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有情——似曾相识颖归来

，绕个大圈子来阻截我？”

“是有内奸告密。天哥，人已经查出来了，小扬派人看着呢。”丁旭的额头上不禁冒细细密密的冷汗，“天哥

，您看……“

“怎么做还要问我吗？”凌天狞笑道，“难道炎帮处置叛徒的规矩都成了摆设不成！”

听到凌天冷酷的话，丁旭的汗越冒越多，他低了头，道：“明白了，我这就通知小扬去处置。”

“不急。”凌天摆手阻止了丁旭欲起身告退的动作，脸色也好看了些，“既然已经有人忍不住了，我看，我们

还是尽快开始吧。”

丁旭将头埋得更低了，恭敬地应道：“是。”

红色的一片，包围着他……

那是血！血海中，有人在狞笑着朝他走来，虽然看不清楚脸，可凭感觉他知道那不是凌天。那些人伸出手，纷

纷摸上了他的脸，他的胸，他的大腿和他的下身。

“滚开！”他恨恨地骂开，却怎么也摆脱不了那些人的魔爪，就像很多很多年以前，无论压在他身上的男人是

老是少，是美是丑，是胖是瘦，他也只能无奈地接受。

可是，恍惚中，他记得他不是已经功成名就了吗？他不是不再需要靠出卖自己来换取名利了吗？那他为什么还

要忍耐？

方若狠狠地挥手、踢脚、挣扎，用尽一切办法想挣脱开那些人的束缚和抚摸，可是没用，胸口的窒息感愈加强

烈，如同他和凌天初见时感受到的一样。

“啊！”伴随着一声尖叫，方若终于从噩梦中醒来。喘着粗气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方若才发现造成噩梦的也

许只是自己放在胸口的一双手。

从茫然、呆滞和恐惧中回过神，方若这才发现房间内只有自己，没有第二个人存在的印迹和气息。

凌天，你在哪里？你去干什么了？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又要抛下我了吗？在这个我已经意识到自己为你动

心的时候，你却又要离开我了吗？如同今天下午所做的那样。你承诺的家呢，你许诺过要给我的温暖和安定呢

？在哪里？你真的，只是说些好听的话儿来哄我的吗？

清冷的月光从窗帘的缝隙悄悄溜进来，照在呆坐在床上的那一绝美身影上。那人美丽的瞳孔，如今毫无生气，

只有悲哀和恐惧，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慢慢从眼里滑落，落在美人白皙的胸膛上。美人眼里的悲哀和恐惧渐

渐消失，却为怨恨和难过所代替。

“还是只有我一个人吗……”一声叹息，滑落在风中，在黑暗里，飘零、消逝……

第二十一章

方若站在卫生间里，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去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自己就是在这里和凌天初遇的吧，那可

真不是一个美好的记忆。

方若对着镜子笑笑，镜中人仍有着一年前的美貌外表，只是隐藏在眼眸深处的淡淡哀愁，有增无减。只不过，

这一次又是为了谁？

方若低头叹了口气，拧开水笼头开始洗手。

一个多月前凌天对他的态度突然起了变化。别说接送自己上下班了，凌天减少了甚至是取消了一切与自己在公

众场合独处的机会。午餐是再也不会在一起吃的了，至于晚饭就更别提了，如果哪天能在半夜12前看到凌天清

醒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方若都要诧异抬头望天，看今晚的月亮是不是从西出来的了。

凌天每晚回来得晚，一身的酒气暂且不说，连身上的脂粉、香水味道，往往都是数种。他还不以为意地大大咧

咧地往床上一躺，等着方若给他收拾残局。

要只是一次两次还好，方若也是生意场中人，会用这不过是逢场作戏、应酬而已来安慰自己，可时间久了，次

数多了，又让他做何感想？

好多次，方若在抑郁地为凌天换了衣服擦干净身子服侍他睡下后，都会在心底暗暗发誓，明天，明天一定要找

个机会和他好好谈一谈。可惜到了第二天，凌天照样是难得见到人影，就连方若难得主动打个电话过去，听得

最多的一个字还是：忙！有时，方若真的想大吼一句：你一天到晚到底忙到什么地方去了？可每次话到嘴边，

终究是咽了下去，只是默默地挂了电话。

其实方若不知道的是，凌天之所以那么忙只是因为他加快了漂白的动作。炎帮毕竟是稳坐香港第一帮的交椅数

十年的老帮派了，说退出江湖就退出，哪有这么便宜轻巧的事？再加上上次和方若出海游玩后帮派间的寻仇报

复，刚巧几件事都凑到一堆，所以才分外繁忙。而且因为害怕牵涉到方若再次连累了他，凌天才决定不再和他

在公众场合同进同出。再说了，凌天毕竟是混黑道的，不像商业谈判大白天找个精致的咖啡馆就成。大多是在

夜半笙歌的时候，和各位老大在夜店里，在醇酒美人的围绕中把事情给谈妥了的。

所有的这一切，凌天不说，方若不会知道，方若的心思方若自己不提凌天自然也不知道。凌天只是照着自己的

想法在努力做事，争取早一天能和心爱的人过上舒心、平安、幸福的生活。因为怕方若知道自己有危险后，又

会像上次那样为他担惊受怕，他甚至严令手下兄弟，绝不准把这些事在方若面前提起一个字。这也使得那个榆

木脑袋的费扬，在某一天，方若实在忍不住问他凌天最近究竟在忙什么时，支唔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更坐实了凌天变心出轨的罪名。可笑费扬，过后被旁人一打岔，居然忘了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凌天。

明明早已暗生情愫，两情相悦的两个人，就这样因为缺乏必要的沟通和理解，而各怀着心事越走越远。

这次那个人又已经连续三天没回来了，甚至连个交待行踪的电话都没打给自己。可方若觉得自己已经不在乎了

，已经麻木了，是的，麻木了，说好了只有一年而已，说好了只是情人而已，你又有什么资格去追问去了解，

那人没主动赶人不是已经给你留足面子了吗？要再不识抬举，那人是什么身份是什么脾气，自己会有什么后果

什么下场，难道还不清楚吗？

方若对着镜子，极力在脸上挤出一分笑容，却觉得那笑实在是比哭还难看。再叹口气，方若索性收了笑，拉开

门走了出去，正遇上Lee大踏步走来。

“你没事吧？”Lee一见到他就是夸张的大笑，“我生怕你又被哪个喝醉的酒鬼缠住，这不，亲自赶来英雄救美

了。”

Lee的话仿佛一根尖锐的刺，再次扎到了方若的心里。他勉强笑笑，说：“我没事，可能喝多了，头有些疼。”

“那就早点回去。”向来脾气梗直的Lee显然是信了方若的托词，一边推卫生间的门一边对他说道：“我去趟洗

手间，等我一下，我有事和你说，是关于今晚招待的这个客户。”

方若听了只得停住脚步，想想站在洗手间门口等人毕竟不太雅观，他干脆退开了些，转身欣赏起墙上挂着的壁

画。

远远地，有两个人从走廊的那一头走过来，旁若无人地大声说着话。

“你说，小扬哥干嘛不点小姐？”其中一个人好奇地问道。

“我听老大说，那是因为他有了爱人，怕回去被罚跪搓衣板。”另一个人解释着。

“真的假的，小扬哥那么彪悍，还有人敢罚他跪？”

“那当然，你以为人人都像我们天哥那么男人。外面养着几个，照样天天出来玩。”

“什么玩，我听旭哥说了，那是为了工作，工作！”说话的人声音里透着一本正经。

“是，工作……”刻意拖长了的尾音明摆着不相信，接着话题一转，“不过你别说，天哥怀里那个小子，还真

TMD的可爱，以前怎么没在这里见过？”

“你可别乱打主意。”说话之人的语气里警告味十足，“那小子可一直都是天哥的人，连住的房子都是天哥给

买的呢……”

两人进了卫生间，声音渐渐没了。虽然刚刚只是惊鸿一瞥，虽然以前也只是匆匆见过一面，记忆力超强的方若

仍然忆起了那两人是炎帮的成员，凌天的手下。那么，他们口中的“天哥”，难道还作第二人想吗？

方若呆呆地站在原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只手紧握成拳垂在身旁，另一只手紧紧地摁在自己胸口的位置，

仿佛如果不这么用力摁住，那颗逐渐狂乱的心就要跳出来似的。

方若呆了半晌，突然发力朝停车场的方向跑去。穿梭在一部部豪华名车之间，方若终于在一个醒目的位置找到

了那辆他曾经乘坐过无数次的黑色轿车。那车，离他自己的那部红色宝马居然只有数十米远。

方若看着车，笑了，笑容苦涩。原来，这就叫咫尺天涯。

方若把自己的车开出来，重新停到一个远离这里，却能清楚地看到这里一举一动的位置。熄了火，给Lee打了个

电话解释道自己实在有些不舒服，捱不过先走一步。Lee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叮嘱他早点休息，客户的事不要紧

，明天再谈也行。方若应了，挂了电话，开始静静等待。

其实方若觉得自己其实已经没必要再在这里等待了，一切的一切早已说明了问题，何必自取其辱。可是，他还

是需要亲眼看到，亲自确认，让自己真正死心。

突然间他又忆起了两年前他在X市出差的时候，那时的他还试图和李谁重修旧好，便约了他去暗夜。他在李谁的

酒里下了药想即成事实，不料陈唯突然找来了。当时，那个人看到他们两个紧偎在一起，并没有立即冲过来责

问，只是静静地站在Gay吧门外，苍白了一张脸，在初秋的冷风里站了几个小时等他们出来。当时，他还在心底

嘲笑那个人的懦弱和胆怯，却原来，自己也是一样的。

“报应啊报应……”方若摇头苦笑着。只不过，陈唯，当时你的李谁纯粹是被我陷害，他爱的人仍是你。而我

呢，我呢……

第二十二章

方若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那个人终于出现了。身后仍是跟着丁旭和费扬，而怀里，果然搂着一个陌生的男孩

子。即使离得远，方若也看到那个男孩子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虽然也算得上眉目清秀的样子，和自己比起来

还是差远了。

“可我知道，他比我干净。这些天，你都是住在他哪里的吗？”忆起刚刚那两人说那男孩子一直都是凌天的人

，方若的心仿佛又被刺了一下，低了头无声苦笑。

男孩自然上了凌天的车，丁旭、费扬和其它人上了另外的车，几部车陆续驶了出去。方若知道丁旭的警惕性极

高，倒也不敢跟上前去，过了十多分钟才把车开出来，漫无目的地沿着车河朝前开。

明明还是夏季，夜风为什么会这么凉，吹得人从心底到身上一阵阵地发寒？明明夜空有月亮有星星的，怎么又

开始下雨，混漉漉地打在我的脸上？是谁，给了我希望？又是谁，将希望变成了绝望？难道，有些错一旦犯过

，就注定一辈子得不到幸福吗？

“我真的以为，你会是不一样的……”方若低声呢喃着，“原来，错的还是我……”

此时，凌天的车里。

小田规规矩矩地坐着，双手交叉着叠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低了头一声不吭。

凌天看了小田一眼，颇有些无奈地说道：“小田，道上的人我都给你引见了，他们知道你以前是我罩的，想来

以后也不会再为难你。只是，你真的决定走这条路了吗？我给了你那些钱，如果做点小生意什么的，应该也能

富裕平安地过完一生。”

小田抬头，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盈盈欲落：“天哥，你真的不再喜欢我了，不要我了吗？别赶我走，我保证

不会来烦你，只要你偶尔能想起我，来看看我就行了。天哥！”

小田的哀求并没能打动凌天，他不为所动地说道：“小田，想听实话吗？”

小田茫然地看着他，凌天的脸上渐渐露出残忍的笑：“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你。当初肯留下你，也只是为了在恰

当的时机刺激下某人，结果……”结果某人被他自个儿的前情人刺激到了，主动投入了自己的怀抱。唉，那可

实在不是件光荣的事。

凌天望向小田，果然见男孩的脸上露出心碎欲绝的表情，眼里充满悲伤和哀怨，心下满意，正要继续打消他的

念头，突见小田嘴唇动了两下，嗫喻着问道：“你喜欢的人，是那个长得很漂亮姓方的男人吗？”

凌天脸色一变，很快又恢复了常态，肯定道：“对。这一辈子我都只爱他！所以，别再在我身上浪费心思了，

你还年青，以后的路还长。”小田的头慢慢低了下去，掩住了眼里的忿恨和不甘。

同一时间，丁旭和费扬的车里。

“哎，你说天哥还真舍得啊。”可能是酒喝多了身上发热的缘故，费扬不耐地解开衬衣的扣子，直至大半个胸

脯都露在外面：“小田怎么说也是他的人，还跟了他这么久，说不要就不要了。”

丁旭的目光在他的麦色胸膛上轻轻一扫，很快别过眼，淡淡说道：“我若在外面养个男孩子，你怎么想？”

“你敢！”费扬闻言立即如乍了毛的小猫似的，瞪着两只眼跳了起来。

丁旭好笑地望着他，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那不就得了，所以天哥必须送他走。”

费扬仿佛醒悟过来自己又被丁旭给耍了，气哼哼地扯扯不怎么服帖的衬衣，不悦地把头转到一边。

“对了，大圈仔那边的事都处理好了吗？”

听到丁旭问起帮中之事，费扬倒也不好不理他，转过头答道：“他们那边伤亡惨重，听说只有老大胡勇带着五

六个人心腹逃到了对岸，眼看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我给九龙那边几个大的帮派都打了招呼，他们一旦敢回香

港，保管一个都跑不掉。不过，我谅他们也没那个胆子了。”

丁旭点点头，仍是不太放心地说：“斩草不除根，始终是个问题啊。”

“他们跑到那边去了，能有什么作为？”费扬不甚在意地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本来就是在内地混不

下去才偷渡过来的。”

“那就好，但也别掉以轻心。”丁旭放了心，一边说着话，一边把手伸向了费扬大敞着的胸口。

“你想干什么？”费扬把眼一瞪，啪地一下打掉丁旭的魔爪。

丁旭嘻嘻笑着，用与他本人老实的外表决不相衬的淫邪口气道：“想干你！”说着，一把拖过因不胜酒力而体

力略显不支的费扬，上下其手。

“嗯嗯，等回去再……”话还没说完，已被尽数吞没在口中。

方若浑浑噩噩地回到别墅时，已是凌晨时分。麻木地一步步走上楼梯，麻木地打开卧室门，原以为空空如也的

卧室居然亮着灯，那个本以为留在某个可爱小男生床上的人，倚坐在床边睡着了。

他是在等我吗？他心里还是有我的，还是在乎我的吗？

一股酸涩的感觉在心里缓缓流淌，眼眶一热，有温热的液体盈盈欲落。方若略抬高了头，深吸口气，将急欲夺

眶而出的泪水逼了回去。眼神复杂地看了眼床上的男人，转身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