堆满了杂七杂八的情绪，焦急、恳求，还有不

顾一切。

“告诉你可以，”孙炜鄙视着他的目光近乎苛刻于X光，“你得告诉我你要去干嘛？”

“孙炜！别考验我耐心！”肖朗故意拉下脸，心里却没底。

“把我拖出来就这态度？那我回去睡觉了。”孙炜狠得像周扒皮，他不屑地哼了声，双手插回裤兜转身就走。

“孙炜，算我求你。”肖朗恨不得把舌头咬断，眼神躲躲闪闪的，“我有话问她。”

孙炜总算回头了，“干嘛？她怀孩子来找你了？都过了一年了吧，该不会诓你吧！”

“……不是这档子事儿。”想让那人怀孕，估计得到下个世纪。

“那怎么回事？你现在不是和那个谁谁谈的好好的，还找她干嘛？”

“就是有事想问清楚……”干嘛突然搬家，干嘛不说一声就走，是嫌麻烦了还是嫌关系淡了不耐烦了？好歹说清楚啊！冲着憋在

心里的不愉快，肖朗就想立马冲到那学校去，揪着他好好问个明白，仅此而已。

不过孙炜可不这么想，他反复咀嚼肖朗的话，反问道：“问清楚，然后呢？死灰复燃？”

“怎么可能。”他下意识反驳，说出口却又莫名心虚。既然不想挽回，自己那么着急干嘛？

还没弄清楚心里头乱哄哄的感觉，孙炜发话了：“冲你这句话我就告诉你，不过你可别再和她纠缠了，现在你不也过得挺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