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干净利落。
和着冷风吓傻了船上一众人,包括对廖鄚心有所想的张月梅,而她的心里不是害怕却是越发汹涌的爱恋之意。
傍晚张府
廖鄚在书房忙着如何找寻禤瑄的事情,不能明察束手束脚十分难缠,尤其此次出来就是为了降低禤子粱的戒心,此刻找禤
瑄等于是功亏一篑。更可况临州形式复杂深不可测,更是难上加难。
自小的宫廷生活已经让本就聪慧的缎香练就出了不逊色于主子的心境,若说算计人于无形她亦是高手中的高手了。
在外间装着一个食盒,里面是她亲自做的压惊汤,香气飘出勾人食欲。
“好香,这是要送去哪里?”书砚不明所以的问道,他不理解为何缎香看上去一点不紧张,当奴才的不都是应该仔细自己
的主子吗?缎香沉稳安静的样子让书砚感到有些紧张不安。
收好了瓷瓶放入袖口中,翻搅汤水盖好了盖子才对书砚说道:“你去把这个给张小姐送去,就说是贵主子送给她压惊的御
膳。”
书砚是廖鄚的书童,也非愚笨之人,他清楚地看见缎香摆弄那个精巧的瓷瓶,知道那香气诱人的东西定然不寻常。转脸看
了看隔着帘子的廖鄚,见自己的主子没有半点反应才点头端着食盒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缎香和廖鄚,缎香这才步入里屋扑通跪倒于地说道:“恳求大人定要救回我主子。”说着额头点地。
“起来。”廖鄚叹气说道:“这不需要你来说。”
“谢大人。”缎香听了激动得扬起脸谢道。
“你还真是个护主的好奴才。”廖鄚别有所思的说道,缎香拿着的东西他可以肯定是从殷萧楼那里得来的,想必不会是什
么好东西。
“都是奴婢的本分。”缎香小心回答道,毕竟是主仆有别,饶是缎香再厉害还是加了万分的小心。
她早吩咐了跟随的暗卫去查自己主子的下落,看着自己主子离开时的镇定她已是放下了一半的心,可张月梅她决计是不会
轻饶的,心中盘算小心翼翼的收敛着生怕被廖鄚看去了一丝半毫。
……
“要么我睡床,要么你睡床。”禤瑄冷漠的看着阮浓,赶不走就要忍,谁让他还有大事要做。
“天气还很凉,有我在身边也会暖一点。”阮浓很正经的说道,最后三个字则说得暧昧勾人。
“不需要。”禤瑄毫不领情的说道,他甚至觉得阮浓比轩辕鸿还要难缠。
“我需要。”阮浓完全不在意禤瑄的冷淡:“你最好还是考虑一下,我不想难为你。”
禤瑄目光如剑一半射向阮浓:“你在威胁我?”
“对。”阮浓耸肩说道。
“哼!”禤瑄冷哼说道:“逞一时之勇怕是你付不起这个代价。”
“我愿意。”阮浓依旧无所谓的说道,当他在画舫上抱起眼前的少年那一刻开始他就舍不得放手了,他本就是淡漠疏远之
人第一次有人让他不舍得放手。
禤瑄听了愣愣的看着阮浓,他与阮浓相见的时候甚少,也称不上愉快,他不明白阮浓现在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只是同床共枕,只是互相取暖,有比性命还重要的地步吗?好像从认识之初他就不曾了解这个男人在想些什么,他的想法
好似与轩辕鸿、廖鄚和他甚至是其他人来得都不同——一个奇怪的人。
第10章
禤瑄的身体自从服了玉生花后一直不太好,折腾了一日早就累了,不理会阮浓自行睡下。
阮浓则是推开门去了隔壁。
这只是临州一个不知名的客栈,禤瑄本就是个警觉性极高的人哪里容易入睡,闭着眼睛回想近日来所发生的一切。
他其实已经等不及要禤子粱的命了,杀戮并没有减轻他心中的仇恨,他仍旧清楚的记得去年的今日娘亲是怎么死在自己怀
中的,越是清楚地记得就越是恨意汹涌。
“你好香啊!”
禤瑄猛然睁开眼睛对上阮浓似笑非笑的眼,他不知道阮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在自己的上方看了自己多久了。
“其实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在下面也无所谓。”阮浓压低了身子诱惑的说道:“你还不知道这里面的乐趣吧?”见禤瑄冷漠
的目光闪过一丝诧异,他低低的笑了出来:“我不介意吃点亏。”心中只道:总是要还的。
禤瑄已经懒得理会阮浓,只感觉到阮浓柔若无骨的双手不知道何时已然滑上了自己的腰间,要带的扣子就在他的手中。
水翦双目因为这一动作瞬间变得冰冷阴狠,杀意顿起。
阮浓在挑战他的极限,他最讨厌与人近身,更加不喜欢这等令他觉得羞耻之事,脑海中会不自觉的想起与轩辕鸿的种种。
阮浓故作惋惜的摇了摇头,一个翻身躺在了床榻里侧洒脱说道:“销魂之事何必动气!”丝毫不把禤瑄逼人的寒气当一回
事,话锋一转说道:“你可是有什么计策了?”
“暂时还没有。”禤瑄缓了缓气息说道,他与阮浓之间此刻谁落上风显而易见,至此他依旧不懂阮浓飘忽莫测的心思。
“没有?”阮浓哼道:“此次出行你难道看不出来宝座上那个打的什么心思吗?”顿了一下极限说道:“廖鄚并没有派人
找你。”
权利一物有谁会愿意与他人分甘同味。
“你让人见缎香了?”禤瑄不理会阮浓的话只是问道,他的心中有数。
白日里廖鄚为他挡下那一刀的一幕还清楚的印在他的脑海中,从雪地中伸来那温柔的手开始,每次想起都让他牵扯心神无
法自理。
他与廖鄚出行表面上是禤子粱支开他,实际上是轩辕鸿和廖鄚要降低禤子粱的戒心。
他依旧记得临行前轩辕鸿专注的望着他说:“一定要回来,朕与你平分天下。”凤目中的承诺执着而坚定不移。
轩辕鸿的心思他懂,两人之间小心的不去点破那些呼之欲出的东西,越是接近复仇的终点越是磨人心智,因为随之而来的
会是更大的麻烦。
“没有。”阮浓理所当然的说道,他此次特意避开了赛丫头的人,包括此次跟随禤瑄出行的暗桩。
禤瑄没有再言语,两人静默到相互的呼吸匀称为止,是夜禤瑄无声无息的睁开了双目。他知道阮浓已经熟睡,起身披上衣
服朝着门口走去。
每夜他都会做同一个梦:复仇。
“风大露重。”
门才嵌了个缝,便听见阮浓略带睡意的嗓音。
禤瑄没有言语举步踏了出去,他只是披了衣衫,很明显只是吹风而已。
阮浓做了他这一生最后悔的一件事情——没有跟出去。只这一个瞬间他再没能抓住这个少年。
一个本就不可能属于他的人,只在心思恍惚被牵动间舍下了心,覆水难收。
禤瑄走入院中,冷风袭来让他清醒了不少,忽然一阵幽香飘过很快失去了意识陷入黑暗中。
待阮浓不放心跟出之时庭院中已经空无一人。
“哥。”阮寰在阮浓身后出现笑嘻嘻的说道:“他被人掳走了,我看见了。”
“你……”阮浓气得不轻,训斥道:“你怎么不拦下?”
“我想放长线钓大鱼。”阮寰有些委屈的说道。
“还不带路。”阮浓知道和这个弟弟他说不清楚。
阮寰亦知道哥哥生气了,扁扁嘴不情愿的走到院中一角,黑漆漆的被树木遮挡了,不走近了根本不会注意。
抬起手在墙上摸了摸丝毫没有任何的反应。他无奈的回头对阮浓说道:“是从里面开启的。”
阮浓二话不说拉开阮寰,运气于掌上不大一声闷响击碎石墙。不理会这样会惊动官府,躬身入内。
燃起火折子走了近三丈的距离,阮浓发现出现了四条岔口分别通向不同的地方。
“哥这是追不上了。”阮寰正经说道:“你看这墙,根本是个八卦阵,四个岔口没有一个是通的。”
阮浓抿唇转身怒视阮寰,这些是他教阮寰的他又何尝不知。
“哥,这是个老手,你看这里做的很精致……”阮寰摸着墙壁,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的说道,一转头看见阮浓脸色发黑咽下
了下面的话,他知道他又闯祸了,却不知道那个少年有什么好可以上哥哥这般挂心,暗道:放走了是明智的选择,省得和
他抢美人哥哥。
是夜临州城一家不大的客栈走水,火光冲天。
翌日城中一家举桑,排场不大只哭得哀戚让人揪心。
传言是城中有名的一对恩爱夫妻,男子得了重病久治不愈终于还是走了,女子哭丧送最后一程。
第11章
车轮滚地的声音,压过石子颠簸的眩晕扰着昏昏沉沉的禤瑄,努力的想睁开眼睛一看究竟,最终都以斑驳的光点一闪而逝
再次陷入黑暗。
偶尔的一丝清醒只依稀记得眼皮极度沉重之时总有个人温柔的喂着他甘甜的汤水,随即陷入无底深渊。
反反复复不知道重复了这个过程多久,最终清醒的瞬间头痛欲裂,飘忽的好像要死去了一样。
他还没有资格去死,他必须活着,坚定不移的意念最终睁开沉重的眼皮。
“真怕你就这么醒不过来了。”凉淡又好似松了口气的说道:“只是一点迷药,没想到你的身子这么弱,这差点要了你的
命。”
模糊的脸随着那莫名的声音逐渐在眼前变得清晰起来,多日不见光的原因,禤瑄双目刺痛收缩。
几经努力看清楚了眼前人的面容,默然的脸瞬间冻结。
是震惊,是慌乱,是无所适从。
木然的转脸看看四周的环境,自己在一辆颠簸赶路的马上,突然禤瑄用尽全力去掀开车帘,无从分辨出自己身在何处。
一个颠簸禤瑄不支向前跌去,一双有力的臂膀适时扶住了他,只一勾一带便将禤瑄带入了怀中。
“多时不见你的反应还是那么令人赏心悦目。”禤瑄的行为取悦了他。
“你……”只一开口发不出半点声响,多日昏厥颠簸早已火烧喉头,干涸升腾的感觉惹人烦躁不安。
想挣扎却再拿不出半点力气,只能背对着瘫软着任人摆布。
“还是先喝口水吧!”青葱一样的手修长有致,端起精致的杯子送到禤瑄的唇边。
禤瑄抿着唇顿了下,无奈只得顺势喝了,他一向懂得如何隐忍,甜味儿带着湿润划过咽喉缓解了他的难捱。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沙哑的声音艰涩的说道,随后身子一顿闭了闭眼说道:“这是哪里?”
身后的人低低的笑了出来,似乎禤瑄的每句话都能让他得到无限的乐趣。
“要知道我可是费了好些心思才能带你出来的。”言语间似是赢了一场战役:“他还是和当年一样,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
么,难怪非及亦独独偏爱他。”叹口气道:“本以为他没那么在乎你的,为了你挡了一剑又如何,根本没有去找失踪的你
。可出了城才知道内松外紧,不过幸好我早有准备,你看我们已经在湘云了。”
禤瑄在自己的秘密联络点出现纯属是个意外,而他亦是随心所欲的做了让自己开心的事情而已。
一年前城外探脉之事禤瑄依旧记忆犹新,行事诡异的史如乩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始一睁眼他就认出了他。
“你到底想干什么?”禤瑄恢复了平静冷淡说道,虚弱的身子让他的话音飘若虚无。
他心里清楚他被迷晕了不是一日两日了,这么久却还在赶路,就算是史如乩不说他也知道一定是出了沧溟了。
只是他实在是不懂,史如乩抓了他又能有什么好处,这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史如乩如女子一般红润的双唇贴着禤瑄耳侧,吐出温热的气息:“问得好,我到底想做什么呢?”
看见阮浓很是在意禤瑄,他本来只想要换回暖玉,毕竟暖玉是他手下得力的干将。可在看见禤瑄即便是服了迷药依旧倔强
不屈挣扎的样子他就打消了通过禤瑄换暖玉的念头,他一向肆无忌惮随性而为,从不考虑什么后果。
腰间的手臂缓缓的收紧,史如乩埋首在禤瑄的颈窝处深呼吸,一种安心的满足感觉缓缓升起,他喜欢冷漠淡定无心的人。
……
史如乩做事非常谨慎,即便是到了自家门前也亦然,禤瑄是装在木箱中被抬入史府的,在外人看来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
箱子了,就好像任何一个装着珠宝布匹的箱子一样。
那一天史如乩带回了二十个那样的箱子,任谁也不会多看上一眼。
“公子吃点东西吧。”漓然小心翼翼的说道,他实在是怕死了眼前主儿的那双眼睛,只一瞥就能让他浑身冷得打颤。
能让他这个爷身边的红人伺候,可知眼前的是个尊贵的主儿,若是出了半点差池他的脑袋就别想要了。
心中疑惑:爷到底从哪里带回的人,冷冰冰的有什么好,家里多得是样貌俊俏的,哪个不是胜出百倍。
虽然这么想着还是记得什么是祸从口出,少说多做是不会有错的。
“出去。”禤瑄目光一扫,冷道。
屋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阴霾的天笼罩了湘云大地。雨水打在屋顶,顺势流淌低落而下,落在青石上溅起为不可见的水
花儿,滴滴答答的扰人清静。
“公子,您就吃点吧。”漓然好声劝说道:“若是这样下去身子哪里受得了呢。”
禤瑄的目光阴冷中泛起了丝丝杀意,唇角扬起了微微的笑意说道:“别让我说第二遍。”
“这……”漓然咽下了口水最终没说下去,他是史如乩的近身小厮之一,什么场面没见过,就是一般的公子见了他巴结还
来不及呢,哪里见过眼前的阵仗。
禤瑄已经被软禁再次十多日了,史如乩的确心思过人,为了粉饰太平他就当成是没有他这个人一样。
可他的耐心已经到了极点了,他是沧溟的皇后,他还有仇要报,史如乩的寓意不明让他心烦气躁肝火中烧。
“公子,您还是听漓然的劝没有坏处……”漓然坚持着说道,言语间想让禤瑄识时务些。
未等他说完禤瑄毫无预兆的从靴子中拔出匕首一个箭步朝着漓然的腹部狠狠刺去,现在的他彻底失去了理智。
漓然见了吓得转身就跑,没跑几步就听见背后衣衫撕拉一声,他知道自己的衣衫划破了,心下凉了半截,知道身后的主儿
是动了真格的。
他的火气也上来了,再金贵也就是个主子的玩物罢了,遂边逃边道:“你这般胡闹主子是容不得的,最好还是仔细自己的
性命。”
禤瑄几日未进食,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对漓然紧追不舍。他平日说一不二惯了,这几日漓然在他身边很是不受用,
加上对史如乩的的怒火都烧了起来,非要杀了人才能泄恨。
漓然心慌害怕脚下一个没注意绑了个趔趄,禤瑄抓住机会上见按倒漓然,对准了漓然的心脏高举匕首狠狠落下。
生死关头漓然使劲握住禤瑄的手腕阻止,他知道眼前的少年就是一心想要了他的命。
禤瑄本身就体弱,哪里是个奴才的对手,漓然几下就夺下了匕首,将禤瑄反按倒在地。
“别仗着主子喜欢你就不知道好歹,等日后失了宠,还要看我漓然的脸色知道吗?”漓然被激怒了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