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相惜——集萤映雪

“没有……没有用的，御医都看过了，他说无药可解，除非……”若惜乞求，跪倒他面前，“皇叔，我求你，求求你……救救她，我只有相儿，只有她……”

“你先起来。”星辰扶住他的肩膀，“我带人去看看，这药……”

还是不愿意，还是不愿意……相儿……若惜看着他眼泪流出眼角，一滴一滴的不知落在谁的心上。

“求你……求你了……“似在喃喃自语。

星辰捧起他的脸，轻轻擦拭，着了迷般，“好美。”

若惜笑了，他想起那日破旧的凉亭，繁密的芦苇……

双手环绕在星辰的脖颈，将红唇送了上去。

星辰一惊，看着眼前的若惜，美得不似凡人，几乎让他丧失理智。

“若惜……”他推开他，“不要这样。”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得到他，自己算什么呢，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若惜不依，将身子靠紧，固执的却卑贱的跪在那里，他现在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可以抛弃……这是他唯一的筹码与希望。

吻上星辰的唇，慢慢的舔舐。

一股热流涌上小腹，星辰不自觉的捧住他的脸，将那个青涩的吻变得火热，变得潮湿……他想自己快疯了，疯了。

将若惜从地上抱到里间的床上，紧紧的压住……声音从心底传来，想要他，想要他。

彼此的衣服褪下，白皙的肌理让他兴奋，这是无论怎样高明的画师也画不出的美。

若惜被吻的几乎窒息，星辰将手伸入他的发丝，托住他的头，不让他逃避……若惜晕乎乎的，呻吟从嘴角溢出。

星辰将他的头发散开，打开他的双腿，侵入，温热潮湿的触感，让他的呼吸变得沉重。

“哈啊……”若惜瞬间清醒，星辰大幅度的动作让他痛不欲生，像是将要撕裂一般……之后习惯……晕眩感再度袭来……

第二十章

夜里雪渐渐大了，压低了树枝丫，染白了一切，看似覆盖了一切的肮脏，污秽……

阳光照在积雪上幽幽的泛着光。

屋里很安静，渲染着淡淡的香味，地龙烧得正旺。

鸳鸯织被，香木枕……极其精细。

星辰静静的坐到床边，终于得到了这个人，可以这样看着他真好。

抚着若惜的脸，如若凝脂的肌肤让人疯狂，像是着了魔一般，抚摸，轻揉。

床上的人动了一下，星辰难以掩饰的激动。

若惜只觉得渴，干哑的嗓子，费力的挤出几个字，“水……水……”

很快细滑甘甜的水顺着喉咙而下，缓缓而进。

得到满足，若惜睁开眼睛，房中的阳光让他刺眼，身上酸酸的疼着，一点力气都没有。

星辰见怀中的人睁开眼，墨色的眸子不染尘埃，“你还好吧。”他知道若惜还是第一次，只怕昨日把他折腾惨了。

若惜侧头看见他英俊的脸，突然想起来，抓住了他的手，“露香丸……相儿……”

不知该如何开口，如何说，只是语无伦次的说着最重要的东西。

星辰道，“不要担心，药已经让人送去了。”

闻言，若惜才放下心，“多谢皇叔。”

“先不要说这个。”星辰有点愧疚，“你中了风寒，怎么也不说。”不然晚上他也不会那么不知节制。

若惜不语，对他来说，这已经是温柔的了。

“我不知道，那我睡了多久？”

“已经一天了。”

“一天！”若惜蹙眉，下床却被人拦住。

星辰道，“太医说你身子太虚了，要多休息。”

“我不要紧，相儿……我要去看看她。”

“她已经没事了。”星辰皱眉，若惜对相儿的关心超出他的想象，心里酸酸的。

若惜执拗的摇头，依旧下床。

星辰别无他法，“你等一下，我去让人备车。”

“谢谢。”若惜低头穿衣服。

让人将马车牵来，在里面铺了厚厚的垫子，才去找若惜。

所说是阳光普照，但地上依然积着雪，若惜只着了一件单衫和一件袄子，冷得发抖。

“去把我的紫貂皮衣拿来。”星辰将他搂紧，“你身子太凉了，要多穿点。”

将披衣披到他身上，白色的细毛摩擦着若惜的脸，柔柔的，舒服极了。

星辰道，“这是蛮族的贡品，你穿着真好看。”白色的纤毛衬着淡粉色的脸，像是一个小巧的娃娃。

若惜颔首，心中浮现一个问题，不知道这件披衣与露香丸值多少银两，却终究没有开口，说了只是平添苦恼，一切都是自己选的没人逼他，是的……没人逼他……但是最后还是每个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感觉到脚步虚浮，若惜任人将他拉上马车。

星辰见他不稳，想起昨日晚上，凑近若惜，低语道，“还痛吗？”

“什么？”若惜不解，看到他的笑才知道是在说那件事，脸色发白。

“放心，再也不会了。”星辰笑道，“听人说，男子也跟女子一样第一次会痛的。”

第一次……

只怕自己早已肮脏不堪。

若惜将脸撇向窗外，他现在不想说什么，也没什么好说的，彼此之间早已什么都变了，也让他看透，绝望中没有任何希望，就算有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星辰有点猜不透，他不知道若惜究竟在想什么？同时也为自己对他所做的后悔，毕竟趁人之危不是君子所为，只是他怕，因为知道如果不用这个方法也许永远也得不到这个玉般的人儿，

有时候就算离得很近他也是枉然，因为若惜始终致人于千里之外，一切漠然……

“若惜。”星辰忍不住将他拥入怀中，感觉到怀里人的颤抖，加大了力道，“对不起，昨天……我……”

若惜靠着他，听见心“砰砰”的跳着，这是第一次听见别人的心跳，快速的……紧张的，似乎还带着一丝害羞。

很温暖的怀抱，有点贪恋，想要再久一点，有多久没有被人这样拥住了，若惜早已不记得。

星辰发现他的变化，捧住若惜的脸笑了，“以后我会对你好，只对你一人好。”

是个诱惑，若惜却瞬间醒悟，将手抽回。

所有的誓言都是不真实的，他的娘亲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第二十一章

玉箫苑内静静的，若惜踩着积雪，发出“吱吱”的声音。

“相儿。”迫不及待的推开门。

沐珂正喂着相儿吃东西，见到来人道，“你终于回来了，听星辰王爷说你染了风寒，现在好点没？”

想起若惜在雪地里跪了那么久，全身冰冷的样子，她就心惊胆寒。

“我没事，相儿呢。”若惜坐到床边，带着暖暖的笑意。

“早就没事了。”相儿笑道，她知道若惜为了她不知遭了多少冷眼。

“没事就好。”若惜抱住她，在她耳边低语，“以后小心点。”声音夹杂着担忧，相儿感觉到背后拥住她的手在微微颤抖。

“嗯。”相儿点头，她知道自己这次是中毒，还连累了沐姐姐。

沐珂道，“小心也没有，敌在暗，防不胜防。”

“宫中本就是是非众多的地方。”星辰叹气，这种地方不适合他们，“凡事莫要强出头，莫要计较。”

“听王爷这么说，像是知道原因。”

星辰但笑不语。

若惜却蹙着眉，宫中是争权夺宠的地方，谁都不愿被人踩在脚下，也许……那日真不该让相儿在殿前献舞，没有保全自己的力量，就不该惹祸上身，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沐珂见他眉头深锁，大概又想到什么烦心的事了，露出微笑，“呐，若惜你饿不饿，我让人做了小米粥。”

“是啊！哥，那粥的味道很好的。”相儿打破沉闷，笑着看着若惜，想让自己看上去更有精神一点。

若惜笑了笑，“好啊！我还想要些甜点。”虽然很担心，不过相儿醒了，他还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紧绷的心也放松下来。

“甜点？哥哥想吃什么？”

若惜想了一会还没回答，就听见沐珂的声音，“又吃甜的，若惜小心你的牙，不然蛀了，看你再怎么吃东西。”

闻言相儿“咯咯”的笑了，像是风吹动的银铃。

若惜却下意思的舔舔自己的牙齿，却又明白过来，怎么会这么容易蛀。

星辰看着若惜的小动作，想起那天少年拿着桂花糕轻抿的模样，娇娇的，小小的，可爱极了。

沐珂命人将东西端来，看着他们的样子，突然发现有什么变了，却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直到晚间，若惜才和星辰一起出宫，沐珂留下来继续陪相儿。

路上。

星辰看着若惜的侧脸，清澈的眸子黑白分明，衬得白皙肌肤剔透如玉。

“若惜，我发现我不够了解你。”

“是吗？”若惜笑笑侧着小脑袋，“怎样才算是了解呢？”

一刹那，星辰仿佛觉得若惜离得很远，“若惜……“像是叹息，像是自语。

若惜没做停留，“怎么去做谁都不知道，其实了不了解都一样。”

声音飘远，逐渐消失，像是从来也没有存在过，但是星辰知道自己听见了。

他追上若惜，扶住他的肩，“等到我想你，就可以触摸的时候，就说明我了解你了。”只有了解，才会相爱，那时你也会在身边，随时都可以碰触。

若惜抬头，新月快出来了，星辰将他搂住，轻轻的揉着细滑的乌发。

“该回去了。”若惜推开他。

星辰跟在他后面，说明也没再说，看着月光将他的影子拉长，投下淡淡的轮廓。

到了太子府，看着若惜进去，叹了一口气，离开。

永曜从大厅出来，看见星辰的背影，对若惜道，“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若惜抬起美丽的双眸。

月光幽暗，弯弯的眼睛下，浓密的睫毛投落一片黢黑的阴影。

“药要拿到了。”永曜站在清冷的院中，一丝玩味的笑。

若惜低下头，他好似被人扒光了衣服一样，站在永曜面前除了羞耻还是羞耻。

“这么快啊！陪他睡了几次才给你的？”

若惜不语，脸变得惨白。

永曜绕到他身边，“连紫貂皮衣都给你了，看样子他对你很不错。”

“太子。”若惜叫他，眼底波光流转，“在你看来我只是一个男宠，我知道的，所以你不必再说了。”很难受，很痛，不想再听他说的话。

现在真的是什么都变了……

永曜嗤笑，“星辰皇叔应该还不知道你我的关系吧！在他心中你还是一块完璧。”

若惜一怔，想起星辰早上的话。

永曜看着他的表情，果然自己是对的，“昨天你也够累的，想来他也不会轻易满足。”

将窝在若惜颈间的长发撩开，青紫的痕迹遍布。

若惜惊恐，后退，用手遮住他看的地方，喘着粗气，不要看……不要看……

永曜看着他的样子，星眸藏娇，闪着细致的泪光，这样的表情，好想欺负他。

若惜在床上也是这样的表情……想到这，永曜握紧了双拳，昨天星辰也是那样压着他，听着他细腻的声音。

“真是下贱。”留下一句话，拂袖离开。

若惜紧紧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第二十二章

晚风像是一把刀，割得人脸上生疼，就连心仿佛也渐渐被侵蚀，最后一片一片随着风逐渐飘远。

耳边听不见任何的声音……

“惜儿。”

是谁在用温柔的声音呼唤？

缕缕如丝，轻轻的……

“娘亲，娘亲……”

眼角有冰冷的液体流过，随后是温热的触感，想紧紧抓住脸上的手，想一直都这样……

月般的容颜，媚而含娇，乌发如丝，胭脂轻点朱唇，嘴角带着笑，只是为何眼角也带着泪？似有化不开的惆怅……白衣清扬，比轻声的抽泣更让人心疼。

伸出手想触碰，也许那样就不冷了……

“喜欢他，爱他，对他来说只是枉然。”女子的声音空远，“因为他爱的人不是我，如果可以选择，我宁可从未遇见过他。”

“为什么……会这样？”像是叹息，得不到回答。

“为什么？”急切的想知道，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不是我……

“为什么，为什么……”到底是哪里不对？“不要，不要，不要……”

若惜惊醒喘着粗气，像是流了很多汗，全身都烫烫的。

“醒了。”

“若惜，好点了没。”沐珂一把将床边的老太医推开，自己坐下。

若惜抬头，看见沐珂焦急的脸，什么也没说，抱着双膝，蜷成一团，缩在床角。

沐珂不解，“怎么了？”

“既然醒了，现在又是作甚？”永曜走到床边，双手别在身后。

若惜听见声音，颤抖的厉害，伸手遮住耳朵。

不想……不想听见这个声音。

沐珂发现他的变化，皱眉对永曜道，“你又是干什么？”

永曜不理，对太医道，“下去吧，待会让人把药送来。”

太医恭敬作揖，“是，太子。”

沐珂将手搭在若惜的肩头，“没事了。”

若惜抬头，看着她，美丽的眸中波光流转，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你怎么来了？”

“本来想来看看你，谁知一来你就躺在床上，身上热的骇人。”

“是吗？大概是风寒还没好。”

沐珂摇头，“不是风寒，太医说是被梦魇了，怎么叫也不见醒。”

若惜笑，只是伪装，想起刚刚看见的情形，清冷的风，白色的衣，带泪的眸，还有若有若无的笑……

“你梦见了什么？”沐珂问道。

“我是不是说了什么？”

“没有，你只是一直在问为什么，为什么……”一字一字撕心裂肺。

若惜不语，半天才道，“是吗……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什么也不知道。”

沐珂没有再问，只道，“你好好休息。”

“嗯。”若惜躺下，用被子将自己裹紧，“真的有点累了。”

闭上双眼，什么都不要再想……

永曜退出房间，沐珂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跟他一起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