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之爱——残霜月

的。

从小到大，他要什么有什么，求学期间同学们四处巴结他，只要他不高兴大家还会想尽办法让他高兴，就

算他去欺负任何人也没有人指责他的不是。

但是，当他对孲做了许多残忍的事后，孲的离开却让他彻底觉醒，他并不是想要看孲哭着求他原谅，他想

看的是。

孲在他身边，露出的灿烂笑容。

但是，他发现得太慢了，五年前孲已经离开。

五年后孲回来，却变得不是他所认识的孲。

五年前的孲，把心掏出来放在他面前，他却视而不见。

五年后的孲，将心锁的紧紧，他却无法打开。

孲的笑容，他还有办法再看到吗？

「孲，你再相信我一次好吗……」

帝住进了孲旁边的房间，这是买下这间房子后，帝第一次住进来，他以前总是想着要维持原本的样子，这

样才会感觉孲还在。

但是，当他住进来后，他却开始想起那时候，他在这间房子里强暴孲的事。

那时候，他到底是用什么心情去强暴孲？去逼迫孲就范？

他从行李里拿出相框，放到床头柜上，照片里的人是孲，但是他却没看着镜头，他看着身旁的人嘴微开，

这是张偷拍的照片。

帝伸手摸着相片里的人，这是他在机场偷拍的，那时候的孲脆弱到好像轻轻一碰就会坏掉。

这也是，他跟孲相处一年多，孲唯一的一张照片。

他那时候指责孲没有把他跟自己的照片收着，但是他却也没想过要跟孲照张相，他只是一昧发泄自己的怒

火在孲身上。

他那时候甚至没想到，他跟孲根本没张合照。

想到这，帝拿起着手机，走到了孲的房间门前，没敲门就直接开门进去。

孲坐在床上，看着床头柜的那些照片，有他跟爸爸，他跟老师，他跟蓦的合照。

也许该加些照片了，孲这样想着，从行李拿出几个相框，排在床头柜上。

那是他在日本的照片，有跟他跟克因莱斯的合照、跟冬姬的合照、跟组里所有人的合照，看着这些照片，

孲露出淡淡的笑容。

说起来是有点伤心的，不可否认的是，在蓦家五年的时间是他三十年人生当中最快乐的。

看到孲看着其他照片露出淡笑，帝有点吃醋，那些照片里面都没有他「孲。」

听到有人叫他，孲转过头看到帝，刚刚的淡笑立刻消失无踪。

看到孲的笑容瞬间退去，帝心中有种苦涩的感觉，但是他打起精神，说：「孲，我们从来没拍张合照，要

不要照一张？」摇晃着手上的手机。

「不要。」孲立刻露出嫌恶的表情。

帝愣了愣，随即问：「为什么？」

孲转过头去看着床头柜上的相框「你只是想让我把你的照片一样摆着而已，你只是想证明我们之间的关系

并不匪浅。」孲缓缓的说着。

「我……我爱你呀！我会你的爸爸更疼你，比你的老师更爱你！」

听到王帝说那两个人，孲的表情稍微变了一下，但是他背对着帝，并没有被帝给发现。

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孲终于开口：「那不是爱！五年前，你对我的感情是憎恨，现在，你对我的感情是

愧疚。」

「孲……不是的……」帝无法反驳孲所说的事实，但是他不管五年前还是现在，他都是爱着孲的。

「出去吧！你的心意我已经很明白了。」孲淡淡的说着，毫不留情的请他出去。

「你真的了解吗？你真的了解我在想什么吗？你如果了解为什么不看着我说？为什么要一直背对着我？」

帝大喊着，他走向前抓住孲的肩头，强迫他面对自己。

再孲被迫面对他的时，帝被孲的表情给愣住了。

孲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眼泪却是不断的落下，他没有发出任何哭泣的声音，就像五年前一样。

安静的哭泣着。

「你为什么要哭……」手指抹去孲脸上的泪，帝问着。

孲大力的推开帝，将他推出房间外，把门关上锁住，他不打算哭的，但是当帝说出了要比那两个人更加疼

爱自己时，他的心情有点高兴却又害怕。

终于有人会爱自己了吗？是不是又是个骗局？

「你为什么要一直说那些不可能的事……」

到了晚上，孲才缓缓的走出自己的房间，他已经平静许多了，如果可以的话，他打算这一年都待在房间内

，不必要的时候他不想看到帝。

才刚走到客厅，就看见帝坐在沙发上，孲立刻想转身进厨房。

「孲，我们去外面吃好吗？」帝问着，他从被孲赶出房门后，就一直坐在沙发上看着孲的房门。

听到帝的话，孲没有回头「不要。」他只是冷冷的回答。

「我们一起去吃吃到饱的火锅，好不好？」不死心，帝继续问。

「那种地方不是跟喜欢的人的去吃话，会变难吃的。」孲冷冷的说着。

孲的意思很明白，他就是不想跟帝去吃饭，而且帝也不是他喜欢的人。

被孲拒绝，帝有点难过「孲，你要自己煮吗？如果是的话我带你去附近的超市买些菜吧！」帝换了个说法

。

孲停了下来，的确，自己是想煮东西来吃，但是没有食材可以煮，想到这，他转过身「走。」说完，他立

刻往门口走去。

＊＊＊＊＊＊

推着推车，帝看孲熟练的买着东西，他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这种买菜的事情根本不需要他来操劳，看

着孲的东西越买越多，帝连忙走到他旁边，说：「很重吧！我推好吗？」

「你不习惯做这种事。」孲淡淡的说着，然后继续选择食材。

被孲说得无法反驳，帝只好安静的走在他后面。

「你拿一点你喜欢吃的东西。」突然，孲这样跟他说。

听到孲的话，帝露出笑容「只要是你煮的，我都喜欢。」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帝说着。

「恶心。」孲骂着，但是隐藏在黑发下的耳朵早就红了。

帝将头靠在孲的肩膀上「孲，我真的好想你。」他小声的说着。

在卖场里，这是个极其暧昧的动作，但是孲并没有推开他的头，只是在生鲜区挑着看起来比较新鲜的鱼肉

。

「孲，我说这句话的时候，你应该要有点表示，不是一直盯着猪肉吧？」帝小小不满的说着。

「喔！」孲淡淡的应了一声，看着两只手拿的肉，左边这块比较大块，但是右边的比较新鲜……要买哪个

好？

「孲，我真的真的好想你。」帝不死心，又说了一次。

「喔！」孲看了许久，决定征求下意见「你觉得买哪块肉好？大的？还是新鲜的？」

帝当场想哭了，原来他的肺腑之言比不上两块猪肉？

「新鲜的好了，比较健康。」但是帝还是回答了。

「嗯！我想也是。」孲点头，然后把新鲜的肉放进推车里，继续选购食材。

「孲，你刚刚有听到我什么吗？」

「你说新鲜的比较好。」

「不是这句，是上面那句。」

「你有说话吗？」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为什么孲去住了日本五年就会学会漠视这种方法了？

「孲，什么时候你才再相信我爱你呢？」看着孲的背影，帝问着。

但是孲并没有听见这句话，他依然自顾自的选择食材。

出了超市，将大包的食物放到后座，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

「孲，我们今天外面吃就好了。」帝开着车，说。

孲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外面的风景，突然，他看到街上一个熟悉的人影，立刻大喊：「停车！快停车！」

孲这样大喊着，帝立刻停下车，孲打开车门下车，在街上东张西望，但是刚刚看到的人影已经不见了，他

又上了车。

「孲，怎么了？」帝看着有点古怪的表情，问着。

「我、我好像看到妈妈……」孲小声的说着。

听到孲的话，帝的脸色也变了「她在哪里？」

「我不知道，只有一瞬间而已。」孲低下头说着「帝，你现在还会因为妈妈的关系，对我做出跟五年前一

样的事吗？」他屈起双脚，将脸埋进去。

看到孲害怕的将自己卷缩成一团，帝心痛了，这全部都是他的错，是他对孲造成伤害的「不会的！她是她

，你是你。」

「五年前，你说过你恨妈妈，所以你也恨是她儿子的我，你甚至说过，要我父债子还。」孲说着，语气里

有浓浓的害怕。

「这种事再也不会发生了！我保证！」伸手搂住孲，认真的说着。

「真的吗？」孲疑惑的抬起头，看着他问。

「不会！」帝认真的说着。

听到帝的话，孲伸手搂住他的颈项，他只希望，刚刚的那瞬间，只是看错而已。

这是改变的开始。

孲开始对帝的警戒心慢慢缩减，他开始可以跟他处在一室，他可以天南地北的地聊着，他甚至可让帝睡在

他身旁。

孲不断的催眠着自己，对他来说，帝就像是个抱枕，但是心里深处却老是说。

其实你已经原谅他了。

孲摇摇头，这应该是不可能的，他留着背部的伤疤，就是在警告自己。

夜晚，自己床上的人已经睡了，孲下了床走到阳台，看着外面的景色。

那天，自己看到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妈妈？

如果不是就好了。

如果是，自己该怎么办？

他害怕，妈妈又将自己的生活推往毁灭，就像五年前一样。

「到底，我什么时候才能完全脱离……妈妈？」孲低声喃喃说着。

下一秒，他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这么晚了，不睡？」帝问着怀中的人儿，最近，孲对他的排斥终于减

少，这样抱着他也不会被拒绝。

「有些事……」孲缓缓的说着。

「是那天的事？你说你看到了蓉。」帝闻着孲的发香，问着。

孲没有说话，但过了徐久，他才开口「其实我知道，妈妈恨我。」

「那是你的亲生母亲，你是她怀胎十个月生下来的，她怎么可能……」帝说着，但是想到蓉为了钱把孲卖

给他，他就说不下去了。

「在妈妈还没抛下我跟爸爸之前，她老是对我说，生了我，让她胖了很多，等到我越长越大时，来家里作

客的客人不再说妈妈长的很漂亮，而是我长得很漂亮时，她就更恨我了。」孲低下头，缓缓的说着。

「你比她更漂亮！」

「但是妈妈最讨厌有人比她更漂亮，所以当爸爸无法满足她的物质需求时，她毫不留情的抛下了我跟爸爸

，用她的美貌寻求更有钱的男人，然后……接下来你都知道了。」孲不安的绞着手指，他很害怕认清，其

实他根本不被爱过的事实。

双手握紧孲的手，帝知道孲很不安「我会爱你。」他说着。

「帝，爱是一种很虚幻的东西，既没有形状也没有重量，而且容易产生变化，保存期限很少能超过五年，

就跟化妆品的期限差不多，烂一点就像牛奶，一个月就坏掉了。」双手被帝握着，孲缓缓的说着。

「保存期限是会变化的，孲。」让自己的手指跟他交缠「就像我对你的爱一样，保存期限是永远的。」

「你错了，帝。」孲挣脱了帝与他交缠的手「保存期限是永远的，只有憎恨。」

「你还是恨我吗？孲。」明明深爱着怀中的人，但是一想到他是憎恨自己的，帝有说不出来的害怕。

「你应该知道的，不是吗？」孲淡淡的笑了。

现在的他，到底恨不恨帝，他也不清楚。

「你还是恨我，是吗？」心中的苦涩再发酵，当害怕的事情由孲的口中说出来，原来，这就是心痛吗？

「我爱着妈妈，我爱着爸爸，我爱着老师。」孲看着夜空，缓缓的说着「但是，我也恨着他们，我恨妈妈

对我的利用，我恨爸爸把我当做妈妈的替身，我恨老师欺骗的我身心。」

「所以，你恨我，但是你也爱我，是吗？」像是抓到了一丝希望，帝露出笑容问着。

「但是，我也爱蓦，爱冬阳，爱记军，爱克因莱斯，但是，我不恨他们。」孲轻易的打碎帝的希望。

笑容僵持在脸上，他勉强说出一句：「没关系，这样就好了。」

对！只要这样就好了。

他对他跟孲现在的关系就很满足了。

总有一天，他可以让孲不再恨他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在意妈妈的事吗？」孲突然问道。

「为什么？」

「我总觉得，要是妈妈发现我们两个又走在一起了，她一定又会想尽办法利用我的，就像五年前一样。」

孲说着，这件事是他一直担心害怕的。

「不会的！五年前，她还跟我爸爸有婚姻，五年后她跟我王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她不会再伤害你的！」

帝抱紧了孲，认真的说着。

「我还不知道，在我离开后，她过的怎么样？」转过头，孲问着帝。

「我找人追踪过她的行踪，只知道跟她一起私奔的男人骗光了她所有的钱自己跑了，这也算报应。」摸着

孲的头，帝缓缓的说着。

「是喔……」明明知道这是最适合妈妈的下场，但是孲就是觉得事情没那么快结束。

他很了解自己的母亲，钱财如果没有了，她就算是要杀人才能有钱，她也会毫不犹豫做的。

「晚了，快点睡吧！」将孲轻轻的拦腰抱起，走进握是把他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帝自己也钻进被子里。

「晚安。」帝看着孲，说着。

「晚安。」孲闭上眼，轻轻的吻了帝的脸。

＊＊＊＊＊＊

这是一个安静的早晨，帝已经去公司上班，孲坐在沙发上，百般无聊的拿着遥控器转着电视，突然，旁边

的电话突然响起，是楼下警卫室打来的。

「匛世先生吗？」声音听起来有点不安。

「是，请问怎么了？」

「有位女士自称是你的母亲。」

该来的还是来了吗？「让她上来。」

挂掉了电话，关掉了电视，然后静静的等待着。

过没五分钟，门铃声就响起了，孲走去打开门，一名女子包的全身紧紧的，礼貌性的请她进来坐着，然后

端了杯茶给她，坐在她的对面。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都没说话，正当孲受不了时，她终于开口了。

「孲……」

「嗯？」

「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包得紧紧的？」这是她一直疑问着。

「与我无关，我不管你到底是不是我妈妈，请你有事就快点说。」

听到孲的话，她脱下衣物，但是却让孲惊呆了。

这个人的头发已经出现白丝，脸上有些许皱纹，然后手臂上有许多伤痕，但这是他的母亲，蓉。

看着眼前依然漂亮的儿子，再看看丑陋着自己，蓉真的好忌妒。

年华老去是她，而她的儿子依然漂亮，而且依然有许多人为他倾心。

「吃惊吗？心中疑惑我怎么会变成这样？」看着孲有点惊讶的表情，蓉说着。

孲随即隐藏自己的心情「你的一切，我不想知道。」看着眼前年华老去的女人「你到底有什么事？」

看着孲再也不像以前一样好骗，蓉心慌了。

「没什么事的话，请离开。」孲冷冷的说着，眼前这个女人，只有生下过自己却从未尽到抚养的责任，甚

至更狠绝的将自己卖给王帝，他对这个母亲……已经不再抱有任何期待了。

自己的亲生儿子毫不留情要求自己离开，蓉的脸色变得难看「你也不想想我怀胎十月才把你生下来，还害

我的腰围多了两寸，胖了五公斤！」指着孲，蓉大喊着。

但是孲却抬起了头，毫不畏惧的看向她「那又如何？如果你不想要生下我，当初就该把我给打掉。」

「你、你这个不孝子！」被孲的反驳的身体不断颤抖，蓉怒声说着。

「少生点气，如果你想要皱纹更多的话，而且当初不把我打掉，还不是你认为你可以用孩子把爸爸锁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