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红色,白色 第二部+番外——空梦

作者:空梦  录入:04-07

1.

谢采打了电话过来,再次说了他们航班的时间。

“知道了,姑奶奶。”曹译挂了电话,问庄严明,“你说谢采是不是想当妈想当得快疯了?”

庄严明收拾着行李,帮曹译看了半本的书也塞进了旅行箱,免得曹译在候机时又对着电脑愁眉苦脸,看会书

会好一些……

自从他们把违约金付出去后,他们基本上已经是穷人,曹译每天都在愁着怎么弄钱,但现在市场不太好,一

夜暴富的神话已经不太会发生了。

现在曹译手头上操纵的股票再好一天也挣不了多少,买辆新车都不太靠谱。

这次回国是庄严明的公司接了内地的一个单子,需要亲自去考察洽谈,曹译想着同时过去把他们最后的一幢

房子给卖了,好歹手头能宽裕点。

庄严明的公司必须需要一些活动资金,他也要一些钱去东山再起。

而三个月没有奢侈过一次的曹译觉得自己真是以前甜头吃太多了……老天爷现在才想及要让他吃些苦头中和

一下。

他们订的是经济舱,曹译以前结束手头的工作室时都没落魄到坐经济舱,见着庄严明把窗口的位置让给他,

自己拘束地坐在中间,外边是一个体积是他两倍的胖男人……那些像棉花一样的肉透过扶手陷进了庄严明这

边的位置,曹译看着都觉得庄严明被挤得有些辛苦,摸了摸鼻子之后承认自己打死都不要坐中间。

可庄严明这严肃男人还是一板一眼地坐着,风云不动。

他们订的是午间的飞机,飞机没起飞多久就分发午餐了,曹译那舍弃了一段的小资毛病再次复发,看着那堆

棉花肉一点胃口也没有,他把自己那份塞到了庄严明盘里。

庄严明瞥他一眼,见曹译喝着果汁也就不说什么了,把两份食物全吃了下去。

他这段时间一直呆在公司的工厂里跟着工人干活,管理的事倒是全交给了曹译……他上飞机前的两小时,正

和工人把一组器械安装完毕,此时肚子正饿得很。

来机场的出租车上,曹译其实已经塞了两个面包给他,不过还是没吃饱,曹译想必知道,加上他不动声色朝

着自己旁边那人看了几眼,估计胃口也没有,所以庄严明也懒得再说什么。

等下了飞机再去好好吃一顿就是。

下了飞机,曹译因刚醒过来还有些迷糊,庄严明又要拖着行李又要拉着曹译,等走了一段见到谢采时才换人

拉着。

“没睡好?”先行回国一步现来接人的谢采扯着她家老板问。

曹译听了揉了下眼睛,庄严明言简意骇地说:“他这两天都在公司查帐。”

谢采点了下头,又看了眼她老板,把包里的牛奶掏了出来,塞他手里。

他们在外面等了半天的出租车才等到他们那辆,在晚上的寒风中曹译被冻得够呛,穿着临时从行李箱抽出来

的大衣进了车里跟庄严明抱怨,“这鬼天气真要命。”

说着帮着庄严明整理了一下刚才随意挂上的围巾,又伸手去包里抽电脑。

“明天再看吧。”庄严明阻止了他的手,不想让他坐个车都要工作。

“我看看有没有要及时处理的。”曹译见拿电脑不成,又拿出手机读取新邮件。

“处理不完他会不安心……”坐在前头的谢采回头说,“我知道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火锅店,先去吃一顿

?”

曹译听了直点头,无视旁边的庄严明,对着谢采说:“饿死我了,你现在打电话就让店家准备,我们一到就

能吃。”

2.

周泉悦感冒了半个月一直都没有见好,医生说得静养,闻皆本想送他去澳大利亚,但看他神色怠怠,也就没

说出口。

他最近很少回去,与老爷子一战之后风平浪静了挺长一段时间,目前老头子那边没什么动静,闻皆也习惯了

一个人住在海边的房子里,每每从公司回来也是深夜,再拿杯酒,在窗边站一会就去睡觉,这么样一天也就

过去了。

偶尔身体有需求时,他也接受过别的人,只是一次两次之后也提不起多大的劲,后来也就干脆没再碰谁了,

一个人清心寡欲得自己都哑然。

当然,他也时常想起曹译……那个在三天后就把违约金给付了,把自尊看得高于一切的人。

他以前并不是很明白曹译为什么那么几年都没骄傲得那么不可一世,为何到了自己真动心了反倒在意起了那

些原本不重要的东西。

只是,最近他倒是有一点明白了……两个人之间要是谈爱,尤其是那种触及内心深处的爱,如要交付灵魂,

两个人就得处在同一个位置上,谁也不能成为谁的附属。

就好比他与周泉悦,终是他惯于一个人冷眼处置着他们的感情,认为如此,以为如此,所以也就如此了……

心中有太多对于他的怜爱,也有舍不得,但从不会到刻骨铭心的地步。

确实,心甘情愿带来的关系欢愉要更甚吧?

闻皆每当想起曹译也不是不寂寥,只是,人家狠了心的用命摆脱你,他再不知情达意,也得放开他。

把人逼到那个份上了,他为难,且心疼。

曹译说得对,自己又不是非他不可,何必硬要搅得他想没有他的人生一片混钝不堪?

顾长历的动作,几人喝酒聊天时,其中有人笑骂了一声情痴。

当时闻皆一手弯起支着臂椅微撑着太阳穴,微笑着接应道:“他得是死心不改了。”

收了人家的公司,又做到手脚干净不露风声,还得不露声色给远在美国的小公司抛去救命稻草,一步一步的

,每份文件每个关卡都要亲自过问,不许露出一丝破绽,事必亲为,勤恳得知情的那几个人傻眼。

银行家如此努力,仅是想求得别人一份爱情,直叫把情情爱爱当是消谴的人跌破了眼镜,大呼瞎了自己的狗

眼。

换以前,闻皆倒也是继续跟着嘲弄一两句,不过他对于顾长历的态度也挺兴味盎然的,他倒是想看看,付出

这么多心力的爱情会是什么结局。

总不会,好过于他的吧?

他记得,曹译的那个好友,是个连头发眼睛都写着硬气执着的男人。

那样的一个人,会让顾长历得到?

再说,就算得到?又会有多久?

人呐,尤其像他们这种人,喜新厌旧像是天性,老是追逐新鲜事物,或许也会专情于某一人,但又哪会只拥

有一个人一辈子。

闻皆确信自己不会如此,他从来不觉得自己会是那样的人,他会厌倦某一种长时间维持下来年生活,去过相

对安静一点的生活,也许还真的只会与同一个人生活很长一段时间,喜欢一个人也可以到达爱的地步,为他

去做一些他可以做到的,也会提起兴致去做的事情,但他不会把他的心全给出去给另一个人,并且一给就是

剩下的半辈子。

他从没有过那样的想法,也认为自己做不到……可看顾长历的表现,倒是真的把心赤裸裸地摆了出来,只差

那个人说一声要,他就立马单膝跪下奉送上去。

这真是不可思议极了。

3.

卖房的手续办得很是利索,买房的人来的是他的律师,真人没出现,那人只是粗略看完后房之后就把过户把

手续给办了,一点额外的事故都没有。

曹译于是轻易就得了一笔流转资金,那钱还是直接入了国外帐户的,省了一笔不小的手续费,高兴得他打电

话给庄严明,让他谈完事回来去好好吃一顿。

别的事都已学着不去想,现在的曹译对好好吃一顿有着无比的执念。

倒不是情况真有那么坏……只是,无所顾忌的好好吃一顿的心情可并不是那么容易有的。

庄严明要晚点回来,曹译先去以前常去的一家餐馆去点菜。

常去代表餐馆食物好,食物好的话,那么常去的人肯定多……所以遇到闻皆也并不是那么奇怪的事。

两人在二楼的走廊真正的狭路相逢,闻皆首先朝他点了下头,态度熟敛又自如,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曹译笑笑,想把他当熟悉的陌生人一样点头之间就擦身而过,可是还没过,闻皆就开了口,语气还是淡然:

“最近怎么样?”

“还好。”曹译动了动嘴,有来有往:“你怎么样?”

“一样。”闻皆看着跟着他停下脚步的曹译,用着客观评价的语气说:“不过你瘦了不少……”

“最近有些忙。”曹译忍住不皱眉,最近都已不去想闻皆,这人就是他心里的毒瘤,拔了之后其实也不轻松

,心里空荡出了一片。

他只是忽视了那块位置罢了,并不是心里空点什么出来就不能活了,不过他也没想过去找点什么填满。

这种事情,只能靠着时间耗,耗着耗着,真的不去想了,用别的代替了,也就真的痊愈了。

“嗯,稍注意点。”闻皆说完,也不再说其它,微一示意转身走了。

倒是他身后跟着的看是助理模样的三十多岁的男人朝着曹译多看了几眼。

等了半个小时,谢采打来电话,说他们硬是被对方公司代表拖住去吃饭,推托不得。

曹译只好让服务员上菜,该打包的就打包,该就场放开肚子吃的就地解决,一顿饭吃完,捧着有点撑的肚子

就往外走。

走到路上去拦出租车时,正好闻皆出来等司机开车过来,一看到他手里提着的两个袋子,就帮他开了自己的

车门,说:“送你下。”

曹译站住没动,只是现在是晚上高峰时期,估计打辆车没有1,2个小时就没戏……他权衡了一下,还是说:

“我打车吧。”

就算是偶遇,也实在不必过多接触。

前来餐馆吃饭的都是偶然有点头之交的大概在一个圈子交往的人,有几个前来吃饭的在餐馆院子路口看到他

们摇下了自家的车窗,见到曹译首先讶异地睁了下眼之后才跟闻皆打招呼。

闻皆不走,曹译也得受打量之苦,在又有车辆要开到面前,不得不进了闻皆的车。

闻皆也上了车,脸色和缓,“只是送送。”

他简略地说完,拿起响了的手机接电话去了。

曹译跟司机说了酒店地址,有些头疼地按了按鼻子。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对于闻皆老是纠结不算,还容易心软。

似乎明知不合适之后,但能不对他不好,就想不对他不好。

光是前头用自己去要挟他看清现实,就已经很是勉强了。

分开这么久,他看清了自己其实对闻皆有很多的不舍。

舍不得真让他为难。

他爱不爱自己都无所谓的不舍。

闻皆送了他到了酒店,没有下车,曹译下车时他顿了顿,还是说了话,“违约金你付了我就收了,虽然这事

总让我觉得我是个没什么气度的男人……”

说着他笑了一下,目光淡然镇定地看着曹译,“不必再急着与我划清界限,我不会再与从前一样。”

曹译点头,拿着装食物的袋子一言不发想下车。

“曹译。”闻皆又叫住了他。

他不得不回头,看着闻皆淡然地对他说:“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总是能等我去好好爱你……很抱歉,没让

你等到。”

说完,他关上了车门,朝曹译露出了个看不出情绪的微笑,车就开走了。

曹译愣在当地,脑袋因为闻皆那句柔软得不行的话当时轰鸣了一声……他转过身走向酒店内,嘴边扯开了一

抹苦笑,低低地自言自语:“妈的,比当年还让人怦然心动,曹译,你这贱人,长的什么眼睛……”

4.

曹译对闻皆是死了心的,庄严明知道,所以得知曹译又见了闻皆,他只是问:“他还想怎么样?”

说话间眉头紧皱,厌恶之情毫不掩饰。

曹译打哈哈,说:“不知道,我懒得去想他想什么。”

庄严明瞅他,曹译耸耸肩,又抱着他的电脑看他的工作去了。

说老实话,努力挣钱改善生活是当务之急,曹译这段时间里算是明白了,谈情说爱如坐过山车,惊喜刺激无

限,遇到高空点还会受伤骇怕,只是年轻不再,哪还有激情去坐那趟车,认真生活是真。

生命就那么点,这样缺了紧赶着就有那样来填补接下来的日子,人是随遇而安的,有时候老是执着于一物不

是好事。

庄严明知曹译的为人,这人重情但又洒脱,过了他心里那个坎,无论哪种境况里,他活得比谁都出色。

好不容易他总算过了来,庄严明只是怕姓闻的还会纠缠……他不是很看得起国内的这帮有权有势的人,老是

占在一个他们以为的至高点上含着冷笑在牟取巨额利益之余还要看不起那些被他们剥削的人,比婊子还不如

的实质却能自认为高高在上,手段无所不用其及,一丁点可以忽略的真心就想换来别人的全心全意,要是别

人看不起了他们那点可怜的小感情了恼羞成怒之余还硬要栽脏于别人,反正到最后他们是没错的,错的只是

那个不如他们的人。

想起来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曹译明白庄严明的性格,只是他圆滑得多,有事些他也就是想想而过……感情的事,是合是散,那个人是谁

,有时候不是理智能控制得了的,喜欢上了,遇见个好人,那就是件有福泽的好事,那个人不怎么样,也就

只能自认倒霉。

反正他是自认倒了霉,花费太大代价与人分了开,那口情爱的气焰也就熄了灭了,就算尚存温度,不过已经

不可能再自燃了。

可能人就是这样,有些事没得办法了,也就能坦然地接受结果了。

庄严明要签合同那天,曹译在酒店收拾行李,打算合同一完就直奔机场。

只是到了中午,庄严明带着谢采回了来,脸色一片铁青。

曹译愣然,问:“怎么了?”

冷着一张脸的谢采说:“那公司的幕后老板是顾长历,严明没签就回来了。”

曹译听了胃疼,他看了庄严明一眼,坐到椅子上,苦笑着说:“你怎么还是这脾气?”

这笔单子不签下,前期资金不入帐,公司资金周转不灵就是一个致命的大问题,这期再不能购买材料,工厂

就得停产,工人也就不能持续工作,好歹也是近百人的生计……

可是,问题是他引出来的,庄严明的流动资金都给了他,曹译头疼不已之余去拿了庄严明的包,把合同抽了

出来,把机票给了谢采,“你们去机场。”

庄严明看他。

“不签就不签吧,”曹译说,“但事情因我而起,我也不能让公司倒闭,这是你一直以来的心轿,要是完了

,你让我怎么过日子?”

“你想怎么办?”庄严明嘴角冷了下来。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严明,让我像个男人。”曹译很严肃地看着庄严明,“顾长历对你的那点心思我

们都知道,这种人是不会不罢手……你是完全不想与他周旋才二话不说回来的吧?”

庄严明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曹译笑了笑,说:“你不能,但我能,我就是在这种浑水里讨生活的人,严明,你回美国继续你的生活,我

在国内继续想办法。”

庄严明听了,棱角分明的脸更冷了,想要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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