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医树 上+番外——四月晴天

作者:四月晴天  录入:03-30

徐树这么多天,也第一次觉得怀中的空虚终于被填满,将那边哭边颤抖的身躯抱紧,随后低头在他耳边道,“乖,抬头给我看看。”

崔浩抬起头来,满脸泪花,徐树见他眼眶深陷,下面一片青色,知他所言不虚,心里着实疼了一下,于是低头吻掉那些泪水,然后咬住那还呜咽着颤抖的红唇。

崔浩乖巧地张开嘴,任他在自己口内肆虐,一边甜甜地呻吟着,一边软进他怀里,待徐树终于一解相思之苦时,崔浩已软得站都站不稳了。

徐树将他拦腰抱起,崔浩自动自发地搂住他脖子,将脸埋进他怀中深处,徐树只觉得说不出的满足,几步走进自己的房间,将崔浩轻轻放在床上,“周围房间都有人,别出声。”

这要求简直让崔浩好生为难,一个月没被徐树碰的身子敏感地惊人,徐树又不许他出声,崔浩用力掩住自己的嘴巴,身子抖得跟风中的落叶似的,待徐树猛然进入他身子后,他终于还是控制不出,叫了出来。

徐树见他一副难耐的样子,埋入他体内的男物更是涨得快将他撑破,崔浩哭着叫“不要了不要了”,脚却将他的腰圈得紧紧的,挺翘的臀部也用力迎向他的胯部,想要把那男物吞得跟深。

徐树笑骂,“口是心非的小东西!”将自己拔出又立刻插了进去,几个插拔之后,崔浩密道里便泌出滑液,让他进入得异常顺畅。

徐树对他的想念又何止亚于崔浩自己,即刻就抓住他的细腰冲刺起来。

崔浩忍耐不了,大声哭叫,徐树私心也想与那谢韫兰示威,便也不再阻拦他吟叫,一个晚上让他昏了好几次,最后将他全身咬得是青青紫紫,才满意地将他抱进怀里睡了过去。

第二日崔浩醒来后满心欢喜,在徐树怀里钻来钻去,一脸笑容,徐树摸摸他皮肤细腻的背部,亲亲他额角,“宝贝,你若没有生在这爵爷之家便好了。”

崔浩听他叫自己宝贝,比之前直接叫自己名字时更是亲密几分,心里甜得都找不到方向了,也抬头在徐树嘴角一吻,“我若没生在这里,如何能遇见你,又如何能在十年后将你留在我身边。”

徐树笑了一下,摸摸他的头,两人又在床上厮磨了好一阵,才慢腾腾穿上衣服,洗漱一阵后手拉着手到了医丞院子门口。

徐树放开崔浩的手,低头认真看着他道,“宝贝,你是我一个人的,我不会把你让给其他任何人,你记住。”

这话的语气有些严厉,让崔浩突然间有些意外,还模糊有些不好的预感,可这话中含着的浓浓独占欲,让崔浩立刻就笑开了颜,朝徐树重重点点头,然后开心地朝自己房间走去。

徐树于是将那药揣进怀里,慢慢到了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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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太傅要他做的很简单,就是将他交给徐树的一包甘草撒到太子今日午膳的汤中去。

徐树虽然不能给皇上把脉,却负责了宫中皇子们的食膳。这是太医监一直以来的事务,主要目的是为了搭配不同的食材,让皇子们能将天下食物的精华都吸收下去。

这是个美差,也是个难事,之前的每个太医监做得都不久,只有徐树如今做了大半年,还没有被任何一个皇子提出过的异议。

徐树照常例到了御厨楼里,见了今日的食材,心中冷笑一声,已知道崔太傅想做什么了。

所有皇子的食膳都是统一制作好再由御厨楼里送出去,菜品基本差不多,唯有太子会多三个菜,但这三个菜都由太子钦点再由另一位御厨制作,因此很难知道是什么。

不过徐树估摸着多半会是鲤鱼、鲈鱼之类的。太子喜欢吃鱼,而且是任何鱼都喜欢,这是御厨中人尽皆知的事情,如今正是鲤鱼、鲈鱼的出产季节,江沪一带大量上贡新鲜的鲤鱼和鲈鱼,太子这时正是饱口福的时机,三个加菜多半都是御厨的拿手鱼料。

而这鲤鱼、鲈鱼与甘草混在一起,便能让人腹痛如绞、呕吐、严重时还会手足僵硬,口不能言,最后死如僵尸。

更妙的是,这甘草到了汤里,每个皇子都会喝,而通菜里也有一样带鱼,因此所有的皇子都会轻微中毒,可吃了最多鱼的太子,必然是中毒最深的那个。

按照这甘草的量和鲤鱼、鲈鱼的量,太子若是吃光,必死无疑。

若是有人知道是这甘草和鱼起了反应倒还好,这中毒来得虽快,只要喝上二两麻油,便就去得也快,只是除了他和崔太傅,谁能知道这是甘草和鱼起的反应?

别人只会知道是食物里有毒,可有什么毒,谁能知道?最后查出来是这两样,可每个皇子都吃了,谁能确定是针对太子的?只能怪太子嘴馋,非要加那几个鱼。

自己这监管食材的太医监免不得火烧上身,可崔太傅若不想让那字据被发现,只能将他救出。

徐树笑了笑,慢慢踱到汤锅边,见四下无人,背对着锅将那包甘草尽数倒进了锅里,又装作尝味道的样子搅了搅,便离开了。

第30章

之后徐树听说太子死得极惨。

当日午后未时,太子正在东宫书房中与崔太傅讲论《诗经》,突然不顾礼仪站起,并急速奔往最近的西阁,服侍的小太监急速跟去,只见太子已蹲在西阁中上吐下泻。

小太监慌忙出来大声呼救,叫人寻太医前来,随后又立刻奔回西阁。

这时西阁中太子已摔倒在一堆呕吐物和排泄物中。

小太监吓得手足无措,想把太子扶起,才发现太子手足已然僵硬。

崔太傅带着人前来帮忙,就着这堆污秽之物将太子抬回附近厢房时,他已手足抽搐,口吐白沫。

待御医赶到,太子已面色发白,没了呼吸。御医只来得及摸摸他的脉,摇了摇头,便站起来道,“太子已经薨了。”

一盏茶功夫后,闻讯赶来的皇后昏倒在地,旁边的崔太傅等人一直跪地伏身等到病重的皇帝驾到。

见儿子死得如此之快如此之惨,刚到的皇帝也老泪纵横,当场昏倒。

之后的事便顺理成章,国不能一日无君,君不能一日无嗣,三皇子成了新的太子,崔家和谢家终于将庾李两家压了下去。

庾家和李家叫嚣着有人毒害太子,皇帝招了各色人等调查此事,最后结果跟徐树预料的一样,食物搭配不当引起了严重的中毒。

自然有人怀疑是故意放的甘草进去,可所有皇子均有中毒反应,应不是针对太子本身。并且也没有什么可以证明谁故意放进去的,在当日的食材表上更没有任何安排加入甘草的记录,极有可能的是当时天气较热,为了解暑健脾,某人出于好心放了甘草进去。

既然查不出来谁,或者说,谁都有嫌疑和谁都没法证明别人的嫌疑,那么当日当值的一干人全部处死为太子陪葬。

一听皇上的这决定,一干人在大牢里都嚎哭起来,徐树在里面哭得尤其凄惨。

因为太子的身体中毒难以保存,于是草草做了三日的法事和仪式,第三天一早便要将这些害死太子的御厨、太医监、侍女、太监拖出去斩首示众后陪太子入那冥界。

大牢里从最初的嚎叫哭泣求饶互相指骂到供认出子虚乌有的某人放入甘草,最后终于一片平静了。徐树虽然也做做样子哭喊了一阵,更多的时候却是静静在自己牢房的角落里蜷起身体。

自被定了斩首之罪后,他已经连续三日没有吃喝任何东西了,他不能确认崔太傅是不是也如自己毒死太子一样,在给自己的水和食物中下毒,于是只能什么也不吃,一直忍耐到最后一夜。

今夜,将是崔太傅救他的最佳时机,如果他不来,那么明日去法场的路上,他将拿出他藏在身上的那张契约并在法场上将崔太傅供出来。

你若想让我死,我也不会让你好好活着。

这就是徐树为了崔浩所做的最大赌注。若失败,便是死,可若成功,崔浩就是他一个人的,从此再没有任何女人可以抢走他的爱人。

徐树静静地缩在墙角,等待着这场赌局的最后结果。

过了子时,周围的人从哭泣到逐渐入睡最后一片安静的时候,狱卒带着一个人点着烛火来到徐树的牢房前,“你的亲人来见你最后一面了!有什么遗言赶紧交代吧!”

狱卒嘴里说着这话,手里却不着声息地打开了徐树牢房的铁锁,将那人一把推进徐树的牢房。

那人低着头到了徐树身边,一边脱自己的衣服一边小声对徐树说道,“我来救你,换了衣服赶快出去!”

徐树站起来,脱光后迅速将他衣服穿上,随后在幽暗的烛火中看着那人。

那人也不过三十来岁,眉眼英挺,身形与自己差不多。徐树想着这人要代自己死,目光中不禁带了些惭愧。

那人一笑,道,“我本是死犯,不过多死一次。为你死,家人还有银子可拿,我高兴地很!”

徐树看着他,只能朝他深深鞠了个躬,“抱歉!”转身便闪出了牢门。

狱卒锁上牢门,领着他到了牢门外,两个仆人立刻将他扶进门外的一顶轿子,随后轿夫健步如飞,将轿子抬出了宫外。

到了宫外,那两个仆人驱走了轿子和轿夫,又让徐树上了辆黑漆的马车,马车即刻疾驰而出。

徐树坐在车里看着离皇宫那在星光下狰狞如巨兽的楼宇越来越远,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只要到了崔府,找到那老狐狸那字据威胁,让他将谢韫兰休掉,崔浩便是彻彻底底属于自己一个人的了。

徐树靠着车厢,微笑着想今后的日子,一时放松太过出神,便没注意到马车越行越远,早已过了崔府的门口了。

等徐树发觉到这些时,马车已一路疾驰到了城门外。

徐树心知不妙,掀开马车的后帘,往车下一跳,星光暗淡,马车速度太快,没看清地面让徐树跌了老大一跤。

这声音立刻引起了前面两人的注意,驾车之的仆人将马勒住,后面一人已跳下来将徐树扑倒。

徐树大叫“救命啊!杀人啊!”

那人立刻用一只手捂住了徐树的嘴巴,掐他脖子。

徐树也算学过些武艺,与那人在地上翻滚起来,那人一时也无法制服他。

勒马那人停住马后也立刻扑了过来,与第一人终于一起将徐树压倒在地上。

徐树抵不过两人的力气,最后被两人压制在地上,只能扭头回瞪向两人,“谁让你们来的?让我死也死个明白!”

那两人不吭声,左手那人从腰后拔出一只短刀,往徐树脖子上一抹,徐树只觉得喉头一凉,一股血已喷了出来。

“再补一刀!”右手那人道。

左手那人摇摇头,“割开了,没问题,把他仍到河里去!”

徐树只觉得喉咙出不了气,身子立刻没了力气,嘴里“赫赫”地急促喘息,四肢无意识地抬起想要寻什么做支撑。

那两人见他没了抵抗,一人抬两手,一人抬两只脚,将徐树抬离地面,走了一段距离,将他放到了护城河的出口。

“把他脸也划一下,免得浮尸被认出!”

左手那人点点头,用刀在徐树脸上一阵乱割,徐树出不了气,脸上又一片疼痛,虽然想挣扎,却又没有力气,只能受了这几刀,然后被两人用力抛进了河里。

噗通一声,徐树直直坠进了河里,那两人借着星光见他沉沉地坠入河底,又被水带着往外飘走,互相点了点头,回过来将那些有血迹的地方都撒了些土,掩盖住,然后驾着车驶回城内。

徐树在冰冷的水里,想了想崔太傅得意的脸色,随后忆起十一年前,自己那日见到崔浩时,他正躺在床上,一张脸凹陷得只看见左右两边的颧骨,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和皮肤一样黄得像干旱的泥地,见到他淡然一笑道,“大夫,别费力气了。”

第31章

崔浩知道徐树成了这陪葬的一员,早就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到处托人放行,想要去监中探望徐树。

崔太傅也知道儿子有这一出,立刻派了崔平去安抚他,“太傅说了,徐树他已有法子救出来。”

崔浩也没白在宫中做这许多年的黄门侍郎,立刻便知道父亲与徐树做了什么好事,怒气冲冲地奔回崔府,一头扎进主屋,瞪着父亲道,“父亲,你让徐树去做的那事对不对?”

崔太傅静静地喝着茶,点点头,“不错。”

崔浩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只能用力跺脚,“父亲,你这是害了徐树!”

崔太傅将茶杯轻轻放到八仙桌上,“我自有安排,你可放心。”

崔浩在屋子里团团转,“徐树若是死了,我也不活了,父亲你怎么就想着要徐树去做?”

崔太傅一笑,“他最合适。”

崔浩略一思索,也同意这事确实徐树做是最好,可让徐树做这种事,与他行医救人的愿望何其违背?他怎么就同意了呢?他怎么就这么大胆呢?他难道不知道一个不小心,他便要命丧黄泉!

崔浩追问父亲到底是什么法子,崔太傅把那替死鬼的法子说了,崔浩这才安静下来。

父亲做这些已是老手,可没有见到徐树的人,崔浩是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

在焦急中等待了三日,崔浩一直没有等到徐树,待第四日早晨那刑场把所有头颅都收集送去太子坟墓之后,崔浩还没见到徐树,心里彻底是慌了。

奔到太子墓地一个一个校捡那头颅,没有徐树的,崔浩松了一口气,立刻又奔去还在上朝的大殿之外,等待父亲。

崔太傅迟迟没有出来,崔浩都快把石板磨穿了,才看见父亲的身影。

见大儿子扑将上来,崔太傅已知他在着急什么,只拉住他的手,道“回府再说。”

一路上崔浩的指甲都快掐进崔太傅的肉里了,两人才终于回了主屋。拉上门,又遣走所有的下人,最后还在那周围看了看,崔太傅才对崔浩道,“接他的人回来禀告说徐树半路逃走了。”

崔浩脑子嗡了一声,随即摇头,“不可能!他为什么要逃走?”

崔太傅道,“徐树在宫里既然已经是死去的人,如何能回来?我本就要将他安置在京城之外的一处隐秘的地方,大概他逃命在即,心情慌乱于是逃了吧。”

崔浩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他为什么要逃走?我在这里!我还在这里!他怎么可能逃走!”

崔太傅看着他,“怎么不可能?你以为徐树对你一往情深?以为他为了你什么都做?你大概不知道吧,我让他做那事时,说他若做了能让崔家不至落败,说能让你活得更好,他根本不同意,说我崔家富贵你的平安与他无关,最后我付了他万两银票,他才答应!”

崔浩摇头,“父亲!你胡说!徐树不是这样的人!”

崔太傅重重将茶杯放到桌上,“崔浩!你这叫头脑发昏!你真以为徐树是那一心为天下苍生的铃医?他如今在京城借着医术交游甚广,十几天前还去了庾家为我那死对头治好了顽症。他如此贪财,这一跑,若拿着我给他的字据去了庾家要价作证,我崔家就此灭族也不在话下!”

崔浩只能摇头,“父亲!不会的!徐树不是这种人!”

崔太傅叹了口气,将手放在崔浩的肩膀上,“若他逃了,从此不再出现,我们还得感谢老天。若他逃回崔家,也是我崔家的大幸。只希望他看在你的情分上,别去庾家,不再与崔家为难,从此去那乡野做他所想的铃医,自由自在便是最好。”

崔浩转过头看着崔太傅,“父亲,你早就算到了这些是不是?你是不是故意让徐树去做那事的?又故意让徐树逃走的?为的不过是一石两鸟之计,既解了崔家的围,又将我身边最大的障碍去了?”

崔太傅脸色僵了一下,放下崔浩肩上的手,转过身默不作声地坐下。

崔浩奔到崔太傅前面,噗通一下跪下,“父亲,徐树是我的命,你没有杀他吧?你没有杀他吧?告诉我你没有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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