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怪事儿了。”
“我也纳闷,你怎么不找你原来那些同学说这些事儿呢?”
“跟他们说,他们也就跟着我一起骂骂老师和学校,再说,他们现在也很忙,周六周日都要补课”,沈骞耸耸肩:“我不
想耽误他们。”
“所以你就来耽误我?”沈骞眉峰一挑:“来来,说说,怎么个意思?”
“我也不知道”,沈逸有些局促的看着沈骞:“我总觉得跟你说,你能给我点不一样的答案。”
“嗤”,沈骞不屑的笑笑:“我能给你什么答案。”
沈逸说,“咱不说这个了,哥,姜昊说估计你以后都不去单行道了,为什么啊?”
沈骞想想说:“有伴了,想消停过日子了。”
“啊?谁啊?”沈逸的眼睛闪闪发亮。
沈骞翻了个白眼:“你又不是同性恋,老跟着掺和什么啊?”
沈逸说:“我这不是关心你么。”
沈骞说:“你歇着吧你,有那工夫多看两本书不好么?”
沈逸说:“那我就问一个问题行么?”
“说!”
“他人好么?”
沈骞想了想,然后点头。
沈逸说:“那就行,剩下的都不用问了。”
两人从咖啡店出来,沈逸就回学校了,临走的时候可怜巴巴的问:“哥,我以后可不可以再找你出来?”
沈骞犹豫了一下说:“你学习那么紧,能别出来就别出来了,打电话联系吧。”
其实沈骞打心底不想和沈逸有太多瓜葛,如果没有这层血缘关系,他可能会更喜欢这个萍水相逢的人一些。但是如今,沈
逸真的成了他弟弟,这份好感就隔了层说不明道不清的东西,不那么纯粹了。
眼瞅着就要过年了,沈骞开始跟仓鼠似的往家倒腾吃的。宋洋看着阳台上越摆越多的东西,回头问正在卸猪肉的沈骞:“
吃的完么?”
沈骞说:“不成问题吧,三月份才解冻呢。”
宋洋走过去,把砍刀从沈骞手里拿过来:“我来吧,你去把饭做了。”
沈骞点点头:“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宋洋顿了一下,把左手的袖子挽了起来,靠近手肘的地方,贴了一大块纱布。
沈骞一看就急了:“怎么弄的?”
“一个客人喝多了”,宋洋笑笑:“没事儿,就划了一道,看着有点吓人,其实伤口挺浅的。”
“喝多了打你干嘛?”沈骞把淘米盆一扔,蹲下来看宋洋:“看他喝多了你就不知道躲远点?”
宋洋说:“我要是来得及躲,还至于让他划这么一下子?”
沈骞说:“得,这活儿还是我来吧,你想歇会儿歇会儿,不想歇着陪我唠嗑打下手。”
“我是左手划坏了,又不是右手。”宋洋攥着砍刀不撒手:“没事儿的。”
沈骞一看劝也劝不动,就继续淘米去了,淘完第二遍的时候,听见宋洋问:“沈骞,你到底是和谁借的钱?”
沈骞回头看看他:“你听到些什么?”
宋洋摇头:“没人说什么,我只是想不明白,你一下子哪儿来那么多钱。”
沈骞沉默了一会儿,抬头说:“我爸给我的。”
“你爸?”宋洋纳闷的看着他:“你爸要是那么有钱,当初为什么不……”
“当初我妈住院的时候为什么不掏钱是么?”沈骞把米放进锅里,擦干净手靠在墙上说:“当初他还没钱。我妈和我爸是
一个国有大厂子的职工,据说那厂子以前很风光的。不过后来效益不好了,我爸就要学人去下海经商。一去就是三年,中
间来过几封信,寄回来一些钱,但是一次都没回来过。我小学三年级那年,他回来了,回来跟我妈离婚。那几天,我妈天
天都哭,她怕我看见,总是晚上哭,但我都知道。再怎么不愿意,我妈最后还是答应离婚了。”
“就算离婚,你妈有病他也应该……”
“你听我说完啊,离婚判决下来当天,我爸就又走了。我和我妈都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他再没寄过一封信回来。后来我妈
得了脑癌,我想方设法的找他,希望他能帮我们一把,我去我爷爷奶奶家求他们告诉我,他们说不知道。你知道么,宋洋
,那时候我已经上初中了,我根本就不信我爸走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跟他们联系过。但是不相信能怎么办,根本没人肯借
钱给我这个半大孩子,后来的事你也都知道了。”
宋洋走到水池边,冲洗了一下手:“你那么讨厌他,还要向他借钱,心里一定很难受。”
“其实也没什么”,沈骞淡淡的说着:“比起在单行道继续待十年,我宁愿跟他低头。再说,他欠的最多的是我妈,就算
给了我这笔钱,他也会继续内疚下去,人已经没了,这笔帐他永远都还不清了。”
宋洋沉默了一会儿,走过去轻轻的把沈骞抱进怀里:“快过年了,咱们哪天去一趟墓地吧。”
沈骞靠在宋洋身上说:“好,我明天去买纸钱和点心,你爸你妈喜欢吃什么样的点心?”
腊月二十八的早上,沈骞和宋洋一起去了公墓,两人先是去宋洋父母的墓前。沈骞帮宋洋把墓碑擦得一尘不染,然后又摆
上些瓜果和点心,上了三柱清香。
宋洋拉着沈骞的手站在墓前给爸妈鞠躬,转头看看沈骞:“咱们只能这样见父母了。”
沈骞攥紧宋洋的手,跟他一起对着墓碑鞠躬。从墓地一个区出来,两人直接奔向另一个区,沈骞摸摸墓碑上的那张旧照片
:“我妈很喜欢吃这些糕点,不过那时候家里条件不好,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有的吃。后来有条件了,她却吃不下了。
”
宋洋的手搭在沈骞的肩膀上,沈骞抬头朝他笑笑:“看来以后再来这儿,我就不用一个人了。”
宋洋点点头,沈骞推了他一下:“还不赶快给我妈上香鞠躬?”
第十九章
回去的路上又下雪了,出租车从郊区开进市区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沈骞问宋洋:“你说咱俩是在外面吃还是回去吃?
”
宋洋想想说:“在外面吃吧,回家还得现做,你是不是已经饿了?”
两人在商业区下车,沈骞说:“你想吃什么?”
宋洋说:“火锅吧,天这么冷。”
沈骞说:“你怎么跟林凯似的。”
“他怎么了?”
“他以前就总拉我吃火锅。”
“那还吃不吃?”
“吃!”
沈骞喜欢火锅,热气腾腾的,看着就暖和。拿起菜单递给宋洋,宋洋说:“你点吧,我补充。”
补充的结果就是桌子被各种盘子占领,沈骞拿筷子搅和着蘸料等开锅,汤开始沸腾,他还是傻看着。宋洋说:“干嘛呢,
下肉下菜啊。”
沈骞说:“宋洋,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瞒着我妈,一直瞒到她死也没告诉她。”
宋洋放下盘子看着他问:“什么事?”
沈骞抬眼看他:“就是你们都问过我的事,你们都问我,钱是哪儿来的,我妈当年也这么问我,我告诉她,是我爸偷着给
的。”
“但其实是跟廖昆借的?”
“是啊,但是不这么说不行,不这么说她就打算等死。不过现在看来,我也不算撒谎,因为最后买单的还是我爸”,沈骞
叹了口气:“那时候我就想,钱真是个好东西。”
宋洋把熟了的羊肉夹进沈骞的盘子里:“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别多想了,还是想以后吧。”
沈骞嚼着羊肉说:“我想过完年,去学点东西。”
宋洋说:“好啊,你想学什么。”
沈骞挠挠脑袋:“还没想好,不想念书,想学门手艺。”
宋洋扔了几片生菜进锅,伸手抚弄了一下沈骞的头发:“等过完年,我陪你一起去技校看看。”
沈骞笑着说好。
吃完饭,宋洋又拉着沈骞去逛商场买新衣服,沈骞说:“我都多大了,过年还非得穿新衣服。”
宋洋说:“过年嘛,总得意思意思。再说你前阵子不是扔了好几件么,正好今天再买几件回去。”
快过年了,商场里人满为患,交个款都得排半天,衣服没买几件,命折腾出去半条。回到家沈骞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就不起
来了:“以后打死我都不这时候逛商场!”
宋洋拎着袋子,把衣服一件件的都挂好才坐下:“累了?”
沈骞摇摇头又点点头:“有点。”
宋洋说:“那你歇会儿,我去换衣服,然后做饭。”
沈骞躺倒在沙发上:“我怎么觉得我刚吃完饭呢?”
宋洋抬眼看了下墙上的表:“咱们中午那顿是十一点半吃的,现在五点了,确实是该吃饭了。”
沈骞躺在床上嘟囔:“还是我做饭吧,你做的不好吃。”
宋洋苦笑着说好,其实沈骞对吃的还是挺挑的。以前没条件没时间,饿了随便弄点什么就吃。现在闲下来了,又对吃有了
新的追求。
本来没觉得饿,可在厨房折腾折腾沈骞觉得自己又饿了,汤在锅里炖着,沈骞跑到客厅从茶几下面找出包饼干,宋洋说:
“你饿了就呆着吧,不就剩个汤了么,我去看着。”
沈骞拆开包装,拿了一块饼干塞进嘴里:“开锅的时候,放点香菜进去。”
宋洋应承着,进了厨房。
结果汤端出来的时候,沈骞看见两根洗的干干净净的香菜,安静整齐的躺在汤碗里。
“你就不能切两下么?”
“啊?我洗干净就直接放里了。”
“你靠,你当这是麻辣烫啊!”沈骞郁闷的夹起香菜,嚼吧嚼吧咽下去了。
宋洋不好意思的笑笑,沈骞接着问:“过年酒吧休几天啊?”
宋洋沉默了一会儿:“沈骞,我跟你说个事儿。”
“怎,怎么了?”
“我把单行道的工作辞了。”
“为什么?”
“我想找个不昼夜颠倒的活儿”,宋洋坦然的说着:“要不然这一天到晚的,咱俩连个面都很难碰见。”
沈骞说:“可是酒吧都这样啊。”
“所以我打算干点别的”,宋洋笑笑:“我联系的差不多了,过完年就去一家咖啡店上班。”
“啊?那能一样么?”
“当年在学校的时候也学过,应该不成问题,不过薪水肯定是要少一些。”
“你是不是因为我才……”沈骞有些忐忑的问道。
“是也不是,难道你不想看见我?”
“不是啊”,沈骞急忙辩解:“可是我看你很喜欢酒。”
“就算在酒吧,大多数人也都是点啤酒。”宋洋耸耸肩:“那还不如哪天我心血来潮或者你想喝了,我就动手调两杯,都
一样的,再说一天到晚住一屋里还见不着面,多郁闷啊。”
同时沦为无业游民的两人在悠哉中迎来了春节,年三十早上,沈骞操着菜刀在厨房乒乓剁馅儿,宋洋在屋里兢兢业业的拖
地。结果地擦完了,馅儿剁多了。包了一百来个饺子,沈骞一看吃不了,就冻上了五十个。
这一天忙活的够呛,年夜饭嘛,甭管几个人吃,鸡鸭鱼肉必须得有。宋洋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打下手。忙活一下午,好容
易到晚上开饭,宋洋把收藏的酒拿出来和沈骞一起喝,两人边聊边吃,看着春晚吐着槽,不亦乐乎。
十二点钟声响起,沈骞起身去煮饺子,宋洋开始兑调料。水还没开,沈骞侧着头看宋洋仔细的倒着酱油醋:“宋洋”。
宋洋不明就里的回头看他,沈骞冲他勾勾手指。宋洋哭笑不得的看着他:“这动作挺勾人的。”
“那你怎么不过来?”
“下次记着左手勾手指的时候,右手别举着不锈钢饭勺。”
沈骞说:“我靠,你他妈到底过不过来?”
宋洋走过去:“怎么了?”
沈骞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结结实实的亲了一下:“我现在觉得自己特别幸福。”
宋洋笑着亲亲他的额头:“水开了,专心煮饺子。”
沈骞牛X哄哄的吃到了包在饺子里的一个硬币,得瑟了半天跟宋洋说:“还有一个,肯定在剩下这些里。”
宋洋说:“我刚才吃的挺饱的,不吃了。”
沈骞说:“就剩七八个了,肯定在这里!”
宋洋硬着头皮一个个吃了下去,但是硬币始终没有出现,最后盘子里只剩下了一个饺子,沈骞瞪着眼睛说:“你真背,居
然在最后一个里面。”
宋洋想这么多都吃了,也不差那一个了,可是咬开了,依然没看见硬币。
沈骞跳起来:“不可能,我明明放了两个”,转头看了看宋洋,“你是不是刚才给直接吞下去了。”
宋洋一副挫败的表情看着他:“我每个都嚼了。”
“不可能,不可能”,沈骞念叨着。
宋洋拍拍他肩膀,拿着空了的盘子碗去厨房刷。沈骞也颠儿颠儿的跟着去了,把锅里的饺子汤都倒出来,沈骞心里咯噔一
下:“宋洋,我对不起你。”
一枚一毛硬币躺在锅底,无辜的散发着金属光泽。
宋洋斜眼看看沈骞,后者正想跑路,宋洋一把把人拽过来压着亲了上去,沈骞说:“你他妈满手洗涤剂。”
宋洋说:“都在你身上擦干净了。”
“我靠”,沈骞忙低头查看。
“反正明天才换新衣服”,宋洋咬着他的锁骨说道。
沈骞是在床上迎接新的一年的,外面鞭炮声不断吵得他有点烦。宋洋起来的比他早一些,已经把新衣服放在他的枕边,此
时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抚弄着他的头发,沈骞往他那边靠了靠:“几点了?”
宋洋看了下表:“十点了,还睡么?”
沈骞摇摇头,宋洋说:“过年好啊。”
沈骞迷迷瞪瞪的看着他:“啊?”
“我给你拜年呢”,宋洋一本正经的说着。
“哦,过年好”,沈骞探出半个身子去摸地上的裤子,宋洋把他捞回来:“干嘛呢?”
“给你包红包。”
宋洋揪了揪他头发:“蹬鼻子上脸啊你。”
大年初一这一天,沈骞接到好几条拜年的短信,有林凯的,杨彬的,沈逸的,许少杰的,还有周湛清和徐朗的。沈骞懒得
发短信,一人一个电话打过去。
其实沈骞对春节没什么追求,吃吃喝喝足矣,现在有了宋洋,追求似乎又多了一样。总之,春节就在两人的纵欲无度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