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之爱——残霜月

教训完了自家老妹，蓦走进来把孲揽进怀里「哥哥。」下颚抵在孲的头上，缓缓的说着。

「不公平！你就可以抱小孲孲！」边抱怨边整里刚刚跟蓦打架所弄乱的衣服。

「这是我哥，不是你的。」蓦冷声回答「哥哥……」

「嗯？」喝着茶，应了一声。

「冬阳要我们去台湾一趟。」搂紧了孲，蓦说着。

疑惑的转过头「不是还有两个月吗？」孲问着，每年，他跟蓦都去台湾一次，每次要出发前，蓦跟冬阳都

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他们不想让他在遇上帝。

「出了一点事，行程提前了。」蓦慢慢回答，迟疑了一下才又说「记军出事了，听说他跑到路上让车撞。

」

「啊？」立刻转过头，孲怀疑刚刚是听错了。

「记军自杀了。」又说了一次，蓦知道孲很难相信这种事。

过了徐久「为什么？」他不懂苏记军为什么要自杀。

「因为那个人，左靖宇，早该知道的，那个人跟王帝是类似的人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的蓦，立刻闭

上嘴。

王帝……

这个名字直到现在，还是在他的心里，一直忘却不了。

比对爸爸的情还深，比对老师的爱还浓。

再自杀未遂后的那段时间，他异常的恐惧帝，他害怕帝会带给他更多伤害，原本打算任他泄恨的念头立刻

消失不见。

那次他在病房中出现，他只知道逃，而且离他越远越好，但是还是被伤害了。

「哥哥？」看着孲的脸色黯淡下来，蓦惊觉不妙。

「要不，我先去好了，等我跟冬阳准备好，你再过去？」搂紧了孲，蓦提议着。

「不，我也一起去。」过了几秒，孲说出了决定。

已经五年了，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只会默默承受的孲了。

「小孲孲要去台湾喔？我也要去。」冬姬突然凑了过来，说。

「去！死丫头，这是我跟哥哥的事，与你无关。」瞪了自家老妹一眼，蓦冷冷的说着。

他不想让着没什么神经的妹妹，再去揭孲的伤疤。

「去！小气鬼，每次去台湾都不带我。」冬姬抱怨着。

伸出手，揉了揉冬姬的头「对不起，这次真的没办法带你去。」孲露出的抱歉的笑容。

看着孲的脸，冬姬沉默了，她不想看孲露出这种表情「我知道了……」

「我会买纪念品给你的。」孲露出让人安心的笑容。

即使他要踏上那种曾经带给他巨大伤害的地方，他还是会露出笑容。

＊＊＊＊＊＊

几天之后，他跟蓦踏上了台湾这块土地。

出了机场，就看见了项冬阳站在车子旁边，他对他们挥了挥手。

上了车，行驶在马路上，台北让人感觉还是一样拥挤。

「我先带你们到我家放行李吧！」项冬阳缓缓的说着，脸上露出稍稍疲惫的样子。

「记军的情况怎么样？」蓦突然问道。

「你们实际看过后，我会比较好说明。」露出无奈的表情，项冬阳缓缓说着。

「冬阳，记军……很严重是吗？」孲小心翼翼的问着，项冬阳看起来已经积了许久的疲惫了。

「不是很好。」项冬阳简单带过，听得出来他并不是很想继续谈论了。

一切，就只能等到去医院看过苏记军才能知道。

放好了行李，到达了医院，走往苏记军的病房，门一开就听到冰冷的一句：「谁？」

跟着项冬阳进了病房，只见苏记军充满敌意的看着他跟蓦。

这是，五年前在机场送他们苏记军？这是那个拥有阳光笑容男子吗？

现在的苏记军是冰冷的，双眼透露出对人的不信任，死盯着他跟蓦。

「记军，他们是匛世孲跟江藤蓦，是你的朋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项冬阳缓缓的说着。

「证据？」冷冷的问了一句。

「什么证据？」被苏记军的诡异弄乱的思绪，孲问着。

「没证据？那就滚！」苏记军一说完，拿起窗边小柜子上的杯子，往孲砸了过去。

蓦立刻接住了杯子，但是眼神开始变的凶恶「你他妈的这混小子是不是太久没被我揍了，皮在痒了是不是

？」恶狠狠的说着，握紧拳头便想向苏记军挥过去。

「蓦！不行！」立刻拉住蓦要打人的手，孲阻止着。

「放开我！要是我不把这小子打一打，他都不知道世间险恶！」怒气冲上头，对孲吼着。

「他是伤患！蓦！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吗？」对蓦吼回去「也对……我这么没哥哥的样子，老是被冬姬扑倒

在地上，老是被江藤先生东戳西揉我的脸，组里的其他人看到到我都还开玩笑的叫我小弟弟，难怪我说的

话谁都不听。」露出黯然的表情，孲缓缓说着。

听到孲这样贬低自己，蓦立刻放下拳头「没有！我没有不听哥哥的话，哥哥我不打他了，哥哥不要责怪自

己。」立刻紧张的安慰孲。

「记军，我没说错吧？江藤蓦个性冲动，喜欢以暴制暴，匛世孲个性温和，逆来顺受，而且只有他能制住

蓦的冲动。」看着眼前的三人，项冬阳缓缓说着。

冷眼看着孲跟蓦「暂且相信。」苏记军冷冷的回答。

「冬阳，记军是……撞到丧失记忆？」蓦指着苏记军，问着。

「差不多的意思，更糟的是，这个记军，完全不相信任何人，就连自己的父母也是。」向冬阳揉着太阳穴

，烦恼的说着。

「记军……」孲伸出手，想摸摸他的脸，但是立刻被苏记军打开。

「别碰我！」苏记军冷冷的说着。

「记军，你记得什么？」孲不再伸出手，开始问着问题。

「记得……不要相信。」看着孲，苏记军缓缓的说着。

「你最爱的人是谁？」听到苏记军的答案，孲有昏倒的冲动，但是他忍了下来，继续问。

「我自己。」

「你爱左靖宇吗？」如果苏记军还爱着这个人，绝对会有反应的。

「左……靖宇……」苏记军细细咀嚼的这三个字，然后，双手握紧后说：「他是谁？为什么听到这三个字

，我想毁了他……」

孲没有再问下去，冒着被苏记军攻击的危险，他坐在床边，将苏记军拥进自己的怀里，温柔的说着：「他

谁都不是，记军，你累了，该好好休息了。」

本来想挣脱孲，但是孲的声音感觉就像催眠曲一般，让他缓缓的靠在孲的怀里，双眼缓缓闭上。

将苏记军轻轻的移回床上，替他盖上被子，孲一次又一次摸着苏记军的脸，这是他的习惯。

「孲，你变了。」徐久，项冬阳缓缓的说着。

「嗯？怎么说？」头也不抬的问着。

「你在我面前隐藏的很好？还是我已经迟钝到连这点都发现不出来？你变得柔和，不再对女性抱有敌意，

不再对男性摆出妖艳姿态。」项冬阳走到孲的身边，说着。

「冬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哥哥就是哥哥。」听到项冬阳的话，蓦沉下声，冷冷说着。

「呵呵。」孲轻轻的笑了「冬阳，我已经30岁了，我已经不再是五年前那个为了爱冲昏头的笨小子了。」

转过头，孲微笑回答。

「蓦，你去帮我买杯饮料。」孲微笑的说着，把蓦给支开。

蓦虽然不高兴，但是是孲的话，他还是乖乖的去了。

听见门关上的声音后，项冬阳开口：「你不怕隔墙有耳？」

「蓦不会，至少这点我百分之百信任他。」看着熟睡中的苏记军，孲缓缓说着。

「蓦是个疯子，他为了你什么都做的出来，你明白的。」项冬阳边说边走到床边，坐下。

「呵呵。」孲笑了「就因为我知道他是个疯子，他为了我什么都做的出来，所以，我必须要变的不让他担

心才行，我不可能一辈子在他身边的。」

「你变了很多，五年来，你终于成长到你这年纪该有的智慧了，那么，你现在看到王帝还会逃吗？」盯着

孲，项冬阳问着。

「逃？我想不会逃吧！这次，我会让他知难而退。」孲露出笑容，说着。

项冬阳打从心底笑了，五年了，让这个当初只会四处逃窜的孩子长大了，另一个只会伤害的孩子，王帝他

是否有改变？

「冬阳，你觉得苏记军是真的忘了左靖宇吗？」突然，话锋一转，又转回了苏记军身上。

挑了挑眉，项冬阳立刻回答：「假的。」苏记军那种三脚猫演技骗骗其他人可能还可以，但是要骗他跟孲

，是不可能的。

「我想也是，他现在就跟那时候的我一样，那时候我是害怕的到处逃窜，而记军，则是关上心门再也不相

信任何人。」孲抬起头，看着项冬阳说着。

「很棒的分析，孲，我有事要拜托你。」项冬阳原本还笑笑的，但是下一秒他却露出了正经的表情。

「是要我24小时陪在记军的身边吧？是因为记军的痛只有我能了解吗？」听见项冬阳的话，孲问着。

「没错！他出车祸到现在，记军其实对我的话也半信半疑，孲，你知道现在的你有种神奇的力量，待在你

身边就可以冷静下来，所以，我想记军应该会相信你的话才对。」对孲露出的信任的笑容「我相信你，孲

。」

「冬阳，你真是犯规，你都说成这样了，我该怎么拒绝？」孲露出笑容，代表他答应了。

＊＊＊＊＊＊

答应了项冬阳后，孲就开始整天都待在医院里，陪着苏记军，虽然常常遭到白眼，但他还是待着。

这天，是跟平常一样的下午时光，孲正在把苹果削成小兔子形状时，病房门突然被打开了。

「苏哥哥！」打开病房门的是一个大概五岁的小男孩，他扁着嘴，感觉心情似乎很不好。

本来是在休息中的苏记军，一听到小男孩的声音，立刻睁开了双眼「还记得我？」虽然语气冷淡，但是感

觉的出来他很欢迎小男孩。

听到苏记军的声音，小男孩立刻跑到病床上，赖在苏记军的怀里哭诉：「苏、苏哥哥……我、我讨厌爸爸

……呜……他、他都不关心我……呜呜……」

摸着小男孩的头「小育乖……小育乖，苏哥哥很关心你呀！」苏记军开始哄着这个叫做『小育』的小男孩

。

「小育，要不要吃点兔子苹果？」孲用叉子叉起苹果，问着小育。

小育转过头，看着孲，眼睛哭的红红的，但还是透露出冰冷的感觉「姊姊，你是谁？」明明是童音，听在

孲的耳里却是寒冷的。

好像……这个孩子不管是语气、目光，就连轮廓都极为相似那个男人。

强压下心中的疑虑，孲露出温和的笑容「我是孲，是哥哥不是姊姊喔！」

「人妖？」小育看着孲，问着。

「噗！」苏记军听到小育的话，不小心笑了出来。

「我不是人妖，是男生。」孲解释着，这孩子的话还真惊人，还好蓦没在这里，不然肯定会打小孩的。

小育伸出手，接过了孲手的叉子，才刚要吃第一口，就听到一声怒吼。

「王育！」熟悉的声音。

孲转过头，看着在病房门口的男人，他顿时傻了「王帝？」不自觉的，他脱口喊出声。

听到熟悉的声音，帝将目光从小育身上移到旁边穿和服的男人「孲？」心中那股冲动再度出现。

他走到孲面前，将孲抱紧「孲……孲……」熟悉的人，熟悉的味道，孲终于回来了。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当孲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帝给抱住，他大力的推开了帝，冷声说着：「请你自

重，王先生。」然后整理着自己被帝弄乱的衣服。

惊愕的看着孲的动作，被推开后压的动作就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碰到似的，让他大受打击「孲，五年前的事

，我很抱歉。」

手撑着下颚，孲微笑的看着帝，说：「不用抱歉，那时候是我太傻，以为用爱可以化解你对妈妈的恨。」

看着孲，听着孲说出来的话，帝无法相信。

孲变了，变的不再是他认识的孲。

「小育是你的儿子？」将小育抱过来，孲问着，如果是的话，刚刚自己感觉到的一切就可以解释了。

「是……」帝回答。

「是吗？」孲漫不经心的说着「小育，你要不要再吃苹果呀？」

感觉的到帝跟孲之间怪异的气氛，小育决定乖乖点头。

「孲，我想跟你单独谈谈。」看着孲不理会自己的模样，让帝的心里实在难受，他开口说着。

但是孲却是一口否决「不用了，你有什么话就在这边说一说吧！」摸着小育的头，孲冷冷的回答。

「孲，我累了，你们要谈话出去外面。」苏记军将小育抱回来，将孲跟帝赶出病房。

「孲……」被赶出病房后，帝有太多的话想说了，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孲没理会他，自顾自的走到自动贩卖机前，买了杯咖啡后，坐在椅子上开始喝。

「孲，喝咖啡不好，会很伤胃。」立刻走到孲的面前，拿走孲的咖啡。

「我的身体状况什么时候你也要管了？我记得这可不是你的地盘上。」孲抢回咖啡，冷冷的说着。

坐到孲旁边椅子上，帝急忙为自己辩解：「孲，喝咖啡真的很伤胃，乖，听话好吗？」

孲冷瞪了帝一眼「不听话你想在这里强暴我吗？王帝。」他没有忘记那时候的事。

「我……」帝静声了，孲对他的恨是生根蒂固的，他对孲的做的事，并不是一般人所想的时间会冲淡一切

的小事。

「小育……看他的年龄，应该是你包养我时就有了的孩子？满月也没跟我说，不然我就会从日本寄些东西

给他。」孲喝了一口咖啡，缓缓的说。

「小育……他是我跟舞的孩子……」帝艰难的说出一句，转头不安的看着孲，孲在笑，不是他喜欢的那种

笑。

冰冰冷冷的，就像冰块一样。

「舞？我还以为她只是你用来凌虐我的工具，没想到你们两个好到结婚生子了？看来我那时候还是天真了

点。」孲笑了，表面上虽然在笑，但是心里却有种苦涩在发酵。

原来，帝对那时候把他凌虐成那样的事一点都不在意，还可以找人生孩子。

王帝，对你来说，我算什么？

「那是个意外！小育对我来说是个意外，我从来没想过要跟舞结婚，孲！你要相信我。」起身走孲的面前

，握住他的肩膀，摇晃他的身体。

「不要再说了……」孲动了动唇，小声的说着。

看着孲的脸，帝刚刚没听清楚孲说什么「你说什么？」

惊觉自己刚刚说了什话，孲勉强的挤出笑容，说：「我祝你跟舞百年好合。」说完后，便起身离开。

「孲……」帝看着孲仓皇逃离，心中有说不出的懊悔，但是想到孲刚刚的脸色，却又无法让他遗忘「为什

么要露出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

＊＊＊＊＊＊

孲一路走回病房，一打开房门，便扑上去搂住苏记军。

突然被搂住，苏记军有点错愕，想要推开孲却发觉他在颤抖，要推拒的手反而轻轻的拍在他的背上安抚着

他。

「苏哥哥？」小育看着苏记军跟孲，发出疑问着声音。

「小育，你先回去。」苏记军说着，无视小育的眼中的问题。

小育虽然想说些什么，但是想到之前曾经被苏记军丢出病房的经验后，他乖乖的走出病房，聪明的把门带

上。

「孲……哥？」苏记军别扭的出声喊着孲。

听到苏记军的声音，原本努力不落下的眼泪开始掉落「记军……我好痛好痛……为什么听到他结婚，小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