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婉玲立刻说:“当然可以,静宜师傅,你们尽管聊,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我安排你们到雅间里去说吧!”
“好……好……好。”静宜师太连声同意。
二人进入雅间,黄婉玲知趣地的离开了,独自面对静宜师太的徐婕盈心中满是疑问,暗自嘀咕道:“这位老师太在说我像谁?莫非她有个女儿与我长得相似。”但观察师太后,又觉得不太可能,这位师太长得方脸阔鼻,个头不高,淡黄色的脸上镶嵌着一双不大不小的杏核眼,不管从哪里看,自己和师太都没有相似之处,那么,她就更不会生出貌似自己的女儿。
徐婕盈正胡乱猜测着,师太却在这时开口了,说:“孩子,过来。”说着从餐桌旁挪过两把椅子,让徐婕盈坐在她身边。
徐婕盈心里纳闷,但面上却表现的十分自然,大大方方地坐到静宜师太身边。
静宜师太如查户口一般向徐婕盈问个周到,徐婕盈只好将席美红的资料又重复了一遍,这让静宜师太有些失望。
黯然之余,静宜师太突然问出了这样的一句话:“你父母在山西有没有兄弟姐妹呀?”话一出口,静宜师太便又后悔了,因为此问毫无理由,只是自己感情上的一种寄托。
徐婕盈自是一愣,心理面开始打鼓,她知道自己的母亲黄婉华祖居山西浑源县,此时听师太这么一问,心里面当然会觉得吃惊,暗道:“难不成这师太能够未卜先知,要不,她怎么会知道我家山西有亲戚呢!”
为了探明对方的意图,徐婕盈胡编道:“我父母倒是没有,不过,我妈说外婆有个妹妹在山西,咦?静宜师傅您问这个干吗?”
“嚄?”静宜师太一下子提起了兴趣,问:“你外婆的妹妹家住在山西哪里呀?”
徐婕盈摇摇头,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静宜师傅你家是不是在山西呀?你这样问我,是不是想在长沙寻个老乡。”
静宜师太笑了,说:“对!我是山西人,在山西浑源县的一所道观里修行。”
“浑源县!”徐婕盈心中又是一惊,“这和母亲的家乡不正是同一个地方吗?难道这两者之间……”她没有继续往下想,笑着跟静宜师太说:“原来是这样,那么,有时间我回家向母亲问明,外婆的妹妹究竟住在山西哪里,没准儿离您的道观还很近呢!呵呵……”
静宜师太也笑了,抚摸着徐婕盈的脑袋说:“看你这么乖巧,真是像极了我当年的那个徒儿,若不是你们年龄相差悬殊,我还真以为……”说到这,她声音有些哽咽,忙用衣袖掩住双眼。
徐婕盈疑道:“徒儿?你有个徒弟和我长得很像吗?”
静宜师太将手从微红的眼圈上拿开,点头道:“嗯!不过,她二十五前就失踪了,到现在生死未卜。”
这恰恰是母亲去护墓村的时间,徐婕盈心中暗奇,“难道这位师太就是母亲的师傅?”为了证实这一点,她问道:“那您的徒儿叫什么名字呀?她又是去了什么地方才失踪的呀?”
静宜师太叹了口气,怅然道:“这不是你小孩子应该知道的事情。好了,今天就到这吧!有时间你回家问问自己的父母,你外婆的妹妹可有儿女,或许咱们之间真的有些渊源呢!”
静宜师太不想说,徐婕盈也不好再问,只得笑脸相陪的应道:“好的,我一定替您问问。”
59.报告
当天下午,徐婕盈就向严经理请了事假,一溜烟地跑回了家。
黄婉华已经从医院回到家中,在罗秀英和刘欣的陪同下正赏心悦目地看着阳台外的风景。
三人正说着什么,忽听门铃一阵急响,刘欣马上去通过猫眼查看究竟。
随着门的打开,徐婕盈像兔子一样窜进屋中,草草地跟刘欣打过招呼,便大呼小叫地去阳台找黄婉华:“娘,不得了啦!不得了啦!有重大发现。”
黄婉华疑惑地转过头,说:“盈儿,什么事啊?让你这样大惊小怪的。作为一个姑娘家,别一遇事就火急火燎的。”
徐婕盈咽了口吐沫,说:“娘,真的有重大发现。店里来了个老师太,自称来自山西浑源县的一个道观,法号静宜……”
“什么?”徐婕盈本想继续说,可黄婉华却无比惊讶地打断了她,问:“你说那个师太叫什么?”
“静……宜……师……太。”徐婕盈一字一顿地说。
黄婉华目光急转,脸上表情变幻不定,颤颤微微地问自己女儿:“那位是太长得什么样子?”
徐婕盈略加思索,回答道:“四方脸,杏核眼,面色淡黄,有点削瘦,至于其它的……噢,对了,她的下巴上好像有一颗不明显的痣。”
黄婉华半扶着罗秀英的身子在微微颤抖,刘欣见状,赶忙搬过一把椅子,让她坐在上面。
见自己母亲如此激动,徐婕盈已然猜到了大概,不用说,那师太八成就是母亲的师傅了。
过了一会儿,黄婉华开口问道:“盈儿,你和那位师太有接触吗?她跟你说过什么没有?”
“有,”徐婕盈说,然后把上午与师太的谈话内容原原本本复述给母亲听。
当徐婕盈讲到师太仍怀念她二十五年前的那个徒弟的时候,黄婉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奔流而下,边哭便说道:“师傅!……徒儿……对不起您老人家。”
徐婕盈立时止住了嘴,罗秀英和刘欣则不解问黄婉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婉华没有回答,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掏出手机打给徐天佑,电话的内容很简略,就是说家中有事,让徐天佑抽空回来一趟。
十分钟后,门铃响起,徐婕盈纳闷地说道:“咦?老爸的速度何时变得这么快,不到一刻钟,就从博物馆回来了。”说完,便一蹦一跳地去开门。
可门打开的时候,徐婕盈愣住了,来人不是徐天佑,却是谷元秋,手里拎着两盒补品,身后跟着一个漂亮女孩。
徐婕盈觉得这个女孩有些眼熟,但却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正在思索间,谷元秋奇怪地发话了:“婕盈妹妹,你怎么在家,你不是在池田料理吗?”
徐婕盈一向对谷元秋有所成见,此时更是怨怪谷元秋来得不是时候——刚才的那一声老爸,岂不是便宜他了。
但有不熟识的人在,徐婕盈却不好发作,强作出笑脸说:“噢,我有事回家一趟。元秋哥哥你怎么来了?这位姐姐是……?”
谷元秋惊讶地说:“嘿!瞧你这记性,她是我女朋友张亚楠,你们在青山园花卉市场见过的,难道你忘了。”
“噢……”徐婕盈忽地想起自己曾卖过花给张亚楠,忙有些歉意的说:“原来张姐姐,快点进屋——我卖你那盆百合花还好吧!……”徐婕盈一边说一边去拉张亚楠的手。
二人有说有笑的进屋,独留下谷元秋在后面关门。
阳台上三人听到了门口的谈话,知道家中来了客人,纷纷走回客厅以示迎接。
徐婕盈拉着张亚楠的手向黄婉华介绍道:“娘,这是元秋哥哥的女朋友——张小姐。”
黄婉华眼泪微干的脸强笑道:“我们见过的,你亚楠姐还来医院看过我呢!来……来……亚楠啊!快坐下——盈儿,赶紧去泡茶。”
张亚楠礼貌地说:“不用了,阿姨,您太客气了……。”这时,谷元秋也走了进来,二人一起向黄婉华询问病情。
黄婉华说自己已无大碍,宽慰谷元秋不要太记挂于心,自己修养两天就好了。
说话间,门铃再次响起,徐婕盈急忙去开门,这次真的是徐天佑回来了,谷元秋和张亚楠起身相迎,一番客套后,徐天佑问黄婉华到底什么事让他急着回来。
黄婉华把静宜师太来长沙的事说了一遍,使谷元秋和徐天佑大感吃惊,奇怪这五魁教的一代宗师为何会突然到长沙来。
徐婕盈在一旁解释说静宜师太是黄婉玲诚心邀请过来的,至于什么目的就很难说了。
谷元秋和徐天佑不约而同地作了最坏的猜测,觉得静宜师太此行很可能是为了刘馆长办公室里的斗姆神像,她在池田美和子与黄婉玲的怂恿下,决心夺回本教以前的神器。
可黄婉华却不这么认为,以她对自己师傅的了解,她知道静宜师太不是一个利欲熏心的人——黄婉华曾跟在静宜师太身边学艺十一年,期间,师傅从未勉强她做过任何事,就拿二十五前去护墓村一事来说吧,静宜师太始终就没赞成过,是黄婉华自己逞能,非要替师傅拿回那五件神器。由此可见,静宜师太来长沙不见得就是为了那尊斗姆神像。
黄婉华对猜测的二人说出了自己想法,令谷元秋和徐天佑面面相觑,他俩不太认同黄婉华的观点,因为除了斗姆神像二人实在想不出老师太来长沙的理由。
为了证明自己的想法没错,黄婉华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建议,她要求同静宜师太见面,直接去问师傅此行的意图。
这遭到了谷元秋和徐天佑的共同反对,他俩觉得道宗和五魁教不管怎么说也是世仇,如果让静宜师太知道自己门下弟子和道宗的人扯上关系,那就难保她不会清理门户。
但黄婉华却一再坚持,说自己师傅仍对自己怀有旧情,绝对不会对自己痛下杀手。
双方各持己见,互相分辨了许久,最后徐天佑拗不过妻子,只好勉强答应,不过,前提条件是:在自己和谷元秋的陪同下与静宜师太见面。
事情就这样决定了,接下来就是怎样单独约静宜师太出来,此举千万不能惊动池田美和子和黄婉玲,并且见面的地点一定要避人耳目。
几个人经过商量,最后把这项任务交给了徐婕盈,让她想办法在适当时机约静宜师太出来,地点是年嘉湖。
小姑娘非常自豪的领命,并保证一定完成任务,让自己父母做好见面的准备就是了。
黄婉华心情一下子开朗许多,想到要和师傅见面,她有一种忐忑不安的兴奋。
见黄婉华高兴,谷元秋提出了一个不情之请,他想让张亚楠住在徐家,因为他自己最近忙于案子,有时无法抽身去照顾张亚楠,现在池田美和子已经知道他和张亚楠的关系,为了防止对方挟持张亚楠,谷元秋认为住在徐家是最安全的。
黄婉华满口答应,说自己又多了一个谈心的人,叫谷元秋尽管放心的让张亚楠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