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出去了,乖。”四目相对,隐藏那个彼此真实的想法,但是,一个闪躲,一个淡然,俯身在他唇上印下
一吻,东华推门而出,动作轻柔。
文清,不要怕我,如果连你也怕我,那么我会毁了一切,让你只能依靠我,你知道吗……
“王爷!”侍卫急匆匆跑来,拦住走廊上的东华。
“郡主,郡主她……”侍卫不知该怎么形容这个女人,一番话说的吞吞吐吐,东华不耐的从他身边走过直奔大
厅。
“给我滚开!我今天不砸了安瑞王府我就不叫慕容嫣!都给我滚!”人未看到歇斯底里的声音已经传出,一脚
踏入,满地狼籍。
“这是怎么回事?!”威严冷漠的嗓音制止了一干人的举动,郡主回头,站在桌子上居高临下看着他,这个让
她又爱又恨的男人。
“安瑞王,你给我看着,这就是背叛我和硕郡主的下场!”
“郡主不要啊!”地下一群奴才惊恐的看着她高举手里的牌匾,那上面写了想和太平四个大字,是皇太祖所赐
笔墨。
“郡主!求您了快下来吧!”绿翘跟着她手里的牌匾转,生怕一个失手砸了这块宝贝,老天啊!上面都可以砸
,唯独这个不行!那可是不敬之罪!
“王爷!您倒是发话啊!”侍卫不敢接近这个发狂的女人,只能回头求助一言不发的王爷。
“泼妇!”嘴里无情吐出两个字,东华无情转身,并不理会她的威胁,郡主整个人瘫软下来,手里的牌匾立马
被人抢了下来,还好还好宝贝还在。
“你当真是不愿看我一眼?”郡主一双泪眼倔强的含住不流出,他们两个从小青梅竹马,从第一眼她就被那张
冷淡的容颜吸引住,然后顺理成章的订婚,可是,这个男人就这么绝情,大婚之日抛下她被众人耻笑,全京城
都在看她沁王府的笑话!
“来人给我轰出去!”衣袖一甩,东华头也不回下了令。
“安瑞王!你是个冷血的魔鬼!你今日这么待我明日也一样会这么待他!看我笑话!我倒要看你以后哭着在他
脚边求饶!”郡主语无伦次的叫喊,身子被一路拖着走,声音渐渐化去,东华啪的一声投了腰间的扇子往她的
方向砸去,平整的地上砸出个凹洞。
文清在房里隐约听到他们的争吵,特别是郡主后面发狂似的吼叫更是清楚,明日你也会这么对待他……会吗?
千年的阴影蒙在心头,虽说他想好好的过,想摒弃之前的一切,但是那些往事如影随形,扰的他惶惶不安,他
们之间能够好好的相处吗?……
文清一直想着。想他们三世的点点滴滴,不觉沉沉睡去,等他睁着浮肿的眼醒来时,已是清晨了。
周围仍旧一片寂静,悄悄起身,在清冽的空气中走到花园,花蕊带了露珠儿含羞绽放,平静的水池偶有小虫停
留,荡起涟漪。
“这么早?”身后响起一道声音,文清回头,蒙蒙中,东华穿了一袭青衣站在那里,宽大的袍子松垮遮住修长
的身躯,他失神的看着,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手持佛尘,一身青衣的东华……
“一会儿马车准备好就出发,昨晚睡得怎么样?”东华伸手拂过他的黑眼圈,眼神沉了下来,如果当初遇到的
是阎罗,那还会这么在乎我吗?“用早膳吧。别饿坏了。”两人沿着走廊慢慢走回去,吃了精致的小菜,换好
衣服,等坐上马车已是一个时辰以后的事了,马车一路叽嘎前行,两人闭口不谈昨日的事。
车辙留下弯弯曲曲的痕迹,避开了大路往小路走,东华只是闭目养神,而文清看着帘子外面飞驰的风景,难以
平息。
“主子,到了。”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稳稳停下,东华撩开帘子,眼前是一片开阔的竹林,翠丽叠峦,一
片清新。
“下来吧。”把文清抱下来,东华领着他往竹林深处走,渐渐的,眼前出现空地,空地中央盖了一座竹屋,文
清难掩狂跳的心,一步一步靠近屋子。
阎罗,阎罗!
“叽嘎”们打开,一个身穿丝绸黑袍的男子站在那里,头发高高梳成一个髻,垂下的发丝勾勒出线条分明的脸
,浓眉斜飞入鬓一对鹰眸牢牢捕获慢慢走近的人。
“文清!”飞跃到他面前,阎罗将他嵌入怀里,深深感受寻找许久的温暖。
“唔……”文清有千言万语却不能说出口,只能抓着他的衣袖,焦急比划。
“文清,不要急,慢慢来。”抬头看了眼远远站着的东华,如果不是这男人拖着,自己早就见到他了。
“人带到了。”依照约定,文清病好就安排他们见面,饶是阎罗,这一世只是商人,不可随便进出王爷府,否
则这一世见不到文清,他知道男人说到做到,所以只能咬牙忍着。
“我们进去说。”搂着失而复得的人,阎罗根本不在意那张残破的脸,因为他和东华一样,看到的是他原本的
模样。
三人走进竹屋,里面的桌椅板凳也是竹子刻得,素雅大方,文清看了很是喜欢。
“文清,这一世我是京城最大的茶商,爷爷的事情或许我可以帮忙。”阎罗扶着他的手,心疼上面一个个薄茧
。
我想知道当年茶商联名上告一案。
阎罗沉吟片刻,“当年因为沁王主持的斗茶大赛有不公平的嫌疑,所以一些茶商不服,联名奏了他一本,不过
这件事不了了之。”
那那一届的茶状元是谁?文清直觉离真相近了。
“是一个叫山风的人。”东华接口,宫中的事情他熟悉。
文清猛的站起身,山风者岚也!“他记得那个铁盒上有个岚字。
“难不成抚养你长大的那个老人就是当年的茶状元山风?”东华沉思。
啪!窗外飞进来一根利剑横插房梁上,阎罗抱了文清闪躲,东华一跃而起拔出了利剑,上面有一封信:
凶手在沁王府
文清咬牙,胸口激荡的感觉升起,他忍不住抚胸倒在阎罗怀里。
“文清,冷静点!”周转内功化为丝丝暖流顺着手掌流入他的身体,阎罗皱眉,他的身子骨太差了。
“对方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阎罗回头,凌厉的眼直刺东华。
“不知。”淡漠两字更是惹怒阎罗。
“好个不知!东华,文清今日我带走了,比在这个王府安全!”这句话挑起了东华的黑气,他阴下脸,扇子一
收,直指阎罗:“那先过了我这关!”
07.劫持凌虐
“文清我是一定要带走的!”阎罗拉住文清让他站在身后,东华眼眯起,伸手迎向文清,“过来。”
文清看向两人,似乎又回到了那场翻天覆地的战役,和现在一样,两个人把他拉成了两半,生生撕裂了他,像
是要剐了心的剧痛。
“唔唔……”文清嘴里发出异样的声音,两人向后看去,只见他挣脱了阎罗的手,蹲在地上,痛苦的捧住脑袋
,整个人颤抖不止。
“文清,你哪里痛?告诉我!”阎罗慌忙跟着蹲下身,用力扯开他紧紧抱住自己的手。
东华拉起他的右手,三指搭在上面,探他的脉搏。
“我说你们啊!”一道声音从天而降,两人很有默契的将文清护在身后,警惕的看着空荡的屋子。
凭空出现两道光,是天机和武曲。
天机一看这情景就来气,明明是要他两人化解了一段恩怨,怎么又弄成这样了?真的是辜负了佛祖的一番心意
!
“西王母让我带话,你们两个必须全力配合文清搞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样才能再次位列仙班!”
“不稀罕。”东华冷眼看着他,薄唇吐出三个字,而另一边的阎罗也是一副不屑的姿态,差点没把天机鼻子气
歪了。
“让开让开!”没好奇踢开两人,天机看了看文清,哎,这一世怎么又是这么惨?文清文清你真正是白替他们
受了责罚。
“这里是我从太上老君那里讨来的丹药,以后他要是在犯头疼,你们就用水化了给他喝。”从怀里取出一个琉
璃小瓶,天机扔给了阎罗,这男人看了就讨厌!
“记住了,以后别再让他受刺激了!”武曲揽了他回身返回天庭,临走前,天机抛下这句话,光芒闪起,再看
,已经没了踪影。
两人成膜,互看一眼,却又冰冷的转开,就像两块同级的磁铁,若不是中间加了文清,这一世他们是过路陌人
。
照着天机的话,两人喂文清喝下药,不消一会儿,他渐渐清醒,看了阎罗,在他手心里下了几个字:我要回府
。
“文清,王府被盯上了,危险!”阎罗急了,谁知道刚才那人是敌是友,为何目的而来,“或许对方已经潜伏
在里面了。”阎罗做了猜测,一双眼飘过东华。
没错,文清继续写道,只有这样我才有机会接近事情的真相。
一双清澈的眼毫不畏惧看着两人,阎罗看着里面闪动的坚定,沉默一会儿,他妥协了:“可以,我和你一起去
,这是条件。”
“王府岂是随便进出的!”东华扇子一甩,断然拒绝。
“安瑞王,你别忘了京城茶商的命脉掌握在谁手里。”阎罗好整以暇看着他脸色一顿,茶行生意是支撑朝廷内
库的来源之一,每年缴纳的税足够那群贪官吃喝一年,如果少了这块肥肉,不仅一群贪官要闹,就连皇上也不
答应。
“回府。”看着他走出竹屋,阎罗在后面冷冷的笑。
三人坐在马车上,一左一右,中间加了个文清,文清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身子有些僵硬,任谁被两块冰块夹攻
都会不舒服,整个马车的温度骤然下降,就连外面的车夫也搓搓手臂,今年的冬天越来越冷了。
“文清,你先回去休息,累了一天了。”到了王府,东华看他乖乖躺下才和阎罗离开,到了门口,四目相对,
火苗噼啪响,经过的侍卫侍女吓得绕道走,先来个菩萨又来个凶神,这王爷府真实热闹了!
书房
“我让你进来是看在文清的面子上,你好自为之。”先下了警告,东华看他毫不顾忌坐在椅子上,自动自发拿
了茶喝,脸色更为难堪。
“若不是文清,我也不会踏进这笼子。”阎罗嘲讽的回了一句。
“你放肆!”手里的茶杯盖子劲力一转,化为犀利的暗器砸向阎罗。
阎罗坐着的身子往后一缩,茶杯盖擦过他的额头,削落几根发丝,最后摔得粉碎。
嘴角勾起邪笑,阎罗明白说中了他的心结,神仙又如何,王爷又怎样,都说生在皇家命好,但个中酸甜只有自
己知道。
“我问你,当年茶商联名上告到底怎么回事。”东华沉下气,恢复冷漠。
“还能怎样,和你皇家有关,当年那些茶商凡是签了名的几乎都没逃过灭门的惨剧,如此明目张胆在天子脚下
杀人,不是你们这些皇室贵族常干的事?”东华没理会他,低头思考这条上的含义,难道真和沁王有关?
“怎么?牵扯到未来丈人老头,心虚了?”
“就算是沁王……”话未说完,屋外响起一声惨叫,两人飞身而出,几乎瞬间到了出事的地方,这房间,是文
清的卧室!
“怎么回事!”抓起颤抖不已瘫在地上的侍女红儿,东华逼问。
“回,回王爷,郡主抢走了小主!”红儿吓得全身哆嗦,说完这些话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都是她没用,
害得小主被劫走了!
“滚!”一脚踢开无辜的侍女,阎罗踏进空荡的屋子,五指捏紧,文清!文清!
“唔!”一路昏头转向的颠簸,总算停了下来,文清被狠狠甩在地上,当才他睡的好好的,突然一个带了面具
的人闯进来,将他劫走,他无法喊叫只能任由这人放肆。
“和我抢男人,这就是下场!”清亮的女声似曾相似,文清眼前隔着一层布,听力特别敏感,是郡主!
破空声响起,文清赶忙躲避,黑暗中周身响起一阵阵凌厉的鞭子落地声,逼得他满地打滚,却扎了一手的尖刺
。
“我恨你!我恨你!”嘶吼的尖叫声响起,女人使了全力将可怕的嫉妒化为手里的鞭子朝着他挥过去,皮肉撕
裂声清晰可见,文清鼻尖已经嗅到了血腥味,残破的身子挣扎着漫无目的的爬,但怎么也逃不过攻击的范围。
“一个废人,凭什么得到他!我打死你个瘸子!我打死你个哑巴!”恶毒的诅咒不断的蹂躏文清,他蜷缩在地
上,嘴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无声的落泪。
“怎么?哭了?恩?你倒是叫他来救你啊!你倒是叫啊!”原本的谩骂声中夹杂了恐怖的笑声,女人看他狼狈
的在地上翻滚,但地上的火柴刺的他满身细小的伤痕。
“呜呜!”尖刺刺进绽开的皮肉,雪上加霜,本就血肉模糊的身体又被根根木屑弄的剧痛袭身,文清奄奄一息
倒在地上,破碎的声带发出虚弱的低鸣。
“今儿就到此为止,明天给你试试新的。”女人似乎打累了,喘了口气收起鞭子,之后是门关上的声音,周围
一片死寂。
安瑞王府
“我说了王府根本就不安全!现在文清被劫走了,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赔命!”阎罗一拳上去,正中
他的胸口,修长的身子晃了下,很快稳住,东华冷眼看着他,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摆驾沁王府!”
鹅黄轿子张扬路过,前面的侍卫一路清道,将一干大小摊贩全赶了一边,小老百姓看了是王爷也不敢多嘴,缩
着身子等着队伍过去。
“王爷王爷!”小厮的声音远远传来,一个斯斯文文的男人正在凝神练字,一个不稳,落笔时坏了一笔,他皱
眉,看着一路大呼小叫的女才摇头,真是孺子不可教。
“说了多少次,要淡定。”
“安瑞王没有通报就冲了进来!好像去找郡主了!”一口气说完,小厮还沉浸在两个男人凶神恶煞的表情中,
太可怕了!
“什么”,摔下笔,沁王从书案后走出来,这个安瑞王前次给他蒙羞还没找他算账,他倒好,自己送上门来!
娇嫩的花朵贪婪的吸收水分,绿翘拿了水壶轻轻洒下泉水,这是小姐最爱的几株花,异域进宫来的,这大冬天
仍旧红的鲜艳。
“安瑞王,请止步!”绿翘听到外面一阵喧闹,抬头两个满身煞气的男人朝这里走来,前面那个赫然是安瑞王
!
“王爷!这是郡主的闺房,您不能进去!”绿翘扔了手中的水壶,急得不顾身份拦在两人面前。
“让开!”手一挥,绿翘娇小的身子跌落在地,但她仍旧死死抱住男人的腿。
“您不能进去!”
“滚!”阎罗眼眯起,脚下一用力,绿翘整个人往后飞起,这力道,用了三分但对于不会武功的弱女子,却是
致命的!
“啊啊!”绿翘吓得闭眼惨叫,凭空伸出细长的鞭子将她挡下,在跌落的瞬间化去大部分冲击,绿翘抚着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