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浩被徐树调教得也是越发唇红齿白,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媚。
崔太傅却半点也不过问,只三十天后的黄昏,遣了人来拍崔浩院子的门,“大少爷!大少爷!老爷让我过来跟您提一声,让明日宫中告个假,清早到他屋里去阅提亲货礼,午后与他一同去谢家。”
崔浩正被徐树压在床上尖叫着,听见这话,两人都停了动作。
徐树从他身上退了出来,崔浩披上衣服扶着墙到了门外道,“知道了,回老爷就说我会去的。”
“打扰了,您忙您忙。”仆人也不再多话,立刻就离开了。
崔浩回到屋里,看着徐树也披上了衣服坐在床边,满屋旖旎的空气立刻变得僵硬而冷漠。
崔浩走到徐树身边坐下,“我明日就随父亲去谢家提亲了。”
徐树点点头,“我听见了。”
“以后崔府就会忙起来了,也不知道会把谢韫兰的屋子院子安在哪里,我估摸着是你这院子,以后你也许会搬个地方住。”
“我知道。”
“以后我再也不能像这样每日守在你身边了,谢韫兰将是我妻子,于情于理我都要陪她。”
“我知道。”
“我不会碰她的,若不是你,我什么人都不会有兴致的。”
“我知道。”
崔浩突然站起来,瞪着徐树,“你知道你知道!你知道什么!从明天开始我就不是你的了!我们再相见、再拥抱、再接吻、再结合,只有偷偷摸摸的!”
徐树抬头看着他,“我能做什么改变这一切吗?”
崔浩低下头,“不能。”
徐树把崔浩拉进怀里往床上躺下,“那就好好抱着我再睡一夜吧。”
这一夜两人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再做什么,就这样互相抱着,睁着眼睛一直等到天亮。
早上两人分开的时候,崔浩叫住徐树,往他脖子里摸了半晌,直到掏出那块翠玉,才满意的点点头,“它在,我心就一直在。”
徐树笑了一笑,摸摸他的头,“知道,你快去准备提亲吧。”
******
崔浩进了一个月不曾进的主屋,正看见崔太傅在看一本册子,见他来了,脸色平常,只道,“你来看看这册子,看还有什么遗漏的,毕竟是去谢家提亲,货礼不能马虎。”
崔浩接过来看了看,道,“缺个出众的信物,这些个金簪玉佩太普通,谢家也见惯这些了。”
崔太傅点点头,看着崔浩,“你母亲那块翠玉呢?应该在你身上吧,也加到这单子里吧,能把别的都压下去。”
崔浩一笑,“我早给徐树了,得换个别样的。”
崔太傅看着他,似乎想要发怒,却又忍了下来,“那就把你母亲留下的扳指加进去。”
崔浩点点头,“其他的都随父亲的意思。”说完站起来,一副要走的样子。
“怎么?要走?”
“想去宫里再看看。”
“你是去宫里找那徐树吧。”
崔浩也不辩解,“不错。”
崔太傅用力压了压火气才道,“我知道你觉得委屈,可你既然答应了这门亲事,就好好给我扮下去!别给我崔府丢脸。”
崔浩意兴阑珊地往门口走,也不回头道,“我知道。”
******
午后崔太傅带着崔浩到了谢府。两家离得不远,都是旧识,彼此认识好几十年了,两家孩子也一起长大的,因此见面也没太多的寒暄。
崔浩招呼着下人把货礼抬到院子,一一打开箱子,屋子内的人立刻被一片珠宝黄金闪花了眼睛。
谢家主人和主母对这些货礼很是满意,两方便谈起了后面的程序。
八字要先算,然后是吉辰的选定。宫中交好的官员,两家的亲戚朋友都定哪些。婚礼的准备。……
崔太傅和谢家主人谈了一下午,才算谈妥,期间崔浩偶尔插上几句,却不喧宾夺主,只让父亲去定夺。
等双方都谈妥了,崔浩才道,“不知可否见一下韫兰?”
第25章
崔浩这句话问得虽合情,却不合理。
两家认识时间已长,而崔浩和谢韫兰也时常跟平民街坊一样互相串门,可如今两人毕竟要成婚了,这时再见面终归是不妥的。
崔浩虽然知道这些,可如今他与谢韫兰都是被逼成婚,谁也不是心甘情愿的,他实在想问问谢韫兰到底打算怎么办。
谢家主人和崔太傅互相递了个眼色,又看了看谢家主母,谢家大夫人肖夫人于是开了口,“浩儿啊,大婚之前,新郎和新娘需得各自留在家中,若是见面,实在是不符合礼制,你现在要见韫兰,实在是……”
崔浩看了看谢左仆射和肖夫人的表情,估摸以谢韫兰这烈性子,大概已经在谢府很是折腾了一番,如今应该是已经被强迫接受了婚礼,这等情况下,再让自己去挑动谢韫兰的反骨,没有谁会同意的,于是一笑,“伯父伯母,真是抱歉,我见韫兰心切,欠缺考虑,那我还是耐心等待吧。”
******
为了尽快把两人撮合,婚礼就定在三月后的初三吉日,崔家和谢家为了这大婚全部忙碌起来,崔浩更是忙碌的中心,几乎一起床便是婚礼的事,接着去宫里,出了宫还是忙婚礼的事情。偶尔也与徐树相见,两人也只能靠在一起温存地接上几个吻,便又分开了。
徐树也不去扰他,只见他越来越瘦,少不了给他熬些汤药补补身子,又亲自去了厨房,叮嘱给他做些必备的药膳。两人虽不时常见面,每日崔浩回到房内,必看见自己床边的矮几上放着一碗徐树给他熬的汤药。
这汤药几乎成了崔浩每日心中唯一的慰藉,只有喝了它,崔浩才觉得白日里的忙碌和繁杂都被关在了门外,屋内只有他和徐树两人的心静静放在一起。
******
三月的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断,几乎是一眨眼功夫就到了婚礼前夜。
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崔浩把所有的事物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终于确认再无遗漏,于是让崔平把徐树叫来。
徐树在崔浩隔壁院子的房子早已腾空装饰过给了谢韫兰,他已迁到了崔府东南边和所有的药丞住在一起,崔浩足足等了两柱香的功夫才等来徐树。
崔浩看着徐树进了院子,吩咐崔平把门关上,今夜不许任何人再进来,便拉着徐树的手到了屋内。
两人在床边坐定,三个月来第一次认真打量着对方。
徐树情不自禁抬手抚摸着崔浩的头发,崔浩也拉住他的一只袖角,“你也瘦多了。”
徐树一笑,抬起他的下巴,将脸俯下,崔浩已张开了口,承受了这一吻。
这吻太过缠绵,一吻以后,崔浩整个人都瘫在了徐树怀里。
徐树静静抱着他,两人竟谁也不想再说什么。
又过了一阵,崔浩才慢慢睁开眼睛,看着前面矮几上的汤药,拉拉徐树的袖子,“今日你熬的汤药我还没喝,喂我。”
徐树于是用右手端起那药碗,平稳地递到崔浩嘴边。
崔浩撅撅嘴,“不要,我要你一口一口喂我。”
徐树笑起来,用左手捏捏崔浩的鼻子,“又跟我撒娇!”
右手却端起碗,往自己嘴里倒了一口,俯身对着崔浩的小嘴把这药渡了进去。
崔浩在徐树的怀里一口一口从他嘴里喝掉这药,竟觉得比蜜还甜,徐树一碗喂完,他还不满地嘟咙着,“这药太少了,下次多熬点。”
徐树又一笑,将他压到了床上,“以后我给你多熬点。”
崔浩撅着嘴,用力扯开徐树的衣服,然后在他嘴边亲了一口,“今日让我来。”说完翻起身,将徐树推倒在床上,把他剩下的衣物都拔掉,低头一口含住了他的男物。
徐树早知道崔浩在床底之间很是放得开,可没想到他会如此对自己,感觉到那温暖的口腔包裹住自己的要害,喘了一口气,腰往上一挺,“可别怪我管不住自己。”
崔浩嘴里满满地含着这男物,没法开口,只好退后一点用舌尖点住男物的顶端,吊着眼睛瞪徐树,“你要能管住自己才叫奇了怪呢。”说完低头用力把那男物往自己喉咙里吞吐起来。
徐树还没受过这种招待,粗壮的大腿紧绷起来,嘴里忍不住发出喘息,双手也用力抓住崔浩的头发往自己下身压。
崔浩鼻子和嘴里满是徐树浓重的味道,这味道比那催情的熏香更刺激他,光吞吐之间,他自己的下身就挺了起来,于是一手扶着徐树的男物,一手干脆伸到自己后方,插了进去。
这景色实在是太刺激徐树,徐树忍了几次,待崔浩吞吐了百来下,终于还是忍不住将崔浩提起来按到床上,翻身就要压住他。
崔浩用力推开他,又让他仰面躺在床上,然后自己跨过他的腰,一手扶着他的男物,一手轻按着自己的穴口,慢慢坐了下去。
待崔浩终于忍着疼,喘着气坐到徐树大腿上后,徐树再也忍受不了,大吼一声,扶着崔浩的腰上下用力贯穿起来。
崔浩“嗯嗯”地似哭似叫着,只觉得徐树插到了身体的深处,快要他整个人都穿透了,却又舒服得说不出话,只能软绵绵得挂在徐树身上,任他为所欲为。
徐树控制着始终不让他喷发,直要了他一个时辰,才喷了他满满一肠道的热液。
崔浩被他这滚烫的热液烫得尖叫,前方翘起充血的男物终于也喷出了几注浊液,随后整个人跟失了魂和气力一样,往后慢慢仰倒下去,徐树伸手将他拉回自己的怀里,见他已是迷了心智,双眼无神,嘴都合不拢,唇角满是舒服时咽不下的口诞。
徐树并不将自己从他体内拔出,只就着这姿势往后靠到床背,然后用被子拥住两人,细细吻去崔浩嘴角的口诞,然后在被子里慢慢按摩起崔浩的全身。
崔浩许久才回过神来,在他怀里软软地抬起头,“你好棒,刚才我都要死过去了。”
徐树低头含住他的嘴唇,模糊地回道,“要能让你死了也好,免得你明日做那该死的新郎。”
这话让两人间都有些沉默,过了半晌,崔浩又开始扭起腰来,眼里含着引诱望着徐树。
徐树却扶住他的腰,将自己从他体内“扑哧”一声拔了出来。
崔浩“嗯”了一声,不解地望着他。
徐树道,“明日你是新郎,还要骑马接新娘,还有好些仪式,不能太累了,赶紧睡,我给你揉一下身子。”
崔浩躺在他怀里,感觉到徐树粗糙的大手在自己全身的按压,眼睛突然有些湿了。
第26章
十月初三,婚礼当天。
清晨,崔浩从徐树的怀里离开后,便觉得自己所经历的一切不像是真的。
他换上了大红的新郎服,骑上眉间扎着大红花的棕色胡马,带着一群崔府的下人往谢府过去。一路锣鼓声、鞭炮声响彻整个街道,震耳欲聋。自己却觉得这一切喧闹仿佛隔着一层纱与己无关。
到了谢府,免不得和谢家主人主母一番寒暄,将带着的小件银子和珠宝遍撒出去,又在谢韫兰的闺房前被阻拦。
更多的银子和珠宝被送进了谢韫兰的房间,崔浩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叫了几个人,硬把谢韫兰的房门弄开,将新娘抢上了轿子。
一路又是吵吵闹闹回到崔府,已经是午时。
新娘子先回了洞房歇息,崔浩匆忙吃了几口饭食充饥,赶紧到了门口迎接各路宾客,满脸堆笑地作揖寒暄。
到了快晚饭时分,宾客们也陆续到齐了,吉辰很快就到,崔浩赶紧回了房间将衣服又整饬了一下,补了些饭食,便到了大堂。
院子里已经高朋满座灯火通明,崔浩环顾了一番,没有发现徐树的身影。
为了准备这场婚礼,崔府所有的人都忙碌起来,徐树也负责了其中一块食材的检查,如今饭菜都已上桌,徐树为什么不在大院边同其他下人一起候着?
难道徐树离开了?
崔浩想起昨夜徐树的温柔细致,心里一紧:他果然没法忍受自己与别的女人结婚,昨夜的缠绵必是最后的告别!
崔浩脑子空白了一阵,然后转身就从堂中央往外冲,连新娘正在从大堂的另一头被喜娘扶着出来也不顾了。
正要给两人宣布仪式的司仪愣了,站在一旁的崔太傅惊了一下反应倒快,立刻叫:“拦住新郎!新郎太紧张了!”
崔浩还没离开大堂,已经被早有准备的崔平和另一个仆人拦住了,崔平倒知道主子的心事,在他耳边小声道,“徐大夫在院外,没进来。”
“真的?”崔浩抬头望向大院门口,正看见徐树慢腾腾走进来,都快出了嗓子眼的心又回了胸膛,人立刻就安静了,乖乖被崔平扶着回了大堂,与新娘子隔着司仪相对。
“小儿实在是太紧张了,大家不用介意,继续继续!”崔太傅坐在上座安慰众人。
这一变故发生得快,结束得也快,宾客们还没注意到,崔浩已经又站回了原处。
司仪于是宣布:“一拜天地——”
崔浩和谢韫兰转过身,对着宾客们和广漠的天地拜了三拜。
“二拜高堂——”
崔浩和谢韫兰回过身子,面对着坐在大堂正中一字排开的谢家主人和主母,崔太傅和二夫人拜了三拜。
“夫妻对拜——”
崔浩和谢韫兰面对面站着,对拜了三次。
“入洞房——”
下面立刻一阵欢腾声,崔浩看了看下面,特别用眼角扫了扫徐树在的位置,却没发现他脸上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于是扶着谢韫兰到了新房内。
将谢韫兰扶到床上坐好,崔浩道,“韫兰,我还得去大堂与宾客们敬酒寒暄,只有麻烦你再等一阵。这屋里反正没人,你要就觉得这头盖盖,就随意吧。”
谢韫兰隔着头盖点了点头,崔浩拍拍她的肩膀,“幸苦你了,婚礼前没法跟你商量今后咋办,等我回来我们再聊吧。”
谢韫兰又点点头,崔浩便出了门。
院子里宾客已经大肆吃喝起来,谢家主人与崔太傅分别从院子的两头开始敬酒,崔浩从崔平手里接过酒杯,开始与宾客们敬酒。
本来这酒为了防止新郎喝醉,是兑了冬日存的干净雪水的,崔浩喝了一口,跟崔平道,“都换成纯的。”
崔平犹豫了一下,崔浩瞪着他,“赶紧去换!”
崔平点点头,小步跑去换了一罐真酒给崔浩斟满,崔浩随即笑着跟宾客敬过去了。
徐树在旁边静静看着崔浩跟不要命似地一杯又一杯的喝酒,心里一阵抽痛,又不能直接过去劝他,于是自己也找了只酒杯,将崔浩拦在两个桌子之间的短短距离中。
“小爵爷,今日您大婚,我这医丞也跟着沾光,您喝一杯,我也跟着您喝一杯,沾粘您的喜气。”说完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崔浩看着他,明白的他意思,说的是劝他少喝点,不然他喝多少,徐树也喝多少。
崔浩苦笑了一下,一口干尽自己手中的酒,随即抬头哀求地看着他,徐树明白他在问自己:我若不喝醉,今夜如何度过?
两人还对望着,崔太傅已经往这里看过来,崔平倒机灵,立刻拉崔浩到了另一桌,留下徐树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
崔浩接着又开始敬酒,徐树转身,回头望了望身后一片喧闹的场景,缓慢地往回走去。回到自己的屋子,静静坐了一阵,眼看着就到了崔浩进洞房的时刻,徐树心里一阵绞痛,胃里一阵翻涌,急忙捂住嘴巴,让那口鲜血只从指缝中流了一些出来。
这样的日子,今天不过是开始,自己能忍受多久?要忍受多久才是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