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墙有礼 上——逆水寒鸢

作者:逆水寒鸢  录入:06-09

那个让人魂牵梦绕的人。想着想着,忽然就失声苦笑出来。

“薛玉。”

只是简简单单的名字,却要远隔千里,才能这般无忌的唤出——

“公子!”忽闻人声,傅静析就此惊得险些乱了心绪,好不容易稳下了情绪,右手却还是轻颤,甚至于连整个身子都颤抖了起来。

抿着唇,他抬起头看向那个站在面前的人,嘴角硬是扯出一丝笑。

“公子,你怎么了?方才去哪了?啊?公子,你额头这是怎么了?”来人英武不凡,气宇轩昂。凌厉的气势十足,看到傅静析头上的红淤,连忙问道。

“我没事,只是刚刚走错了屋子,主人家也没有怪罪,想来这些天也委屈你了,明日我们便启程回京吧。”傅静析温润和煦的说着,脑中想到刚才遇到的场景,心里觉得好笑,不过,更多的是感到心窃。自己纵便是和他再过亲密,也不曾想过那般裸裎相对。想着想着,竟然脸上热热的,又觉自己这想法太过放肆,徒玷污了自己的好友。

这几样心思一直纠结到他回到京都。

这边季承尚莞尔一笑,过了就忘。只是在几日后季承尚如愿的和那月色姑娘道了别,府里的总管差人收拾了许久的行李,最后等到了秋天终于被驾车远行京都。

而今年的秋试业已完毕,街头巷尾的人都对今年京都新进的解元聊的不胜尽兴。

礼部侍郎薛洪之子薛玉之名在京都之名更是一时大噪。

第三章:被逼就范

季承尚一行人才到京城,就被前来接应的仆人引到了京都的住宅。京都繁华自是别处可比,是以季承尚一到京都,见过家人后,就嚷着要出去瞧瞧。只是他父亲季壬巍只是几记凌厉的眼神就让季承尚闭了嘴。

椅子还没有坐热,茶也才喝上一口,就听到季老爷一声令下:“既然你来到京城了,那就从现在开始就好好的留在家里好好温习温习功课,哪里也不许去。准备好明年春闱应试。好了,现在你先随我出去一趟,去拜谒一下我在京都结识的一个大人物,他便是在当朝素有内相之称的翰林大学士傅少顷傅大人。”

季承尚听完话后,差点被自己的口子噎死。

瞪大了一双眼,也没瞧出自己父亲一身财大气粗的摸样是怎么和人家一个大学士扯上什么干系。

再听他老人家急着把自己招到京城里来,感情就是为了让自己参加科举考试来的。

季承尚越想越不对,自己从小被逼着念书,还被派了舒航当自己的书童,偏偏大哥学经商之道,三弟在外习武强身,只自己学中庸治世之道,感情在这等着他呢。

季承尚想清楚了之后,不敢正面回绝了父亲自己并不想参加试举的事情,眼神眯了起来探究自己的父亲表情,勾眉翘腿的说道:“父亲大人,只怕你忘了,你儿子我,未曾参加乡试,未得童生之名,更是同今年的秋闱擦肩而过。这春闱,非举人可是不能参加的,所以这春闱之事,孩儿也是爱莫能助啊。”

季承尚这么说着,挑衅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而季壬巍像是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一样,不急不慢的啜了一口茶后,轻捻杯沿道:“我前些日子去学士府上拜访的时候,特地把你以前写过几首烂诗和几篇在政治上的见解的文章给他看了。他说此子必有所为,更是给当朝太子过目了你的拙见,太子爷见了甚为欢喜,是以太子恩典,特许你直接参与今年春闱。”

季承尚愣愣的听着季承尚父亲听完,又是气又是恼的,自己的诗哪里是烂诗了,还有,父亲大人认识的那个傅大人到底是何许人也,这怎么三搭两搭的,就和太子扯上了。还特许恩科,不是吧!

“痴儿,还愣着做什么。现在时候尚早,还能赶得上去你的恩师。”

“爹,我不参加什么科举,孩儿志不在朝堂,所以什么傅大人我不想去见,还是您自己一个人去吧。”季承尚听说要去见那个什么傅大人就想到将来自己当官的画面,心里大不快,哪里听得进季壬巍的话。

“放肆!这几年你大哥是怎么教育你的,我让你读书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希望你有一天能够金榜题名,光中耀祖?凭你那点墨水,我也不指望你能夺魁,如今我不过是让你参加春闱,你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吗?”季壬巍怒其不争的说着,眼神凌厉的扫向季承尚。看的季承尚头皮一阵皮麻。

见自己父亲的样子好像是真的发怒了,于是扯扯嘴角,积极不愿意的喃喃道:“我参加还不行吗?”声音细弱蚊蝇,可季壬巍看他摸样却是得意的在心里笑了,脸上去还是不动声色的说道:“想好了就赶紧换件衣裳随我去学士府,到了那儿给我规矩点!”说完甩袖,命管家让人备上软轿,对着季承尚又使了几记眼色,走向后堂。徒留看呆了的舒航和一脸愤懑的季承尚。

大堂里几个丫鬟随后进来收拾,舒航这才反应过来,扯了扯季承尚的衣袖道:“公子,我先帮您把衣裳换上吧。”说着,拉着季承尚往管家早就备好的院子走去,到了之后,又在行李中,捣鼓出一件新衣裳给季承尚换上。

季承尚也不说话,只是鼓着一个脸,满脸不快的,舒航看自己家公子一副小孩儿心性,心里好笑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不过老爷的话在季家那是比圣旨还管用,就算家里几个公子都不服,却不得不依。看老爷今天这番话,想来是很久之前就筹划好了的,季家虽是大富人家,但却没有涉及官场,如果公子在明年春闱能拔得头筹,成为贡生,那么参加殿试或上金榜,那么到时候,季家更是官运财运恒通。老爷这是要把季家做大,真真是老谋深算啊。

舒航虽是一介书童,然而学识见解却不在季承尚之下,两人虽是主仆,却形如兄弟,亦师亦友,相互帮衬。

如今见季承尚时运更是大好,免不了哀叹自己的命运。

不过这些,也只是偶尔想想而已,等季承尚穿好衣裳出门了,留舒航一个人看着有些凌乱和还未来得及整理的行李,不由唏嘘出声。

而季承尚一出大门,上了软轿,困乏的打了个盹。等轿子停下来,抬起轿帘,便看到一座府邸,门桥一对大石狮子。门前匾额大书四个大字“大学士府”,很是气派的,季承尚看看心里很是好奇自己老爹是怎么和人家攀上交情的。莫非……使得是银子不成?老爹难道真是那样的人?

总之这是一个困惑,看着老爹依旧挺拔的背影,季承尚想,自己也有三年没有见到父亲了,怎么自己长了几岁,还是被他治的死死的,而大哥,管理家中账务,倒是能有几分主见,至于三弟,家里的混世魔王一个,早早被爹派到武当上学了几年功夫,三年前也随父亲来京,只是后来听说被高人领走了。总之也是许久没有他的消息,剩下的就是自己了。

越想觉得自己委屈了,到了候客的大厅,眼直直的瞅着地面,任那季壬巍一个劲的盯着他也没有反应。听到外面脚步声,季壬巍连忙咳了几声,见季承尚还没有反应,觑了一眼周围伺候的人没有注意,狠命的踢了坐在自己下手的季承尚一脚。

季承尚小腿被一踢,疼的连忙叫了一声,抬头看到自己父亲那充血的眼睛,好像是要杀了自己一般,连忙吓得眼泪都逼回去了。

恰巧那个傅少顷刚好到了,略为疑惑的看了看季家父子,含笑对着季壬巍说道:“季兄,方才听到管家说你携着令公子来了,想来这位就是了吧,果然年纪轻轻,一表人才啊。”

“傅大人过誉了,犬子今日抵达京城,听我说起了傅大人提携之事,便一意要来道谢。承尚还不过来拜见恩师?”季壬巍说着又是一记凌厉的眼神扫向季承尚!

季承尚见那人提到自己,又听他自己父亲胡诌,又是眼神示意,威胁。季承尚恭敬的拜了一下,那傅大学士甚为开心的连忙扶住说道:“贤侄不必多礼!”

说完颇为赞许的点了点头,对着季老爹说:“礼教有方,张弛有度。任巍兄好福气啊。”

“不敢不敢。小儿年纪尚轻,还有待学习,哪里像傅公子名满京城啊。”季壬巍虽然严苛,但是自己的三个儿子摆在别人面前,还是很自豪的。

“呵呵,任巍兄这话哪里说得话,如今要说名满京城的话,也就只有礼部侍郎薛大人之子薛玉了。那可真真是一块美玉。学识修养,见解才智,当真是令人爱不释手啊。犬儿也不过是沾着他的光罢了。”傅少顷知道季壬巍有心要恭维自己,但是谁不知道如今京城大街小巷里都知道的人物,舍薛玉其谁。

薛玉这孩子,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说出来,也甚是自豪。何况,多少名流子弟想要结交薛玉,可他却独独和自己的儿子交好,自己孩子虽然别的不如他,却也是一块璞玉,好好打磨,也终会成为大器之才。

“呵呵,傅大人真是过谦了,您要是这么说,那我真是无地自容了!傅公子的才子之名又不是做虚,那文笔墨宝我家里可都有收藏呢。”季壬巍两个人就那么一搭一唱的,让季承尚觉得好不自在。

傅少顷看在眼里,微微含笑道:“任巍兄,咱们休提静析了。眼前这一个,我看的出将来必有所为!”

季壬巍微微一愣,随即大笑道:“傅大人,承你吉言了。”

季承尚听到那傅大人的话,也微微吃惊,看父亲和他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很是随和,而且毫不吝啬的夸赞别人。想必是个心胸宽广之人。

于是,抿唇笑道:“伯父过誉了,学生才疏学浅,将来还希望您多多提携才是呢。”

“嗯,呵呵,贤侄,你是叫承尚是吧,听你父亲说你十八了,您刚刚也听我和你父亲说的话了。你伯伯我啊,家里也有一个孩子,和你一般年纪。你父亲上次给我看过你的文章,我也有给静析看过。他连声说好,可是说要拜会拜会你呢。既然你们都是一样大,静析又即使爱结交文人。不如以后就常到我这儿来,让他多个伴儿。啊,说了这么多,你还没有见过你他呢。”傅少顷说着说着才突然想到,自己这个提议多么突兀。连忙对着外面的丫鬟道:“快去请少爷过来。”

“是。”外面人冲冲的应了一句,就去了。

第四章:大学士之子

季承尚听那傅大人已经派人去请那个傅少爷了,也在心里暗暗的打鼓。这傅静析自己连人都没有见过,如何就结交呢。要是脾性不对,那也不能不给人大学士的面子不是。惴惴不安的坐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听到门外几个脚步声传来。接着就见进来两个人。

当先一人,面容清晰,细眉圆眼,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身着一袭乳白色长衫,用的料子及是精细。虽然身子瘦弱,却仍是被衬得有一股子清净之感,只是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身后那人一身青色骑马装,最多不过二十岁,面庞极富棱角,剑眉如鬓,很是英气。这两人站在一起,就觉得是那书中那编排的一样,一文一武,架势十足。

只见那个穿白衣裳的小公子在进屋后,随意的看了一眼屋子中的人,看到季壬巍,先是恭敬的行了一个礼道:“季伯伯好。”

季壬巍忙说好好。

那小公子接着就问那大学士:“父亲,您找我来,可是有事?”

傅少顷笑笑道:“静析,你不必这么拘礼了,你季伯伯不是外人,今天是给你介绍一个人与你认识。”说着指着季承尚给傅静析道:“这是你季伯伯的家的二公子,唤做承尚。”

傅静析依着他父亲指的人看去,起先看的不仔细。可等看清了季承尚的摸样后,却是吃了一惊,突然就怔住了,脑海中闪过一副极为旖旎的画面,只是一想到,脸不由的就发热起来了。

“静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傅少顷见自己孩子的脸色顿时布满红晕,不解的问道。

“啊,不是。我没事。”傅静析便是在夏天在杭州畅春园误闯了那个池子了人,此刻他认出季承尚就是那个池水中的一人。于是又是羞赧又是忧虑。担心他认出自己来,不过见他反应倒像是不认识自己一样,所以也微微放下心来,应答道。

傅大人见他说无恙,也便放心了,转过去对季承尚道:“承尚,这就是静析了,另一个是我府上的一等侍卫宁宇。这样,你们年轻人就见过了。”

“傅公子。”季承尚微微作揖,也细细的打量了傅静析,见他摸样周正,温润有礼,没有一点儿公子哥的倨傲摸样。于是下定了心思结交,而傅静析虽然心中微微不适,但也从中得知这个人便是父亲极力夸赞的人,而且文笔造诣非凡,就连薛玉也对他的文采极是喜欢。

两人都无表字,好在名字称呼起来倒也方便,匆匆言谈几句,但都彼此心生好感。

等到傍晚将近,季家父子离开了,傅静析冲忙吃了几口饭。便下了席间,命人牵马。宁宇见他这样,便问:“公子,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我去薛府,宁宇,你就不要跟了。晚间要是迟了就不必等我了。”说着驾着马儿直奔自己好友薛玉的家而去。

季承尚的出现又再一次扰乱傅静析平静的心。本来倾慕自己的好友已是不对,然而现在更是因为那日所见之事心生旖念,可是,现在,只是想见到他。只要见到他。

暮生。

明知道那是一条死路,可我却好像无路可退了,你那么渊博,有一天会告诉我么。

一时间,傅静析思绪凌乱,毫无主张,驾着马儿,纵驰在夜幕之中。

这厢季承尚一回到府中,见过自己的母亲聊了没有一会儿就到了晚饭时间。吃过晚饭,季承尚四处逛了逛,回房才想起了这一日都没有见到舒航。于是便出了房门,见到两个小厮摸样的人,站在门旁随意叫了一个小厮问道:“你今天见过舒航了么?”

那两个小厮被编派来服侍季承尚的,自然是知道季承尚说的就是舒航。于是便回到:“回二少爷,舒航兄弟他今天才来,又自己动手整理您的行李,晚间才的空去收拾他的房间,现在这会估计在忙着呢。”

“哦,他房间在哪儿?”

“他房间在南边,您要是找他,我这就去传话。”

“南边?”听到这话,季承尚眉头微皱,摇摇头说:“他也合该疲了,你前头带路吧,改明儿,我屋子那外间整理好。让舒航搬过来吧。”

“是。”那小厮连忙答道,然后就领着季承尚去舒航现在的屋子。

季承尚还没进屋子,就听到里面搬动东西的声音。

进去便看到舒航一个推着个大箱子,忙的不亦乐乎。连忙上前把舒航拦住笑道:“你老是这么劳累自己做什么,别弄了,晚上去我那儿睡,明天叫人把东西收拾了跟我一个屋睡。”

舒航见是季承尚,于是皱眉道:“怕是不好,这是夫人安排的,你那外间屋子,可是准备要给丫鬟们住的。”舒航今天见到夫人,听那意思,是要把自己身边的大丫鬟安排给季承尚,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就是在季承尚没有成亲前用来暖房的,到季承尚娶了正室之后,纳为妾的。那夫人倒是疼她那丫鬟,长的也很是标致。舒航知道是那个意思,现在舒航听季承尚这么说,于是心中有了顾虑。

季承尚当然不知那层道理,见他推辞,便不快了,抓着舒航的手,撒气道:“舒航,你最近是怎么的,越显得小家子气,我说行就行。哪里就有那么多废话了。”说着就拖着人出去。等回到自己的房中,见外面的小厮搬来了暖被把外间的床,整理好了之后,睨了眼舒航,见他还是那副眉头紧锁的样子,心中不快。于是把蒲扇往桌子上一拍,道:“我去和娘说去,你不要在心里苦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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